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嘛,不认识我们也正常,张佑阳说你还是刚转来的,其实不算大事。” “但是吧,我们这圈人最讨厌爱打报告的小走狗,告密这种事小学生都不玩了,你带着贝舒言来抓我们,看她敢说话吗,以为还真能给你功劳簿上记一笔?” “天真了不是,好歹张佑阳跟我混,你这么不懂事我得替他教教啊,不然下次撞到别人手里,有得教训受。” 他一句接一句,越说越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善人,换以前张佑阳已经被他薅来揍一顿了,没办法,打女生多丢人了,但火气也不能不发出来,等价转移一下。 这会儿能放过张佑阳,纯属身边还有个定时炸弹,他手底下有分寸,段弋不一样啊,好兄弟也是听过传闻的,怕他一失手再给人打出个好歹,本就是被流放来星洲的,不得收敛点吗。 “孟芙,”他不喊妹妹了,改叫她名字,“进了纪检部也不是非黑即白,别太功利,也别死心眼,明白吗?” 才认真这么一句,他又开始回头去看段弋,“就这么着?” 段弋嗤笑,兴师动众把人带回来,装腔作势训这么两句。 “女生我没经验啊,不行你打电话把何漾苒叫来,就说这有个女的缠着你表白呢,何大小姐战斗力直接飙升百分之二百。”池骞出主意。 段弋骂他,“牲畜吧你。” “你过来。”他喊孟芙。 垂落的眼眸瞬间仓惶抬起,第一时间去看池骞,有种幼兽求救的破碎依赖感。 不是,池骞又爽又奇怪的,段弋喊她,怎么还向他求救上了,那段弋是随时会崩的火山,不好惹,他池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怎么回事这妹妹,这屋里没好人啊! 爽也是真爽,怕段弋但是亲近他池骞,说明什么,他魅力大啊,说教完一通依赖上他了,这就是成熟男人的吸引力啊。 得意笑到露出一口白牙,“去你那干嘛,看不出人害怕你。” 段弋没理他,视线盯着孟芙,重复一遍,“过来。” 害怕戒备都在她眼里,缓慢挪动脚步时目光还依依不舍看着池骞,企图打动他,发发善心救下她。 痴心妄想呢。 段弋唇畔讽意加深,在她一步步靠近吧台时去架子上拿了四瓶酒,动作干脆利落调了杯烈酒,透明玻璃杯里红色起伏,很讲究地点缀了两片柠檬,“嘭”地一声掷在吧台上,液体洒出几滴。 孟芙站定,听见他恶劣微凉的声音响起,“你很喜欢偷听?” 他认出她了,在教师办公室那个被洗脑感动得差点哭出来的书呆子,楼梯下一声不吭听他挨训,等不知道哪里冒出的男生一起放学。 刚上完政治课的好学生,办公室里装的情真意切,实际呢。 他撑着台面,高大的身体略微前倾,靠近她,注视那双漂亮但隐含惧怕的眼眸问,“男朋友呢,不打电话让他来救救你。” 眼底有一瞬的不解,孟芙缓慢抬眸,在他的注视下轻声说,“不是男朋友,我不早恋。” “要夸你一句有原则吗?”他讥讽。 孟芙和他对视,眼睫轻颤,是害怕的,但在强装镇定,“没有偷听也没有举报,你信吗。” 段弋看她两秒,扯唇,“凭什么信你。” 陌生人而已,犯到手上了就整你啊,情面信任什么的是留给自己人的。 孟芙太了解自己现在之于他有多不被在意了,不过并不挫败,没到时候呢,猎人精心布下陷阱,只有踩中的那一刻才是真正开奖的时候。 他不信,她也不多辩解,去看吧台上的酒,问,“喝了就可以走?” “嗯。” 孟芙端起来,没什么犹豫喝干净,酒的辣味混着苦涩,令她难受蹙眉,喝的艰难但也没停。 池骞坐看着,本还犹豫要不要劝一下,段弋调的酒他心里有数,女生喝不来,只是还没出声呢,孟芙已经一口气喝干净,冲段弋展示了下滴酒不剩的玻璃杯,然后“咚”地一声人倒地上。 池骞猝不及防惊的站起,指着段弋,又指了指地上,满脸不可置信,“你下毒了?真敢啊兄弟。” 段弋脸上一黑,绕过吧台走到孟芙身边,蹲下去拿手拍了拍她脸,滑腻绵软的皮肤,主人已经不省人事。 池骞也走过来,蹲他旁边,两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并排蹲着围观,将躺在地上的孟芙遮挡严实,从后面看只露出一双细白小腿。 倪美珂踹门闯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大脑宕机几秒然后发出尖锐爆鸣,“放开她!禽兽啊你们两个!” 两颗脑袋同时转过来,看到是她,池骞撇清关系立马起身,“他干的啊,跟我没关系。” 崩掉的弦在看到两人只是蹲在孟芙身边,并没有做越轨的事而重新连上,倪美珂气势汹汹走过来,把躺在地上的孟芙抱怀里,担忧唤她名字。 “孟芙?醒醒,怎么样啊?” 醉了的人缓缓睁开眼睛,染了水汽的眼眸宛若秋水倒映星光,波光粼粼地看过来,嘴里喊“珂珂”,手冲还蹲在跟前的段弋伸着。 这是喝断片认错人了。 倪美珂生气瞪过来,“你让她喝的?” 段弋一副不在意的神情,手上用力拍开孟芙努力伸过来的指尖。 “你让她醒醒自己问不就知道了。” 倪美珂按家世来说比何漾苒要更出众,在星洲我行我素惯了,比池骞还横,谁也不服,女生圈子里的中心人物。段弋对她态度没那么恶劣,倒不是因为怕她或者忌惮她背后的倪家,这人交际圈和他哥沾边,时不时去告一状谁受得了。 倒地上神志不清蚊子叫的这个不知从哪认识的她,看样子倪美珂还挺护着,段弋这下是真有点好奇了。 孟芙蹙着眉从倪美珂怀里挣扎起身,在段弋眯着眼思索时一下子扑进他怀里,不给丁点儿反应机会,嘴里还嘟嘟囔囔,“珂珂,你带我走吧,这里的人都欺负我。” 倪美珂“哎呀”一声,把她往自己怀里拽,“错了,这儿呢!” 孟芙推她,人害怕往段弋怀里缩,“珂珂,这个段弋坏死了,我们离他远点。” 被避雷的人僵挺着脊背,没和女生这么近接触过,一时间忘记反应,没把人推开。 孟芙还在往他怀里钻,手臂紧紧揽着脖颈,脸颊贴着胸口,一副生怕被丢下的可怜样。 池骞站一边指着他骂,“怪不得你蹲着不动,兄弟是没你心眼多!” 段弋烦躁把人从怀里揪出来,拎鸡仔一样塞倪美珂怀里,“看好行不行。” 孟芙也没挣扎,像是终于看清人一样,老实靠在倪美珂怀里低声抽噎,“珂珂,我不想被冤枉,但是害怕学姐生气。” 倪美珂被她一句话提醒了过来的目的,生气又去瞪段弋,“你们男的是不是从小脑袋就蠢啊,给贝舒言耍的团团转呢,换其他人我懒得管,但欺负孟芙不行,真当软柿子好捏啊。” “孟芙一个新人,学生会都是我给弄进去的,她能有什么野心,还能为了邀功举报你们?她要有这心眼能白挨一个月欺负?” “贝舒言喜欢你哥谁不知道,宋霁言搭理她吗,前前后后坑了你们多少次,还搁那当好学姐呢?” “这事不就是她玩崩了推孟芙出来顶包吗,我先去找的她才晚来这么一会儿,你们就把人给我灌成这样?” 一张纸被她从制服口袋掏出来,扔段弋身上,“贝舒言自己写的。” 第9章 无欲无求才是一朵柔弱野花该有的品质。 贝舒言好歹还是纪检部的副部长,她倪美珂自然不怵着,但得给孟芙留后路,万一贝舒言嫉恨,在学生会想给个没背景的人穿小鞋可太容易了。 她手里握着这个证据不宣扬出去就是为了提醒贝舒言,孟芙是她要保的人,下次动歪脑筋的时候掂量一下后果能不能承担起。 段弋阴沉着一张脸是要动怒的前兆,池骞怕他不管不顾跑去弄贝舒言,赶紧圆场转话题。 “这弄得,误会一场啊,冤枉妹妹了,等人清醒了我俩给她赔罪。” 倪美珂冷哼一声,“现在怎么办,人给我灌醉了,你自己想办法收场。” 又不能醉醺醺的给带出去,被老师或者纪检部抓到少不了批评一顿。 池骞指了指被隔断出的小空间,里面摆了张床,段弋平时犯困睡觉用的,“给妹妹送床上睡会醒醒酒?” “你敢!”段弋视线冷冷扫过来。 倪美珂本来还犹豫,孟芙没醒她不好做决定,一听段弋这么说,顿时来劲儿了,“他不敢我敢啊,不然打电话让你哥来看看,他可不知道学校里还有这么个地方呢。” 一听老巢要被端,池骞没了看热闹的清闲,合着他俩掐架最后他遭殃呗。 “段儿,破床一个给她睡呗。” 段弋真气着了,这一个两个都会拿人来压他,想起宋霁言给下的最后通牒,心里那股火越烧越旺。 “睡呗。”他冷笑。 而后在倪美珂惊讶的目光中把孟芙抱起来,轻飘飘没什么重量,他抱着人往床边走,倪美珂跟在后边追。 “段弋,你把她放下!” 段弋已经站到床上,回头看过来,似笑非笑“哦”一声,手一抛把人扔床上。 孟芙疼的皱眉。 倪美珂指着他抱怨,“温柔点行不行!人都给你摔散架了。” 段弋从旁边拉来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直直盯着孟芙晕红的脸颊,不耐,烦躁,等着人醒。 “你看犯人呢,有点边界感成吗?”倪美珂刺他一句。 段弋掀起眼皮,“我灌醉的,我给伺候醒。” 手一抬,身体也跟着往前倾,动作粗鲁挑开孟芙脸颊上缠着的发丝,捏着下巴把脸扭过来。 绯红的脸上难受至极,抬手去推他的手,纹丝不动,于是只能蚊子叫一样哼哼不舒服让他放手。 段弋捏着这张脸告诉倪美珂,“你去宋霁言那告状,看是他来的快,还是我先让她醒酒。” 明晃晃的威胁,他嘴里的醒酒自然不能是什么好方法,倪美珂赌不起,说告状也只是想让他有点忌惮,真撕破脸他段弋可是进过局子有前科的人,谁能跟他硬碰硬。 段弋笑了笑,眼底一片冷戾,手还扣着孟芙下巴不放,任她两只手徒劳挣扎,他看着倪美珂说,“你能时刻护着她吗?但我能时刻盯着她,你身后有人撑腰,她没有。” “倪美珂,你拿宋霁言威胁我的话,我就只能拿她威胁你了。” 倪美珂和他对视片刻,从他眼中看出说到做到的笃然,孟芙还陷在睡梦中,难受皱眉,在他手下有种随时会被毁掉的破碎感。 这场无声对峙中她只能退步,“行了,我不提你哥,你也别针对孟芙。” 段弋冷笑一声,松开手,床上的人又陷入沉睡,他起身去沙发坐下,躁动震耳的音乐被随手关掉,摸起放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猩红的一点火光在他指间明灭,白色烟雾缭绕,刺鼻烟草味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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