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姨娘忙哭着道:“老王妃,请您给英姐儿做主!王爷是烟姐儿父亲,烟姐儿救父是天经地义之事!怎么能因为这事,让她在王府里头横行,不敬您老人家,欺凌妹妹呢?” 尤姨娘这话说到了老王妃的心坎里,“尤姨娘说得有理,王府有王府的规矩!陶氏和烟姐儿一道去祠堂里跪着反省!” “陶氏,你别忘了烟姐儿姓谢!日后你若是再敢不敬长辈,我必让宏载休了你,烟姐儿我亲自抚养!” 【 第11章 明福郡主 老王妃这话一出口,陶玉清一惊,这种事情陈氏和谢宏载绝对能做得出。 她只能暂且忍下,服软道:“母亲教诲得是,儿媳知晓了。” 陶玉清牵着谢照烟才走出鹤春堂,前院一个丫鬟匆匆跑来,“王妃!宫里头来人让您和大小姐去接旨呢!” 陈嬷嬷闻言心里头有不好的预感,忙转身进去禀告老王妃。 陶玉清意外,转念想到太后,没想到白狐的事还有后续。她暗道这圣旨来得及时,她忙抱着烟儿随那丫鬟往前院走去。 正厅里头,谢宏载已经吩咐人准备好香案,等陶玉清和谢照烟赶到,一家人跪下接旨。 左良亲自来传的圣旨,封谢照烟为明福郡主,又称赞陶玉清贤良淑德,教女有方,堪当表率之类的。 谢恩后,谢宏载高高兴兴地代替女儿接了圣旨,岚山得了吩咐,给左良塞了丰厚的封红。 左良含笑接了,“小王爷家有贤妻,又得此爱女,当真羡煞旁人,应当要懂得惜福!” “左公公,说得是!”谢宏载心里头高兴,还有些不安,他听得明白,左良这意思是他从前不知惜福。 左良不会随意多管闲事,他的意思,就是宫里头的意思。 陶玉清适时开口,“多谢左公公跑这一趟,也请公公代我谢过太后娘娘挂念!” “王妃客气了。”左良含笑摸了摸谢照烟的头,“王妃年前若是有空,可以带郡主进宫亲自给太后她老人家谢恩。” 陶玉清暗喜,忙恭敬应下,几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送走左良和两个随行来的内侍。 崔嬷嬷扶着老王妃陈氏,还有尤姨娘等人赶到时,正厅里左良正在宣读圣旨,她们躲在后头,没敢打扰露面。 等听清楚左良的话,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 镇北王是异姓王,本就比不得正经皇室血脉的王爷,尤其现在谢威和谢宏载,一个胳膊上有旧伤,不能吃重,一个贪生怕死,都不能再领兵打仗,镇北王府早就不复当年势盛。 因而嫡子生下来能请封世子,女儿生下来若不是宫里头特意封赏,并不能称郡主。 眼下谢照烟被太后亲封为明福郡主,得太后看重,这名头是很有分量的。加之圣旨称赞陶玉清教女有方,贤良淑德,左良又教育谢宏载要知惜福。 日后,镇北王府轻易不敢撵她出府,或是把谢照烟带走。 老王妃气得差点呕血,也不想进正厅去看陶玉清母女二人得意的嘴脸,转身就往鹤春堂走去。 当初她声称谢照烟是煞星,将三岁的亲孙女送去京郊庄子上,梁京豪门勋贵无人不知。现在太后亲自让皇上颁下圣旨,封谢照烟为明福郡主。 这简直是在明晃晃地打她脸! 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后怎么笑话她呢! 尤姨娘更是恼恨,谢照烟本就是嫡女,压了谢照英一头,如今又被封为明福郡主。日后这府里头哪还有谢照英的位置? 陶玉清和云萍带着谢照烟,欢天喜地地回到璧月院。 陈氏回到鹤春堂,越想越气,“陶氏如今得意,连我都不放在眼里,王府里连个压制她的人都没有!楚夏,你去兰陵院把小王爷叫来这,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她!” 楚念脸上有伤,不在跟前伺候,楚夏是陈氏跟前另一个大丫鬟。 楚夏去了兰陵院,这消息很快传到璧月院,云萍正在给烟儿缝新帽子,忍不住道:“奴婢说老王妃怎能按耐住不来咱们璧月院找麻烦呢,原来是想让小王爷来找咱们麻烦呢!” “你放心吧,谢宏载暂时也不会来找事。”陶玉清轻哼一声,“谢宏载虽然听老王妃的话,但也不是个完全拎不清的,宫里头才传来圣旨,他不敢在这节骨眼上生事。” 从前谢威常年在外打仗,谢宏载养在陈氏身边,陈氏对他溺爱非常,他对谢威畏惧居多,对陈氏近乎言听计从。 陶玉清尚在闺中,听闻谢威母亲在世时,也是个严苛的婆母,老王妃陈氏在她手底下吃了不少苦头。 如今她媳妇熬成婆,不想善待儿媳,反学自己婆母的做派,磋磨陶玉清,仿佛看不得家宅安宁似的。 陶玉清想到此处,吩咐新来的丫鬟云翠,“云翠,你去外头候着,若是小王爷回兰陵院,你去厨房端两碟点心送去,顺带打听打听消息。” 云翠是个机灵的,忙应下出门去。 另一边谢宏载到了鹤春堂,“母亲找我来有何事?” 老王妃直接道:“你现在身子大好,可见若音那丫头在东山寺给你诚心祈福,你既然好了,不如明日就去东山寺把她接回府。” 谢宏载忙道:“母亲,怀闻禅师说若音得在东山寺为我祈福百日,这才几天?万一把她接回来,于我身子有碍,后悔都来不及!” 听说怀闻禅师如今已经离京,出外云游,归期不定。 若是他再出事,到哪去找怀闻禅师? 他之前是挺喜欢徐若音的,但怀闻禅师说他差点一命呜呼,是徐若音造成的,他对她那点心思也就淡了。 “是不是陶氏给你灌了迷魂汤?”老王妃心生不满,儿媳不顺从,儿子也不听话,“若音千里迢迢随你进京,如今在庙里给你祈福,咱们也不能寒了她的心!” “暂时不能把她接回府,你明日去东山寺看看她总行了吧?” 谢威现在在东山寺小住,谢宏载不想往父亲跟前凑,他只好折中道:“娘,我现在身子还没大好,等再过段时间,我就去看她。” 老王妃最了解这个儿子,怕他推脱,慢待了徐若音,“明日不去,三天后,你必须去!” 谢宏载只好不情不愿地应下,不解道:“娘,这徐若音又不是咱们王府亲戚,你也没见过她,干什么这么看重她?”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老王妃不欲多说,只道,“待会儿让陈嬷嬷准备些姑娘家的精贵物件,你拿回兰陵院,去东山寺时带给若音。” 谢宏载只能闷声应下。 【 第12章 进宫 云翠从兰陵院回来,告诉陶玉清这事。 “奴婢瞧小王爷仿佛不乐意去东山寺,同岚山抱怨了一路,奴婢听了个全。” 陶玉清闻言冷笑一声,谢宏载这人瞧着是不贪女色的,其实最是风流多情,又薄情。他身为小镇北王,院里除了她这个正妻。 现在还有两个妾室,一个是尤姨娘,另一个是老王妃从前给他安排的通房兰惠,后来也被抬为姨娘。 这在梁京高门大户中,镇北王府后院算干净的了。 谢宏载也一直用此标榜自个用情专一,是勋贵子弟中的一股清流。他参加梁京的一个诗社,曾有一次念到前朝一首悼念亡妻的诗,当众仿写了一首。 卖弄自个有限的才华和看不见摸不着的深情,可把陶玉清恶心坏了。 前世她气不过,暗地里花钱请穷秀才写了十首悼念亡夫的歌谣,也没点名道姓。 那穷秀才是男子大约最懂男人的心思,且他穷得连媳妇都娶不到,兴许心中不平,十来首悼念亡夫的歌谣写得诙谐讽刺。 她又暗中用吃食和零钱买通诗社附近的孩子,让他们有事没事在诗社前头唱着玩。 后来再也不见那诗社里有人做什么悼念亡妻的诗作。 这也是她前世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她只是不想活着的时候,在夫家受一辈子的窝囊气,死了还不得安生,给谢宏载扬名。 谢宏载后院妻妾少,但他外头红颜知己多,喜欢四处留情。 念及此,陶玉清把云萍叫到身边,低声嘱咐了一番,末了不忘再叮嘱一句,“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 “小姐,您放心,这点小事奴婢定能办妥!”云萍应下,又有些不放心,“小姐,老王妃那样看重徐若音,就是有别人挡道,祈福结束,不还得来王府?” 陶玉清勾唇一笑,“老王爷今年才四十五岁,身子骨结实硬朗,他如今不正在东山寺小住?母亲那么喜爱徐若音,若是徐若音能与她称姐妹,岂不是更亲密?” 云萍闻言忍不住拍手一笑,“这法子甚好,老王妃一直要求小姐您做个孝顺儿媳,老王爷后院姨娘年纪都不小了,许久没个新面孔,是该添人了。” 云萍说完这话,又想到,“可是徐若音远在东山寺,咱们也不能左右她的行为?” “我们只用阻了谢宏载去东山寺的路就够了。”陶玉清前世与徐若音斗了一辈子,最了解她的性子。 徐若音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她因为对谢宏载身子有碍才被送到东山寺,且她一个孤女,在梁京举目无亲。 若是镇北王府久无人去看她,给她一个应承,她心中肯定不安。 为了不被一辈子留在东山寺,或者灰溜溜地跑回老家,她肯定会设法抓住老王爷谢威的。 毕竟谢威才是镇北王府真正的当家人,且他年龄不算太大,长得和谢宏载很像,从前也是梁京有名的美男子。 男女床上那点事,灯一吹,闭着眼一会儿也就忍过去了。 等到谢宏载带着礼物,乘坐马车赶去东山寺时,陶玉清也带着谢照烟和云萍去宫里头拜见太后。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昨天陶玉清就已经吩咐人提前通禀,因而太后早安排了一个名叫元秀的宫婢在宫门前候着。 陶玉清见太后安排得妥帖,略忐忑的心放下来。 三人随元秀前往慈宁宫,迎面走过来一个与陶玉清年龄相仿的女子,容长脸、丹凤眼,长眉斜飞入鬓,左侧脸颊长了一颗小黑痣,着一身湛蓝袄裙,头上戴了金花冠。 云秀忙躬身行礼,“奴婢见过长公主。” 陶玉清和云萍也忙跟着行礼,前世陶玉清只远远瞧过这疾风长公主,今日站在近处,见她神色间傲气十足,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头一般。 也是,这疾风长公主秦寄风是太后长女,今年二十岁,比当今圣上年长八岁,深受太后宠爱。 她在今年三月里出降,嫁的是自己亲自挑选的状元郎,仅仅过了三个月,她就与状元郎和离。 这事在梁京城内被议论了许久,陶玉清羡慕她有这样的底气和退路。 “都起来吧。”秦寄风视线掠过陶玉清和谢照烟,随意道,“这几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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