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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副驾驶的座椅上，乔希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的想法，这才认真道：“弗兰克，你知道，你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但我觉得我心理年龄好像很大，我想了想，我可能无法——” “哈？你在说些什么？哈哈哈，我只是在介绍我而已。”弗兰克面上带着夸张的笑意道。 这就够了，乔希也笑了，点着头道：“我知道，所以，或许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急诊科同事？” 弗兰克面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伸出拳头：“祝你好运！” 乔希也伸出拳头，和他的相碰：“你也是！” 等他离开了，乔希这才摇摇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不论怎么样，急诊科的实习工作忙碌且充实，毕竟乔希只是一直跟在艾米莉亚身后，并不需要做什么，而是旁观医生的工作过程。 当然，有时候，护士不够的时候，乔希还需要去充当个苦力。 但今天遇到了一个不听医生话的病人。 病人肚子疼，来看急诊，做了超声检查，发现是胆囊息肉，但因为他同时还有便血，所以，艾米莉亚建议他去做肠胃镜，却被病人拒绝了。 “不不不，我拒绝，你只需要解决我的胆囊息肉问题就可以了。”病人连连摇手道。 病人拒绝了，艾米莉亚只能先关了门出去。 “我们现在去做什么？他不做检查，怎么给他做手术？”乔希紧跟着艾米莉亚问道。 现在艾米莉亚身边还跟着一个实习医生，是F大医学院刚刚毕业的学生，叫作艾伦，匹配到了急诊科，但人家可是可以辅助诊治的实习医生。 见乔希都上前询问了，他也赶紧上前问道：“我们需要和他的家属联系吗？” 艾米莉亚被连续询问了两个问题，忽然站在了原地，看起来有些烦躁，抬起手臂道：“艾伦，你去联系他的家庭医生。” 说完，艾米莉亚又向前一边走，一边道：“乔希你跟我去看看昨天的那个病人。” 昨天送来了很多病人，其实，乔希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哪一个，艾米莉亚会将需要手术的病人送去手术室，接受手术，能治疗的，她就当场治疗了。 不一会儿，乔希便跟着医生来到了一间病房，进门的那一刻，就傻眼了。 整个病房被二十多个家属占据了，医生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于是，艾米莉亚给了乔希一个眼神。 难道让医生自己去赶家属吗？ 乔希只好硬着头皮，再次进入了房间，对着所有人道：“抱歉，医生来了，但，你们看，我们无法走进来，所以，请只留下两个家属在这里可以吗？” 对着家属，乔希只能这么说，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这些家属的理解能力，和配合度。 整个病房瞬间吵了起来。 “我必须待在这里，我是他妈妈……” “哦，我是他妻子……” “那是我的孙子——” “可是我是他的大女儿，我们都必须待在这里……” 乔希一个头两个大，耳边好像有无数个大喇叭在冲着她大喊大叫，这些家属的嗓门是真的大。 但这是她的工作，如果连这点事情都需要医生自己来干，那她究竟有什么用？人家医生凭什么让她来做影子医生？ 于是，乔希有些生气了，提高了音量，冲着那群叽叽喳喳的家属道：“现在！立刻，马上，出去！或者，就是医生出去？你们自己选！” 见家属愣住了，乔希翻开自己的文件夹，文件夹里其实是她的笔记本，专门用来记录那些学到的东西的，但此时，病人和家属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是什么。 于是，乔希便假装低头，看了眼文件夹后，这才道：“很好，我们今天还有十五个病人需要看，这样吧，等你们协商好了，我们看完这些病人后，再过来？” 家属们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个病人的妈妈这才发话道：“我们全都出去吧，这样比较公平。” 要知道，急诊科虽然叫急诊科，但只要你不是那种快要死的情况，那就有得你等着呢，听到要等待十五个病人，那说不定就又是十几个小时的等待时间了！ 于是，下一秒，所有人都出去了。 那个病人反倒把自己藏在被子里笑个不停：“哈哈哈，这可真是太有趣了！” 笑着笑着，那病人终于钻出了被子，指着乔希道：“哈哈哈，你是骗他们的对吗？你真有意思哈哈哈……” 乔希撇嘴，没理他，只赶紧开门出去，让医生进来。 一连处理好了几个病人的事情，医生顺手用传呼机传了艾伦，让他回刚才的病房。 然后，当她们再次回到上一间病房后，乔希却在病房见到了米勒医生。 当然，米勒医生正坐在病人身旁说着什么。 “好的，医生，你保证不会很难受？”病人抓着米勒医生的手，那样的一个大汉，竟然吓得快哭了，一定要让家庭医生给他做出保证。 乔希看看那个已经四五十岁的病人，再看看被抓紧了手的米勒医生，就忽然很想笑。 “听着，这项检查是很有必要的，现在无法确定你的肠胃是否存在隐患，急诊科无法为你做任何治疗，所以，你别无选择，我在这里，好吗？”米勒医生看着病人的双眼，再次耐心地劝解道。 最终，病人同意了去做肠胃镜，被整整灌了很多的灌肠药，等着明天做肠胃镜。 米勒医生见病人应允了，便来到门外，此时，也终于看到了穿着蓝色护工服的乔希。 “米勒医生！”乔希主动打过招呼。 “嗨，你今天怎么样？”米勒医生露出他的标志性笑容，问道。 “我很好，谢谢。”乔希干巴巴地回答道。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去给艾米莉亚打招呼。 两个人飞快地开始交谈病人的病情。这个时候，乔希便忽然插不上嘴了，只能听着两个人迅速地交换着对于病情的意见。 不一会儿，米勒医生便告别了她们，转身离开了急诊科，应该是回去医院了。 乔希不明白为什么急诊科需要家庭医生的介入，但此时并不是一个好的机会。 解决了这个病人，快下班的时候，乔希才抽空问道：“老师，为什么我们要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你没有家庭医生吗？”艾米莉亚皱眉，看向了她。 “有的，恰好就是米勒医生。”乔希老实回答道。 “你知道，即使一个病人明天就要死了，如果他的家庭医生该死的否决了手术的方案，我们也该死的，不能动病人一根手指头，你明白了吗？”艾米莉亚有些暴躁地说道。 乔希现在对艾米莉亚医生已经适应良好了，被骂就骂了，这好像听上去是个常识，也许她应该去查查资料，或者多问问同事。 所以，对于那些不敢和艾米莉亚医生主动说话的医学院实习生们，或者住院医师们，乔希觉得，至少艾米莉亚医生是个真性情，她觉得你笨，那么，你可能就是笨。 乔希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聪明过，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很大的优点，也许，唯一的优点就是能沉下心来吧。 被骂了，而且还是在病房外面被骂了，确实有些丢人，她不在乎，可是那些听到的同事却都用那种同情的目光盯着她，好像她此时一定特别伤心，特别委屈。 “其实，你不用放在心上，艾米莉亚医生已经骂走了好几个实习生了，都是医学院刚毕业的，也是他们主动申请换了医生。所以，你如果不愿意做了，也可以申请换医生。”弗兰克在接咖啡的时候，主动凑过来，小声安慰道。 乔希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我是非正规渠道进来的，她人真的很好，如果不是她，我今年寒假的实习就泡汤了，你怎么会认为我想走呢？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 弗兰克：“……”
第12章 约定 今天上的是短班，乔希倒是可以走路回去。 但是她必须想个办法解决长班晚上的回宿舍问题。 也是她自己异想天开了，毕竟上辈子经常加班到半夜，打个的就回去了，甚至有时候，运气好了，还能赶上末班车回家。 现在，急诊科其实就是在大学区，但是，她可不敢大半夜在路上走回去，要说打的，不好意思，她现在是个身上背了沉重学生贷款的大学生而已。 末班车也早早就没有了，所以，乔希现在有些苦恼，原主也没有买车呀。 一个字，就是穷！ 想了想，虽然昨天拒绝了弗兰克，但，目前来看，弗兰克恰好和自己晚班下班的时间可以对上，也许她可以过去找弗兰克拼车，这三个星期给他支付一些拼车钱。 弗兰克看起来很好说话，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乔希觉得不寒碜，没毛病。 当她走向前台的时候，偶然间抬眼，竟然在入口处的候诊椅那里，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穿着休闲服的米勒医生。 于是，顾不上去和弗兰克说拼车的事情，乔希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 “米勒医生？”乔希轻声道。 米勒医生正在低头看手机，闻言，抬起头看向她，见是她，便笑道：“嗨，你在这里实习吗？” “不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18岁吧？”米勒医生忽然又道。 乔希知道，作为自己的家庭医生，米勒医生那里有她所有的个人信息，这点并不奇怪。 “是，我是大一，社会学的，我找了艾米莉亚医生的影子医生机会。”乔希在他身旁坐下，这才说道，“您不是回去医院了吗？” “是的，我回了一趟医院，见了一个病人，便又过来了，”见她不理解，他这才笑道，“你不记得我刚才答应了我的病人，我就在这里吗？” 乔希：“……” “他明天要做肠胃镜，难道您要在这里等到明天吗？”乔希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问。 米勒医生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忽然便又笑了起来，是那种有些揶揄的笑意，好像她每次说话，他都会忍不住这样笑。 但是乔希一点也不生气，因为能够感受到他并没有恶意。 “我并没有答应他我会陪着他做肠胃镜，但我说过我今天就在这里，所以我必须要过来。”他还是忍着笑意，耐心解释道。 哦，明白了，他就是害怕病人说他说话不算话吧。 “你呢，要回家了吗？”米勒医生忽然问道。 “哦不，我还住在宿舍，宿舍楼空了，我告诉我妈妈，我要在这里做三周实习生，所以我没有回家。”乔希认真道。 米勒医生表情忽然有些凝重地看向她。 “什么？”乔希问道。 “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他猜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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