说得那么恐怖,害得他一路都在给自己加油打气。 于是双方都很满意,一人一鬼顺利完成了交接。 冯时充分表达了对阮绵的谢意后,向不远处的监控示意了一下:“不知席先生对监控设备有办法吗?阮大师……” 席骞抬头看向监控镜头,双眼的眼白部分迅速被浓黑取代,那监控头“啪”的一声爆开了一个小小的电花。 冯时说的对,他和无常都是鬼,镜头是捕捉不到的,监控中邱泽就是自己平地摔昏倒。 但阮绵不同,她以不同寻常的出场方式出现,还一个人自言自语……就不太好,而且邱泽之后再有个好歹也容易刮着她,不好。 他转回头,再看向冯时时,乌漆嘛黑的眼睛又恢复了原状:“还是冯总思虑周全。” 这人是真心有为他家尊主考虑,不错。 冯时亲眼看着他的一系列变化,心里打了个突,对于自己刚刚在心中吐槽妹妹胆小的事突然就产生了一丝歉意。 他勉强保持笑容:“有记录……” 席骞态度极好,语气温和:“不会有记录。” 冯时保持干笑:“那就好。” 这边两人对于陷入深度昏迷不愿面对现实的死狗进行友好的交接,那边阮绵一个人踏着月色逛悠了一圈儿才溜溜哒哒的往回走。 进大门的时候,门卫小哥看到她,挠了挠脑袋一头雾水:“阮小姐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没有睡着呀。” 阮绵背着手溜哒进大门,语调慢悠悠的:“不怪你,我飞出去的。”
第21章 离魂大户 小哥顿时被逗笑,眼睛都弯得看不见了,说话时带着一点鼻音:“阮小姐真是幽默,时间太晚了,最好不要单独出门哦。” 阮绵看了他一眼,抬手隔空向他点了一下:“鼻子不通,多喝热水。” 小哥依稀看到她抬起手指点向自己时指尖带了一点微光,但太快了,也没看清,只以为自己眼花了,还是笑眯眯的:“好的,谢谢阮小姐。” 以前没发现阮家的这个大小姐这么幽默,嗯,心地也挺好的。 这里住的都是有钱人,很多人看不起他这种小人物,说他是看大门儿的,但阮小姐不仅说话平易近人,还很细心的注意到他鼻子不舒服,让他多喝热水。 他嘴里嘀咕着,转身往岗亭里走,突然发觉一直堵着的鼻子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通畅,脑袋一直昏沉的不适感也消失了。 他有些高兴。 【这次换的药还挺好使。】 阮绵慢吞吞的走在路上,偶尔抬头看看几乎看不见星子的天幕。 路灯发出的白炽光她到现在也不怎么适应,不过确实比灯笼亮得多。 只是她不熟悉而已。 走了一段路,她的脚步顿住了。 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盏暖光低位的另类“路灯”。 她走近了几步。 果然,是个熟魂。 生魂,功德金光满身。 是之前送回肉身过的那个双开门大高个儿。 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个姿势,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变。 步峥穿着跟上次相同的黑色丝绸睡衣,坐在长椅上,微微抬头看着天。 似是察觉到有人的脚步声停在身边,缓缓转过头来。 看清来人后,他唇角微微上扬,温声道:“阮小姐。” 阮绵缓缓走到近前,回身坐在他的不远处:“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步峥依旧温和:“离魂症。” 阮绵点了点头:“怪不得。” 正常生魂离体,会像做梦一样没有实感,很难清晰的思考,浑浑噩噩的,而且很难自己回去肉身。 上次她就发现步峥的生魂几乎拥有正常的理智和条理性,与他沟通很顺利,原来是离魂离惯了,属于熟练工种,比较有经验。 她后背随意的靠在长椅靠背上,语调悠然:“那其实你自己是可以回去的是吗?” 步峥想了想,声音低低的:“有时候能。小时候自己是回不去的,后来次数多了,大多时候都能自己找回去,有时回不去,家里人发现我醒不过来,就会替我叫魂。” 阮绵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夜空:“你这种情况,没找人看看么?” 步峥的声音淡淡的:“刚开始的时候家里找人看过,大师说我命格极阴,阳世半身,阴门一脚,没有办法,后来家里就放弃了。” 阮绵微微偏过头:“放弃了?” 步峥点头:“嗯。没办法的事,不放弃又能怎么样?” 阮绵想了想:“也未必就没有办法,我知道有一道镇魂符,应当可以镇你魂魄。” 步峥歪头看过来:“那我要怎么才能请到这道符呢?” 阮绵想了想之前冯时给她的钱,鉴于眼前人比较柔弱可怜,她斟酌着给便宜了些:“五万,你明日来寻我。” 步峥点了点头:“好,谢谢。” 阮绵单手支头,悠然开口:“我要走了,你自己能回得去吗?” 步峥垂眸沉默了一下:“能。” 阮绵站起身,自上而下的看向他。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长而密的睫毛半搭下来,像两把小扇子,偶尔还会微微的颤动。 她想了想,再次开口:“左右无事,你若坐够了,我也无妨再送你一程。” 罢了,生魂离体,与正常状态到底是不能比的,能维持些许正常思维都难,鲜少有自己能找回去的。 看他的样子是不想麻烦他人,自己逞强往回走,不知要在外面游逛多久,想想也是挺可怜的。 就当日行一善了。 步峥果然抬眸看过来,眼神微微有些发亮。 他很快站起了身:“那就麻烦阮小姐了,谢谢。” 很好,与上次一样的身高压迫感,那点子可怜巴巴的气息瞬间消散了不少。 阮绵默默的离他远了一步,面色不变的点点头。 知道这位是个离魂大户,魂魄比较稳,也就不画固魂符了,直接上了一道引魂符,牵引着他往步家走去。 步峥很安静,像个气球一样乖乖的被拽着飘在后面。 阮绵暗叹,这人也就个头儿比较唬人了,乖软得像只绵羊,来个心术不正的还不得把他欺负死。 一回生,两回熟,熟门熟路的翻墙跳窗把人送回肉身,尊者功成身退。 等回了家,席骞已经回来了,看样子已经在窗外等了一会儿。 阮绵顺着敞开的窗口跳了进去,背对着默默跟进来的席骞开口:“人交出去了?” 席骞态度很恭敬:“是,已经交给冯时了,尊者的意思也交待给他了。” 阮绵点了点头,盘膝坐到沙发上:“说说吧,你今晚怎么回事?” 席骞皱眉,认真回答:“属下也不知原由,只是在那无常的法器袭来时突然发觉自己有些……身手。” 阮绵:“生前之事,你一点也不曾想起?” 席骞摇头,看样子也有些苦恼:“不曾,只是……” 阮绵抬眼:“什么?” 席骞的眉头深深的皱着:“属下总觉得,席骞应该是擅使长兵器的,有一杆银枪……” 阮绵挑眉:“你双剑用得很好,身法走的也是轻灵一路,不像是擅使刚猛长兵器的。” 席骞跟着点头,脸色带着茫然:“是,所以属下也很困惑,但席骞……确实应该有一杆枪的,可是我没有。” 啧,这个可怜的样子。 阮绵挥挥手:“既然想不起,那也不必强求,你魂魄有损,想不起前事也是寻常,我会助你补全魂魄,到时自然就会想起了,嗯……银枪,也会有的,今夜你也累了,先去吧。” 席骞大喜,单膝点地:“谢尊者!” 阮绵点头,摆手让他去了。 第二天,步峥如约而至。
第22章 是个孝子 彼时阮绵正坐在花房中刻一个木牌。 这个时间点儿,家中照例没人,就连方莹雪也出门了。 据说是有个什么导演问她求一个本子,她推脱不过,就说去见见。 因为不出门,阮绵的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身上穿着一身棉麻的居家服,主打一个宽松舒适,纤细的手握着刻刀,神情专注认真。 红唇雪肤,眼眉低垂,上午的阳光透过花房的玻璃墙投射进来,仿佛在她的身上披了一件光做的披风。 步峥被人带着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他阻止了带路佣人出声提醒,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了,安静的等着她忙完。 阮绵是修者,五感比常人敏锐得多,有人进门自然发觉了,但她手中的“骞”字眼看着就要完成,便就没出声,一鼓作气的将那个字刻完才抬头。 步峥静静的坐在不远处的椅子里。 花房的椅子矮,他那两条长腿几乎无处安放,只能支出去,占地面积很大,看起来还有些委屈。 他那指骨修长的手握着手机,低垂着眼睫看着屏幕,连呼吸都是轻浅的。 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但阮绵还是第一次在明亮的天光下面对面的看见他。 昨夜的时候阮绵就感觉他的睫毛似乎格外长,但因为是生魂,又自带外发光效果,很多细节是看不清楚的,此时高清版真人坐在面前,她才发现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他了。 这人的眼睛并非是大众审美最偏向的那种特别大或圆的,而是有些狭长,眼皮略薄,双眼皮也并不宽,眼尾自然上翘,是狐族常有的那种样子。 他的睫毛是她所见过最长的,而且很浓密,尖端微翘,那一抹墨色生生给他的眼睛搞了个天然眼线效果,鸦羽一般,每一次颤动都像是要原地起飞。 似乎是察觉到了阮绵的注视,步峥收起手机抬起眼来,站起身微微笑了笑,向着阮绵伸出手:“阮小姐,终于正式见面了,昨晚谢谢你。” 他这一抬头,一开口,阮绵才注意到这家伙的唇色很……嗯,艳丽。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用“艳丽”这种词似乎不太合适,但却是眼下最合适的形容了。 它就像是一颗熟透了的赤灵果(修界一种颜色艳红的灵果)被切开了的果肉的颜色,带着那种成熟的、润泽的艳丽感。 而且他的唇形非常完美,多一分则厚重,少一分则凉薄,一切都恰到好处。 这人的天生冷白皮配着这么一副长相,因着命格极阴,举手投足间又带着一股子阴气横生之意,就会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的神秘感。 他似乎格外钟爱黑色,此时穿着一件黑衬衫和黑色修身长裤,肩很宽,腿很长,脱离了宽松睡衣遮挡的腰身出乎意料的劲瘦。 也许是肩宽将他的腰衬得特别细,在皮带的束缚下,收出了一个惊人的弧度。 阮绵快速的上下扫了他一眼,抬手与他相握:“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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