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学姐……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给她一个机会?” 让她改过自新,重新来过。 刘洋只是帮着问,对于答案如何,她不是当事人,自然无从替当事人做决定,她只是一个等待答案的人。 南星辞没想到刘洋会不卑不亢的问她,也没想到,当她从刘洋口中听到‘可不可以给她一个机会’的问话时,竟然不会觉得排斥? 但,“不是我不给她机会,而是有人不给她机会。” 南星辞没有将话挑明,刘洋虽然透彻,却仍旧太过稚嫩,不懂复杂人情中的盘根错节。 “错是她犯下的,她就理应承担。” “不管是你,是我,还是她,其实都一样。” 南星辞站在南一家门口,对着刘洋,说着讳莫如深的话。 “你如果真的想要帮她,那不妨去问问她,她究竟得罪了谁,是否愿意诚心道歉,又或者,是继续自甘堕落的沉沦?” 南星辞做着最后的提醒,眸色深了几分。 “这就是她家,如果有事,不必找我。” 今天晚上,她已仁至义尽,把该做的该说的,全都和刘洋讲了。 上杆子讨好人又不得善终的事情,她已经干的太多,也是时候给自己留点尊严了。 南星辞丢下话后,转身潇洒离开,瘦削的背影,倔强又坚定。 刘洋对着她的背影,轻声诚恳道,“谢谢”。 而后转身,礼貌敲门。 不一会儿,便听见南宫阙骂骂咧咧的醉酒声传来,下一秒,院子的门被打开,“谁谁谁啊?一边呆着去,到老子家干啥?” “大半夜的还睡不睡了,吵吵什么吵吵!” 柳月没耐性的话,紧随其后,而躲在狗圈里的南一,瑟瑟发抖的裹紧被子,脸色冻的铁青,全身冰凉彻骨,却没有人对她关心一两句。 “叔,叔叔,阿,阿姨,你,你们好……” 刘洋结巴的问话,问的实在太慢,眼瞅着柳月和南宫阙要没耐心,她一鼓作气,直接掐住自己的手背,疼痛让人清醒,她瞬间思路清晰,音量调高,“我是南一的好朋友刘洋,我来看看她,她在哪儿?我来看看,我看看就走!” 南一听着门口处的动静,这才哆哆嗦嗦的从破烂的被子里面爬出来,小心翼翼的将贴着五十个暖宝宝的被子再次裹到她身上。 盛姝交给她的事情,是她目前处境的唯一转机。 她必须做好! 而至于那五百万,她并不觉得,要真的去给柳月和南宫阙还欠款。 这是她的,又不是他们的! 大不了是行动不方便点,反正若非必要,她是绝对不会给他们还欠款的! “你还来看她干什么啊?要不是因为她,老娘至于天天蹲在家里面守守人吗?” “老子都十几天没搓麻将了,要不是因为这个贱蹄子,老子他么早去潇洒了,你既然是她的朋友,那就把老子这么多年花在她身上的抚养费,给出了吧!”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直接让刘洋哑巴,哑口无言的和面前二老面对面。 门口处的对话,南一在狗窝里面听了个清楚,竟然不是来骂她的? 现在找上她家的,竟然还有情绪冷静、不是来看热闹的? “我,我,我……” 刘洋再三开口,却始终没说出一句适应性极强的话。 家长里短的琐碎事,她从小到大也只在大人和大人之间看到过,没想到今天,倒是让她亲身经历了,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没钱就滚,来要钱的也滚,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南宫阙态度很不好的朝着面前的小女生道,语气很豪横,索性他也就豁出去了。 反正这段时间,每天登门的人,不是来扔臭鸡蛋坏菜叶子,就是来要钱,也不知道从谁嘴里传出去的,他们在外面欠下一千万的高利贷! 雪中送炭难得,落井下石、幸灾乐祸者常有。 村里面的人们,都担心自己的钱要不回去,于是勤勤恳恳地上门讨厌。 南宫阙积攒下的钱,也零零散散的给众人还了一半,可还是差很多,而这些欠款,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当初要供南一读大学,他挨家挨户借来的…… 村里人把他逼得急了,他索性丢掉脸面,别说尊严,他现在和无赖没啥区别。 现在不管他走到村里的哪儿,都会被村里人戳脊梁骨地骂,‘瞧瞧,那不是偷孙颖人的小三爹吗?’‘怎么还有脸出来?你们说,他是不是背地里也……’偷人了? 柳月的情况,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 慢慢的,两人也没脸再出门,守在家里面,守着那个孽种!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大姑娘家家的,要自爱,别和南一学,丢、人!” 柳月的话虽然严厉,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存了点为刘洋考虑的心思,她不知道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 现在已经够惨了,祸害的人已经够多了,眼前的小女生瞧着和南一同龄仿岁,该是要让人离南一远一点的。 “阿姨,我想见见南一,行,行吗?” 刘洋不敢和南宫阙对视,‘老父亲’的压迫感太过强势,她将期许的目光锁定在柳月身上,她记得,一一的妈妈,最是疼爱一一。 “别见了,这样对你好。” 柳月仍旧拒绝,余光瞥了眼狗舍的方向,亮起微弱的暖色黄光,终究是不忍心,沉重地叹了口气。 “算了,进来吧。” 柳月开了门,南宫阙在一旁刚要制止,被她给拉住。 “谢谢阿姨。” 刘洋道谢,眉宇之间染上淡淡的喜色。 她走到狗窝旁,借着光线,看见破旧被子里面的南一,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相信。在学校里,南一有轻微的洁癖,而现在,却和这些凌乱的杂草躺在一起,比十字路口讨赏钱的乞丐好不到哪儿去。 “咚——” 柳月拽着南宫阙回了家,将正南朝向的主屋门关上,大门没上锁,只是挂着锁,他们给刘洋留了路。 “啪嗒——” 正屋里的光,熄灭掉。 隔绝开来看,狗圈旁倒显得安静,以及因为刘洋的到来,而有一丝的温馨。 在南一家院子的不远处,一棵大树下,南星辞形单影只地站着。 待看见刘洋进屋后,她才转身走掉,口不对心道,但愿他们不要太为难她…… 南一家的狗圈里,南一看见刘洋后,第一时间是将头蒙住,不想见人! 无论她如何糟糕,只要不是糟糕到她最好的朋友刘洋面前,那她就不觉得糟糕! 第52章 勾搭有妇之夫 刚才她就隐隐约约的猜到,有可能是刘洋…这个时间点,也只有她,会不惧流言的来找她……既想要见人,又不想要见。 她不想那些破败不堪的事情,弄脏刘洋的眼,她不想再刘洋的眼里,成为被看不起的人,她真的不想! “现在……连我也不见了吗?” 刘洋扯扯南一蒙着头的被子,软声问道。 冬日的寒夜,最是彻骨的凉,一阵冷风刮过,让人脚指蜷缩的震颤。 没有温度的风打在人脸上,刺痛刺疼。 “我……你……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我……” 南一说不出口,要和刘洋断绝关系的话,她舍不得,她只能说‘别来找我了’,等时过境迁,等过一阵子,说不准她就又能变成那个风光无限的‘小公主’。 到时候,她就还能和刘洋做好朋友。 “为什么不来找你?好朋友之间不就是应该互帮互助吗?” 和南一说话时,刘洋没了在南星辞面前的拘谨,整个人从容的很。 “人生处处不坎坷,好朋友不就是在你扛不下去的时候,拉你一把的存在吗?” “我们一起努努力,说不准就能更早一步,守得云开见月明呢。” 刘洋劝道,细小的手,一下接着一下的拍着南一身上的被子,力度很轻,但用心感知,能感觉得到。 缩在被子里的南一,双手攥紧,指尖嵌入掌心,手和手相互深重的彼此抓着,已经干涸的眼眶,因为刘洋暖入心扉的话,而渐渐浸润,泪意涌上,心窝苦涩,鼻尖酸涩。 “啪嗒啪嗒——” “啪嗒——”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低落在她生满冻疮的手上,很疼,但心里很暖。 那种重新被暖意所包裹的安全感,让她的喜悦超脱掉她的难受,转暖焕春,也不过是瞬间的事。 “一一,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坏。” “你也要相信你自己,不管别人说你什么,你都要坚定你自己。” “我们如果有错,我们既然犯了错,那我们就承认,这真的没什么的。” 刘洋从被子露出的缝隙中,快速抓住南一的手,像冰棍一样冷。 “谁又能不犯错呢?一一,你要相信,当事情坏到一定程度时,就一定会物极必反地好起来,这还是曾经你告诉我的事情呢。” “一一,我会陪着你的,一直一直一直。”像你从前陪着我一样。 我们彼此生命里,最昏暗颓丧的那段时光,唯一庆幸的,是我们彼此相依,有幸得知。 淡淡光线下,南一和刘洋相视而笑,紧紧相拥。 在寒冷如冰窖的夜色中,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在主卧室内的柳月,看见这一幕,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才慢慢放下来。 不管嘴上说再多恶毒凶狠的话,可心里面,却始终是盼着南一能好起来的。 经此一遭,有些东西,也都看开了。 她和南宫阙的教育方式确实有问题,所以一一变成现在这样,也不能全怪一一,而至于南星辞,柳月只是匆匆想了下边自动略过。 她和南宫阙把南星辞养大成人,拿取抚养费,他们之间,便再也没什么瓜葛,再加上南星辞常年遭受他们的侮辱和虐待,这比‘饲养’的买卖,不亏。 “出去把女儿喊回来吧。” 柳月双手环胸,目光深邃地锁定在狗窝的方向处。 南宫阙迷糊着了,呼噜声震天响,柳月一把将被子扯开,南宫阙瞬间被冻醒,焦焦躁躁地走出门,十几秒后,把南一和刘洋一同领入屋内,关上门后,继续回主卧睡觉。 每天都能见到,但几乎每天都不说话。 母女二人再见面时,有点生疏的熟悉尴尬感。 “大锅里面有热水,洗个澡,早点上床休息。” 柳月指了下厨房的方向,还算淡然的从南一面前经过。 “妈,我……” 她还没反应过来,但也想着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来缓和一个母女关系。 “这次我确实做错了,对不起,害您和爸爸在村里面抬不起头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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