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皱着眉头:“小姑娘,你这纱布已经跟结痂了的伤口粘在一起了。我先用碘伏湿润一下,一会弄的时候可能有点痛,你忍忍啊。” “行,你一会轻点啊。”许慕青看着自己的伤口,上面的纱布已经被鞋染成红褐色了,看起来跟伤口贴合的很紧,眉心微蹙,一会可能不是只是有点疼了,看这情况恐怕是会很疼很疼。只是没办法,再疼也要换药,换药就得把原先的纱布撕下来。 医生夹了几颗棉球放在弯盘上,又拿起碘伏往往弯盘里面倒了一些。待棉球充分湿润之后才停了下来。之后才用镊子夹起湿润的棉球,往伤口上涂抹上去。 许慕青感觉那地方一凉,棉球所过之处微微有些疼。医生重复了两三次动作,看着伤口上的纱布已经充分湿润之后才对许慕青说:“我开始撕了,你忍着点哦。” 许慕青赶紧闭上眼睛,不敢再继续看。接下来她感觉医生在撕她伤口上的纱布,伤口处一阵一阵地传来疼痛感,她没忍住紧咬着嘴唇,撑在床上的双手在床单上抓起了几道皱褶。因为程向松在这里,她不敢喊出声来,不知道怎么的,她不想让程向松觉得她是那种柔弱的女孩子。 “别咬着嘴唇。”程向松看着许慕青紧咬着嘴唇的动作,出声提醒,“一会咬破嘴唇又该疼了,要是太疼你可以叫出来。”看着她疼得发白的脸色,程向松也是不忍心。 经程向松这么一提醒,许慕青才松开了嘴唇。还好嘴唇没有破,只是有些红肿了。而医生的动作现在已经停下来了,许慕青这才睁开眼睛看过去,这一眼过去差点眼前一黑晕倒了。痛了那么久,医生才撕下了一块纱布,她伤口可是粘着三块纱布。 而这次医生也没提醒了,就直接拿着镊子开始撕了起来,许慕青继续闭上眼睛抓紧床单,如此重复了三遍,经历了一阵痛苦的过程,终于换好了药。 许慕青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还好当时缝针的时候她已经晕过去没有知觉了,不然要是当时没有晕过去,也会被痛的晕过去。缝针的时候可是一针一针的扎进肉的,比现在还要疼。 换好药了之后许慕青就迫不及待的问:“医生我还要换多少次药啊?” 医生在收拾着换下来的医疗废品,“起码还要两三次吧,你这伤口太长了,而且又那么深。” “还要两三次啊?”听到医生的回答许慕青差点又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再继续痛两三次,她恐怕人都没了。 她试探着提出意见:“能不能减少换药的次数啊?” 医生正色道:“这是治疗中必经的过程,换药能够让伤口保持着相对无菌的环境,而且我给你伤口涂了促进伤口恢复的药膏,经常换药发更有利于伤口的恢复。” “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吗?”许慕青睁着无辜的双眼,祈求的望着医生。 医生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这种不是能不能商量的事。” “真的不可以吗?医生,换药真的是太疼了。”许慕青可怜兮兮的看向她。 医生无奈的道:“这样吧,我看着你伤口恢复的不错,下次换药推迟一天,顺便把线也拆了吧。这样能少花一次药。” “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医生,你太好了。”许慕青听了欣喜若狂。少换一次药就能少痛一次了。不过拆线嘛,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医生我拆线是不是能够出院了?”许慕青得寸进尺地问着。 医生一时半会也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我的建议是再住多几天,当然了,你要走也是可以的。你走我总不能拦着你,不让你走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听医生这么说,许慕青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自己非要闹着出院一样。 医生也知道她的意思,安抚道:“其实你不用担心,不是每次换药都会像今天这样的,你这是第一次换药,伤口结的痂跟纱布长一起才这样,等下次换药伤口已经差不多都结痂了,可能就不会再像今天这样折腾了。” “医生,你不用管她,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最重要的是要治好病。”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程向松开口了,在他看来这换药就跟良药苦口一样的道理,不能因为怕疼就少换药。 许慕青听了这话不愿意了,敢情不是你疼你无所谓呗,有些不服气,“可是换药真的好疼,你刚刚也看到啦,程大哥,你就忍心让我疼那么多次吗?”话说到最后越来越卑微。 程向松现在知道她怕疼,但是这是必经的过程,只能安慰道:“医生不是说了吗?不是次次换药都那么疼的,你就好好按时换药,听医生的话。” 许慕青反驳道:“刚刚医生不也说了吗?他可以推迟一天给我换药,顺便拆线,这样我还能早点出院呢。”多住几天又得花多少钱了,程向松这人真的是,有钱都不能这样花呢,更何况他没钱。 程向松脸色有些不悦地开口:“那是你求医生这样做的,不然医生怎么会这么说”想起刚刚许慕青恳求看向医生的眼神,他心里就有些闷闷的,手指微蜷,说出来的话也不怎么好听。 许慕青一下子也有些火了,以前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不顾她意愿的硬要帮她做选择,声音慢慢拔高:“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给我做主啊!”火气上头,说出了的话也有些口不择言。 程向松脸色一变,冷声道:“你住院花的还是我的钱,你说我凭什么管你” 程向松又冷又硬的声音砸过来,直直的砸向了许慕青心口,她话音轻颤,眼中泛着泪花,扬声道:“那我现在就走,不花你的钱了!”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离开。 “哎,你不要乱动,小心伤口。”一旁一直噤若寒蝉的医生赶紧把许慕青按住。 “你放开我。”许慕青挣扎着,“我现在就去办出院,别拦着我。”她倔强地想要挣脱医生的禁锢,但是因为两人之间力量悬殊,怎么也挣脱不了。 “行了,许慕青,你别闹了。”程向松冷眼看着她,搞不懂她为什么那么犟。 “我怎么就闹了我就是怕疼不想多换一次药又怎么了?你也不用担心医药费,我会还给你的,别搞得你帮我垫付了一下医药费就要我什么都得听你的一样。”许慕青见实在挣扎不了,也不白费力气了,慢慢地平复了下来,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尖锐刺耳。 “行了,你们两个一人少说一句可不可以”医生也没想到就因为一个换药问题,两人就能这样吵得那么激烈,谁也不让着谁。只好从中劝和,“医院不许大声喧哗,你们要吵回家再吵,现在都别吵了,这事听我的,我才是专业的医生。” 许慕青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说话。眼泪却无声地从眼睛里流了出来,淌过脸颊,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床上。 程向松也没有说话,沉默地看了医生一眼,当做是默认。 医生看着两人也是无奈,但是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不想管,只要现在在他面前不吵就行了。 医生思索了片刻才开口说:“你们不是因为换药问题吵吗?小姑娘怕疼想少换一次药情有可原,小程你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这事这样吧,就按我刚刚说的那样,迟一天换药影响也不是很大,小姑娘也能少受一次罪,小程你就不要说话了。” 看到程向松嘴唇微动,好像想说些什么,医生直接制止了。 见程向松再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医生再次开口:“你们两个都没意见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别再吵架了啊。” 有意思的程向松被医生勒令不许开口了,许慕青本来就想这样办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也没意见。 见两人都默认了这个做法,医生满意得离开了,许慕青抹了一把眼泪,以胜利者的身份得意地看了一眼程向松,气得程向松当场也拿起东西挥袖而去。 第21章 磕头认错 虽然这次吵架,因为有医生这个外援在许慕青算单方面赢了。但是许慕青在程向松走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完全没有前世那种干架干赢了的快乐。她只是反思了自己,可能是在吵的过程中她差点就输了,还哭得那么狼狈的原因吧。要不是医生帮她,说不定她还吵不过程向松呢。 而且现在吵架之后程向松单方面开始冷战了起来。这是许慕青没想到的,她本以为吵过了就算了,没想到程向松却暗暗记在心上。每次过来都是把饭给她,然后等她吃完就走了,过程中不言不语,即使许慕青有意跟他搭话,他也沉默以对。 一来二去的,许慕青也生气了,她找好台阶给程向松下,程向松都不肯下。至于那么小气吗?而且程向松不但和他冷战了,还暗搓搓地把她的伙食降低了一点标准。送过来的粥没有以前那么浓稠了。反而跟普通的粥一样,一半米一半水的。不过这许慕青并不在意,并且还乐得其见,这样一来程向松就能够省一点米了。 现在米是真的好贵,这样一来就能比之前省一半米了。不过她听村里的人说以前这边也是种有大米的,那时候大米还那么没那么贵,但是后来发现水稻在这个地区种植实在是太低产了,就全部换成苞谷,红薯这些高产的粮食作物了。 这也导致当地的大米开始涨价。因为大米都是从外地进货的。所以许慕青才一直反对程向松给她煮那么浓稠的粥。现在她可以说是白吃别人的,虽说说以后她有钱了会还,但是问题是她现在没钱呢,所以能省一点算一点吧。 就在许慕青与程向松冷战了两天后。病房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当时许慕青刚吊完针,正等着程向松送饭过来,一开始门推开的时候,许慕青还以为是程向松提早送饭过来了。但是没想到的是她往门口看去时发现是谭成玉。谭成玉推开门之后,才象征性地在门上敲了几下。 许慕青感到一阵无语。你要说她不礼貌嘛,她又敲了门才进来,你要说她礼貌嘛,她又是打开了门才敲门。见许慕青看向自己,谭成玉朝她讨好地笑了笑。 只是许慕青并不想看到她,一看到她就会想起自己被丢在深山老林里找不着路的那种无助感。见谭成玉进来了,许慕青直接就拿起被子蒙过头,一副拒绝与她沟通的样子。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而是明示了,但是谭成玉好像看不懂她的意思一样。打开了的门也不关上就径自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扑到许慕青床边喊着:“小许,你没事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听到这动静,许慕青也无法装作没看到了,只好掀开被子露出脑袋瞪得了她一眼:“你不觉得你现在才来问这个有点晚吗?”她都住了好几天院了,一直都没来看过她一眼,到现在她快出院了,倒是来看了。有什么用?不过是假惺惺,装模作样而已。要是真心的当天就来看了,她就不信她不在家那么久他们都没有发现。而且程向松早就跟她说过,当天他就回去就告诉过他们了,但是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来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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