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黟听着何娘子如何说这道美食多好吃,差点流下口水。 他的爱好不多,其中就有喜好吃美食。 许黟咽了咽口水,连忙向何娘子道别,他怕再说下去,自己就不想去翠园见济世堂的少东家,想去早市逛逛。 早市里,也有不少好吃的! 翠园在西郊,步行过去极远,大热天的,许黟不想让自己那般受罪,就在城门口找了一辆去西郊的牛车。 路上,许黟背了一本中药名,翠园也便到了。 他跳下车,给车把式一文钱,甩着不太习惯的大宽袖,摸一摸里面的钱袋子,确定很稳不会掉,才安心地进去翠园的门。 他刚进去,就被里面的小厮给拦下来,说没有请帖不可进。 许黟:“……” 许黟摸摸袖子,拿出那张有点皱的冷金笺递过去给他,问道:“是这个吗?” “是是是,小官人快请进。”小厮立马堆起笑脸,变脸速度堪称一流。 翠园,顾名思义,一进去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错落有致、细心剪裁过的观赏树木,碧翠雅致,清风习习。随处可见婉转曲折的游廊小亭,假山清湖,白墙红瓦,两廊之中隔一墙,一步一景,实在悦人身心。 不愧是文人雅士都爱来玩的趣地,处处诗情画意。许黟一边欣赏,一边看不少聚在一起闲聊的文人们即兴作诗。 还有在湖中垂钓的,一旁有几个少年郎围着观看,时不时就有几道笑声传来。 许黟眼睛看过去,好巧不巧,就看到了一只熟悉的花孔雀。 花孔雀眉飞色舞地在和同伴比划着什么,唇红齿白,顾盼神飞,年纪小小却十足的贵公子气质,身处同龄之间,十分夺目。 许黟看他眉目间不见任何苦涩,勾唇笑了一下,转身就要离开。 “许黟?!” 鑫盛沅眼睛一瞥,定晴去看,发现真的是许黟。 他高兴地跑过来:“你怎么来翠园了?难道也是来看陆厨娘烹饪鱼的吗?” 他眼睛亮亮的,看来是为了这事来的。 许黟摇头:“不是,我是来赴约的。”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结束?”鑫盛沅问,“陆厨娘的人还在钓鱼呢,也邀我们一块钓,说是谁能钓上最大的来,就用谁的鱼来烹饪。” “这可是好彩头,你要不要一起呀?运气好,夺得头筹可以请陆厨娘去家中做拿手菜。我以前吃过一回,那味道实在令人难忘。” 宋人爱吃,许黟也是知道的。 但为了能请一个厨娘做饭设的玩乐,还是头次见。 许黟笑笑:“不急,我会了客就来寻你。” 鑫盛沅欣喜地说:“那我在翠湖亭等你,你可得来。” “嗯。”许黟点头,张张嘴想问什么,可看他神态,又将话咽回去。 如果鑫家有麻烦事,鑫盛沅应该不会在这里玩乐。 道别了鑫盛沅,许黟没再耽搁,这次直接去到济世堂少东家约定的小院。 小院恬静,许黟进入后,就看到了那个有酒窝的小厮在外面候着。 他快步地迎上来,带着许黟来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小亭前,亭子建在湖中央,周围荷叶连连,莲花幽香。亭中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熟悉的严大夫,一个是着丝绸袍衫,五官俊朗的青年。 这人,应该就是那少东家了。 “久仰许大夫大名,果然年轻有为。”沈少东家起身,对着许黟拱了拱手,做出邀请入座的手势。 许黟礼貌回礼,不冷不淡地入座,说道:“夏日炎热,不知沈少东家邀在下过来游园,可是何事?” 他直接进入主题,沈少东家也没有故作寒暄,直言道他今日请许黟过来,是相中他手中的消食丸药方,可愿出高价,把药方买下来。 闻言,许黟抬眉看向旁侧的严大夫。 严大夫面带歉意地虚虚一笑,侧开眼不再与许黟的视线对视。 许黟便知道,这事不在他身上,他一个管理分医馆的大夫,也做不得这么大的主。 既如此,他就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恐怕要让沈二爷失望,这药方不是在下的,只是以前从古医书中得来,做不得主将药方卖予你沈家。” “哦?”沈少东家眯了眯眼,“若我沈家开价到一百贯,你也不卖?” 许黟目光坚定:“不卖。” 当初把消食丸制出来,他就没想过要拿着它发横财,左不过是为了有钱吃饭,不再为银钱烦恼。 况且把药方卖了,那这药方极有可能会改名成“沈家消食丸”,别人辛苦几十年的心血,被他拿来当发财的途径,说实话,许黟觉得他不至于到这种无耻地步。 挣小钱就好了,大钱还是算了吧。 虽然一百贯很诱惑人,能在县城里买一座位置十分不错的院子。 沈少东家还年轻,当即脸色不好看起来:“当真不卖?” 许黟看着他,淡淡开口:“不管是上百贯,还是上千贯,我都不卖。” “你……” 沈少东家眼中划过戾气,他何时被人如此拒绝过,这人好生嚣张。 “你可知道我沈家世代为医,对研究药方颇有心得,若是你不愿卖,日后我沈家把消食丸的药方研究出来,你可一文钱都得不到。” 这话一出,严大夫的脸色变了变,他起身,郑重地喊了一声:“少东家!” “你闭嘴!” 沈少东家呵斥一声,丝毫不把严大夫放在眼里,他眼睛死死盯着许黟,“许大夫,仇易结不易解,你可想好了。” 许黟微微抬头:“我不卖的话,沈家会明抢吗?” 沈少东家愣了一下,硬邦邦地说道:“不会。” 许黟:“尔无强贾,我又何惧?若是你沈家有能耐将药方解开,那是你沈家的能耐,对我并没有多少损失。” 哪怕沈家把药方给解开了,他还是能卖他的消食丸。 只不过,想要解开消食丸的药方,可不容易。 没有精准的仪器,不确定有几味药的时候,光是拆解药丸里有什么药物,就已是一道难题。 沈少东家哑言:…… 这许大夫,实在是怪人!宁愿放着上百贯不要,偏要别人把药方解出来? 那他家要是没法将消食丸的药方解开,不就惹人笑话了。 荷亭小聚不欢而散。 严大夫说要送送许黟,出来小院,他就给许黟行揖道歉。 “少东家一意孤行,我劝了无用,让许大夫看笑话。”严大夫瞧着,好似瞬间老了几岁。 这么大把年纪,还要操心这些,许黟摇了摇头:“无碍。” “严大夫看着昨夜没睡好?” 严大夫不惊讶许黟能看出来,苦笑地说:“心有事睡难安,一想到此事会冒犯到许大夫,便实在惭愧。” “我说了,无碍。”许黟又说了一遍。 严大夫怔了怔,意识到许黟并没有将这事放心上。 他心里感慨,要是少东家有许大夫这样的心性,那该多好。 严大夫还想送许黟出翠园,被许黟婉拒了,说他还有好友在园子等他。 * 翠湖亭,鑫盛沅一会看向垂钓的湖面,一会遥遥看周围,时间如梭,许黟怎么还没回来。 难不成是骗他的吗? 他想到此处,觉得非常有可能!上次两人在集市里可谓是应了那句“不打不相识”,对方又是邢五的好友,句句话向着邢五,指不定就真的诓骗他。 鑫盛沅真心想把许黟当做好友,放了旬假都想去找许黟玩,要不是被同窗拉来看陆厨娘巧烹鱼羹,他这会应当在许家了。 想到此,他鼻头一酸,莫非是他唱独角,许黟就没想和他做好友。 “鑫幺。”这时。有道顺耳柔和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 鑫盛沅扭头去看,就看到许黟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见着他回头,对着他温和一笑。 “我等你许久。”鑫盛沅没忍住,小声地埋怨。 许黟说道:“是来晚了,你鱼钓上来了吗?” 鑫盛沅注意力立马被转移:“嗯!我让小厮钓上来两条了,其中一条可不小,已经送去陆厨娘院子里。” 许黟“哦”了一声,目光扫向周围,还有几个人在锲而不舍,看来竞争很激烈。 “你也来参加。”鑫盛沅说完,喊了小厮把渔具拿来,“你选哪个,我让小厮替你放下去。” 许黟眨眼:“不能自己下场?” 鑫盛沅身影顿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又看许黟认真的模样,他真的想亲自下场。 来看陆厨娘做饭的,都是贵公子哥,个个金贵娇气,哪会亲自钓鱼。鑫盛沅也是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会倒是想起来,好像也不是不行。 “那你可会?”他问许黟。 许黟点头:“以前钓过。”他心里补充,大概一千多年后吧。 在湖边垂钓的人,皆是穿着小厮服饰,忽然多出一名穿着大袖袍衫的少年,神清骨秀,英英玉立。 不由令人多看两眼。 同窗跑来问鑫盛沅:“鑫幺,鑫幺,这人是谁呀,我们怎么没见你说过?”
第34章 鑫盛沅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许黟的身上, 被同窗拉扯得烦了,拽回袖子地怒瞪他们:“你怎那么多话,像块馊肉似的让人讨厌。” 同窗也不孬, 哈哈笑过,又扯着他的袖子问个明白。 这人刚还和鑫幺聊得甚好,鑫幺这人吧,平时恁事多, 娇气又娇蛮, 都是别人捧着他说话,还没见哪个让他这般上心。 这人肯定不一般。 就是瞧了又瞧, 也不见在哪个场合里见过此人, 实在是奇怪得很。 “我的好鑫幺, 你怎么还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们,难不成这人是你的香火兄弟?” 鑫盛沅一愣,接着眼瞳微震, 有点不可信地看向同窗。 “呸呸呸, 你这狗嘴里吐不出好话的家伙,可别乱胡说!”他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立马回击骂回去,“好你个陶清皓,你爱去烟月作坊就罢了,还敢用这话编排我, 看我敢不敢找你三哥哥说去!” 像大家族子弟,有的十几岁就已经尝过初果, 也有爱去烟月作坊听男妓唱曲弹琴的, 那些人皆是爱涂抹胭脂水粉,头戴花儿。都说读书人清高, 但偷偷去那地方的不少。 鑫盛沅的同窗们就有好几个偷摸去过,学了几个像模像样的话,就拿出来打趣鑫幺。 “哎呀好哥哥你快饶了我,我不敢乱说了。”那个叫陶清皓的吓一跳,连忙求饶,“我不就是看你不说,才乱想了一通,真不是有意编排你。” “哼!”鑫盛沅扭过头不看他,眼睛余角又落到他身上,悄摸看他着急。 陶清皓最怕他的三哥哥,就像小狗遇到大虫,每次都乖得很。 “鑫幺,你真生气了?别生气可好,我这有个好东西送给你,是我三哥哥从两广带来用白玉打的九连环,可稀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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