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生长在这里,正好帮她验证一下血液的强度。 白拂英伸出手,用匕首划开掌心,鲜血顺着她的手腕滴落。 血珠随着她的动作滴落,直直落入树丛中,被土壤吸收。 随着血液落下,原本繁茂的树丛瞬间变化,连嫩绿色的树叶都呈现出诡异的黑色。 几息后,黑色的部分侵染了整片树丛,只见树叶一点点枯萎下去,只剩下树枝还相互纠缠着。 但那树枝也是干枯的,像是白骨般不堪一击。 只一拽,树丛就立刻被扯落,干瘪的果子就相继“噗通噗通”地落在地上。 白拂英蹲下身捡起果子,用手指轻轻一捏,果子便流出紫色的毒液,可见被侵蚀的程度之深。 她又环视四周,打算再找个小动物试验一下。 太荒的森林里,从来都不缺活物。 白拂英很快就抓住了一只兔子。 她将血喂给兔子,观察着它的反应。 这次的毒素的反应稍微慢了点,等了一会儿,血液之毒才彻底起效,兔子出现了明显的异状。 毒素来势汹汹,几息后,这只兔子就被侵蚀死去。 白拂英算了算,从喂毒到兔子死去,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比起她之前在鱼身上试验那次,这次毒发所需时间明显缩短,如果放在普通修士身上,应该用不上一刻钟。 当然,这也只是对普通修士而言。 修炼到筑基期后,随着灵力变得更加活跃,抗毒性也会大大提升。 就如同左茯苓,在有灵力护身的情况下,即使中了毒,也不会立刻死去。 而这个时间换算到金丹期修士身上,又要打一个问号了。 但无论如何,她总归有了进步。 等回到太荒城,配合黑心采购的毒来修炼,这个时间还会进一步缩短。 正想着,身后山洞中传来声音,像是有人磕磕绊绊地走路。 白拂英回身,果然见到一道红色的身影踉跄着从山洞中走出来。 正是左茯苓。 她刚刚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黑暗的洞穴中。 因为昏得比较早,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从最后听到的几句话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醒来的第一时间,她顾不上身上的伤痛,匆忙站起身,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看到白拂英站在洞口,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做什么时,左茯苓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白拂英还活着这点,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没事吧?” 见白拂英转过身,左茯苓抬眼上下打量着她。 当看到对方脸上的毒痕时,她皱了皱眉。 无他,只是这毒痕太狰狞,看起来张牙舞爪,十分恐怖。 注意到她的视线,白拂英无所谓地移开脸,垂眸看着枯萎的树丛。 “没受伤。” 她的确没受伤。 就算受了那么点皮外伤,这么一会儿工夫,早就好得连疤都看不见了。 听她这么回答,左茯苓暗暗心惊。 她刚也算和白拂英并肩作战了,自然是知道对方也是挨了好几下的。 只是看白拂英这模样,除了脸上的毒痕有点吓人,其他倒还真不像是有事。 原本身上的外伤,也都消失了。 这种恢复力……可真是吓人。 左茯苓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一 下心绪,又问道:“这里是哪里?我……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武十呢?” “他死了。” 白拂英坐在洞口的石头上,观赏着眼前的一片郁郁葱葱。 这也是她修炼的一部分。 左茯苓还是有些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她看了眼,见白拂英身边还有另一块小一些的石头,就也跟着坐过去。 见白拂英一动不动,只是盯着树叶看,她不由得有些疑惑:“你看树叶干什么?” 白拂英放下手,目光移到她脸上:“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白拂英笑了笑:“思考要不要杀了你。” 左茯苓沉默了。 她没想到白拂英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但她知道,如果白拂英出手,自己是绝对逃不掉的。 别说她受了伤,便是没受伤的时候,她也不是白拂英的对手啊。 左茯苓苦笑一声:“想杀就杀吧,我不还手。” 说着悲壮地闭上眼,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 白拂英看了她一眼,往边上挪了挪。她不习惯别人离她这么近。 左茯苓闭上眼睛,干等了一会儿,预想中的疼痛始终没有到来。 她就知道了,白拂英只是嘴上说说。 否则以白拂英的性格,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动手。 “不要说得好像很了解我。” 白拂英语气依旧冷冷的,不带半点温柔,偏偏她声线温和又轻柔。 相互矛盾的两种感觉掺杂在一起,给人一种混乱的违和感。 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被命运捏合在了一起。 不知为何,左茯苓忽然有点冷。 修士是很少冷的。 她搓了搓手臂,又看向白拂英:“你以前也是这么个性格嘛?” “不是。” “我觉得也不是。”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以前是什么样的?我是说,来到太荒以前。” 白拂英道:“就是普通中洲人的样子。” 她斜睇左茯苓一眼:“就是你想的那种。” 温柔、善良、老好人。 泯然众人。没什么特点,但也不坏。 开朗。和不少人有交情,却没什么真正的仇人。 如果不是虐文女主的话,这样的人生,似乎也很不错。 左茯苓啧啧称奇:“看不出来啊。” 就白拂英现在这生人勿近的杀神模样,她根本想象不出来,她还有脾气好、性情温和的一面。 白拂英道:“连我自己都看不出来。” 从前那些轻松的日子,就像是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雾,看也看不清。 左茯苓总觉得,自己在她的话语中,品出了几分落寞。 虽然只是她的脑补,但不妨碍她语气软了几分。 “哼!中洲的人不识货,你还惦记着他们干什么?反正现在已经来了太荒,以你的实力,完全能在太荒闯出名堂来嘛!” 白拂英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这不是左茯苓问了,她才答的吗?怎么成她惦记着中洲了。 左茯苓道:“看我干什么?我说得不对?” 白拂英想了想,还是答道:“对。” 顿了几息,她又把临走前带上的储物袋和枪递给左茯苓:“这是你的东西。” 说完,扭过头继续看树上的叶子。 左茯苓惊喜地接过储物袋和武器,见里面东西一样没少,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这次自己肯定要损失惨重了呢。 天渐渐黑了,夜雾在山间弥漫,连带着天上月亮也朦朦胧胧的,被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 两人没有离开山洞。 左茯苓缩在角落里养伤,白拂英也在修炼,两人默契地没有提回城的事。 白拂英是不愿意整日暴露在瞿不知视线下,能在外面待几日就待几日。 至于左茯苓,纯粹是心有顾忌了。 究竟在顾忌什么、怀疑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也许是因为这些隐秘的怀疑,向来少梦的左茯苓做了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十几年前,重现了自己与瞿不知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瞿不知沾血的白衣、父母喉间一击致命的剑伤,如同走马灯般重现在她面前,往日不曾想到的细节,如今却深深印入脑海。 噩梦结束,左茯苓倏然惊醒。 她如同不慎被冲上岸的鱼一般,大口呼吸起来,后背处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薄薄的一层,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白拂英已经在练剑了。 她像个只会修炼的机器。一日十二时辰,一有时间,就毫不间歇地修炼着,好像从不会累、从来不会疲倦。 左茯苓跌跌撞撞地站起身,靠在洞口看了一会儿,心绪终于平静了下来。 白拂英练完一套剑招,收剑回身看她:“怎么了?” 今天左茯苓的呼吸声好像粗重了不少,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也是乱的。 左茯苓想说点什么,却觉得嗓子干涩沙哑,竟然说不出话。 半晌,她才犹豫着出声道:“你觉得……城主真的是我的恩人吗?” 甫一出生,她就听到自己的声音如同破铜烂铁摩擦一般,沙哑得不像话。 白拂英从怀中拿出个青绿色的野果,用袖子擦干净后扔给她。 左茯苓下意识接住,只听白拂英的声音随风传来。 “我说过,你不必事事问我。是与不是,你心中早有答案。” 左茯苓是个没主见的人。 她习惯听瞿不知的吩咐做事。 瞿不知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瞿不知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 有时候,她会敌视瞿不知身边的女修,但细究其本质,那种敌视也并非出于她自己的好恶。 现在瞿不知不在,她又对自己这位“恩人”产生了些许的怀疑。 恰好白拂英又几次救了她,她听从的对象,就从瞿不知变成了白拂英。 但白拂英并不是瞿不知。她不需要和左茯苓拥有一致的步调,只需要她与她有同一个敌人。 左茯苓捏着果子站在原地。 半晌,她咬了咬嘴唇,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第046章 宁纯 在山中休养两日后, 白拂英脸上的毒痕少了大半,而左茯苓受的伤也好了七八成。 而这几天,镜光山发生的剧变已传遍了整个太荒。 在武寒光死后, 镜光山的修士们就作鸟兽散,跑到别处另谋生路去了。 他们满太荒乱蹿, 这个消息随着他们的流动口口相传、不胫而走。 没过多久,就成了太荒修士茶余饭后的谈资。 毕竟,武寒光是金丹期, 在整个太荒, 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虽然这几年沉寂下来,但也有不少人知道他。 堂堂金丹期, 前几日才传出出关的消息, 没几天就陨落了,如此消息,怎么不让人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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