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数年的夫妻,孩子都生了,他什么都不知道,白娶一天女。 天成帝愤懑不已,不会娶你放着我来啊! 现在好了,天女带着孩子跑了,想干什么都晚了。 天幕上,薛皎吃完最后一口烤苕皮,肚子饱了,嘴还没。 水果捞还没吃,但她已经吃不下了,眼巴巴看着馋了好久的水果捞。 顾冬阳失笑:“晚点儿回酒店当宵夜吃。” 这样好!薛皎满意了,把剩的一点粥喝光,梁贞有学有样,不剩饭。 顾冬阳也把她们吃不下的拇指煎包给扫了个尾,怀疑这东西是预制菜,吃起来倒也不难吃,但明显没有鸡蛋仔那种现做的受欢迎。 吃完看见梁贞正在看他,顾冬阳笑了一下:“贞儿看什么?” 梁贞竖起大拇指,她已经知道这是表扬的意思了。 “舅舅乖乖。” 顾冬阳:“嗯?” 梁贞奶声道:“舅舅没有浪费粮食,舅舅好。” 顾冬阳看了薛皎一眼,脸颊酒窝更深,这孩子一定是皎皎教出来的,讨人喜欢。 薛皎领会到顾冬阳眼神里的意思,给女儿擦擦小脸,露出个得意的笑容,她宝宝超棒的。 顾冬阳也在笑,这样鲜活的皎皎真好。 “贞儿也好。” 梁贞被夸了,表现欲被激发:“舅舅,阿娘还教我背诗了。” 说这,不等顾冬阳问,孩子已经背了起来:“春种……农夫犹饿死。”(注1) “还有还有!锄禾……粒粒皆辛苦。”(注2) 天幕之下,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空闲去看天幕。 许多农人依旧在趁着天光未尽劳作,夏日实在太热,避开了中午最晒的日头,早晚更要多干一些活。 不过有了天幕,累极抬头看一眼,通感模式时尝一口天人的食物,让他们贫乏苦累的生活,多了一丝色彩。 孩童稚嫩的嗓音说要背诗,没有农人在意,他们大字不识一个,诗词是读书人才会研究的,他们如何听得懂。 可这一回,就是听懂了。 无数农人在暮色下直起了腰,怔愣地看着天幕。 是他们吗?是他们吧,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在田地中操劳半生却被饿死的农人。 天幕中的小天女,也曾是他们丰朝的小郡主,小姑娘一字一句,背着的是什么诗? 梁贞嗓音清脆,稚气未消:“这是唐代诗人李绅的《悯农二首》,阿娘说,种地非常非常辛苦,一粒种子要长大,需要很长很长时间,浸透了农人的汗水,所以我们要珍惜每一粒粮食,不能随便浪费。” 顾冬阳干脆鼓掌,这么小的孩子,这么长的句子,难为贞儿记这么清楚。 薛皎炫完崽,心满意足,牵着女儿跟顾冬阳往地下车库去,他们要找个酒店休息了。 天幕下,无数农人迷茫落泪。 原来,他们的苦不是只有自己知道。 原来,竟然会有文人为他们写诗。 原来,高高在上的天女,会这么教育她的孩子。 这些一辈子在吃苦的底层农人,从未奢求过更多,那些浸透了他们汗水的粮食,没有被肆意浪费,而是被人珍惜着,他们便已经落下泪来。 没有真正苦过,很难感同身受。 丰朝的读书人们,在天幕上品鉴着这两首来自天人的诗,来回比较一番,觉得他们丰朝也有许多佳作比天人诗更佳,往早算有争议,最近的便是那首《水调歌头》。 这首词还未传遍丰朝,有人好奇询问,便有人解释,甚至将整首词贴在天幕上。 还有人强调,这首词正是天女娘娘的小姑子,齐王府的琪华郡主所作。 听说是个女子,立即有人表示,定是因为琪华郡主与天女娘娘相处日久,沾染了仙气,才能写出这般飘飘欲仙的词。 薛皎坐在车里打了个喷嚏,顾冬阳将空调调高了一点。 她不知道有人已经快被她和贞儿给吓疯了,累了一天,刚吃饱,上了车有点儿犯困。 顾冬阳吃饭的时候顺便看好了酒店,此时直接驱车过去。 他跟薛皎商量过,订了个套房,有客厅和两个单独的卧室,内外两间,分别刷卡。 薛皎自己也有点害怕,她没在外地单独住过酒店,还带着女儿,有顾冬阳在,她更安心。 顾冬阳订的酒店距离商场不远,十几分钟车程就到了。 车子开进停车场,丰朝人已经不再奇怪。 天人的城市太大,出行若是没这个不用牛马拉,不知道靠什么仙法才动起来的小汽车,确实不方便,就是不知道没小汽车的人外出怎么办。 顾冬阳选的酒店是中高档,楼很高,从外头看,处处可见“深色琉璃”。 在前台登记身份证,薛皎今天办的临时身份证派上了用场,登记完后,拿着房卡上楼。 他们的房间在十七楼,当然是坐电梯上去,这回梁贞懂了,原来这个“小屋子”,在带着她动,往上动。 天幕下的丰朝人也懂了,看得啧啧称奇: [十七楼啊,不晓得天人这楼如何建的,如此高,如此稳固。] [这电梯神器实在神奇,十七楼,转瞬即至。] [天人这门锁也怪,不用钥匙,方方正正一卡片,贴一下便能开。] [这‘房卡’不知又是何神器,不光能开门,随手一插,屋内便亮了。] [这酒楼便是天人的客栈吧,竟也如此奢华。] 顾冬阳先把两个卧室都检查了一遍,虽然他定的酒店比较贵,但这几年酒店行业频频爆雷,他自己一个人也就罢了,带着皎皎,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确认没问题,薛皎才领着女儿进里面的卧室,把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放下。 里面的卧室有单独的卫生间和浴室,夏天在外一天,不洗澡太难受,薛皎跟顾冬阳说了一声,她带着女儿在里面洗澡,顾冬阳用外面的浴室。 涉及到隐私,天幕自动黑屏。 天幕下,梁桓的脸在夜色中,黑得像鬼。 天成帝很懂他,换成他的皇后跟另一个男人住什么“套房”,还大大咧咧跟男人说要去洗澡,他也忍不了。 不过他对梁桓有怨气,这回懒得安慰他了。 嗐,没用的男人,媳妇儿留不住,现在可不就得看着她找旁的男人,说不定以后女儿还会管别的男人叫爹。 薛皎先给女儿洗,然后自己洗,洗完换上睡衣,浑身都舒服了。 吹完头发出去,顾冬阳正在关外面的大门。 “谁呀?”薛皎问。 “跑腿小哥。” 顾冬阳提进来一个空行李箱,还有一些薛皎喜欢的零食,明天高铁上饿了吃,本来可以在商场买的,商场里的超市面积太大,皎皎和贞儿都累了,干脆直接回酒店,他叫了个跑腿。 他们东西虽然不多,但挺琐碎,还带着小朋友,东西都装行李箱里,腾出手来比较方便。 薛皎看见自己的爱吃的零食,嘴巴又饿了,在她开口前,顾冬阳直接把东西收起来不给她看,眼𝒸𝓎不见为净。 “水果捞吃不吃?” “吃!” 薛皎和梁贞排排坐,一样的姿势相似的脸,乖乖等着顾冬阳分餐具,吃果果。 顾冬阳拆开叉子和勺分给她们,控制不住地去看薛皎,总想看她,总想笑。 薛皎先叉了一块西瓜给贞儿,又去叉一块大芒果——不知道女儿芒果是否过敏,薛皎不敢随便给她吃。 时隔近五年,再次吃到喜欢的水果,薛皎愉快地眯了眯眼,还不忘给顾冬阳也叉一块,她小伙伴也爱吃这个。 三两口吃完一块大芒果,薛皎回味道:“好吃,但还是没那年顾爸拿回来的芒果好吃,我爸爸还给我们雕芒果花你还记……得吗……” 她雀跃欢喜的嗓音低低垂落,脸上的笑容也散了。 顾冬阳放下叉子,轻轻叹了口气:“皎皎,你想给他们打电话吗?” 薛皎猛地抬眼:“可以吗?” 不待顾冬阳回答,她自己又否定了:“不行,我现在回不去,给他们打电话,爸爸妈妈今晚要睡不着了。” 她自己安慰自己:“没关系,明天就回家了,很快的,睡一觉就明天了。” “那你惦记着爸爸妈妈,睡得着吗?” 顾冬阳怜惜地摸了摸她发顶,掏出手机,“听听他们的声音好吗?我打电话,你别出声,可以吗?” “可以。”薛皎的声音已经哽咽,“顾冬阳,我特别特别想我爸爸妈妈……” “嗯,我知道,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皎皎别哭……” “我没哭。”薛皎擦了擦眼睛,“我是高兴的。” 梁贞已经不吃水果了,怯怯地贴在阿娘身边,小手去擦她脸上的泪珠。 “贞儿,舅舅要给外公外婆打电话了,我们不能出声知道吗?” 梁贞点头,交代好女儿,薛皎期待地看着顾冬阳。 顾冬阳拨出电话,点了扩音,铃声响了十来下,电话才被接起,熟悉的声音从音筒里传出:“喂?阳阳啊?” 薛皎捂着嘴,泪流满面。
第24章 薛皎出现幻听的时候,不止一次听到过妈妈的声音。 她明知道幻听对她而言不是好事,却并不排斥幻听出现,甚至隐隐期盼着,因为,虚假的幻象中,才能听接触到思念而不可及的亲人。 此时此刻,再次真真切切地听到妈妈的声音,薛皎不由潸然泪下。 没听到回复,薛皎妈妈又喊了一声:“阳阳?你在听吗?” “冯妈,我在听。”顾冬阳看了眼薛皎,那双泪眼让他的心阵阵揪痛。 “阳阳啊,今晚没见你回家,还在加班吗?吃饭了没,忙工作也要注意身体……” 薛皎的眼泪流得更凶,顾冬阳无声叹气,用家乡话跟薛皎妈妈交流:“吃过了,没有在加班,有点事去外省,现在在酒店。” “哦哦,在酒店哇,那是不是要休息了?” 薛皎妈妈的声音里透着不舍,开着扩音的音筒里突然响起另一个薛皎熟悉的声音:“在跟谁打电话?” “阳阳,去外地了,走得真急,他爸妈都不晓得。” “他工作忙。”男声由远及近,靠近电话,“阳阳,家里你别担心,安心工作,你打电话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顾冬阳询问地眼神看向薛皎,薛皎捂着嘴摇了摇头,顾冬阳故意装出轻松的语气:“没什么事,明天就回,今天见了个老朋友,我跟人家吹牛,说我干爸做的葱烧鱼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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