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克:……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不过,经过达尔文的打岔,胡克过热的大脑终于恢复了冷静。虽然很不甘心,但回笼的理智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可能真不是这只猫的对手。 多么痛的领悟! 胡克狠狠瞪了猫一眼,正犹豫要不要打肿脸充胖子,突然见猫警觉地竖起了耳朵,后腿发力,瞬间就窜没了踪影。 “你们在干什么?”麦琪阿姨人未至,音先至。她的身高甚至比小豆丁们还要矮,体重却至少是孩子们的两倍,冲眼一看很像宋安安前世看过的动画片里的卡通人物,丝毫没有普通侏儒的不协调感,外形充满了童趣与可爱,“实验室里静止高声喧哗!你们都背过《科学部附小学生守则》,应该知道科学部里最重要的就是科学研究,一切都要为科研让路,绝对不允许你们打扰研究员们的思路!我不是让你们去打扫卫生吗?九点时我会来验收你们的劳动成果,偷懒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但实验室本来就很干净,根本就不需要再打扫了!”脑子里缺了根筋的胡克脱口而出,孟德尔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冲麦琪阿姨欲盖弥彰地笑了笑,捏着胡克的巴掌呲牙咧嘴:“你傻不傻?实验室干净不是更好,我们只需要随便糊弄到九点就可以回家了。” “不是呦!”虽然孟德尔的嘀咕声非常低,但麦琪仍旧听清楚了他的话,微笑着说,“地板乍看之下很干净,但其实还是很脏的,比如这个——” 她向左走出十几步,弯腰捡起一根只有一厘米长的猫毛,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把它扔进垃圾桶里:“我们实验室对卫生的要求很高,不管是毛发、灰尘、头皮屑、粉末还是别的脏东西,都不允许出现,所以大家都要认真对待这次劳动服务,你们的任务可不轻呢!” “啊?”孩子们面面相觑。 猫毛又短又细,而且跟地板的颜色几乎一致,如果不是走到跟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它。也不知道麦琪阿姨隔着七八米远,是怎么准确地找到它的。 反正孩子们自问都没有这样的火眼金睛。 他们一个个苦着脸,埋头沿着走廊一寸一寸地扫视过去,才终于在九点前清理掉三根猫毛和若干头发丝,勉强交差。 “我的眼睛都快找瞎了!”回家的路上,胡克拽着达尔文的衣角,闭着眼睛像个瞎子一样往前蹭步,“就不能使用吸尘器吗?整个实验室只有麦琪阿姨一个清洁工,她平时肯定是用吸尘器打扫卫生的,不然不可能忙得过来。这次她肯定是故意要整我们才让我们用肉眼找,实在是太坏了,枉我还以为她是个好人呢!” “那你可能错怪她了,刚才领抹布和扫帚的时候我注意了一下,工具间里并没有吸尘器。”达尔文皱着眉头,实事求是地说,“而且实验室早上九点开馆,晚上九点闭馆,麦琪阿姨的工作时间与研究员和学生们做实验的时间完全重合,很多研究员在工作时是极其讨厌被打扰的。吸尘器的噪音那么大,我不觉得他们会容忍它干扰思路。刚才瓦特走过房间门口时的脚步声大了点,就被一个研究员警告了。所以十有八九,麦琪阿姨平时也靠扫帚和抹布工作。” “那麦琪阿姨可太厉害了,尤其她的个子还那么矮小!”胡克咋舌,讪讪地扯开话题,“那个研究员很凶吗?只是脚步声而已,他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嘛!” 达尔文解释:“我看到他桌子上摆着声纳,可能正在进行与声音有关的试验,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和瓦特在另一个研究员的办公室里看到了挠你的那只猫,我们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了。” 胡克一愣:“是谁?” “埃尔温·薛定谔,传说中论文数量仅次于牛顿教授,却任性婉拒了所有行政职务的男人。”
第47章 打狗要看主人,打猫也是同理。 一听说猫的主人是薛定谔,胡克就歇了讨要医药费的心思,原因很简单,因为薛定谔的喜怒不定就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一年级生们也略有听闻。 “薛定谔是附小的代课老师。牛顿教授公务繁忙,当他因故无法给学生们上课的时候,薛定谔就会代替他走上讲台,但他的教学风格实在令人一言难尽。”胡克仔细回忆冯特对薛定谔的评价,“薛定谔认为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每一个人都是其他人的组成部分,可是他坚定地拒绝与他人进行任何形式的合作。他申明他是一个无神论者,但他却很喜欢使用宗教符号,而且不止一次地在课堂上告诉学生,他所做的科学研究能帮助他向神靠拢。” “冯特哥哥说,薛定谔十有八/九精神分裂。”胡克很赞同冯特的推测,“他的很多行为都非常矛盾,比如他曾经非常积极地争取理学院院长的职位,一度是牛顿教授的有力竞争者,可是在最终结果公布之前又突然宣布放弃,理由是他觉得院长办公室里的沙发很难看。他极端情绪化,做出的决定有时缺乏逻辑,却偏偏从事最需要慎密思维的理论研究工作,还完成地非常出色,简直是个奇迹。” 历史上的薛定谔同样是个变化多端的人,宋安安恍恍惚惚地会想起以前在《薛定谔传》中读到的一段文字:薛定谔的秉性就像首席女演员般善变……科学盛名没有让他的人格发生任何显著变化,却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地表现自我了。 胡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打落牙齿和血吞:“什么人养什么猫,见过薛定谔的猫,就该知道薛定谔有多难搞了。听说就连牛顿教授都拿薛定谔没办法,虽然他们俩的办公室离得很近,但每次牛顿需要薛定谔代课,都会找其他人代为通知,尽量避免与他正面接触,两个人一直处于王不见王的状态。” “这么厉害?”米列娃都听呆了。牛顿教授在她心中是大魔王一般的存在,薛定谔竟然能让大魔王都心生忌惮,毋庸置疑是个狠角色。 “可是我觉得薛定谔挺和蔼的?”作为所有人中唯二的见过薛定谔真容的人之一,瓦特弱弱地举手,“我和达尔文看到他的猫跳到他的身上,把他的肚子当蹦床踩了他都没生气,他还亲自抓了猫粮来很有耐心地喂猫吃。” 胡克:“你确定他没在猫粮里加耗子药?” “呃,这么一说,也不排除这种可能?”瓦特噎了一下,“仔细想想,那猫粮的颜色有些不对劲,上面布满了黑灰色的斑点,有点像,某种霉斑— —那猫粮不会变质了吧?可是那猫在薛定谔研究员肚子上弹跳的动作很熟练,明显不是第一回 干这事了,至少它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谁知道呢。”胡克既不待见薛定谔的猫,也不待见薛定谔,恨不得这两个讨厌的生物能自相残杀不死不休——退一万步,哪怕他们没能在现实生活里打起来,能让他们在他的幻想里打起来也是好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既然伊丽莎白能一边微笑一边把刀子捅进兔子的胸口,那么同理可得,薛定谔也可以一边撸猫一边喂霉变猫粮。再说了,猫随主人,他那只猫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趴着不动的时候又乖又萌,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骗死人不偿命,凶起来却又是咬又是挠。如果薛定谔跟它一样,那可真是——” “喵喵喵!” “嗷!” 背后莫说人/猫坏话,胡克吃苦不记苦,再次被挠。 他捂住手臂,疼地眼泪都快飙出来了,“这猫到处乱窜,弄得实验室里满是猫毛,薛定谔就不能管管它吗?” “那你可错怪我了,不是我不管,而是我根本就管不住它。”一个男声从胡克身后传来。孩子们悚然回头,看到一个梳着大背头的瘦高青年背着手走来。虽然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身材也与魁梧健壮搭不上一毛钱的关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胡克和瓦特条件反射般地向后退了一步,带累其他几个孩子也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不用怀疑,这一定就是传说中连牛顿都忌惮不已的薛定谔了。 他完全没把孩子们的戒备当回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猫的后颈肉,动作熟练地把正死拽着宋安安的鞋子不肯撒手的小家伙扔了出去。 “喵呜!”被一丢三米远的猫咪瞬间炸毛,就势在地上翻了两翻后迅速稳住身体,气势汹汹地杀了回来。它毫不客气地以薛定谔的膝盖、肩膀、脑袋为跳板,三两下就攀上了宋安安的肩膀,窝在她的左肩上不动了。 宋安安有些懵。 谁来给她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猫怎么就赖定她了呢?她发誓她真的没有偷吃小鱼干! “看,这猫连我的脑袋都敢踩,还有什么是它不敢做的?”薛定谔很光棍地耸肩,不太有诚意地看向胡克手臂上的伤痕,“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你想报仇,请找猫,别来找我——我虽然叫薛定谔,可我对猫没有半点儿兴趣。我其实也是苦主,并不是这猫的主人——自从六年前我脑子搭牢,用逗猫棒逗着这只猫玩了一会儿,它就像牛皮糖似的粘上了我,怎么赶都赶不走,直到今天才看到了解脱的希望。” 薛定谔饶有兴致地将目光往拐跑了讨债猫的救世主身上瞟:“七八岁,中国面孔,国色天香……嗯~我猜猜,你是王贞仪的女儿?” 七岁的女孩能用国色天香来形容吗?薛定谔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宋安安强压住内心的吐槽,把猫像球一样扔回薛定谔怀里:“你认识我妈妈?” “这话说的,你对你妈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薛定谔眉角荡出几条渣浪贱的鱼尾纹,任由自家的猫用逃离火坑的速度飞快的跳出他的势力范围,再次只扑宋安安的怀抱,“王贞仪可是当年全校公认的校花,除了牛顿这种性冷淡,学校里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就没有不认识她的,我当然也不可能例外。” 宋安安满头黑线。 薛定谔乐呵呵:“跟你人见人爱的妈妈相比,你爸爸可真是太讨人厌了,就连他养的猫也不及他的十万分之一。” 宋安安瞪大眼:“你是说,这只猫是我爸爸养的?”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这么招它喜欢,难不成是你魅力非凡不成?别傻了,这猫就是个隐蔽型社恐,不熟悉的人哪怕美成天仙,它也不爱搭理,把人挠出满身血痕才是它的正常画风。算算时间,它小时候应该见过你,说不定还曾经趴在你妈边上跟你一起玩过。” “是吗?”宋安安狐疑地看着小猫,小猫无辜地与她对望。 她从来不知道她爸爸养过一只猫,有点怀疑薛定谔在编故事骗她。 至于理由,当然是因为他想把烫手山芋扔给她:“既然叮当那么喜欢你,你看,要不你把它带回家得了,反正这本来就是你家的猫,如今也算物归原主了。” 小猫咪亲昵地蹭了蹭宋安安的腿,仿佛在央求她带它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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