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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听着她们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知婆儿为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而自己却无以为报。她紧紧攥着那张清单，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击着她的心。 想着婆儿为她所做的一切，云汐的泪水再次滑落。 而在武安侯府内，奕寒在晚膳前回到了府中。他心中挂念着云汐的安危与心情，尤其是得知她今日没有回来用膳后更是忧心忡忡。 第637章 不披麻不戴孝 御史府内，丧仪之事正由二爷萧文浩全权操持。 他面容悲戚，泪水几乎未曾干涸，每当有亲眷到访，他总是踉跄着步伐，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由于需得先向老夫人远在乡下的娘家报丧，故而这丧礼的正式进行，便需静待那些远方亲人的到来。 在此之前，老夫人的遗体被安放在灵堂之中，棺椁未封，这是遵循了既定的礼俗。 停灵的时间，依据路途远近而定，近的或许三两日便可解决，远的则可能拖至月余。 冬日里尚能勉强维持，但若逢夏日，则难免腐臭之气四溢，然而，规矩如此，众人也只得无奈接受。 所幸的是，老夫人的娘家并不遥远，仅一两日路程，便能抵达。 而另一边，萧御史因身患重病，无法亲自披麻戴孝，按大庆丧仪的传统，子女若遇父母之丧且自身病危，可先不守孝，但需在病榻前悬挂白花，待大殓之日再行孝服之礼。 然而，萧御史却坚决拒绝，他既不愿披麻戴孝，亦不参与跪拜送葬，仿佛将所有的哀思都深藏于心。 由于他病重卧床，无人能近身，即便孝服被送入屋内，他也命离堆将其焚烧，此事无人知晓。 二爷萧文浩私下里与亲戚议论，言及陈御史在老夫人病逝后的种种异常，似乎是在暗示其不孝。 但亲戚们听后，却多认为萧御史是因丧母之痛而病倒，一时之间，也无人敢多加非议。 守丧期间，亲族皆需前来致哀，然而，作为孙女的云汐却迟迟未至，这不禁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虽然她已出嫁，但如此重要的场合缺席，仍显得不合常理。有人猜测她或许会在大殓之时现身，但直至老夫人娘家的亲戚抵达，灵堂布置完毕，大殓仪式即将开始，云汐的身影仍未出现。 随着朝中官员的陆续到来，丧礼的气氛愈发凝重。 侯府的老爷子携莫氏一同前来，他们面色凝重，尤其是老爷子，因为奕寒夫妇的缺席而显得更为恼怒。 奕寒不仅未能让云汐前来，连自己也未现身，甚至带着妻子去了南府居住，连家都不回。 眼见丧礼人手不足，老爷子便找到了二爷萧文浩，表示愿意提供帮助。 萧文浩含泪致谢，言及丧事已大致安排妥当，唯独云汐的缺席让他心中难安，担心老夫人在天之灵难以安息。 老爷子听后，心中更是愤懑难平，对云汐的怨恨也多了几分。 莫氏见状，试图缓和气氛，她询问是否老夫人与云汐之间曾有误会，希望了解事情的原委后能够设法化解。 萧文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他回忆道：“误会？母亲与云汐之间怎会有误会呢？云汐一直在庄子里长大，近年来才回到府中。母亲对她关爱有加，知道她曾受委屈，便尽力在物质上给予补偿。不过……” “不过什么？”莫氏急切地问道。 萧文浩叹息道：“云汐一直对被送往院子之事耿耿于怀，为此与大哥多次争执。母亲为了缓和他们的关系，曾向云汐解释送她去院子是自己的决定，与大哥无关。但恐怕正是因此，云汐对母亲心生怨恨。” 老爷子听后，沉声道：“文宇当初确实做得不对，怎能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往院子？她在院子里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当年大将军和老夫人在边城征战，也未能顾及到她……” 第638章 背后的原因 “她虽历经艰辛，却也不该在是非面前失去分寸。平日里偶有的怨言，尚可理解，但如今竟连自己祖母的葬礼都缺席，此举确实令人难以释怀。”萧文浩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沉痛与不解，“我们萧家，曾是何等的和睦，怎料这两年间，风云突变，仿佛一夜之间换了天地。” 他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想要将这一切归咎于云汐的归来，但见老爷子正陷入沉思，便只能轻叹一声，转而安慰道：“但愿一切都能云开见月明，重归宁静。” 萧文浩原本打算借此机会，在老爷子面前好好参她一本，让她尝尝苦果，谁料老爷子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这让他感到既无趣又无奈。 归途之中，老爷子却突然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老爷，您还在为少夫人的事烦心吗？” 莫氏见状，笑着问道。 老爷子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她难道不该受到些许责备吗？”“自然该，但责备之余，也应给她时间去反思。好在此事并未闹得沸沸扬扬，只是外界多了些风言风语罢了。” 老爷子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这位二爷的话，倒是让我有些困惑。少夫人的性情，我自她入门之日起便有所察觉，恩怨分明，却也记仇。但这记仇，未必就是坏事，有性情之人才更显真实，我倒是不怕她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只是，她祖母过世，她竟未归家奔丧，也未披麻戴孝，这背后的原因，恐怕不简单。”老爷子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疑虑，“二爷虽言老夫人对她甚好，待遇优渥，但我深知这御史府内的暗流涌动，老夫人对她是否真有那般好，尚待商榷。毕竟，我也曾听闻过一些关于老夫人待她刻薄的传闻。” “老爷，您还记得我们当初得知这门亲事时，回京途中打听到的那些话吗？”莫氏突然话锋一转，提起了往事，“似乎有人说过，老夫人曾意图加害少夫人，只是未遂，后来少夫人便去了岭南寻找奕寒。” “那些传言，岂能尽信？”老爷子摆了摆手，“即便做祖母的心再狠，又岂能不顾及祖孙之情，欲置孙女于死地？” “可若按您所说，少夫人是个恩怨分明之人，为何在这件事上却如此固执，不肯让步呢？”莫氏眉头紧蹙，显然对此深感不解，“这样一来，她的名声岂不是要受损，日后在京中又如何立足？” “此事，还需进一步查探。”老爷子沉声道，“我们不能仅凭传言便断定一切。至于是否强迫少夫人回去，哼，她那倔强的性子，又岂是轻易能强迫的？” 莫氏闻言，不由得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以少夫人这样的性格，您会不喜呢。没想到，您竟如此维护她。” “喜欢与否，暂且不论。她毕竟救过江龙的命，又是奕寒的妻子，只要她本性不坏，我自然不会对她有何偏见。”老爷子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宽容，“至于宠爱，那倒谈不上，不过是一家人，自当相互扶持，共度难关罢了。 第639章 弹劾 在那宁静的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莫氏的肩头，她轻轻地依偎在老爷子的身旁，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老爷子，您不过是太过宠溺了些。”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仿佛是在调侃，又似在诉说着某种真挚的情感。 老爷子闻言，眉头微蹙，目光中带着几分责备，却也不失慈爱地瞪了莫氏一眼，“你这老太婆，就知道在一旁煽风点火，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却也掩不住对莫氏的宠爱。 莫氏见状，不禁笑出声来，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春日里的泉水叮咚。“老爷子，您这是嘴硬心软呢，明明心里在意得紧，嘴上却总是不肯承认。”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却也透露出对老爷子性格的深刻了解。 老爷子轻轻拂了拂衣袖，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什么嘴硬心软，我何时说过不喜欢她？她虽不擅诗文，却以武勇之姿，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在家国大义面前，她从未让人失望。至于性情，正如我所说，她的直率与坦诚，反倒显得更加真实可贵。若非此事，我又怎会轻易动怒？” 莫氏闻言，心中暗自点头，她明白老爷子的心意，于是笑道：“您发脾气也是徒劳，她早已躲得无影无踪，免得与您正面冲突。不过，她这样的性子，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她不懂得爱惜自己的名声。” 老爷子轻叹一声，语气中多了几分柔软，“罢了，此事既未酿成大祸，便让它过去吧。你去传个话，让她不必再躲藏，是时候回来了。” 莫氏笑着应承下来，“好，我这就去安排。”说罢，她转身欲走，却又被老爷子叫住。 “且慢，我日前听闻，少夫人似乎对你有所怠慢，你传她前来，她竟不予理睬？”老爷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莫氏连忙摆手，解释道：“误会一场，她对我还是十分恭敬的。其实，少夫人性情温婉，极易相处。” 老爷子闻言，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你速去传话，让她速速回府。眼看出殡之日将近，此事不宜再拖。” 莫氏领命而去，而老爷子则坐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云汐的脾性，也理解她此刻的逃避与痛苦。然而，家族的责任与荣耀，终究需要有人来承担。 当夜，云汐带着一身疲惫与憔悴回到了府中。 她直奔老爷子的房间，跪在地上，诚恳地道歉。 老爷子看着她那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惜。他明白，老夫人去世对云汐的打击之大，远远超过旁人的想象。于是，他轻叹一声，让云汐回去休息。 奕寒得知此事后，也是心急如焚。他深知云汐内心的痛苦与挣扎，便提出带她去庄子散散心。 然而，云汐却拒绝了。 她知道自己若去了庄子，只会让婆儿更加担心。于是，她选择了独自面对这份痛苦，用时间来疗愈心中的创伤。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云汐。就在老太太出殡后的第二天早朝上，张司马突然上奏弹劾朱雀将军云汐，指责她不仁不孝，连祖母的大丧都不出席，甚至将御史府送去的孝服都拒之门外。 这一突如其来的弹劾让朝中官员哗然一片。虽然他们对此事早有耳闻，但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真的站出来上奏。 皇帝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 第640章 与你何干 皇宫大殿内，气氛凝重，武安侯面对皇帝的质问，缓缓言道：“人，确实未曾归家，但御史府那边，并未有孝服送达，又何来将孝服丢弃之说？” 皇帝闻言，怒不可遏，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且不论她乃朕亲封的将军，朝廷重臣，即便是普通百姓，亦应恪守人伦，践行孝道。她竟敢违背此道，连自己祖母的葬礼都未出席，还配为人吗？传朕旨意，命朱雀将军陈云汐即刻前往其祖母坟前，磕头百次，以慰老夫人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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