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枝枝又睡了一整天,醒来还是被冥漆摇醒的。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要不是你还有呼吸,我都以为你死了,怎么睡得这么沉?” 孟枝枝感觉四肢酸痛得要命,她声音还有点哑,道:“昨夜我碰见鬼了,是传说中的一目五。打了一整晚,太累了。” 冥漆差点将手中的纸包丢到地上,道:“什、什么,这地方真的有鬼啊!” 孟枝枝接过他手中的纸包,大口大口地啃起来,给自己回血,道:“是啊,我之前就觉得这地方阴气这么重,很容易吸引鬼物。只是像一目五这么厉害的鬼物,很少见。或许这个地方以往是坟坑,埋了很多尸体,才能吸引这么厉害的鬼。” 冥漆听得双腿发软,看她眼神平淡,道:“那之后万一还来别的厉害鬼,岂不是要丧命于此!此地不宜久留,我想想办法带你出去。” 孟枝枝摇了摇头道:“出不去,除非来别的修士,也许能打破此地的结界。我是不行了。” 一目五有句话说得不错,她的剑灵太弱,本来她就不修剑道,第一次战斗,能消灭一只鬼,保住两个人命,她已经心满意足。 她虚弱道:“冥漆,有没有水,我想洗个澡,昨天出了一身的汗,现在感觉糟糕透了。” 冥漆道:“我马上给你安排。” 他肩膀上变出一个大麻袋,麻袋一掀开,各种家具堆在一块。他挤进一堆家具里,找能用的东西出来。 她看得额角抽抽。不愧是一直在皇宫里躲藏,身家都带在身上。 冥漆给她找到了浴桶,又浇了热水进去。又拉出一道屏风,将浴桶掩盖住。 孟枝枝走进屏风之中,脱去衣服,泡进了水里。 她道:“冥漆,你还在吗?” 冥漆道:“我在。奇怪,我召唤小桃仙怎么没有反应!” 孟枝枝将一瓢水淋在自己身上,道:“她上了玉坤山修道之后,就很少回来了吧。” 冥漆道:“是,她那个性子你还不知道,好胜心强,非说要给我带回什么可以治疗妖丹的仙草。好几日前就告诉我说今天会回来,可是我迟迟没有收到她的消息,她不会又是在哪里玩得忘记时间了?” 孟枝枝一想起小桃仙,嘴角忍不住翘了翘道:“说不定她迷路了呢?你去寻寻她,小桃仙修道有两年了,不知道长进了多少,说不定她能帮我破了结界。” 冥漆一拍脑门,道:“你说得对,我这就去。” 屋内又变回一片安静。 孟枝枝舒服地泡着澡,白汽氤氲,让人不禁神经放松。 只听屋内又有动静。 孟枝枝道:“这么快回来了?” 无人接话。 孟枝枝察觉不对,伸出手,将屏风上挂着的衣物拽了下来。 一个人从屏风前走了出来,孟枝枝直接死命扣住那人的脖子。 她瞳仁微缩,道:“赢破?” 她的发未干,湿哒哒地披在身后,身上的衣服随意缠绕了几下,显露出纤细的腰肢。 赢破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枣香味,道:“是我。” 孟枝枝松了手,伸手将衣服的绑带穿好,道:“你不怕屋外的符纸?” 她也闻到了赢破身上隐隐有股烧焦的味道,他的发梢枯断了一截,明显是被烧的。 赢破想起,当时符纸烧得他浑身灼热,但他却更记得推门时心跳快得异常,这股莫名的感觉让他坚持走了进来。 他道:“教孤法术。” 孟枝枝道:“我说过的吧,我不会教你。” 赢破转身,很不见外地坐到她的床上。 孟枝枝有些生气,道:“你想耍赖?不教你,你就不走?” 赢破道:“你认为是便是。” 孟枝枝上前拽他,道:“你给我起来。” 她湿发滴水落到他的脸颊上,他黑睫轻颤,撑床的那只手一转,抓住了她那只胳膊。他抬头望她,幽深的眸子像有魔力将人吸进去,他掌心发热得滚烫,传来她皮肤细腻温凉。 他依然横行霸道,道:“不起。” 孟枝枝没好气道:“好,你不走是吧?我走!” 她推门而出,看着屋外满墙的符纸,恨不得全撕下来扔到他身上。 真是!他敢进来,怎么就没把他给烧死! 她平复心绪,走到了树下,拿出护她剑。 她提剑而起,搜寻着记忆里那为数不多、可怜兮兮的剑招。 勤能补拙,她还不信了,她用剑就这么没天赋? 红绳少女在树下舞剑,一剑偏走,行云流水,但动作很是刻板单一,她却练习得专心致志。 师父告诉过她,量变引起质变。微小的动作,练熟了之后会在关键时候发挥极大的作用。 她不是大仙门里的弟子,没有那么多剑道秘籍,要做的就是把一招练习到极致。 她练习了整整一个下午,练得两颊绯红,却觉得与护她剑的共鸣比之前更强了,就连聚合灵气的耐力也有微妙的提升。 她樱唇微绽,眼中尽是满意。 一抬头,就见赢破坐在不远处,也不知道他看了她多久。 她烦躁得扭过头,将剑收在身后,打算走回去。 赢破道:“教孤法术,孤认你做师父。” 孟枝枝偏过头来道:“我可不敢收你这样的徒弟。” 赢破一挥衣摆,跪在地上,面容平静,道:“师父。” 这一下把孟枝枝有些整不会了。 他是那么能屈能伸的人? 孟枝枝任他跪着,抽出一张干净的手帕细细地擦拭了护她剑,她擦得认真,一颗心邦硬。 树上飘落残叶,落在了他瘦削的身上,阴风刺骨,他眸深如潭。 这时,别院的门吱呀呀地被打开。 钱喜率着一众将领陡然出现在大门里。 她再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赢破已经站起了身。 钱喜翘着兰花指,声音微颤道:“拿下他们!” 一众将领围住二人。 孟枝枝不知他们何意,手中的护她剑没来得及收,一剑侧挥,道:“你们想做什么?” 钱喜双眼里满是惊恐,兰花指点了一下她,道:“大胆!你们中了邪,杀了人,还敢装腔作势!快,赶紧把他们绑起来!” 赢破道:“你们是反了天?孤是皇帝,谁敢上前!” 少年一脸恶意,似乎谁敢扑上来,他就咬谁。 钱喜吓得腿打摆子,躲到一人身后,道:“他、他是鬼,你们快点动手。” 一众将领扑了上去。 孟枝枝手臂一勾,剑走轻灵,将十几位将领打得落花流水。她目光一凝,聚在钱喜身上。 赢破却先一步动作,狠狠踹了钱喜一脚,钱喜哎哟哎哟地滚了出去。 赢破眼神有刀,残忍地咧出一个冷笑,道:“不要命的老东西,孤今天就杀了你。” 钱喜吓得皮滚尿流,双腿攀爬在地上,一只手长向远处伸了出去,撕心裂肺大叫道:“仙师,救命啊!” 一道紫金葫芦飞来,金光从葫芦口投出,照在了赢破身上,他被定住。 紧接着,一条捆仙绳绕在了孟枝枝的身上,她想拿剑去割,但力有未逮。她突然意识到来的人难道是他? 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道:“设坛,升香!”
第8章 钱喜如释重负,道:“奴才马上去办。” 数十将领将孟枝枝和赢破放倒在地,将他们牢牢看守住。 孟枝枝吃了一脸的土,面色沉重道:“来的人可是净念?” 无人回应她,那些将士面如冷灰,站如桩,就像一个个傀儡般,只听命令行事。 孟枝枝心中觉得不妙,她警惕着这周围的一举一动。 赢破早已破口大骂,从小至上,骂了在场所有人数代祖宗,除了孟枝枝逃过了他的口。以此可想,小皇帝并不知情。他为鱼肉,人为刀俎,才如此大怒。 钱喜听得害怕,在他身前老老实实跪下,道:“陛下啊,奴才们都是为了你好,您现在中了邪,就让道师给您驱驱邪,才能保您平安。” 赢破道:“驱你太爷的臊!你这蠢东西,脑子发了昏,快给孤松开!” 孟枝枝冷静道:“钱公公,你为什么会判断我们中了邪?” 钱喜擦了擦额角的汗,道:“小贵人呐,奴才不是故意刁难您,你们杀了朝恩,奴才都知晓了。” 孟枝枝道:“朝恩不是我们杀的!” 此时,那苍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语气不屑道:“哼,邪物,你还敢骗人!人证在此,看你还怎么狡辩!” 突然一具血人陡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原本死去的朝恩如今像一具扭曲的玩偶,手脚被强行拼接起来,裂开的嘴像血盆大口,指着孟枝枝和赢破,道:“是、是……你、你们、杀……我。” 一滴血从他眼角滑落,如死鱼一样泛白的眼睛满含怨气地盯着他们。 钱喜吓得躲到将士的身后,道:“仙师,快快驱邪罢!”他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观音大士、如来佛祖……。 “众人退下。” 那净念道师一言既出,朝恩的尸体爆裂开来,化作一场血雨,淋了孟枝枝二人满脸。 钱喜仓皇而逃,一众将士从房间中退去。 大厅之上挂满了黄灵宝幡,上面用朱砂画字,红黄相间,房柱上还绑了五颜六色的道家法旗。 咚——咚—— 木鱼声起,香炉飞烟。 两道白布落下,遮住了她和赢破的眼睛。 只闻脚步声来,那步伐稳重有力。 孟枝枝此刻对赢破低语道:“我教你几句咒术,我只说一遍。” 她双唇轻轻蠕动,细如蚊音。 大门此时被合上,那苍老的声音道:“你们就是赢氏子孙和孟氏女子?” 孟枝枝道:“装什么神仙?你如果真是修士,难道还不知道我们是不是邪物?” 净念道师道:“牙尖嘴利。” 孟枝枝循声,感觉到步伐落在了她的跟前。 她的下巴被人抬起,净念道师道:“你的师父就是孟慕华?” 孟枝枝不耐地扯了扯下巴,道:“是又怎样?” 净念道师道:“我见过你师父,她一介散修,躲藏到南元国,究竟有什么意图?” 孟枝枝嘴角一翘,道:“你猜啊。” 净念道师随手卸了她的下巴,孟枝枝吃痛。 他道:“你们大费周章想帮这鬼子脱身,他当不得这皇帝。” 孟枝枝忍着鄂下剧痛,道:“千年仙誓,赢氏子孙代代为皇。你们这么久不想杀他,就是怕仙门找上门来,你道行不低,杀了他,仙誓一动,难道不怕千霄宫的人立马赶来?” 千霄宫是如今第一仙门,千霄宫中有七座主峰,掌管各峰的七位峰主每个人都德高望重。几乎所有仙门都以千霄宫为首是瞻,千年过去,仙门聚散有往,唯独千霄宫屹立不倒,可想而知这遗传千年的仙脉该有多么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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