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陆逐日的住处放点东西实在是太容易了。 陆家当时挺有钱的,不是小数目。 陆父出国后的前几年,给原身和陆逐日寄了不少财物。 原身出嫁,另派两个儿子回国给她送嫁妆,都没有瞒着世人。 原身和陆逐日相认就代表他的身份大白于天下,又是人民当家作主,大家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很自然地恢复往来。 后来,陆父觉得自己成分可能对他们有影响,就主动和他们断了通信。 遗憾的是他没料到风波那么大。 再想联系时,国内外的通讯已经彻底断了,根本联络不上。 想出去的出不去,想回来的回不来。 陆逐日位高权重却生性节俭,又不吸烟喝酒,只喝茶,没有其他的开销,再加上有工资供应,陆父给他的财物基本上都攒了下来,最后被林晓红和陆爱党一锅端。 因为林晓红有虐待陆爱国的前科,所以陆逐日没有把财政大权交给林晓红。 发现陆爱国受虐待时他就要离婚,可惜没离成,阻碍他们离婚的就是胡同志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连上面的人都惊动了,出面说和。 原身当时又年轻,虽然对林晓红不满,但看在陆爱党的面子上没有太追究。 毕竟,她只是个小姑子。 而陆逐日本人就像他自己刚才说的,冷心冷肺,心思放在家国大事上,经常不回家,也懒得在意离不离婚,和林晓红变成了长期分居。 也可能是长期分居导致林晓红对他再无感情,走得毫不犹豫。 总之,就是一笔烂账。 这些都是陆明珠最近整理记忆,发现的一些细节。 小说是章奶奶的早期作品,陆明珠看过后没多久就抛到脑后,没有重温过,导致她穿越过来后再回想书中内容,一时之间没有全部都记起来,只记得大概情节,比较细致琐碎的早已淡忘,就是现在也是有的想起来了,有的想不起来。 只恨自己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陆明珠同时想起林晓红和陆爱党的骚操作,多年后冒出来和陆慎、陆爱国争产。 争夺陆父身后的遗产。 虽然不多,因为陆父生前就把重要资产给陆慎了,但剩下那一点也够让陆爱党在国内吃得肚皮溜圆儿,娘俩不要一点脸皮地缠了上来。 偏偏,陆爱党还真就陆逐日的亲生子。 胡同志的嘴巴说不过陆明珠,也知道林晓红理亏,见陆逐日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她心里不大高兴,不自觉地表现在脸上,“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陆同志,林晓红同志也是受到组织教育的好女儿,思想清白,她只是有了自己的孩子难免顾及不到爱国,实在是人之常情,你不能对她太苛刻了。不管怎么说,她给你生了个孩子,你就得给她改过的机会。” 陆逐日不为所动,“有些事可以原谅,改过自新即可,但有些事不能。胡同志,我 意已决,绝不更改,你就别再劝我了。” “陆同志!”胡同志真的生气了。 陆逐日抬起眼,目光冷冷,幽幽沉沉,“我最近工作繁忙,无暇归家,更没时间料理这些琐事,你回去问她有什么条件,能满足的我尽量满足,不能满足的最好别提。她愿意带走爱党,我每个月支付生活费和教育费,不愿意带走就把爱党留下,我花钱雇人照顾。” 胡同志还想再劝他,恰逢谢君峣回来。 他拎着陆明珠的相机,走路带风,双眸扫过一直没到进门机会的胡同志,“明珠,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告诉章同志,请他过来帮忙解决吗?” 胡同志一惊,“你们是受邀而来的海外华侨?” 她知道国家大饭店最近在招待哪些人。 谢君峣长相俊美,笑得斯文优雅:“没错儿,敢问同志有什么问题吗?我和我女朋友久闻陆同志的大名,特地来探望一二。” “没,没问题。”胡同志分得清孰轻孰重,向陆逐日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她说:“陆同志,希望你再考虑考虑,多替孩子着想,雇人照顾哪能比得上亲娘?” 陆明珠撇撇嘴。 见她走远,陆明珠进屋去拿自己的大衣,同时对陆逐日压低嗓门说:“我听爱国说,你现任的老婆和你丈母娘讨论过玉镯子,我想她们可能是冲着玉镯子来的,知道你们有玉镯子的人多吗?好像是听什么朋友说的。” 陆逐日一惊:“爱国说的?” 陆明珠点点头,“偶然听到她们讨论的,说什么又绿又价值连城,只要爱国不在,玉镯子就是陆爱党的。” 陆逐日的脸色阴沉如水。 “真有那么一对玉镯子吗?”陆明珠问他,自己需要印证陆父说过的话。 陆逐日声音极冷:“确实有这么一对玉镯子,知道的人不多,只有你大嫂的好朋友见过也问你嫂子讨要过,你嫂子没舍得给,后来我们缺钱,你大嫂就把玉镯子当掉换来药品,救了大约百来个战友。因我们没刻意张扬过,所以你大嫂那个朋友不知我们已经没有什么玉镯子了,以此挑唆林晓红虐待爱国……不,分明是想让爱国死。” 对林晓红虐待陆爱国的行为尚且不能容忍,何况她的最终目的是弄死陆爱国。 陆逐日眸色深沉,“你们快去吃饭,我去打个电话。” 他要查清楚。 “好吧!”陆明珠识趣地和谢君峣一起离开,回到餐厅。 大家正吃得开心,谈得热络。 章振兴叫人给他们留了饭,叫人送上来时顺口问了一句:“怎么去了那么久?” 陆明珠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我很佩服陆逐日同志,问了一些过去的事情,正好又碰上什么胡同志来劝陆同志,不知不觉就回来晚了。” 章振兴皱了下眉,“胡向红?又来找陆同志。” “您知道胡同志啊?她管什么的?上来就是一通噼里啪啦地说教,好似陆同志不听她的劝告就是不对。”对此,陆明珠表示好奇。 章振兴倒没瞒着她,说:“就是负责调解一些鸡毛蒜皮的家务事。” 陆明珠明白了。 章振兴招呼她和谢君峣吃菜,“陆同志自己心里有数,他会处理好的,咱们来谈谈香江的情况,看有什么办法突破封锁,给前线购买并运送更多的物资。” 陆明珠两眼一抹黑,“术业有专攻,您得问懂行的,我不懂。” 章振兴哈哈大笑,喜欢她的坦率。 陆明珠呢? 她也挺高兴。 把陆父的意思传达给陆逐日了,同时发现他一点都不糊涂,把是非黑白分得很清楚。 这样哥哥回归家庭,不是不可以啊! 但他们这些人都是聊海内外的大事和经济上的问题,没人在意陆逐日的私事,章振兴没有多嘴,所以陆明珠第二天没见到陆逐日,也不知道他的离婚进度。 因国家给国语不好的海外华侨安排了翻译,所以贺云就让陆明珠和谢君峣自己去玩。 他上了年纪,就不冒着风雪出门了。 实在不习惯首都的寒冷。 一大早,陆明珠来不及吃饭,高高兴兴地拉着谢君峣去找章老师,临走前特地问清章老师依旧住在原来的小四合院里,她大力敲门。 “老师,老师,在不在家啊?在家就吱个声。”原身在章老师跟前表现得一直很活泼,陆明珠则更伶俐,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她继续敲门,“债主上门,快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踹门啦,踹坏了不赔。” “别敲了,别敲了。”身材瘦削、满头银丝的老头儿抽掉门闩打开门,“你敢踹坏我的门,我就扣你的钱,一次扣1万。” 陆明珠停下手,“新币吗?” 相对第二套RMB来说,第一套是旧币,后来的人都称之为旧币,但相对于民国期间发行的金圆券什么的来说却是新币。 章老师没好气地说:“大洋,大洋!” “那可不行,您欠我5万大洋,想凭两扇门就赖掉两万块的账?没门儿。”陆明珠挤开他,挽着谢君峣的胳膊进去,东张西望,“我师母呢?” “给你师兄带孩子去了。”章老师带他们进屋,指着桌上的剩粥道:“看你老师多么可怜,连饭都吃不上了,这还是昨晚上的,你忍心来讨债?我没钱,花钱买的文物全部都捐给紫禁城博物馆了,你有本事去偷了出来抵债。” 陆明珠气呼呼:“老师,您又耍赖皮!” 章老师叉着腰,胡子一翘一翘,“我哪里耍赖皮?当年你拜我为师,我可是明说了,想跟我学真本事就得付出金钱的代价!我把真本事都教给你了,差点饿死自己,你居然又来反悔。你爸知道不知道?5万块大洋可是他出的。” “他让我来讨债的。”陆明珠得意洋洋,眼睛里尽是狡黠。 “不可能!”章老师来了这么一句,“你爸钱多得没处花,哪会在意这万儿八千?” 陆明珠瞪大眼,“他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会不在意?我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一个月零花钱只有1000块大洋,您可是借了我5万,5万块!一个一个地扔到水里还能听到声响呢,您可倒好,直接赖账。” 章老师眼珠子转了转,“我就没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行吧,我不要钱,要您的命,等我离开首都时,您跟我一起上路。”陆明珠抓住机会道出自己想带他一起离开的最终目的,“我打算在香江开个古董店,您给我当掌柜的,我给您分红,怎么样?够大方吧?” 与其死于十多年后,不如现在跟她吃香的喝辣的。 章老师摇头道:“我不去,我有工作,我在紫禁城博物馆上班,天天能见到一堆一堆的文化瑰宝,我哪儿都不去。” 陆明珠朝他伸手,“不给命,给钱吧!” 章老师双手捂住耳朵:“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 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顿时把陆明珠给气着了,她伸手抓住章老师的一只手,扯离他的耳朵,大声道:“速速还钱!” “就不还!”章老师咬紧牙关。 谢君峣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惹得章老师一眼瞪过去,忽然咦了一声,放下那只没被陆明珠扯着的手,上下打量谢君峣:“谢君颢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大哥。”谢君峣按下心中的好奇,如此回答,“我叫谢君峣。” 章老师摸摸下巴的胡子,“我以前帮他收过一批古玩字画,他欠我一个人情,你回去让他替我把这笔债给还上,就说我穷得吃不上饭了,没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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