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她的很多陪嫁物,京城的贵妇们都认得。 如果黎忧的嫁妆问题没有爆出来,那侄女有大伯母的东西也算是正常,偏偏…… 这下子,黎晗不翻车谁翻车? 黎忧挑眉,认亲那日,黎晗先是被她“友好”地教育一遍要跟姐姐好好说话,又被曹皇后给“教导”怎么做人儿媳。 听说最后她都是被抬着出宫的。 这才没两日,她就恢复战斗力,还能开宴会? 重生妹妹牛逼! 就是吧,黎晗的运气实在是不怎么好。 黎忧唏嘘,虚假地同情一下重生妹妹。 “汪呜~” 黑煞叼着球蹭着黎忧的裙子,乌黑水润的兽瞳亮晶晶地看着她,像是在说:来玩球啦,来玩球啦! 那五颜六色的鱼没啥好看的,又不能吃。 黎忧心都被大狗狗给看化了,哪儿舍得拒绝它? 她边拿着球跟黑煞玩,边和王进说话。 “东厂去查抄是皇上下的旨?” “皇上看到弹劾奏折后大怒,正好贵妃娘娘去了养心殿,等贵妃娘娘离开后,皇上即刻就下旨让东厂去抄了三皇子府和永安侯府。” 王进意味深长地说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查抄两座府邸虽然是皇上的旨意,可幕后真正的推手却是闻贵妃。 至于闻贵妃想做什么? 嗨,那位妖妃娘娘的脾气比太子殿下还鬼畜的,曾经还以某个言官丑到她的眼睛将人给砍了。 更别说,黎晗和永安侯夫人先后冲撞过她,就闻贵妃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能让她们好过? 黎忧倒是不觉得闻贵妃会因为看黎晗和梅氏不爽,就拿三皇子府和永安侯府开刀。 无论是小说里,还是那日她见到的闻贵妃,极为聪明的人,她做什么肯定有她的理由和谋算的。 当然,让黎忧猜透闻贵妃的心思,那纯粹就是太看得起咸鱼啦。 “王进,你去禀告殿下,就说本宫病情加重,请殿下过来看看本宫。” 王进愣了一下,随即明了,“奴才这就去。” 黎忧颠了颠手里的绣球,扔给黑煞玩,木讷的眉眼划过一抹异彩,灵动鲜活得犹如雪山的白狐。 她轻笑一声,有东厂介入,她和东宫就能从参与者,变成旁观者了。 就算永安侯府覆灭,也都与她和楚君羡无关,以后谁也没法用这个来攻讦他们。 只是吧,也不知道大反派愿不愿意配合她演这场戏? 毕竟就那位爷看谁不爽就杀的嚣张暴躁性子,能有耐心玩这些弯弯绕绕吗? 有点小担心! 但试试呗,大不了,她拿出压箱底的秘诀来忽悠……咳,不是,哄哄他。 “黑煞,你说,我是不是要给闻贵妃送些礼物谢谢她?” 毕竟东厂会出动,都是多亏了贵妃娘娘呢。 想到那个对她温柔浅笑的清冷女子,黎忧拿过黑煞叼过来的彩色绣球,揉着它的大脑袋,笑着问。 “汪呜~” 黑煞摇了摇尾巴,像是在说:主人雌性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黑煞大爷给你兜底。 黎忧噗嗤笑开,伸手抱住大狗狗,“黑煞你好可爱哦。” 一旁的宫人:“……”太子妃您是认真的吗? 黑煞到底是哪儿跟可爱挂得上钩了? …… 黎忧都知道了东厂去三皇子府和永安侯府抄家的事情,就更别说太子殿下了。 只是,别人不清楚闻贵妃的心思,楚君羡却是再了解不过了。 前院的凉亭里,楚君羡随意地将鱼料撒到水中,引得一群鲤鱼争先恐后地抢食。 东宫占地面积宽广,殿宇楼阁无数,前后院皆有花园。 只是相比内院花团锦簇、曲水流觞的园子,前院就萧条许多。 深秋时节,若没有花费重金维护,花园自然就免不了萧瑟冷清。 但在世人眼里,这位豪奢无度的太子殿下却全然不在意,只命人专门打理饲养这一池与内院花园相同的锦鲤。 看着水中鱼儿欢快地摆尾游动,楚君羡眸色幽幽,倏而冷漠地嗤了一声,“她倒是管得宽。” 站在石桌旁研究着棋局的东宫幕僚窦先生惊讶地看向主子,不明白殿下为何不悦? 明明此番对东宫是最有利的。 不过窦先生想到闻贵妃向来狡诈如狐、阴险莫测,谁知道她又是在算计什么? “殿下是担心闻贵妃居心叵测,背后有更大的谋算?” 更大的谋算? 楚君羡眉眼愈冷了,那人的谋算当然大了。 如果当年不是因为“她”,她也不会…… 不仅闻贵妃看不惯楚君羡,楚君羡同样瞧不上闻贵妃。 真当是她的“姐姐”了? 呵! 窦先生见太子殿下神色冰冷肃杀,以为自己是猜对了,忍不住感慨了一声,“闻家满门忠烈,怎么就出了闻贵妃这么个另类了呢?” 楚君羡淡淡开口,“闻家都被灭门了,她要是还正直忠良,你以为她还能活到今日?” 窦先生:“……殿下说的是。” 窦先生识趣地略过这个话题,“此次太子妃的嫁妆问题,由东厂出动,虽然免了东宫出手,招人非议的后果,但同时也摘掉了皇上牵涉其中的嫌疑。” 太子妃的嫁妆事情一出来,皇帝就大怒让东厂查抄,完全没因为三皇子是他的儿子就包庇,如此公正严明,必将赢得朝野内外的赞誉。 窦先生心里有点可惜,但凡皇帝的动作慢一点,他们稍微一运作,就能将事情扯到皇帝身上去。 连同上一次内务府给太子妃和三皇子妃准备一样的婚服,让天下人都看看皇帝的嘴脸是如何虚伪,又是如何压迫太子殿下的? 如此,以后太子殿下若起事,也更容易引导舆论站在他们这边,殿下所行一切皆是顺应天意,因为皇帝太过不仁无德。 楚君羡神色冷淡,不语。 他就没想过拿这事来做文章对付明德帝。 何况,楚君羡就没在意过什么名声。 窦先生多少也是了解太子殿下的脾气的,但殿下以后是要登基为帝的。 帝王哪个不爱惜羽毛? 更不能随心所欲,想杀谁就杀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又不是暴君。 窦先生想了想,还是说:“殿下,永安侯府侵占太子妃所有嫁妆是罪无可赦,但到底是太子妃的娘家,太子妃拿回嫁妆、敲打永安侯府的方法多的是。” 但太子妃却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几乎就是要置永安侯府于死地。 现在还好,那些头脑发热的学子们同情身为孤女却被隔房叔父苛待的太子妃,但等永安侯府败落之后呢? 世人都是更同情弱者的,渐渐的,质疑太子妃的声音会多了起来,他们会认为她无情冷血又不孝。 而太子妃遭受非议,太子殿下也会跟着受累的。 窦先生更觉得太子妃偏激了点,一出手就是想要自己亲叔叔的命,半点都没有未来国母该有的雍容大度。 楚君羡倏而侧首,淡淡地看向他,狭长的魅眸幽冷,如无底的寒潭,冰冷刺骨,令人心惊。
第33章 想着她 窦先生猛地一个激灵,连忙俯身请罪,“是属下逾越了,请殿下恕罪。” 须臾,楚君羡幽幽开口,“孤记得,你在家中是庶出?” 窦先生惊疑不定地答:“是。” 楚君羡:“你老家还有嫡母,百善孝为先,你如今有出息了,就该接她到京中荣养,怎能只接你生母过来?” “……” 窦先生心里一瞬间涌起浓浓的愤怒。 他那嫡母歹毒如蛇蝎,自幼虐待他,对他母亲也是非打即骂…… 忽然,窦先生头皮发麻,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和嫡母还有母子的名义在,在世人眼里,子不言母过,再错,他也必须奉养嫡母,这是孝道。 可他都恨不得弄死她,怎么可能接她来京城享受荣华富贵? 那太子妃呢? 一个隔房的叔父磋磨了她十年,霸占她的嫁妆,她又怎么能不恨不怒不报复? 伤不痛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痛的,所以才能事不关己地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其指指点点。 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窦先生掀袍跪地,“属下一叶障目,妄议太子妃,请殿下处置。” 楚君羡漫不经心地再次撒下鱼料,鲤鱼游动摆尾的水声在这死寂的亭子里格外明显,让窦先生额头上的冷汗滑了下来。 他太托大了。 就算太子殿下再倚重他,然而,君臣有别。 太子妃是殿下的正妻,是先帝钦定并册封的储君正妻,怎是他们这些臣下可以随意指摘的? 窦先生是个聪明人,可太清楚臣子一旦飘了,会有什么下场。 好在殿下应该还信任着他,否则现在就不只是敲打他了。 楚君羡拿着帕子,优雅地擦拭着手,不轻不重地说:“孤不想再看到京城还有永安侯府。” 窦先生心头猛地一松,忙领命,“属下明白,殿下放心。” “嗯,下去做事吧。” “属下告退。” 窦先生离开后,林禾走入亭子,俯身行礼,例行禀报宫中暗桩递来的消息,着重提了一句。 “梅嫔和三公主跪在养心殿为永安侯夫人请罪。” 梅嫔也算有点小聪明,知道这次她亲姐姐永安侯夫人得栽了,为了不牵连自己,就提前去请罪,以证明她跟永安侯府贪墨太子妃的嫁妆完全无关。 可真的无关吗? 梅嫔这些年能在宫里混得风生水起,还被封妃,还不是因为有个永安侯夫人的姐姐,梅氏又不停地送钱进宫,帮她在宫里站稳脚跟。 现在,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是姐妹呢? 只能说,她们也真不愧是一家子。 楚君羡眉都没挑一下,显然就没有把梅嫔放在眼里过。 林禾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太子殿下,试探地拿出两个精美的鸳鸯荷包。 “殿下,这是春意着人送来的,她身体不好,怕过病气给太子妃,就一直不敢来给太子妃请安,她心中实在是惶恐不安,便日日为您和太子妃做些小绣品,祈求您和太子妃恩爱两不疑,白头到老。” 恩爱两不疑?白头到老? 原本神色无波的楚君羡指尖微微一顿,眸色深沉无底,脑海中一时全是那少女的一颦一笑,连气他的时候也是那般生动。 只是…… 太子殿下没开口,林禾也不敢再出声,只忐忑地呈着荷包。 楚君羡看都没看那两个荷包一眼,淡声道:“她有心了。” 见殿下问都没问春意一句,林禾的心沉了沉。 与夏情、秋思他们不同,他和春意是先帝还在时,殿下与先皇后去寺庙祈福时救下的两个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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