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宏载忍不住反驳,“父亲,您不也纳了徐若音,流连温柔乡吗?我是因为母亲生病才……” “你说什么?!” 谢威一脚踹在他身上,打断他的话,呵斥道,“混账东西!你老子戎马半生,换来镇北王府的荣耀,你若是无能,本王不介意换人来做王府继承人!” 谢宏载低着头,气恼加畏惧让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老王妃哭着道:“王爷,您是想逼死我们娘俩,给徐若音腾位置吗?!” “你胡说什么?”谢威愈发恼怒,“本王瞧你是病糊涂了!本王的耐心有限,你再这么作闹下去,府内庶务交给玉清那丫头来管!” 他撂下话,片刻也不想再耽搁下去,甚至都忘了要给徐若音讨回公道的事情,转身就走。 老王妃哭着大骂谢威是个负心汉,不是好东西。 “好了,母亲您已经一把年纪了,父亲纳了徐若音就纳了,您天天教育陶玉清贤惠大度,自个却做不到。” 谢宏载刚才被谢威踹得大腿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见母亲天天就知道哭哭哭,愈发不耐烦,忍不住说教起老王妃。 “您在鹤春堂哭来哭去,只会让父亲更加不喜!” 老王妃哭得更伤心了,“你个逆子,连你都敢教训我——” “我这都是为了谁?徐若音那贱人若是生了儿子,你这小王爷的位子还能不能坐稳?” 谢宏载一声不吭,转身就走,老王妃的哭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他回到兰陵院,没坐片刻,起身离开王府,去找狐朋狗友喝酒去了。 璧月院,陶玉清得了消息,也不管他们如何闹,吩咐李嬷嬷,让她儿子和儿媳在府外多留意老王爷遣人采买丫鬟一事。 前世,徐若音信不过王府内的人,也让谢宏载吩咐人牙子来,带了五六个丫鬟来给她挑选。 选中一个名叫宋然的小丫头。 这辈子,陶玉清提前做了准备,若是前院管事的依旧如上一世带回同一批丫鬟回来,陶玉清相信她还是会选中宋然。 若是选不中,她也不损失什么。 临近傍晚,海棠苑传来消息,徐若音选的丫鬟中,宋然就是其一,陶玉清彻底放下心来。 另一边谢宏载出去找酒肉朋友到倚红楼喝花酒,喝得脸色泛红,搂着歌姬诉苦,“你们说这女人,甭管从前是个什么样,只要娶回家,没两年就变了脸!” “年纪大的年纪小的都是如此,争风吃醋,唠唠叨叨,哭哭啼啼,当真烦人!” 对面的狐朋大着舌头接道:“可不是!若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孝顺父母,哪有男人愿意成亲?生生给自己套个枷锁!” “再鲜嫩的花摘到家中插起来,用不了多久就枯了萎了!了无趣味!” “是这个道理!”斜对面的狗友从妓子胸前抬起头,露出喝得醉醺醺一张脸来,“花还是长在外头的鲜嫩!” 他说话时,手上做着下流的动作,逗得一桌上男人猥琐地笑了。 酒喝的差不多了,一桌上男人各自搂着妓子歪歪扭扭地去了包房,谢宏载心情不佳,仍旧坐在桌前自斟自酌。 歌姬遥遥温柔止住他倒酒的动作,“小王爷,您今晚喝得够多了,再喝下去,明早起床头该疼了。” “你知道我是谁?”谢宏载眸色半明半混沌,张嘴吐出熏人酒气。 遥遥脸上含着羞意,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小王爷您十八岁领军出征,孤身深入敌营,大败敌军的英雄事迹,梁京哪个不知道?” “奴虽然只是个低贱的歌姬,也倾慕小王爷您。” 谢宏载心中郁气一扫而空,谦虚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好汉不提当年勇,不必再提。” 遥遥眼里冒出崇敬的光,“小王爷立下的汗马功劳,将能名垂青史,这等丰功伟绩,大梁子民该记一辈子的。” 谢宏载心里头愈发飘飘然,想起父亲训斥他的话,继续道:“但是本王日后再也不能上战场,这些年来毫无建树,有什么值得称颂的呢?” 他仿佛真成了失意不得志的大将军,忍不住又连喝三杯。 遥遥心疼极了,“小王爷,您若是有这样的想法,别人大约都不配活了!” “多少七尺男儿一辈子碌碌无为,您还未及冠就立下不世之功,这若是不值得称颂,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称颂的?” “况且您还满腹文采!” 说完这话,怕他不信,遥遥含羞带怯地背了一首谢宏载的诗,满眼崇拜地看着他。 这一刻,谢宏载觉得又找到了人生的知音。 “你叫什么名字?” “遥遥,路途遥遥的遥遥。”遥遥满眼深情崇拜地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奴虽然出身低贱,与王爷您相距遥遥,但妾许久以前就心慕您。” “是以奴从前宁死只做一清倌,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等来王爷您的垂怜……” 谢宏载闻言简直心神俱震,酒意愈发上头,一个青楼妓子竟然为他守身如玉。 哪个男人能让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 倘若他一辈子不来倚红楼,一辈子也瞧不见她,那她岂不是要苦守一辈子? 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得到巨大的满足。 遥遥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眼含热泪,小意温柔道:“王爷,您在奴心中,奴就不苦。何况您现在在奴的怀中。” “奴只觉得就此死了,都值得!” 谢宏载热切地把她搂在怀中,两人郎情妾意,勾勾缠缠地进了一旁的厢房。 【 第38章 男人做到他这种程度,简直圆满! 第二天近晌午,谢宏载才起床,怀中的遥遥一脸羞涩靠在他怀中,他瞥见床上那抹红色的血迹。 那象征遥遥为他苦守的贞洁。 酒意消散,他意识清明,有一种男人担当的情绪瞬间上头。 他一把将遥遥搂进怀中,承诺道:“遥遥,日后你就是本王的女人,不必再伺候其他男人了。” 遥遥眼眸低垂,温柔地应下,“奴都听王爷的。奴为您而生,就是死了,也是您的鬼。” 谢宏载满足地喟叹,“本王也定不负你!” ** 桂花巷周家一进破落小院。 周微微听说事情成了,嗤笑一声,“遥遥若是现在死了,定能成谢宏载心头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朱砂痣。” “日后他作诗也多了素材,酒桌上吹牛也多了话题。” 周微微之前进王府为妾,中间又被赶出来,吃了教训,苦下功夫,摸清了谢宏载的真实性子。 文儿不知道怎么接她这话,等她说完,犹豫着道:“小姐,咱们拿了吴家的钱,吴妈妈若是知道了怎么办?” 周微微浑不在意,“她断了腿,咱们每天去送吃的送喝的,不要花钱?” “我娘有了吴光的孩子,这孩子喝西北风能长大吗?” “小姐,奴婢知道了。”文儿不知道周微微怎么变成如今这副市侩模样了。 她暗叹一口气,高门贵女果然都是富贵堆出来的。 离了富贵窝,从前那些高贵优雅的光环也不复存在。 前段时间,吴光被刺配千里外,周微微归家,周母因有了吴光的孩子,自然对吴家生出情分。 自认为该孝敬吴光断了腿的老母亲。 她有孕不方便,催促女儿去照顾吴妈妈,周微微不耐烦地去了,在吴家翻找出吴光母亲偷偷给儿子攒下的一笔娶媳妇钱。 遥遥是周微微的旧识,周微微曾无意间帮过她一次。周微微从这笔钱中拿出一部分进了倚红楼,以昔日恩情与遥遥做了交易。 她帮遥遥讨得谢宏载的心,进而让谢宏载把遥遥从倚红楼赎出去,进王府为妾。 而遥遥进了王府,日后站稳脚跟,再回报她。 ** 谢宏载在倚红楼厮混四五天才回王府,第一件事,他先去了璧月院看他未出世的儿子。 进了璧月院,进门见到谢照烟在榻上摆弄七巧板,他笑得像个慈父走过去要抱女儿,云萍得了陶玉清的指示。 她连忙出声阻止,“小王爷,请止步,离郡主远一些!” “你还有没有规矩?!” 谢宏载正要发火,陶玉清从次间走出来,安抚道:“小王爷,云萍也是一番好意。” “烟姐儿风寒未愈,怕过了病气给您,毕竟您到京郊大营办差辛苦,若是生病哪还有力气骑马提枪?” 谢宏载不自在地轻咳两声,“王妃说得是。” 他往后退了两步,离谢照烟远一点。毕竟他晚上还要去倚红楼做新郎,大展雄威。 不能因为女儿耽误事。 陶玉清吩咐云萍把谢照烟抱去厢房玩,故意问道:“王爷刚去办差,有没有哪里不适应的?” 谢宏载回味起遥遥的好来,脸上露出春风得意的笑,“没有不适应的,一切都好!” “我儿子还好吗?” 他话题转得快,自认为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外头玩得再花,家里也不能不顾,尤其妻子还有了身孕。 陶玉清脸上始终保持恰到好处的笑,不反驳一句,“我和孩子一切也都好,多谢王爷关怀。” “母亲近来心情不佳,王爷别忘了多去鹤春堂看看母亲。” 谢宏载听了这话,愈发觉得陶玉清贤惠大度,男人做到他这程度,简直圆满。 “本王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本王先走了。” 陶玉清吩咐云翠送他到院外,云翠等他离开,转身进去,不忿道:“小王爷身上的脂粉味能把人熏死,也不知换身衣裳再进璧月院!” 陶玉清淡淡一笑,半点也不放在心上。 “周微微找的这个女人有几分本事,哄得谢宏载快找不着北了,估摸要不多久小王爷后院又该添人了。” 云翠道:“王妃,难道您就不阻止吗?万一那女人有孕……” 云翠话说到一半又觉不妥,“王妃,您别放在心上,奴婢嘴笨,不会说话。” “老王妃执掌中馈这些年,还有娘家撑腰,老王爷在她眼皮子底下让徐若音有了身孕,她歇斯底里发疯,有用吗?” 云珠端来一碗燕窝粥,陶玉清坐下来慢慢品尝,“既然没用,我干嘛去做那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反正谢宏载不能再生,他就是把倚红楼当家,花的又不是她钱,她才不会去操那份心。 等她生下儿子,谢宏载于她而言,除了个爵位,没半点用处。她日后也不会和他同床共枕,他就是鬼混出花柳病,也与她无关! 云萍从外走进来,“王妃说得是,小王爷把那女子纳进府做妾,也是老王妃帮他养,咱们只当王府多买了个丫鬟。” 云翠一想也是,老王妃不是七老八十,还有的活。 况且老王妃那德行,小王爷纳妾进府,待遇还不一定有体面的大丫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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