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陆景天从我们的身后奔了过来,一左一右地跨在我俩的肩膀上:“天很晚了。我送你俩回去?” 我嫌弃地把他的手从我的肩膀上拿下来,顾里也有点不自在,示意他把手放下去。陆景天觉得没趣,抱怨着:“好心当成驴肝肺。” “哐——” 一声巨响在我们的耳边轰鸣,一朵血花在我们的眼前绽放。等我们回过神来,看到江雨婷在我们的面前僵硬地趴着,右脸着地,一摊污血在四周散开,我们都惊地说不出话来。 陆景天似乎也被这样的场景吓到了,连忙跑过去想要晃动她的尸体,却不敢真地触碰到,过了许久才转头看向我和顾里,用颤巍巍地声音说道:“叫救护车啊!” 顾里强作镇定地打着电话。 而我却还没有从这一噩耗中抽离出来。 江雨婷,以这样的方式从我们的世界里消失了。
第22章 你才有病呢! 冬日凛冽的风刮得和顾里的脸蛋生疼,我将脖子缩紧在大衣里,顾里很自然地将自己的黑色围脖给我戴上,用近乎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微弱声音挤出来几个字:“进去吧。” 江雨婷的遗体告别仪式在国际饭店的一楼大厅举行,江雨婷的妈妈穿着黑色的西装礼服站在门口迎宾,来客大部分年纪都与江雨婷的妈妈差不多,应该是江妈妈生意上的往来伙伴。 我和顾里走过去,向江妈妈鞠躬,她素雅的妆容显得面容憔悴,礼貌回礼,随后指了指宴会厅角落里的一个圆桌:“雨婷的同学都坐在那里。” 寻着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张圆桌上孤零零地坐着两个女同学,我看着有些面熟,似乎是经常围绕在江雨婷身边的好朋友,而陆景天却迟迟没有出现。 江雨婷出事的时候,我和顾里一直站在原地等待救护车,而陆景天却只是把江雨婷妈妈的手机号告诉了我,让我代他通知家属,自己则一直躲在暗处。就连在医院手术室门外,医生宣布死亡的时候,他也没有上前半步,只是一直躲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切。看得出来,他害怕了,我第一次在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悔恨、愧疚、不安,我想,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江雨婷的死亡不是他造成的,但他却成为了间接的凶手。 这种感觉我格外熟悉,就像我意识到顾里母亲的死亡,是我童年任性而间接造成的一样。 看着江雨婷的妈妈痛苦地哭到窒息,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对于这种亲密情感的表达,我一直不擅长,顾里也是。 他轻轻抱住我的肩膀,看我吓得发抖,让我靠在他的肩头休息。闻着顾里汗液的气息,我感觉到无比安心。 葬礼的仪式结束后,江雨婷的妈妈憔悴地拉着我的手,用温柔又感激的口吻感谢着我和顾里:“谢谢你们陪伴婷婷走完最后一程。” “阿姨,我想和雨婷说一声对不起。”挣扎了许久,我仍然决定鼓起勇气说出雨婷自杀的真相,死者为大,我不希望雨婷的母亲被蒙在鼓里。 此时,一向正义的顾里却偷偷拉着我的胳膊,示意我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雨婷的妈妈何其心细,她将小孩子的纠结完全看在眼里,拍了拍我和顾里的肩膀,示意我们安心:“那篇文章我看到了,又不是你们写的,这件事情和你们没关系。”雨婷的妈妈叹了口气,“我知道是谁干的,但是我不怪他,他又没说谎t。雨婷已经生病很久了,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别的事情,还是怪我太忙了,忽视了对她的关心……”说着,雨婷的妈妈开始啜泣了起来。 “雨婷得了什么病?抑郁症吗?” “双向情感障碍。”雨婷的妈妈呜咽着回答。 这种病我只在电视剧和小说里见过,却没想到发生在了我的真实生活中。 “长安,顾里,你们都是好孩子,雨婷的事情你们别放在心上。马上高考了,别影响你们的学习。”雨婷的妈妈嘱咐着我们,她丝毫不像我第一次见到她的那样盛气凌人,仿佛像我们自己的母亲一样。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沉默不语。顾里十分担忧地问我是不是还是对雨婷的事情耿耿于怀。 说没有一定是假话,但我又不能告诉顾里我和陆景天做的交易,只能神思游离地摇摇头。 顾里想方设法地在安慰我,他一直以为江雨婷自杀的导火索是那天演绎的剧情让她入戏太深了。这个直男,好像永远抓不住问题的重点。 之后的几天里,我发现顾里对我的态度大大转变,他似乎开始变得关心我了,而且很少让我单独待着。每日放学,我总能看到顾里站在我的班级门口,周末只要我出门顾里必然跟随,就像个跟屁虫。 我实在想不通顾里发生如此转变的原因是什么,但却非常享受这种被“男神”倒追的过程。 由于江雨婷的死亡,学校取消了元旦的演出,《仲夏夜之梦》排练取消了。但是我、陆景天和顾里的生活却上演了“两男追一女”的戏码,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的。 叮咚—— 门铃响起,我一边收拾要去唐朝家上课的东西,一边招呼顾里帮忙开门。 “大周六的,谁会来串门……”顾里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来得及擦干,直接将毛巾扣在头上,极其不情愿地开门。看到门外站着陆景天,他愣住:“你来干嘛?” “接长安上课。”陆景天贱兮兮地笑着。 “她用得着你接?”顾里瞥了他一眼,接着走进卫生间吹头发。 等我收拾好了要出门的时候,顾里也跟着出了门。 我疑惑:“你出门干嘛?” “送你上课。”顾里表情自然。 “她用得着你送?”陆景天讪笑。 看着他们斗嘴,我无奈地希望他们二人可以安静一些。“停!你俩加一起有三岁吗?” 我快步走在前面,顾里和陆景天跟在后面,虽然我并没有回头看他们,但却能感觉到二人针锋相对的气场。 到了唐朝家楼下之后,顾里并没有上楼,而是在楼下的冷饮店里坐着学习。他学习的时候很认真,无论环境多么嘈杂都无法打扰到他,以至于我和陆景天已经下课了,站在他旁边好半天,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顾里,走啦!”我忍不住唤他。 顾里被吓了一跳,有些心虚地收起书,但由于收书的时候太匆忙,书滑落到地上,在他慌张捡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是一本心理学的书。 “你在看心理学啊?”我好奇地拿过来看。 顾里没有反应过来,书已经到了我的手里,我直接翻到书签的位置,发现顾里正在阅读的章节是“如何克服双向情感障碍”。 “你……怎么研究这个?”我大惑不解。 顾里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向我表明真相。原来自从江雨婷死后,他便一直在研究双向情感障碍,发现病因除了遗传以外和家庭不幸也有很大的关系,我由于从小父母离异,家庭不和谐、充斥了争吵,这样的童年会大幅度诱发双向情感障碍的病症,顾里担心我会和江雨婷一样,所以一直默默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 “哎呀,你想多了,我才没病呢!”我生气地敲了一下顾里的脑袋。 陆景天却在一旁幸灾乐祸:“只要不是发病期,患有双向情感障碍的人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你说你没有就没有吗?” “陆景天,你活腻了吧?”我将手紧紧握成拳头,举到他的面前。 “双向情感障碍的人有时候会表现出狂躁的症状,长安,你现在……”顾里指了指我的拳头,仿佛更加相信了自己的诊断。 我气得直想吐血,懒得和他们解释,大跨步走出冷饮店,想把他们甩到身后。然而,他们却像粘糕一样与我形影不离。 终于,我忍无可忍地对两位争先恐后接我放学的男生大喊:“你们才有病呢!不要跟着我!” 就在我以为世界终于安静了的时候,生活总是要给我出新的幺蛾子! 为了甩掉顾里和陆景天,我故意在放学回家的时候穿梭弯弯绕绕的小巷子里。 哐—— 我的腰间挨了一脚,我被踹得踉跄了几步,重重摔在了对面的砖墙上,还好冬天的衣服厚,皮肤没有被擦伤,但还是痛到了骨头里。 我回头一看,蒋春丽带着几个小太妹堵在巷子口,一副要将我大卸八块的表情。
第23章 就当你们都是NPC吧 天已暗沉下来,窄巷里并没有渗透进多少灯光,蒋春丽和两个小跟班把巷子口堵得严严实实,若不是熟悉她的身形,我很难辨认出她那张脸。 我跌跌撞撞地扶墙站起来,不解她究竟对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蒋春丽的书包便甩了过来,我下意识用胳膊去挡,校服袖子被她书包上的铆钉划了一个口子。我不由一惊,这要是甩到我的脸上,后果不堪设想。 “蒋春丽,你有病吧?”我愤恨地瞪着她,我想我也没有做过得罪她的事情,怎么着都是她理亏,我有什么可怕的。但实际上,内心还是有些没底,懊悔为何今日要赶走陆景天和顾里这两位保镖。 “唐长安,我这辈子最讨厌走后门的!”蒋春丽抬起一只脚架在我身后的墙上,气势逼人,“今天小章跟我说,你和顾里之所以能被选上,是因为辛明坤和她打了招呼。” 小章就是音乐老师,也就是她负责的《仲夏夜之梦》的选角,而蒋春丽因为是艺术特长生,和这些艺术课的老师关系自然走得近些,听到这些八卦也实属正常,只是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竟然会因此来教训我。 我无奈摇头:“大清亡了你上任了。《仲夏夜之梦》都不演了,你还在耿耿于怀。” “唐长安,你态度端正点!”蒋春丽见我不懈的样子,气鼓鼓地看着我。 我却觉得她这个表情十分可爱,没忍住笑了出来。对于蒋春丽这种喜欢出风头,想当大姐大,甚至希望由她来制定世界规则的人,你只要选择无视她,她自己就破防了。所以我尽可能表现一种不在乎的样子,讥笑她幼稚可笑。 蒋春丽气不过,指挥她身边的两个小太妹跟我动手。 我摆出一副根本不怕的样子,理智分析道:“你们已经满16周岁了,打人是需要付刑事责任的。你们就不怕我报警?” “你少吓唬我,你有证据吗?”蒋春丽扬着下巴,看得出来,她能习惯性地霸凌同学一定有背景。 “证据是吧?巷子口的小卖部门口有监控,正好能够拍到我们前后脚进了巷子口,这是物证。而我就是人证,除非你把我打死了让我闭嘴,但是如果你经常看侦探推理小说的话应该知道,尸体能显示的证据更多。” 蒋春丽明显有些害怕了,语气也变得很虚:“你少吓唬人,姐妹们,不用怕她,给我好好让她长长记性!”蒋春丽下达着命令,但是她的两个小跟班却不敢动手,支支吾吾地劝她不要冲动,还说天太晚了,家里该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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