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下她丹田之中显然气海充盈,再次默念太素心经的口诀之后也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是灵气自发地沿着她的经脉流转,生生不息,显然是已经入门成功了。 燕枝梳理了一会儿经脉,确认了自己现在的情况,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浑身臭不可闻,整个人似乎刚刚从淤泥之中被捞出来。 她虽然不拘小节,却也十分爱洁,赶紧掐了个法咒将身上的脏污全部洗净,又发现不知是不是自己疼的时候剑气乱飞,身上的法衣也已经破破烂烂,堪称衣不蔽体。 她连忙从储物戒之中掏出新的法衣换上,想起来被自己一个人抛在冰泉外围的小白脸殷昼,打算回去看看他。 反正她已经成功入门,接下来只需要按部就班好好修炼就是,而且冰泉中心的冰灵气几乎被她消耗一空,继续在这里逗留也意义不大。 燕枝打算回去看看殷昼疗伤的情况,若是他也做完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两人干脆一同出去就是。 禁地虽好,但是许多东西对殷昼来说还是太过危险,燕枝放心不下。 燕枝将自己收拾好了,也没再走回去,反而一拍太玄,直接御剑而过。 她素来很满意太玄的御剑速度极快,但等她一下子就到了殷昼身边不远处的时候,她平生第一次后悔起来了。 殷昼倒如同她之前叮嘱的那样,乖乖地呆在原地没动过,但他不知是不是弄脏了衣裳,这会儿正在换衣。 而燕枝来的就那样巧,恰好看见这小白脸纤瘦柔韧的劲腰一闪而过,然后他便披上了外袍。 燕枝可从未见过这般场面,下意识地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可脑海之中又不知怎么的,倒想起来先前她故意揽人家腰,把人扯回来的时候。 那时候她只是看不惯殷昼总是牵着她鼻子走那股子混账劲头,故意冒犯他一回,想看看殷昼作何反应,全然没注意别的,这会子却回想起来一些不该想的东西。 这小白脸腰肢劲瘦,揽住的时候觉得甚是纤弱,但方才一瞧,倒……倒也有几分料子在。 燕枝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不由得连声唾骂自己,只道如今自己满脑子不正经的东西,训了自己两句“夜深枕上,思得冶容,或成宵寐之变,谓之内生之欲”,这才轻咳了一声,提醒殷昼自己来了。 殷昼也不知是不是没察觉到她早到了,神情自如的很,见她来了还甚是乖巧温顺地笑:“我在这儿哪儿也没去,没给你添麻烦。” 他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十分乖觉,燕枝愈发觉得自己方才偷窥到旁人更衣实属不该,目光难免有两分心虚,不敢与殷昼对视。 殷昼还歪歪头,有些疑惑地发问:“师姐怎的这样沉默寡言,难不成修炼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这起了个话头,燕枝连忙顺着话头带了过去,一面按落飞剑,落在殷昼身边,一面说道:“借你吉言,我入门成了。” 殷昼眼中就漫出几分高兴来,笑道:“我就说师姐能成,师姐果然成了,如今想来我也有几分言出法随的功夫了。” “就你贫嘴。” 燕枝愈发是见不得这小白脸笑眯眯的样子,他容貌杀伤力极大,在她身边又格外温驯从容,愈发显得十分贴心。 她素来无心男女情爱,只觉无论皮囊美丑终究不过黄土一抔,皆是身外之物,现在想想,到底是自己目光短浅。 早年青云门有位法修仙子甚好美男,整日除了修炼,便是追着人家外头漂亮的男修跑,燕枝撞见过一回,目不忍视,那仙子便笑她年纪尚小,不懂颜色美好,如她师尊华渊一般修成了个无情人儿; 她那时候还觉得仙子前辈被男色迷了眼,现在想想,自己也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殷昼见燕枝神情几番变化,唇角噙了抹笑意,只道:“师姐成了,我自然随着师姐一同高兴,难不成师姐还不许我高兴了?师姐真是好霸道,连旁人心里在想什么也要管。” 燕枝本想呵斥他贫嘴任性,但他实在是太过好看,燕枝忍了忍,半晌只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随你怎么说,我是说不过你的,你在这儿借冰灵气疗伤,可有成效?” 殷昼脸上笑容未变:“自然是有效果的,只不过我不是冰灵根,自己来未免有些吃力,若是师姐如今尚有余力,不如帮我梳理一番体内灵气?” 他虽是这般问着,可他一双眼期盼的很,仿佛容不得一句拒绝,燕枝也没有拒绝他的意思,便走到他的身边来,点头道好。 殷昼立即翻出来一块儿毛茸茸的白狐狐裘,铺在地上,大约是怕冰面冻着自己。 燕枝笑他娇贵,但心知肚明他身子不好,用保暖的狐裘铺地也无可厚非,甚至在盘腿坐在他身后的时候,多渡给了他一些灵气,只用于为他保暖。 若是燕枝有心仔细看看那白狐狐裘,便能发现这狐裘全身完整,皮毛柔软,簇新的很,偏偏四肢部分的皮毛少了两只前腿。 * 燕枝和殷昼出来的时候,丛乐正在药王峰的主堂给自己的几位亲传弟子讲医经,才将将说了两个知识点,就听到外头伺候的小童匆匆忙忙而来,气都喘不匀了。 丛乐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连忙相问,就看到那小童双眼发光,压不住的崇拜激动:“峰主,大师姐,大师姐从禁地出来了!我见大师姐神采飞扬,远远瞧去宛如神女降世,想必是修成太素心经了!” 丛乐连胡子都抖了起来,连问了三遍:“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小童甚至都来不及回答,丛乐就将手里的书卷放下,丢下一句“你们自个儿看些典籍”,整个人就如同风一般刮了个没影。 他毕竟是大乘期的高手,也有那缩地成寸的本领,小童前脚才报,他后脚就出现在后山的禁地之前,正好看见站在那儿说话的燕枝与殷昼。 燕枝身量修长挺拔,她素来不喜欢后天矫饰,如同一丛青青翠竹,自有一种别的仙子身上没有的气度。 也不是说燕枝从前不好,但比起现在的她来说,从前的她宛如一柄蒙尘利剑,而如今她这柄开了刃的剑已经擦去尘埃,重现神兵利器的英姿骄容。 丛乐自己修太素心经,看一眼就知道燕枝果然成功入门了,高兴地不知说什么好,正欲迎上去的时候,就看见燕枝掏出来一颗硕大的圆珠塞进殷昼的怀里。 丛乐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第30章 白白便宜了小白脸 殷昼早看到丛乐来了,他冲着丛乐露出一个再敷衍不过的假笑,说到:“医仙来了。” 燕枝这才知道他来了,连忙转过身来行礼。 丛乐心都在滴血——这灯笼草他放在禁地养了几百年,就等着开花结果取灯笼心来炼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到了殷昼的手里! 这东西要是给自己爱徒拿去,那也就拿去了,她如今能入门太素心经,以后整个药王峰都是她的,禁地更是随便她取用,区区灯笼心也算不了什么; 但这东西要是经由她的手给了殷昼,丛乐就感觉自己又想倒呕半斤了。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老祖宗脾气坏的要命,嘴又毒的要死,居然也有那灌迷魂汤的本领,这才几个月,怎么就能把他这个钟灵毓秀的爱徒迷得如此神魂颠倒? 灯笼心,那可是几百年的灯笼心! 白白便宜了殷昼这个臭不要脸的! 丛乐心如刀绞,恨不得昏过去算了。 “师尊为何这般神情?” 燕枝不知丛乐心里那些弯弯绕绕,见师尊神情百般变化,参不透自己这位孩子心性的师尊心中又在想些什么。 她顺着丛乐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殷昼怀中捧着那颗圆滚滚的灯笼心,顿时觉得自己明白过来:“师尊可是怪徒儿取出了这灯笼心?是徒儿莽撞,殷师弟说灯笼心有用,徒儿便取了出来。” 丛乐现在看燕枝就宛如看行走的稀世珍宝,又哪里会计较这个,立即说道:“没有的事儿,为师怎会因为如此小事生气?禁地之中东西颇多,你要是看上什么,只管去拿就是了。” 他只气不过这种好东西怎就到殷昼的手里,他自己都没想到,白白便宜了狗贼,说完又忍不住哀怨地往殷昼手里看。 哪料到殷昼直接把这灯笼心塞进了自己随身带着的小药箱里,一脸灿烂假笑:“燕师姐已将灯笼心赠予我炼丹,等来日丹成开炉,定分予医仙一半,以报答医仙忍痛割爱之恩。” 丛乐恨不得将殷昼直接从药王峰丢出去,狗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从前抢他东西一句话都没有,如今在燕枝面前就装起正经人来了! 丛乐目光之中明晃晃地写着“死不要脸”,殷昼那满脸灿烂假笑就回以一个“关你甚事”,最终还是丛乐败下阵来。 他不想看到殷昼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只当他是空气,走到燕枝身边,正经问过了她此时此刻的情况,又探过了她的脉象,确定她体内的杂质全祛除了,脸上便掩不住喜色。 他自己修炼太素心经,自然知道入门究竟有多么困难,他已经算上燕枝天赋卓绝,以为燕枝进去半月就能出来; 谁能想到燕枝比他想的还离谱,她这天光未亮进的禁地,日头还未西沉就出来了? 也难怪华渊那个老东西当年不肯将燕枝分给他了,燕枝这样天赋绝佳的弟子,学一门通一门,谁舍得分给他人来教? 这样一想,那还得感谢华渊新收回来的那个小弟子温静,要不是她来了,燕枝一根头发他都收不到药王峰来。 而且那温静虽然也算是出类拔萃,在燕枝面前却完全黯然失色,华渊舍了燕枝匡扶温静,实在是瞎了眼。 一想到自己的眼力比华渊好,丛乐就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却还是要强压住自己的喜色,叮嘱道:“你要戒骄戒躁,不得因为自己成功入门就太过欣喜,每日还是要坚持练习,不得松懈。” 燕枝自然点头称是,丛乐就匆匆忙忙说自己要回去翻找库房,找些她能用的东西给她,然后就着急地像是火烧眉毛一般跑了。 燕枝有些不明所以,便听到殷昼“啧”了一声:“他那满脸的笑容都快憋不住了,他再留下来,怕不是要笑出声来,只得找个理由跑了。 你且等着看吧,他是个憋不住消息的人,过不了半刻全青云门都知道你修成了,药王峰后继有人了。” 燕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丛乐实在是个活灵活现的人,比起华渊的不食人间烟火,丛乐热烈地像是一团火——虽说这团火有些跳脱,但总是让人心中暖暖的。 * 燕枝送殷昼回他的小院,两人一路上说了些关于灯笼心的用法,燕枝愈发发现殷昼学识渊博,在炼丹问药这方面简直像是一本行走的《药宗》。 她忍不住想,殷昼这等惊才绝艳的医修,无论如何也不该寂寂无名才是,怎么她自踏入修真界以来,从未听说过殷昼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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