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爱你,没有人......” 李珹手臂受了伤,一时失了力气反抗。也不知李珏为何会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死死压制他的身子。 呼吸逐渐变得困难,意识也在不断下沉,他扬起右手一掌劈在李珏后颈。 门突然被外推开,云韶清脆的声音响起:“谁说没人爱他!” 察觉到脖颈上的力道松了几分,李珹迅速用没受伤的右手反扣他的手腕。 云韶放下手中的补汤,按住李珏的另一只手冷声道:“亏我还听皇姐的给你来送汤,没想到你都快病死了还不甘心,当真是执迷不悟,早知道就叫陆七不要救你。” 李珏视线完全被她吸引,眼神迷离,似乎忘记自己方才的行为,喃喃道:“......你是哪家的小娘子?” 云韶没了好气,蹙眉看向李珹:“他好讨厌,我们把他丢到行宫去喂大猫吧?” 李珹瞧她一脸怒气,脸颊鼓起来红扑扑的,不禁失笑,活动了下僵硬发红的脖颈:“夫人说的是,丢了吧。” * 二月底,长安勉强从混乱中恢复生机,比起从前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却显得有些空荡。 街边的商贩试探性出来叫卖,四处张望,生怕有一点危险。孩童们虽不敢肆意如从前那般撒泼打滚,但也能结伴出游。 陆七替李珏把脉,称其大限将至,左不过两三个月的事。 李珏时而清醒,时而痴傻,被送到了行宫养病,朝中一切事务交由李珹打理。 李珏留下的烂摊子不少,近几月又因梁公公的下毒导致神智错乱,朝政一塌糊涂。李珹接手第一件事就是将正在修建的极乐宫叫停,遣散了那些自称天师的神棍,把银钱分给边关那些牺牲将士们的家属。 战事趋于平静,李珹下令禁止各地节度使强行征兵抓壮丁,提出“以民为本”的思想。轻徭薄赋,为百姓减轻负担。 朝中大臣却没有因此变得安分。 如今李珹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是先帝名正言顺定下的储君,理应继承大统。这样模棱两可行事,惹得一众文臣不满,请求上位的奏折堆积如山。 另一边的云韶也没闲着。自打回了长安,一些素未谋面的亲戚蠢蠢欲动开始攀亲,云府的门槛都要叫人踏破了,连带着即将结亲的王尚书家也门庭若市。 一边要忙着处理宫里大小事务,一边又要应付云家那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云韶恨不得连夜去王家把王令月抓来赶紧进门主持中馈。 夫妻两整日忙着处理外面的事,只有晚间才能好好休息一会。 云韶瘫坐在明王府的汤池里,仔细思忖着今日兄长的话。 国不可一日无君,李珹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很多事已经身不由己。即便他不想称帝,那些朝臣也会推举他登上帝位。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热气氤氲,挡住了云韶的视线,模糊中只见李珹宽衣下水,从身后拥住她。 “在想什么?”李珹下颌抵在她的肩头,亲昵地嗅着发间的栀子花香:“好香。” 云韶被他弄得有些痒,笑着往他怀里钻:“别闹,很痒。” 李珹抚摸她的轮廓,像是在描绘一副美丽的画卷,低声笑道:“召召救了我三次。” 云韶手指绕着湿漉漉的长发,偏头疑惑:“哪三次?” 李珹掰着她的手数道:“昆仑山上一次,护心镜又一次......” “这也才两次......你是不是最近忙糊涂了?算术都不会了。”云韶被他的话绕的稀里糊涂,视线落在他的腰腹上,不禁咽了下口水。 白色的中衣紧贴着皮肉,露出结实的轮廓。她承认,前世对他一见钟情也有被他皮相吸引的原因。 李珹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眸光深邃,像是看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没算错,就是三次。” “你说三次就三次吧。” 云韶靠在他怀里,想到白日里云峥叮嘱她的话,忍不住问道:“李珹,你将来......会纳妃吗?” 李珹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眉头紧皱:“不会。” “可是自古以来,身为帝王都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那些大臣可是挤破头也要将女儿送进宫呢。” “召召希望我身边出现别的女人?” 云韶见他语气危险,立马抱住了他的手臂撒娇道:“我知道你不会,只是为了平衡世家大族的势力,难免需要一些联姻手段,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呢?” 李珹沉默不语,像是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 自打有了这个念头开始,云韶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 若是从前,她丝毫不怀疑李珹会娶侧妃。只是时移世易,年轻时的诺言未必会遵守一辈子。 待她容颜老去,芳华不在,又会是何处境? 李珹按住她的肩头将她身体掰正,对着眼前小娘子湿漉漉的眼睫一字一句道:“若没有你,我要这江山也无用。” “我希望站在我身边陪我守着江山人的是你,也仅有你。” 李珹轻啄她的眼角:“我心眼小,只装得下你,再容不下旁人。” “至于那些嘴碎的大臣,他们若是不满,就自己来做这个皇帝。召召应该信我,我若连这些事都处理不好,又如何能治理整个大越呢?” 在雪夜那个梦里,他独自抚养他们的女儿长大成人,为了江山,守着她的排位过了下半生。 他再也不想经历自己一人君临天下的孤独了。 “不过我也只是问问。”云韶搂着他的脖颈,朝那温软处咬了一下:“你若负我,我自己长了腿会跑的。” 李珹喉结上下滚动,对她若即若离的触碰不太满足,嗓音低哑道:“到时候我也老了,难不成你会嫌弃我一把胡子?” 云韶想象他将来蓄须的样子有些惨不忍睹:“还是......这样好看点......唔。” 李珹怕她再开口说出什么去找蒙其重则一类的话,连忙发狠堵住她的嘴。 栀子花的香气在舌尖绽放,唇瓣顺着白皙的脖颈向下...... "我会用一辈子来证明。" “这辈子不够,还有下辈子。” 云韶被他折腾的红了脸,害羞推开他的胸膛:“你今日话好多。” 李珹没有回答,挑下自己身上早已松散的中衣,拉过她素白无骨的手覆在心口上:“那夫人可要趁我年轻的时候多看看了。” 云韶被他的情话哄得有些迷糊,鬼使神差地将手攀上他的肩。 长安下了第一场春雨,温泉池内汹涌澎湃,竹林外滴滴答答。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作者有话说】 注: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出自杜甫的《春夜喜雨》 下章正文完结,9点更,很多细节没办法在正文一一阐述(怕显得冗杂) 目前定的番外有第一世,第二世,第三世(这一世)和说书人的自述。后面还会写一个裴行之和李婳的番外,如果数据好再增加一个大团圆的if线。谢谢大家支持!
第55章 结局 ◎这一世,真好◎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三月底,云峥与王令月大婚,长安许久没有场面大的喜事发生,这场婚事也冲淡了之前宫变的紧张氛围。 云韶作为新郎的妹妹前去催妆。如今她身份不同,尚书府上下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懈怠。 偏王令月是个例外,成婚前夕拉着云韶说了一夜的悄悄话。先是抱怨云峥此人有多不解风情,后又抱怨他力气太大,身体又硬,经常把她抱的很疼...... 嘴上嫌弃的很,但云韶看出来,她连抱怨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可见是很开心的。 翌日,两人打起精神开始准备梳妆,却因顶着眼下的乌青,显得有些滑稽。 “哎呦!”王令月疼的不行,揉着脸蛋瘪瘪嘴道:“这绞面也太疼了些。” 云韶打个哈欠笑道:“就这么一次,当然要美美的,对吧,嫂嫂......” 她的声音轻快调皮,王令月被她这声嫂嫂闹红了脸。此刻她有些紧张,听不进去梳妆嬷嬷的唠叨,眼神时不时向外瞟。 嬷嬷见她心不在焉,耐心渐渐被磨尽,忍不住开口:“娘子莫要乱动,发髻歪了就不好看了。” “知道了。” 房间内欢声笑语,一道柔柔的女声打破了这岁月静好:“表妹,我来迟了。” 孟书玉摘下帷帽,苍白的脸庞涂了异常艳丽的口脂,与她清冷的气质显得格格不入。 云韶眯了眯眼,这些时日太忙,倒是忘了还有这号人物了。 听闻孟书玉在栖云寺一事后被夏太妃斥责,禁足三月。她不甘心,在家中闹过一次自尽。 后来虽侥幸救回了一命,但伤了根本,成日缠绵病榻,已有数月不曾出门。 孟家也没有派人告知她王令月的婚事,生怕孟书玉又闹出什么事,得罪了未来皇上皇后。 王令月语气僵硬:“听闻表姐久病未愈,可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孟书玉含笑点头,目光落在一旁的云韶身上;“见过明王妃。” 云韶冷淡疏离,并没有理会她。 今日人多,料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送嫁的队伍浩浩荡荡,十里红妆。 自明王改革新政以来,百姓们朝气蓬勃,都觉得这日子有了盼头,自发在路上撒上许多花瓣,添添喜气。 云府前厅的宴席热闹非凡,后院则显得冷清许多。 孟书玉送亲至喜房便离开,一个人偷偷躲到云府后厨。 孟家人不许她出门,若不是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孟夫人根本不会同意她来送亲。 她捏紧了掌心的瓷瓶,将砒霜混进了云韶最爱吃的栗子糕里面,目露阴狠。 今日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自她重生以来,一直在找机会接近李珹,可无论她做了多少努力,李珹始终没有正眼瞧过她。 前世如此,这一世也是如此。 既然得不到,那就李珹痛苦一辈子好了。 * 政务忙完后,李珹亲自到云府接云韶回家。 在场的宾客们本以为有明王妃撑场面就很了不起了,毕竟这是未来皇后的母族,不少人想借着这次机会攀上云家这条大腿。 没想到明王殿下也亲自光临,席间氛围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对李珹的恭维声不绝于耳。 李珹看出这些人心中所想,轻笑着端起酒杯,道:“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盟缔百年。” 云峥硬朗的脸庞多了一些温和,回敬一杯,一饮而尽。 云韶没有饮酒,不知怎的她今日有些反胃。正觉腹中有些难受,就见李珹端了一壶热腾腾的鸡汤过来。 “先喝一些,暖暖胃。” 话音刚落,众女眷纷纷投来惊羡的目光。 当初明王殿下为了云娘子参加比武招亲一事轰动了整个长安,世家贵女无有不羡慕。背后都在探讨,究竟这云氏女有何不同,能让眼高于顶的明王殿下倾心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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