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门槛,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头一紧。 张春如,那个往日里温婉可人的妹妹,此刻却如同凋零的花朵,哭得撕心裂肺,双眼红肿得几乎无法睁开,脸颊更是肿胀不堪, 上面赫然印着几道鲜明的指痕,触目惊心。 张春如见到兄长,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扑入他怀中,泣诉道:“哥哥,你若不为我讨回公道,我宁愿一死。”言罢,又是一阵泣不成声的痛哭。 张司马望着妹妹脸上的伤痕,怒火中烧,声音颤抖着问道:“究竟是何等冤屈,让你如此绝望?快告诉哥哥。”张春如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自己的遭遇:“那萧云汐,欺人太甚,竟命我去她屋中侍奉,百般刁难于我。我誓死不从,她竟丧心病狂地打了我一巴掌。” “竟敢动手打人!”张司马闻言,怒不可遏。 妹妹自幼便是他的心头肉,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如今却被人当作丫鬟般欺凌,甚至遭受暴力相向,这怎能不让他痛心疾首?“你为何不向老爷子或侯爷求助?”他愤然问道。 张春如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恨:“侯爷不在府中,我求助于老爷子,却不料那萧云汐巧舌如簧,一番歪理之下,老爷子竟被她蒙蔽了双眼。 莫氏也站在她那边,我争辩几句,反遭萧云汐那恶女毒打。她们就在我面前动手,老爷子和莫氏却视而不见,任由我被陈瑾宁欺凌。哥哥,我活不下去了,萧云汐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岂有此理!简直是天理难容!”张司马气得浑身发抖,“老爷子本应明辨是非,怎会如此糊涂?被那萧云汐玩弄于股掌之间,是非不分,实在令人发指!” 张春如继续哭诉道:“他确实糊涂,但哥哥的身份尊贵,自然不能与他一般见识。萧云汐打了我之后,还故意派人请你来,我知道她定是要颠倒黑白,诋毁于我。哥哥,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侯府之人如此欺压我们,若你今日不展现出男儿的血性与担当,我们这辈子都要被侯府踩在脚下了。我在侯府多年,从未受过如此屈辱,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那日的不敢争辩啊!” 提及岳母武安侯夫人的态度,张司马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深知母亲对此事颇有微词,指责他太过软弱。他虽心有不甘,却也确实有所顾忌。然而,此刻的他已是忍无可忍,决定不再隐忍。他拉着张春如的手,毅然决然地往外走:“走,我们去找老爷子说个明白!” 刚至门口,却被梅清拦下:“陈大人,少夫人有请,若您来了,请移步凌云阁。”张司马冷哼一声,怒意更盛:“我正要找她算账!带路!” 梅清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张大人可知凌云阁在何处?”张司马怒目而视:“废话少说!带路!” 梅清道:“这官威可真大。” 张司马怒不可解,连凌云阁的一个小丫鬟都敢如此无礼,可想而知那主子得有多么刁蛮。” 梅清则冷冷一笑:“张大人请随我来,让我带您去见见我那’刁毒‘的主子。 第609章 不败之地 踏入凌云阁的那一刻,张司马的目光深沉,他转身对紧随其后的张春如低语:“待会儿,你且静默,一切交由我来处理。”张春如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对兄长的无条件信任。 这些年,无论风雨,哥哥总是她最坚实的后盾,她深信,只要哥哥出面,便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偏厅之内,寒气逼人,云汐与莫氏静坐其间,屋内未燃炉火,显得格外清冷。 张司马步入,目光扫过莫氏,心中虽有礼数,但念及她昔日对幸如的所作所为,那份敬意硬生生地被压了回去。 云汐端坐不动,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淡然与疏离,她轻启朱唇:“张司马,请坐。”张司马摆手拒绝,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不必了,本官今日前来,只为求证一事。我妹春如,究竟何错之有,以致你对她施以如此毒手?” 云汐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寒意:“张司马此言差矣,是我派人请您前来,怎就成了兴师问罪?不过,既然您提到了,那我也就直问了。张春如脸上的伤,可是出自您手?” 云汐话音未落,张司马已怒不可遏:“自然是你!你怎能如此颠倒黑白!”云汐闻言,猛然站起,声音坚定而有力:“我请您来,自是有我的理由。在您问责之前,不妨先听听我的陈述。” “打人还要告状?真是荒谬至极!”张司马冷笑连连,眼中满是不屑。云汐却不以为意,她反唇相讥:“荒谬?更荒谬的还在后头。陈大人身为朝廷重臣,本应明辨是非,今日却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公理。你妹妹犯错在先,顶撞长辈,不敬主母,我邀你前来,本想和平解决,你却先声夺人,护短心切,这难道不荒谬吗?” 张春如在一旁听得怒火中烧,她再也按捺不住,怒声道:“萧云汐,你分明是故意刁难我!”云汐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刁难?我不过是让你履行一个妾侍应尽的职责罢了。若真要刁难你,你企图自尽、威逼于我之时,我早已将你逐出侯府。” 张春如冷笑一声,讽刺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不过是想在慕奕寒面前博个贤名才没动手。我只问你,今日你是否说过,只要我还在侯府,你就会想尽办法对付我?” 云汐坦然承认:“我说过。” 张司马闻言,更是怒不可遏:“萧云汐,你怎能如此欺人太甚!她虽为妾侍,但也是我张家之女,你为何不能与她和平共处?”云汐冷笑一声,反驳道:“和平共处?那也得看对方是否愿意。她既已自愿为妾,便应恪守妾道,伺候主母乃是天经地义。张司马,你若真想知道答案,不妨问问她自己。” 张司马一时语塞,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竟会如此棘手。他努力寻找着反驳的理由:“她出身名门,本与奕寒有婚约在身……” 话未说完,便被云汐打断:“住口!你竟能说出如此无耻之言!我这夫人之位是她成全的?真是笑话!当日她悔婚奕寒,你陈家可曾有过一丝歉意?可曾登门致歉?你只顾着纵容你那刁蛮的妹妹胡闹折腾,最后却让她成了奕寒的妾侍。如今你却要求她与我平起平坐?简直荒谬!” 张司马被云汐一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深知自己理亏,却又不甘心就此认输。 他强词夺理道:“即便如此,她也是我张家之人,你怎能如此苛待于她?” 云汐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我苛待她?我只不过是在维护侯府的规矩和尊严罢了。她若真想得到尊重,就应先学会尊重别人。至于你张家之事,我无意插手。但请记住,这里是武安侯府,一切都要按照侯府的规矩来办。” 一番争执之下,张司马终于意识到自己处于无法辩驳的处境。 他只得悻悻离去,心中却对云汐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而云汐则依旧淡然自若地坐在偏厅之中,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她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和使命,也明白在这个充满权谋和斗争的世界里唯有坚守本心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第610章 养得起一条狗 在这略显沉闷的空气中,张春如的敏锐洞察仿佛锐利的刀刃,瞬间捕捉到了空气中的微妙变化。 她的声音尖锐而坚定,如同利刃出鞘:“你这一番折腾,无非是想将我驱逐?我偏不走!要走,也是我张春如自己决定,绝不会任人摆布,更不会屈辱地离开。” 云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冷笑,那笑容中蕴含着无尽的讽刺与不屑。“此刻倒讲起自尊来了?当初你死缠烂打,编派北冥候夫妇时,那份厚颜无耻又去哪儿了?难道那时你就不觉得丢脸吗?”云汐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冰刃,直击张春如的要害。 张司马在一旁,脸色由白转青,终是挂不住了。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对张春如低声道:“我们走吧,不必再受这份屈辱。”然而,张春如却倔强地一甩手:“不!我凭什么要听她的?她说让我走我就得走?我偏不!” 云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漠,她轻描淡写地说:“随你便吧,你爱走不走。”言罢,她优雅地抬起手,对一旁的梅清吩咐道:“送客!” 张司马见状,只好硬拉着张春如往外走。 张春如却尖叫着反抗:“不!哥哥,我不走!我不能今天走!今天我要是走了,就等于被她赶走的!”她的声音尖锐而绝望,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 张司马停下了脚步,他阴郁地看着云汐,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少夫人,想必你也不介意她在府中多住两日吧?” 云汐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却藏着刺骨的寒意:“不介意。我屋中横竖也养得起一条狗,浪费不了多少米粮。” 她的话语虽轻,却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张司马的心头。 张司马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怒视着云汐:“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刻薄吗?” 云汐冷笑一声:“刻薄?那你应该听听你妹妹退婚时跟奕寒说的话。那时的她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相比之下,我今日所说已是嘴下留情了。” 张司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深知云汐所言非虚,但心中那份不甘与愤怒却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一再提起?况且那时你与他并无关系,今日你如此为他出头,他又知道吗?就算知道,也未必会领你的情。” 云汐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复杂:“他是否领情我并不在乎。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我与他已是夫妻。从前我没有名分,无法对她如何;但如今我已过门,自然可以名正言顺地处理这些琐事。你别指望别人会以德报怨,你对别人恶的时候,就要想到终有一天别人会卷土重来复仇的。” 张司马闻言,心中一阵苦涩。 他深知自己在嘴上功夫上永远无法胜过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的女子。 他叹了口气,转身欲走。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这话说得真好。”柳般若不知何时已站在一旁,她盯着云汐,眼神中既有赞赏也有警惕,“你就不怕冤冤相报吗?今日你伤了张春如、彻底打垮了她,就不怕将来自己也落得个同样的下场?” 云汐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自信也有决绝:“怕啊,我当然怕。但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在我得意、有能力的时候尽量不留余地地报仇雪恨。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减少将来那种可能性的发生。” 张司马终于明白自己在这场口舌之争中的败局已定。 而云汐则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品着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98 首页 上一页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