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凌帝笑了声,爽朗道:“想成家了?学真一句话,朕便将这全天下最好的女子都送到你府上供你挑选!” 十四爷垂眸摇头失笑:“不不不,臣弟一心想周游世界,成家立业并非我心所向。” 庆凌帝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后看向淑贵妃,指着十四爷说:“学真呐,一直都是这脾气,朕每次说要给他寻亲,他就推辞,淑贵妃,朕记得你家中就有一个弟弟,你弟弟可曾这般向往世界风华?” 淑贵妃垂眸笑了声:“臣妾与皇上还真是有缘,臣妾的弟弟也每日都想周游世界,还曾说要做个逍遥客,尝遍天下美食,看遍天下美人,游过天下风景。” 庆凌帝挑眉:“哦?朕竟不知丞相竟有这样自由散漫的小公子?” 淑贵妃淡淡:“臣妾弟弟向来不喜抛头露面,京中之人也很少有人知晓他的长相,皇上不知也属正常。” 十四爷在一旁,只是看了眼淑贵妃,便移开了眼道:“臣弟倒是听说过京中曾有一绝色男子,年十七,练的一手好字,还擅作画,京中有不少女子都倾心于他,但是鲜少有人见过其真容,此人,难不成就是淑贵妃的弟弟?” 淑贵妃颔首:“十四爷所说,确是本宫的弟弟。” 庆凌帝思索片刻后开口:“七日后便是宫中的冬日诗会,每年春节前,各家公子小姐都会入宫来参加诗会,一来是增强朝中大臣们的关系,为朝廷招拢人才,二来便是让皇子也认识认识新人,为往后在京中行走铺路,既然丞相之子颇有才华,那便一同入宫来吧,年十七?正是要成亲的年纪,瑶荷,你觉得朕的提议如何?” 淑贵妃起身屈膝见礼道:“臣妾觉得皇上提议,甚好。” 庆凌帝大手一挥:“既如此,便定下了,卫威然,你去将朕私藏的塞外风雪图赏给丞相之子,淑贵妃的亲弟弟,再为朕带句话,七日后的冬日诗会,丞相之子务必到场。” 卫威然心中一惊。 那塞外风雪图可是之前东渡进贡而来,说是大画家已绝版的作品,东渡偶然得来,其走笔宛如龙飞在天,意境深邃,塞外风光跃然眼前,他曾偶然看到过一眼,便叹为观止,此生无憾。 如今皇上竟是要将这塞外风雪图赐给丞相之子。 如此荣耀,只怕是这京中又要讨论些时日了。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办。” 卫威然刚走,十四爷便道:“皇兄,这塞外风雪图可是将边境线描绘的惟妙惟肖,您将此图赏给丞相之子,并非只是为了让他参加诗会吧?” 庆凌帝看向十四爷,勾唇道:“还是学真了解朕,他既然在字画上颇有造诣,那便能仿着那塞外风雪图给朕将东渡描绘出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朕之意,便在此。” 淑贵妃在一旁,脸色骤变。 第98章 自请平乱 遥之生平最烦心朝政,她无心之举,竟将他推向他最不愿的领地。 淑贵妃起身,忙下跪道:“皇上,臣妾的弟弟不学无术,恐不能当此大任,还望皇上另择贤人。” 庆凌帝看向淑贵妃,起身上前扶起她:“你身子还未大好,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你弟弟再金贵,怎能有你的身子重要?” 淑贵妃垂着头,低声:“臣妾过失鲁莽,还请皇上莫要放在心上。” 庆凌帝笑了声,看了眼十四爷道:“都怪老十四,非要提及他会书画,朕自然而然便联想到了东渡骚乱。” 十四爷忙起身:“臣弟失言。” 庆凌帝摆摆手:“罢了罢了,瑶荷既不愿,朕便不让他去边境,但是好男儿志在成家立业,一为成家,二为立业,再好的活计,都不如在朝中为官,你弟弟若是能和你父亲一样入朝为官,那朕定然不会亏待他,他若是不愿,朕为了你,定不会强求。” 淑贵妃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屈膝道:“多谢皇上体恤,臣妾替弟弟多谢皇上。” 庆凌帝眼神一滞,缓缓将淑贵妃扶到凳子上坐下。 随后道:“对了,学真今日来,可有什么要事?” 十四爷起身,冲着庆凌帝作揖行礼道:“皇兄,臣弟发现了衡郡王在京中养了死士,且数量不少,想来是有别的目的。” 这别的目的,是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此言一出,庆凌帝的脸色立刻变了。 他抬腿走向御桌,淡然坐下,脸色未变,但眼神中却透着深深的冷意。 “朕早就发觉衡郡王有心谋反,竟真是如此!他还真是胆大妄为!” 十四爷立刻起身下跪道:“皇兄,边境骚乱,切莫派遣衡郡王前去,臣弟怕……” 庆凌帝点头:“那是自然。” 话音落下,十四爷便开口道:“臣弟自请前去平乱,为皇兄排忧解难。” 庆凌帝看向他,神色中带着浓重的深意。 他启唇:“学真,你先前可是对朝政并不在意,近几日,倒是愈发关心政事了?” 此言一出,不止十四爷脸色变了,就连一旁的淑贵妃都垂下了头。 她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倒是取悦了庆凌帝。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今她心中究竟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她先前还疑惑,为何每次十四爷来,皇上便要提及他要成亲之事,他这是知晓十四爷是不完整的身躯,刻意而为。 他在摧毁十四爷的自信。 天可怜见,十四爷每次都会主动提及,让皇上调侃,去满足皇上那扭曲的好胜心。 听闻先帝对十四爷比对皇上器重,就连太后都是如此,皇上如此举动,虽是情理之中,但却在道德之外。 再者,他知晓遥之想做逍遥客,便让他入朝为官。 嫁给他数年,在此刻,她才参透了皇上的心意。 他本质上,嫉妒得人心的人,想要摧毁对方的自信,将对方引以为傲的事情踩到泥土里,来满足他高高在上的虚荣心。 他其实是中意十四爷出兵平乱的,但是又不想太过理所当然,所以十四爷主动提及,他才要疯狂贬低,怀疑,摧毁他的意志,再让十四爷去替他做事。 相处这么久,这还是她头一次觉得眼前之人变了。 与当日意气风发,想要一展宏图霸业的少年完全背道而驰。 若是当日的权倾烨知晓今日的庆凌帝会变成如此模样,只怕是他会发疯。 她心中替十四爷捏了一把汗,但十四爷却淡然处之。 “朝中事务繁忙,皇兄日理万机,臣弟身为皇室之人,理应为皇兄分忧解难,这皇宫中,只有你我二人最为亲近,若是此时臣弟不站出来,只怕是这天下就要嘲笑我皇家之人懦弱不堪托付,臣弟如此做,是为皇兄能高枕无忧,坐稳江山,绝无他意。” 他字字句句真心,可在庆凌帝耳中听着,却是字字句句虚情。 可即便如此,他也开口道:“学真的人品,朕是知晓的,既如此,那你便在七日后出征吧,皇宫的冬日诗会,正巧参加过再出发,说不准,你就能在离京之时,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 十四爷心中知晓边境战事瞬息万变,半天的耽搁,都可能失了一座城池。 但是皇上多思多心,若是此时拒绝,只怕是更加火上浇油,说不准还会连累遥之。 “皇兄美意,臣弟定然听从。” 庆凌帝摆摆手:“若是无事,你先回去吧,朕和淑贵妃还有事商谈。” 十四爷跪下行礼:“臣弟告退。” 说完,十四爷便转身离去,庆凌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等他走远,才道:“瑶荷,你可曾察觉到老十四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 淑贵妃心中警铃大作,她许是刚才的一路受了风寒,如今有些鼻塞,并未闻到。 她还以为是夜晚太黑,陈嬷嬷并未看清,如此看来,十四爷竟真的受伤了,可他受伤了还特来皇宫请旨前往边境平乱,莫不是不想要这条命了? 她面无表情,摇头:“并未闻到,臣妾有些鼻塞,或许……是皇上闻错了?” 庆凌帝摇头:“朕最了解学真,他若是健硕,方才走路姿势便不是这般轻浮。” 淑贵妃眉心微蹙,片刻后舒展,起身上前转移话题道:“说起血腥味,臣妾听闻皇上将花大人下了狱,莫不是真如后宫传言那般,臣妾小产,与花大人有关?” 庆凌帝蹙眉,侧眸看她。 下一瞬,他牵起淑贵妃的手,微微用力,她便坐在了他腿上。 他声音沉沉道:“谁传出的谣言?竟敢议论你小产之事,朕下过令,此事若是谁再讨论,朕便拔了他的舌头!” 淑贵妃娇嗔道:“皇上,你吓到臣妾了……” 庆凌帝勾唇,轻轻道:“此事你不用管,与你有关之事,朕定会严惩。” 淑贵妃故作苦恼:“可是皇上,方才臣妾过来时,娴嫔去了广陵宫,说要臣妾为他父亲求情,皇上,臣妾实在不知,臣妾只是后宫一介女流,臣妾为花大人求情,皇上便会听吗?若是如此,臣妾要东渡,那皇上去打吗?” 第99章 遥之马甲 庆凌帝一愣,抬手掐了下淑贵妃的脸,淡淡:“那瑶荷会让朕去打东渡吗?” 淑贵妃心中一滞,但面上仍旧云淡风轻,启唇道:“自然不会,臣妾希望皇上的天下国泰民安,这样臣妾就能一辈子在皇上身边,与您相守一生,看遍世间繁华。” 她那副天真的模样,再次令庆凌帝无语凝噎。 她像是一面铜镜,轻而易举便能照出他的阴暗面。 令他无所适从。 淑贵妃瞧着时候不早了,便道:“皇上,臣妾的姜汤也送到了,迎安还在广陵宫里等臣妾,臣妾就先回了。” 庆凌帝瞧着她,缓缓道:“今夜朕去广陵宫中用晚膳,让小厨房多做些。” 淑贵妃屈膝婉拒:“皇上,昨夜迎安闹觉,闹到很晚,臣妾今日想早日休息,只怕是等不到皇上来了。” 话落,庆凌帝看向她:“公主闹觉,自有嬷嬷去管,怎的需要你这个母妃去操劳?爱妃此言,不像是真话。” 他的眼神直直落在淑贵妃身上,仿若要看穿她。 淑贵妃垂着眸,半晌后才抬眸,含着泪道:“皇上,臣妾不想成为整个后宫的敌人,臣妾只想做皇上您的心上人,至于其他的,臣妾并不强求,臣妾落了一身的病根,迎安也受了伤,后宫争斗纷争不断,臣妾怕极了,恳请皇上,若是真的为臣妾好,便叫各宫姐妹都瞧瞧皇上,这广陵宫中的每一砖每一瓦都认得皇上是广陵宫中的男主人,您不用日日都来,臣妾实在惶恐难安。” 话落,她眼角的泪倏地掉落,砸在了衣襟上,漾开了一小片,像是绣上去的花瓣,格外惹人怜爱。 庆凌帝瞧着心疼,直接上前揽住了淑贵妃的肩,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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