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省位于华夏不南不北的地带,风俗多样,房屋建筑风格比较杂。 家属院四四方方,黑瓦水泥墙,南北各有五间大屋,东西各有三间,中间围着一个水泥场院。 院子里安装有水龙头和洗碗槽,供居民取水和浆洗衣物,西北角有两间公用厕所,布局紧凑,实用性拉满。 大哥的职位不错,虽说没分到筒子楼,但分到了东边的三间厢房,面积足足有九十多平米。 后来随着家里人口增多,他请泥瓦匠改造了一下,将三间大屋隔成了五小间,中间最大屋子的是客厅餐厅兼厨房,两边各有两个卧室。 何瑞雪所在的房间大概十平米左右,只一张床就占据了不少空间,床头摆着原木打成的书桌,进门处是一个有些旧了的衣柜。 地面是平整的水泥地,窗户上嵌着两块小小的玻璃,透明度很低,上面还有许多小泡泡,一股工艺残次品的味道。 窗帘用面粉袋子拼接而成,书写着某某面粉厂,不能指望它有太大的遮光性。 被子和床单都是原色的棉麻布,门后钉了两枚突出来的钉子,挂着一个军绿色的斜挎包,书桌上上摆着几本高中课本。 角落里摆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杯,墙上糊着报纸,床头贴着张伟人的画像。 大哥家有四个孩子,也是男女各半,何晓团、何晓洁、何晓友、何晓爱,组成团结友爱四个字。 四间卧室,夫妻俩一间,何晓团和他媳妇一间,何晓友跟何晓爱男女有别,但年纪还小,依旧住在一块。 她这间原本是何晓洁的,大嫂安排她们两个年岁差不多的女孩子住在一块,晚上能说说话。 不过原主前几天因为工作的事被同学嘲笑过,心情不好,非吵着闹着要独处,粗暴地把何晓洁赶了出去。 大嫂没办法,只好把女儿安排到了乡下娘家,顺便让她看看外婆。 原主这性格果然霸道,说风就是雨,当然,和家里人无条件的宠溺也脱不开关系。 何瑞雪看着墙上的挂历,心里比原主还着急。 按照如今的形势看,还是得找个工作。 不然就算她不用担心下乡,总不能真的天天赖在大哥家靠别人养。 但工作又哪里是能轻易找的,她的那些同学,但凡找到工作的,要么是家里有背景,要么是给亲人接班。 大哥大嫂没少为了她工作的事操心,也找人打听过,如今黑市里就连次一等的工作都涨到了六百块,还抢手得很。 这笔钱家里不是拿不出来,但原主嫌弃当翻砂工,锅炉工,说是辛苦又不体面。 这些都是重体力活,何春生也觉得不适合小妹,只能慢慢打听。 【叮——】 突兀的声音响起,她心下一喜。 金手指虽迟但到,有了这玩意,她在这个陌生的年代才能有些许底气。 但她脑海中的系统似乎不存在智能,完全无法沟通,也无法解答她的问题,除了面板底下的《使用手册》,她找不出任何存在的踪迹。 等到看完手册,她不知该高兴还是失望。 怎么说呢,对她而言,可好可坏。 就比如现在—— 【事件触发中,抢夺土鸡蛋一枚,数量20倍暴击,获得鸡蛋x20】 没错,这个系统名叫大反派系统,只要通过“偷抢拐骗”等非正当行为获得的物品,都可以进行数量或质量上的暴击,暴击倍数不定。 触发时间和条件都处于随机状态,可能半年不触发,也可能一天触发数次。 虽说不至于逼着她去当恶人,但多少有点缺德。 可见发明这系统的一定是个缺德乐子人。 怀着复杂的心情,她拉到手册最底下,发现还有段说明。 原来系统在绑定之初会根据宿主的行为模式进行善恶阵营的判定,从而自适应系统获取物资的方式。 很显然,她是被原主的行为所影响了。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是件坏事,毕竟善良阵营的系统模式,是她以赠予或让利的方式主动给别人东西,从而获得暴击。 看起来不错,但在找不到触发规律的设定下,意味着她需要无休止地当圣母。 只要想想那副场景,她就忍不住皱眉头。 人善被人欺,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一旦成了绝世大好人,她能立刻被人性的贪婪和嫉妒给撕碎。 走出房间,客厅角落里摆着一台蜜蜂牌的缝纫机,大哥家里三个职工,工业券是不缺的,三转一响凑齐了两样。 都在纺织厂工作的好处,什么瑕疵布、碎布、擦机布……花少量的钱就能换回来。 家里缝纫机的用处很大,偶尔大嫂还会做点东西拿出去去换票。 缝纫机旁边锁着一辆自行车,标准的永久牌二八大杠,车前绑着摩电灯,后面是砸好的钢印,锁头上绑着一根红绳。 自从原主到来,这辆自行车就几乎成了她的私人物件。 家属院就在厂区,大哥等人上班通常是步行,但大嫂偶尔要去买菜会把车骑走。 有次原主想出去玩却找不到自行车,在家里生了通闷气,回头自己买了把锁挂上。 其他人要骑车,反而要请示她的意见,找她来拿钥匙。 瞧这反客为主的做派,可谓把“主人翁意识”发挥到了极致。
第3章 出门 听到外面的动静,吕兰挺着肚子走出来,迟疑着询问,“小姑,你站那儿干什么呢?是渴了吗,等着,我给你倒点水喝。” 说着,她弯腰就要去够暖水瓶。 何瑞雪下意识想阻止,又怕不符合原主人设。 摆了摆手,没好气道,“可不敢劳动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吗?回去歇着吧。别等大嫂回来又要拿几个破鸡蛋说事,搞得像是我害了你一样。” “是我身体不好……小姑,记得你不爱喝烫水,我特意放凉了的,要不要给你加点糖。” “我说了不用!” “你别生气,坐下说吧。” 她就像是个软包子,浑身透露着逆来顺受的味道。 吕兰是城里人,父母都是机修厂的工人,家境并不差。 读完初中后,家里不让她继续读,她自己在在纺织厂找了个临时工,在一次下班路上,被她大侄子何晓团一眼看中了。 吕兰是家里老二,上面有个姐姐,下面有三个弟弟,姐姐已经出嫁,大弟正在忙着跟人相亲。 女方首先就要求有个房子,这是合理要求,毕竟总不能结了婚还跟兄弟们挤在一间。 他家本来是能拿出来这个钱的,但底下的两个儿子不乐意了。 为了一步到位,给家里多添几间房,吕兰的爸妈打算从女儿身上下手,张口就朝何家要三百八十八的彩礼。 这在市里都称得上天价,王桃枝当然不乐意,当场和他们大吵一架,掀桌子摔筷子,两家人就差没打起来,怎么说都不同意。 可何晓团坚持,双方便扯了一段时间的皮,吕家咬死不松口,后来等不及了,决定把她嫁给厂里一个有钱的鳏夫,那人将近四十岁,是吕父的领导。 吕兰百般不愿意,想逃又无处可去,手里的钱全被爸妈搜刮干净,离开家连吃饭都成问题。 她找过街道办,可她爸妈当着人家的面说得好听,一转头就原形毕露,毫不忌讳地当着她的面谈论要怎么整治她,让她在嫁过去之后听话一点。 走投无路,她干脆豁出去,主动试探何晓团,大小伙子青春萌动,没忍住和她品尝了禁果。 几次过后,她肚子里顺利揣上了崽子,这婚不结也得结。 吕家人得知后都要气疯了,吵着要告何家耍流氓,可吕兰坚称是自愿,死活不肯出面指正。 最后他们怕把丑事闹大,只能捏着鼻子同意,王桃枝掌握主动权,把彩礼往下压了两百块,成了一百八十八。 婚事草草定下来,扯证,办酒席,期间吕家连个人都没来。 第二天回门时两个新人吃了顿闭门羹,在当下,吕家的做法就等于是和女儿断绝了关系。 能不生气吗?原本是定下买三间,三个儿子都有各自的屋子,这回只能迁就一边,为此吕家内部也不太平,为这笔钱吵了好几个月。 况且因为临时悔婚得罪了领导,吕父在厂里时常被穿小鞋,工作生活都不如意,更加痛恨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吕兰刚嫁进来的时候,邻居们起哄着要看嫁妆,东西摊开,除了几件衣服什么都没有,何家丢了大脸。 人人都在笑话,说花了将近两百娶进来的金娃娃,结果是个只进不出的赔本买卖。 大院里的人爱嚼舌根,更有那恶毒的说她不检点,婚前就勾搭男人,怕是早就怀上了孩子,等着人接盘呢,何晓团做了绿毛龟,竟然还没察觉。 她试图辩解过,但无端的恶意却不会放过她,久而久之,她便不再争辩,默默忍受。 在没有娘家撑腰的情况下,她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让婆家不满,做事勤恳,性格也变得拘谨怯懦。 王桃枝是最爽利的人,看她窝囊软弱的模样就来气,根本和她处不来。 但凡她说话大声点,这儿媳妇的表情就像是被恶婆婆欺负似的,她觉得烦躁,面上难免带出几分不满,见她这样,吕兰就越是小心翼翼。 如此恶性循环,不断内耗,加上吕兰的身体本就缺营养,怀孕后变得更加孱弱。 原主大概也看不起她,对她像个仆人一样呼来喝去,没有一点使唤孕妇的罪恶感。 甚至理直气壮地抢她的孕妇补贴,比如红糖和鸡蛋。 今天早上王桃枝见吕兰脸色不好,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特意给她煮了个鸡蛋,谁知刚出锅就被原主抢走,她气急了,才会有何瑞雪刚醒来时听到的叫骂。 这个年代,生理需求得不到保障,对人的心理状态更是关注有限。 何瑞雪观察她的神色,猜测她有孕期抑郁的征兆,皱眉道,“行了,你回去躺着吧,你可比你肚子里的孩子要金贵多了。别不信,就算当初你没怀孕,我大侄子也会坚持让你嫁进来,我哥嫂拗不过他的。” 对心态出现问题的孕妇劝说“为了孩子”才是大忌,要多认同她本人的价值。 额,书上是这么说的吧,大概。 吕兰下意识摸着小腹,眼里闪着几分希望的光彩,“小姑放心,我会努力养好身体,给何家添个健康的孙子。” 只要有了孩子,她也算是真正融入这个家了吧。 “在咱们家孙子孙女都没区别,你看我就知道了。” 何瑞雪原本是想侧面劝她不要有心理负担,吕兰却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畏怯道,“对不起小姑,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和我不一样,我……” 何家确实和吕家不同,小姑在家里的地位她已经充分见识过了,连她公爹都不敢大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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