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性质就不一样了,有计划地组织校外暴力活动和被迫反击,两者带来的影响截然不同,丁部长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也有利于我们规避风险,对于这种有暴力倾向的学生及时干预引导。” 岳景出言反驳,“副会长何以在未经调查更未经证实的情况下去定义一个学生有暴力倾向。” “这么说对别人或许显得轻率,但对段弋应该算不上未经证实,毕竟前车之鉴尚在,他转来星洲的原因对在座各位而言应当不是秘密。”齐昀川说。 宋霁言清冷平淡的目光看向他,笑意不达眼底,“我倒是很想听一听,段弋转来星洲的原因是什么,毕竟和我是有些亲缘关系在的,齐学弟不妨说出来,是真的就罢了,如果是假的我也好替他澄清些。” 齐昀川没说话,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含糊提一句可以,但要真挑明了,反而为人诟病。 “一些传闻罢了,事情怎么处理还要会长给意见。” “现在争议的地方在于段弋等人在周五活动课离开学校的行为,是否是为了和利浦的人在校外进行暴力冲突对吗?”宋霁言把矛盾点提出来。 丁凝点头,“如果情况属实,段弋等人的行为就太不把校规校纪放在眼里了,不严加惩戒难保以后不会发生更恶劣的冲突事件。” “丁部长的担心有道理,”宋霁言话音一转,“我记得制止段弋他们擅自离校的是纪检部的贝舒言副部长,由你来给大家说明一下情况吧。” 贝舒言脸上露出些为难,“会长,说起这个事我可能不是最了解的,我们部里正好来了新人,部长让我带着熟悉工作内容,那天她也在,我想着教再多遍不如给新人一次机会亲自实践,所以当时是让她去了解情况的。” 她回头去看坐在旁听席的孟芙,“孟芙,那天的情况你最清楚,不如你来给大家说说?别紧张,该教的学姐都已经教给你了,照实说就行。” 孟芙与她饱含鼓励的目光对上,身后窗外阳光正盛,光影照进来为她本就白皙的侧脸镀上一层光辉,微弯的唇角温和娴静,像沐浴在圣光中的白山茶,清雅淡然,毫无攻击性。 所有人的视线看过来,宋霁言沉默着,极短的时间内想明白贝舒言不受控制背后预示的格局变动,薄唇微勾起一丝弧度,注视着这位被当做弃子一样推出来的新人。 第19章 充满耐心地期待着幼狮踏进陷阱。 孟芙站起身,在众人注视下语气轻缓道*“舒言学姐确实让我负责处理这件事,依照纪检部处分条例规定,当天在违纪项扣除二年国际A班三分,并督促违纪人员及时返回班级。” 贝舒言含笑的唇角微僵,看过来的目光由期待转为冷诮,暗含提醒地问,“孟芙,只有这些吗?” 她把孟芙当成聪明人,聪明人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的说辞就代表了她的立场,这些人可不吃她耍耍小聪明左右逢源那套。 孟芙不解看过来,“我记得是只有这些的,舒言学姐不是也在吗,我如果有什么地方忘记的,辛苦学姐帮忙补充一下。” 贝舒言沉默看着她,这会儿可以确定了,她的确是不识抬举,不打算配合了。 放着段弋把她带走这段不说,明摆着是帮忙打掩护呢,看来是站到了宋霁言那边,以为这样示好就能得到庇护吗,还是不够了解他,宋霁言只是看着处事周到性格好,实际最是冷情淡漠,这场例会结束,他连孟芙是谁都不会记得。 以为是二选一,实际留给她的选项只有一个,宋霁言不管她,又得罪了齐昀川,以后在学生会能有什么好日子。 贝舒言自然不会再去补充什么东西,孟芙说了什么就是什么,反正自己马上要退出了,今天算是作为前辈在退场前帮她长个记性,别以为身后有人撑腰就能为所欲为,在星洲,她这个新人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宋霁言好整以暇看着这场闹剧,不起眼的弃子现在失控了,他挺想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齐昀川脸色冷沉,如果不是贝舒言毛遂自荐,表现出有十足的把握能让宋霁言在例会上下不来台,他不会沉不住气现在就撕破脸。 “丁部长,孟干事是你们纪检部的人,从她的表述中,我并没有听出段弋等人周五下午擅自离校和晚上被利浦的学生偷袭有直接关联。” 宋霁言唇角漾起弧度,态度亲和友善,“对吗?孟干事。” 孟芙点头。 她的选择并不难,诚如贝舒言想的那样,她确实只有一个选择,在她心里占据第一位的现阶段只有何漾苒,而何漾苒放在心尖上喜欢的也只有一个段弋。 刚刚在餐厅,仅仅只是被看到坐在一起用餐都会气成那样,孟芙心底恶劣的声音发出赞赏,就要这样啊,何漾苒不痛苦不生气,她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从和贝舒言谈完话就一直在等待她会挖一个什么样的坑,现在谜底揭晓,以为丢给她一个烫手山芋吗?等着她左右为难的选择? 孟芙压着忍不住上翘的唇角,觉得她真是帮了大忙。 学生会的这摊浑水她没有想趟一脚的兴趣,参与进来的初衷是为了有渠道接触国际班,她的目标明确且始终如一,所以理所当然要帮段弋和池骞隐瞒下来,宋霁言怎么想对她而言不重要,她要的是在这场委曲求全中获得被段弋当成自己人的契机。 宁愿自己被针对,也不把他们做的事供出来,被欺负的越狠,这场算计曝光时收益才越多不是吗。 丁凝合上会议记录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身为纪检部的部长,有责任在例会上对争议较大的违纪事件提出复审,如果各位都没有异议,那我尊重学校决策。” 宋霁言视线看一圈,无人出声,“既然大家都没意见,例会就此结束。” 丁凝第一个起身走出去,孟芙看着她的背影目露思索,事情看似由她挑起,但她好像对结果如何并不关心。 孟芙本以为她是支持齐昀川才会在例会上把矛头对准宋霁言,现在看又不像,至少她没有贝舒言那样外露的失望恼火。 是掩饰的太好了吗? …… 会议室内很快只剩三人,岳景坐在宋霁言身侧没动弹,贝舒言捏着张纸走过去。 “会长,高三课业繁重,我想多留些时间用来复习备考,所以想提前请辞纪检部副部长一职。” 位置上贝舒言站在两步远外,宋霁言端坐着,视线微抬静静看过来,无端让人觉得心虚。 他伸手,指腹上纹路清晰可见,掌心有一枚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细小红痣。贝舒言将请辞申请放上去,清醒自觉地没有丝毫接触。 宋霁言认真在看,略过没有意义的原因,在副部长推荐人选那里看到满意的名字。 孟芙。 他脸上带了丝笑,祝她高考顺利发挥。 这丝笑意激起贝舒言心中不甘,眼底有奢望也有飞蛾扑火的痴迷,“宋霁言,如果我不是自愿退出的呢。” 宋霁言垂落的眼睫重新掀起,“你是想告诉我有人逼迫你吗?” “是谁呢。”清隽的脸上眉眼疏冷俊逸,眼睫下的眸子熠熠生辉,专注看人时像漩涡一样蛊惑至极。 短暂迷失后的贝舒言在他淡笑着的注视下恢复冷静,难道还指望宋霁言能给她做主吗,段弋和她之间他会偏袒谁不是显而易见吗,更不要说她才在例会上向齐昀川投诚。 她喜欢宋霁言,也曾憧憬过有一天能征服他,但越接触就越清楚他根本不具备爱人的能力,就连对段弋也仅仅只是依靠着亲缘束缚,否则根本不会插手管他任何事。 沉稳内敛,待人有礼只是他最表层的伪装罢了,真正的他淡漠冷情,恶劣的一面被妥善隐藏起来了,她见过一次,所以在刚刚头脑发昏时才及时清醒过来。 一个优秀的男人罢了,她喜欢但不会沉迷,尤其是在见识过他凉薄的一面后,这种忌惮更加根深蒂固。 所以及时抽身,收敛掉所有不甘,把话题带回到他态度友好的阶段。 “宋霁言,你的祝福收到了,也祝你考上理想的大学。” 贝舒言转身离开会议室,桌上他留下的纸张被宋霁言随意折成飞机,手一抬纸飞机在空中滑翔,精准无误落在角落的文件柜上。 岳景看着他愉悦的神色,问,“你不生气?” “对谁?” 还能有谁,“齐昀川啊。” 宋霁言轻笑,“你指的是一手培养上来的宠物狗有了异心,现在还想反咬主人一口吗?” 他支起胳膊,修长干净的食指搭在眉骨上,饶有兴致道,“狗不忠心了就换一只养,齐昀川面上不声不响看着老实,实际上主意大的很,这种人得纵着,纵到他不知天高地厚了再给打回原形,这样才能知道疼。” 岳景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他升任学生会长的事底下都默认了,为人又一直谨慎,没有什么错处,你现在不带他玩了,换人也得有合适的啊。” “有啊。” “谁啊,我怎么没看出谁能把他挤下来?” 宋霁言面上似笑非笑,有种倦怠的猎人一夕发现狡猾猎物的兴奋。 齐昀川太没意思了,当初费劲心思扒着自己想往上爬时宋霁言就知道这人是个不安分有野心的,如他愿给了机会就是想看看他能闹出什么乐子,结果呢,瞻前顾后的磨蹭了那么久,在他都不抱期待后就上演了这么一出逼宫戏码。 出息。 宋霁言对他失去兴趣了,但好在他发现了更有野心的人,于是一个无聊之余打发时间的想法诞生了。 把有野心的毒虫放在一起,让他们互相厮杀,最终活下来的那个会得到怎样的蜕变呢? 亲手培养一只蛊虫,不比一只养不熟的狗有意思多了吗。 岳景无端感到有些冷,再看他神叨叨的笑意,一个马上要被遗忘的人闪现在脑海,“你不会指的那个新人吧,孟芙?” 宋霁言撑着桌子站起身,跃跃欲试的目光看着他,“你也觉得她合适?” 岳景觉得他够异想天开的,“我记得那个新人没什么背景,贝舒言推荐她升任纪检部的副部长已经很遭人恨了,刚刚例会上又得罪齐昀川,你不搭把手我都担心她在学生会里能不能撑得过一周。” 担心的挺有道理,宋霁言叮嘱他,“那你记住不要帮她,看着就好。” “你又要让她挤掉齐昀川,又不伸手帮一下,凭她自己可能吗?” 宋霁言抬手在他头上敲了敲,“我现在只看到了她的野心,总要再看看能力怎么样,太差劲的话就当看走眼了。” 说完,单手插进兜里,长腿迈步淡然离去。 …… 放学后孟芙借口晚点回家,避开人去了离学校稍远的网吧,在前台让老板帮忙开了单人包间,警惕观察了下四周才进去反锁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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