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谢烨收拾马大壮马驴子兄弟俩,麻老头警告全白云岭的汉子后,往常那些个走道遇见妇人就说浑话的汉子们乖的哟,更别提马家兄弟俩,忙着给各家做工还人情哩! 别的人家如何暂且不提,曹秀红对这个谢婶子,那是感激又敬重,现在也不太拘着女儿不让出门。 两人到柏家时,就见院子大变样。 “婶子,早说叫我来瞧瞧的,看这,半天的功夫就弄好,是怕我学了去不成?”曹秀红佯装生气,朗声打趣。 马氏乐道:“可见你是离得远了,我可是学到手了。” 她忙完家里过来帮忙,也才不过一刻钟的功夫。 曹秀红对女儿道:“去跟你翠儿姑姑一道。”说罢自己往院里去。 麻蜜儿顺着竹篱笆留出的门进菜园子,见翠儿隔一小段倒一瓢水,很是好奇。 “菜种隔了些距离……·”柏翠边浇水边说予她听,及至后来,麻蜜儿拎着桶,她浇水,两人配合之下速度嗖嗖快。 且说谢烨这边,见她把野韭菜根码得整整齐齐,一行行栽种,先是马氏好奇,而后是曹秀红惊叹,“这样种,往后割菜方便,上肥也方便。” “婶子呀,果真是有见识,我们在山里过了大半辈子,竟是没想过移栽这韭菜根来家里。” 谢烨笑着摇头,“我也是觉得出钱买韭菜籽不划算,再说这玩意山里随处见,花钱买种子种多麻烦。” 三人说着话,韭菜一畦畦种下,末了就是野蒜。 “留籽用的,秋上十月份了试着种一些,明年春看看结果咋样!” 马氏眉眼微动,弱声弱气道:“妹子咋想着种这些,往山上走几步随处可见?” 谢烨用小竹板刨坑,间隔一指的距离种下野蒜头,有些挖回来好几日了,虽在土里养着,却不大精神。 她捋了捋蔫哒哒的葱叶,道:“院子闲着也是长草,种些蒜苗、韭菜,平时吃用也方便。” “后院那边,我咋听说要种粮食,妹子,可能种成?”马氏也不知是被马大壮磨平了性子,还是体虚,说话柔柔弱弱,好似没精神头的样子。 好在谢烨这些也习惯了,摇头道:“我也没把握,在娘家时日日在地里忙叨,是通些种地的门道,要说精通,却是不敢,再者山里和外面不一样,一个不成没收成不说还浪费种子,先试试看。” 知晓她不喜说大话,两人也没追问,心底却是不约而同想着日后多来帮忙,别的不说,若是真成了,那自己也学点。 柏苍在白云岭的影响力还是不错的,同他交好未进山的汉子知晓他家挑水浇菜,纷纷来帮忙,及至太阳西沉时,不仅整个菜园子都浇了个透,连后院开垦的地都泼了几桶水。 用他们的话说,先不种,泼水润润地,免得种起来干吧。 谢烨也没亏待人,烧了一大锅蛋花疙瘩汤,配着溜的冒热气的菜龙,虽没肉菜主菜,但大家也吃了个舒坦。 来帮忙的人出柏家时恰好与进山打猎归来的汉子碰了个正着,双方站在路边寒暄。 谢烨伸脖子望了几眼,又看向埋头吃疙瘩汤的柏苍,道:“再忙个半天一天的就差不离了,到时候你忙你的。” 柏苍的眼神终于离开了饭桌,觑她一眼,道:“不是还要上肥么?” “我自己来。” 农家肥需要窝熟,不然容易烧坏菜苗,因着之前不种地,柏家与白云岭其他人家一样,肥都直接担到山下河沟倒掉了。 现在窝肥也来不及,谢烨就想着先挖些河道的淤泥暂且用着。 驴棚打扫出来的肥窝在山壁下,过个二三十天的差不多就能用,到时候再补肥。 听她还要挖河泥,柏苍没说什么,吃过饭便出门。 再回来时,拎了两只兔子。 柏青正在灶房舀水准备洗脚,见了兔子走不动道了,脚也不洗了,直接蹲一边看大哥宰杀兔子。 吸溜着口水道:“终于吃上肉了,这两天馋的我恨不能抱着咱家驴啃。” “你这是,嫌弃你大嫂做的饭不好吃?”柏苍一边忙碌手上一边逗弟弟。 听这话,柏青眉毛扬得老高,大声道:“大哥你可别污蔑我,我啥时候说大嫂做饭难吃了?” 灶房油灯闪烁,光亮昏黄,随着人进出,烛火摇头晃脑很是不安分,地上木盆里红艳艳一片,在光影的笼罩下很是有恐怖电影里案发现场的感觉。 谢烨进来见到这一幕,连忙撇头,对蹲着的小人儿道:“咋滴,跟你大哥告状呢?” 柏青连忙起身,端起灶膛前的木盆吭哧吭哧出门往西屋去,还不忘给自己辩驳,“我才没有,是大哥说你做饭不好吃。” 见他艰难地跨门槛,谢烨上手端过水盆,无奈道:“你呀……去叫你二哥来。”跟柏松简直就是一对怨种兄弟,不见想得慌,见了面不是吵嘴就是打架,偏他还是个不长记性的。 就像她规定晚上不洗澡时必须洗脚,柏青被柏松指使着端水倒水,自己还乐呵的不行。 回头看着大哥面前的木盆,柏青嘿嘿直笑,“这会儿二哥可是不敢来灶房的。” 他话音才落,头顶窗户里传来一声阴笑,“柏小青,你又在说我坏话!” 柏青缩了缩脖子,弱弱道:“我才没有。” 听他还狡辩,柏松趿拉鞋出来,即便夜色昏暗,隔了一段距离,柏青也察觉到他不怀好意,大声道:“你想揍我就直说。” 柏松当真掰着手指关节走来,阴森森道:“我就是想收拾你了,咋滴?” 柏青不再犟嘴,而是转身往灶房跑,“大哥,二哥又要打我。” “我就是打……”柏松大跨步追去,只可惜,“你”字还没说出口,对上木盆里红艳艳一滩,瞬间没了动静,人软了下去。 见人软趴趴倒在廊檐石上,谢烨手忙脚乱,又是放木盆,又是喊人。 柏青得意洋洋出门来,“嘿,让你收拾我。”嘲讽后才道:“大嫂没事儿,二哥就这样,胆小的很,连个杀鸡宰兔都能将他吓晕过去。” 谢烨看着躺在地上没动静的人,再看看一脸得意的柏青、屋内自顾忙碌的柏苍,一时之间竟是词穷。 合着,柏松不会宰杀处理野物是因为晕血啊! 这……倒霉孩子,被误会这些年,着实是长嘴也说不清!
第034章 明天V,没看前面章节的速看 四月末的光景, 山里越发热闹。 即便白云岭上人家不少,烟火气旺,坡道上依然偶尔能看见兔子窜过的身影。 枝干粗壮表皮皲裂发黑的柳树顶了一头嫩绿, 估摸为了响应春天好风光,外面还装饰了薄薄一层“鸭绒”, 连树下杂草都盖上“绒被”。 飞虫更是狂妄至极, 即使看见人,亦是迎面飞来,毫不畏惧。 只是, 这些再如何热闹都不及白云岭各家背后地里说笑。 “柏苍家那新媳妇, 真是……”拎着斧头的汉子撇嘴摇头, 好似提起了什么羞于启齿的话题。 听者转头往山上看,嗤笑道:“才来几天就这么折腾,柏苍能守住就怪了。” “谁说不是哩,山里哪能种地, 再说这都啥时节了, 还种豆种麦子, 简直是闲的慌。” “可不是, 柏苍也是, 怕人跑了就知道惯着,浪费粮食又累人, 我看呐,肯定两头空。” …… 柏松磨牙, 挥舞镰刀唰唰割草,故意弄出大声响。 几人转过大柳树, 瞥见坡上割草的人,纷纷停嘴, 对视一眼默默转头。 其中一人笑着打招呼,“阿松,给驴割草呐!” “昂,去砍柴还是打猎啊?”柏松抬了下腰身,应着话却是没叫人。 按辈分,本该叫人叔伯的。 几人知晓他听到了方才的闲话,对视后干笑,“去山里转转。” “给驴要吃好点,这草太干了,上面有新长的。”有人指着上坡靠山林处热心道。 柏松只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却没应话。 有个汉子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他们再怎么说也比他大一辈,这样没大没小,真让他哥当了主事人,那尾巴不得翘天上去。 “回去时顺路找你婶子,提只狍子腿回去吃,这两个月,你大哥都没咋进山,唉……”说着话,端得是担心忧愁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心疼柏家几个孩子呢! 柏松心里嗤笑,朗声道:“叔留着自家做咸肉吧,家里不缺肉吃,叔伯们进山也注意些,现在虫蛇越来越多了……” 个没良心的,有事求他哥时热热络络,阿苍长阿苍短,转过头就嘲笑他家没人进山缺肉吃。 他大哥不过是想着叫人来家帮忙,不好顿顿给人吃素的,这才去找打猎的人家买兔子野鸡,那些人家没放在心上直接给了没收银钱,从这些白眼狼嘴里出来就成了自家吃不上肉。 真真好笑! 见他不领情,汉子轻哼一声,顺着山道往密林深处去。 其他人纷纷跟上,还有人不时回头看。 柏松心里冷哼:进吧进吧,碰上熊瞎子、山大王有你们好受的。 虽暗戳戳盼了一回别人不好,可他心里也没多好受。 很是丧气,在半空胡乱挥舞镰刀,满地凌乱半干不死的杂草都碍眼的很,狠狠踹了几脚。 大前儿晚上他醒来时,直勾勾对上两双大眼睛,笑的泪花都要溢出来的眼睛。 偏大嫂还大刺啦啦道:“可怜见地,你这辈子都跟打猎无缘了,跟着我种地吧!” 种哪门子地,山里哪有地种哦? 再者,他堂堂白云岭汉子见不得血,说出去不得让整个藏龙山都看笑话! 往常还能跟着大堂哥浑水摸鱼,不往前头冲,跟在后头摘菌子挖野菜,进山出山,现在可好,大嫂直接绝了他跟别人进山的心思。 院子菜种好了,水也浇了,未免晚上温度低冻着菜苗,大嫂支使他割这半死不活的干草。 “唉——”柏松长叹一口气,认命地弯腰继续割草。 殊不知,家里还有人嫌他割的草不好。 谢烨翻弄干草,扯着满是草籽的蒿子道:“这种就不行,这多籽,扔菜地得长多少草啊!” 盖菜苗就得长长的血草青草,随意铺菜地里或是简单扎成草帘子,多方便。 柏翠正在捡豆子,闻言抬头笑道:“二哥还气你说他天生种地圣体哩!” 谢烨将不合格的草扔一边,理直气壮道:“我说的大实话。” 晕血的猎人,根本不存在好不好! 哪个猎人能保证自己打猎,一辈子不见血,次次都是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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