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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李兰还没有回宿舍，李兰也是被临时换了舞的，原先赵薇薇的角色到了她的头上，戏份也并不少，可每当李兰想要找赵薇薇的时候，她总是借口排舞没空。 最后李兰只能一个人自己摸索，常常练舞到深夜才回来。 这才是萧红红和梁小玲最生气的原因。 转回彩排这里，舞蹈队这一次的彩排也很顺利，杨欣拍了拍手对这次舞台做了肯定，在台下对舞台表现中的一些小瑕疵做了点评，最后鼓励道：“整体来说都很好，大家状态保持住，今晚的正式表演中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是！”众人回道。 李兰站在人群中脸色有些苍白，之前她家里妈妈生病了，前些日子她总是请假也是回去看她妈，团里和家里的事情两头顾，心思根本就不在排舞上。 好不容易等她妈妈的病情稳定了，转头她又要重新排舞，一个星期连着从早到晚的练舞，人都有些支撑不住了。 赵薇薇排舞顾不上她，她只能自己照着以前的舞蹈影像里面扒舞，自己都自顾不暇，还要帮着陈月。 毕竟她做不到像赵薇薇那样甩手不管，好在有时候桑苗还能帮帮她，不过桑苗的手脚伤了，能帮的也有限，还是要靠她自己练。 李兰用力按了按额头的位置，脑袋有些胀痛。 心里只得安慰自己，熬过今晚就好。 傍晚，月亮斜挂在天边，步兵团训练场上台子已经搭好了，舞蹈队的人都在台后准备着，场下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人，第一排的还空着几个位置，几位重要的领导首长还没来。 桑苗被陆效推着坐到了第一排的位置边上，今天桑苗不表演本不用过来，但是这次排舞毕竟也有她的心血，她很想来看看，于是就跟着一起过来了，但是其他人今天都要表演，现在正在后台准备着。 于是萧红红非常不客气的拜托了陆效照顾着点桑苗。 自从上次轮椅事件以后，萧红红可算看出来了，陆连长对她们桑桑很是上心的，所以就不客气的把桑苗托付给他了。 陆效今天也是借调到文工团的最后一天了，今天节目演完以后他就要回步兵团报道了，今晚的节目他也在第一排有个位置，于是直接把桑苗安排在自己身边了。 桑苗脚腕受伤穿裤子不方便，她今天穿的是一条棉质白裙子，在轮椅上坐了一个多星期，人都消瘦了些，穿着一袭白裙更显得纤弱娇柔了。 晚风吹得有些凉，陆效转头正待要给桑苗拿个毯子，转头却遇见了团里的其他几个连长。 他那么久没回来，今天终于在露面，几个连长纷纷上来寒暄。 二连的连长和他最为熟悉，调侃道：“老三，终于回来了？这一个月你没回来咱哥几个都没对手了，可无聊死了。” 一个月过去了，陆效手臂上的伤早就好了七七八八了，挑眉笑了一声道：“明日训练场上来一把？” 二连长一看他认真起来了，顿时一本正经道：“哎呀，你这手还没好全呢，我这样不是欺负人嘛，等你下回好了我再陪你练练。” 六连长幸灾乐祸道：“我看有些人是怕了吧？” 二连长怵陆效可不怵这老六，“老六，咱练练，你这手可没伤，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六连长摸了摸胳膊上的腱子肉，“来就来呗。” 他们正待还要互侃一会儿，陆效却不耐再听了，桑苗还在等她。 第21章 陆效迈着步子就要走，留下其他几人就在原地你一言我一语的插科打诨。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陆效早已走远了。 六连长李斌摸了摸头疑问道：“表演一会儿不就开始了吗，老三去干啥啊？” 四连长比较沉稳，“老三那么久没回来了，也许是去找团长报道了。” “也是，他可是团长心里的宝，跟咱这几根草可不一样。” 二连长杨诚怼他，“有本事你也在大比武里次次拿第一，团长也把你当块宝。” “去去去！老拿话挤兑我。”六连长狠狠捶了他一拳。 几个人闹了一会儿看舞台下面已经黑压压坐的差不多了，也准备去第一排落座了。 五个人勾肩搭背的走到舞台前的位置才突然发现，这里竟然已经坐了一个人了，还是一个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姑娘。 第一排的位置十几个座儿，除了他们六个连长的位置，团长，书记几个领导，有时候上头也会来人所以会多排出几个位置来。 这回他们是听团长说师里有两个首长要来，好像说还要看文工团的什么表现。 但坐在那儿的姑娘显然不是师里的老首长，看着二八年华的样子，看背影坐着也亭亭挺立，一袭白裙显得有些单薄纤弱，杨诚走进了一看才发现她座下并不是和所有人一样的折椅，竟然是一架轮椅。 几个人心中不禁产生了几分猜想，既有对妙龄少女坐着轮椅的怜惜，又不经对她产生了一丝好奇。 恰巧一阵风吹过，少女面前的写着姓名席卡被风吹落到一旁，眼看着有些孱弱的少女弯着腰有些艰难的想要捡起地上的卡片，杨诚两步上前，先少女一步帮她把地上的卡片捡了起来。 这一下也让杨诚几人看清了少女的面貌。 冰雕玉琢般的清透人物，长发如瀑落在白皙的颈侧，细腻柔滑的肌肤仿佛刚剥了壳的鸡蛋，泛着柔柔的光泽，杨诚一个大老粗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只觉得心一下子跳的快要炸了。 连少女伸手来接席卡的时候都忘了反应，愣愣地看着少女的脸。 还是身后六连长狠狠拍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杨诚顶着一张黑中透红的糙脸，磕磕绊绊的说：“给……给给你。” 桑苗看到眼前七尺多高的粗壮汉子竟然这么憨，忍不住噗嗤一笑。 看到她笑了，杨诚更是傻眼，跟着也傻乎乎的笑了。 那样子让他身后几个人简直没眼看。 四连长林阳还冷静些，一把把他拉开，将他手中的席卡抽了出来还给了桑苗，冲她温和一笑，却在看到席卡上面写着的名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席卡上赫然写着“陆效”两个大字，这个姑娘现在坐的位置是陆效的？ 正当他还在思考这姑娘和陆效是什么关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低沉磁性的声音，“桑苗。” 五个连长一齐转身，果然是陆效，几人看见他手中拿着一件军装外套，在众目睽睽之下陆效将自己的外套递给了坐在轮椅上的桑苗。 此时几人一齐想到，陆效什么时候和一个姑娘这么亲近了，竟然把自己的衣服给了她。 六连长忍不住目瞪口呆：“老三你……” 这个年代可是相对思想很保守的七十年代，一个男人把自己的衣服给一个女人披着盖着，其中的意思不明而喻。 况且陆效并不是什么轻浮之人，他样貌高大俊美，又履历立战功，前途无量，仰慕他女兵也不在少数，从未见过他对谁假以辞色。 现下在这样的场合下，他这样的动作隐约显露出一丝隐晦的占有欲。 像是圈住自己领地的雄性，在用自己痕迹来警告其他觊觎少女的人远离。 而桑苗是现代来的，也并没有什么恋爱经验，以前在舞团里，师兄师姐的衣服外套也常常借给她穿，在她把陆效当成一个可以成为朋友的好人之后，她对陆效也更没什么防备和界限感，只当是面冷心热的陆效又一个暖心举动。 杨诚要是知道她的心中所想估计要狠狠怀疑他们认识的是不是一个陆效了，陆效哪里是什么面冷心热的主儿，面冷心更冷还差不多。 不过要说陆效这一行为是刻意也并不准确，只是没找到毯子，就顺手把自己的外套拿了过来，至于心底有没有那点儿隐秘的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杨诚看着桑苗神色自然地结果陆效递过来的外套，只觉得刚觉醒的一刻少男之心一下子碎成了十几瓣，再也拼不回去了。 陆效见桑苗结果他的衣服，眼神柔和了一些，随后才对着桑苗介绍旁边几个大男人，“杨诚，李斌，林阳……都是一个团的。”逐一介绍了几人的名字，简单的可怜。 又面向杨诚五人，“这是文工团舞蹈队的桑苗。” 一听桑苗是舞蹈队的，几人的神色从一开始的惊讶变成了惋惜夹杂着同情，好似误会了什么似的，一下子都沉默下来，有些不敢贸然说话了。 桑苗好像看懂了他们想法，眨了眨眼轻笑一声解释道：“只是脚腕受伤了，暂时还不能走太久，原本我也是要在台上表演的，现在只能在台下看了。” 她的语调轻松，除了有一丝不能表演的惋惜，并没有什么自怨自艾或是不甘，根本不会让人想到她为这个舞蹈付出了多少，只以为是演了个戏份不多的配角。 听了她的解释几人心中都默默松了口气，这样一个漂亮的人物，还好只是脚腕受了点伤，并不是真的瘸了。 和桑苗攀谈了几句，几人落了座，台上的演出也要开始了。 在演奏队的乐器奏起的前一刻，团长赵卫东领着两位头发有些发白的威严中年男子入了座，他们的军装上赫然占着四颗闪亮的星星，说明他们至少是大校级别的军官。 陆效他们六人齐齐站立，敬了个军礼肃声道：“首长好。” 两位领导倒是亲和，摆手让他们坐下。 桑苗被陆效领到了第一排，离领导们也很近，虽然还不清楚来人的身份，却也认得他们肩膀上的星星。 她反应慢了半拍，陆效他们坐下来以后才反应过来敬礼道：“首长好。” 两位领导看到桑苗这个小姑娘坐着轮椅，有些疑问，和善的问道：“小姑娘这是怎么了？” 也是好奇这么个姑娘怎么坐在这里。 桑苗还未开口解释一句，就听到陆效那低沉的声音响起，“报告首长，桑苗是这次文工团舞剧排演的主演，不慎跌了腿，所以没法上台了。” 不仅替桑苗介绍了身份，又巧妙地勾起了他们对桑苗的兴趣。 听到桑苗原先是这次演出的主演，两位领导对视了一下，顿时来了几分兴趣，他们此行除了代表军委到步兵团巡视，顺带也要看看东部军区文工团的情况，为之后的文艺团国际交流物色苗子。 陆效这话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他见过桑苗跳舞，几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热爱与天赋。 孙达看着桑苗，这姑娘虽坐在轮椅上，依然掩盖不住周身突出的气质，身段纤细修长，就形象气质上确实是十分拔尖的。 还是主角，那舞蹈功夫应该是不弱。 不过还没见识过，也不能下断言，且先看看一会儿台上的表演吧。 倒不是说台上表演的好就能说明桑苗有多厉害，只是因为她之前是主演，台上整个舞蹈队的表现如果很差那桑苗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了，如果台上表现足够惊艳的话，也能一定程度说明她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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