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的内容也不一而足,有教女孩开蒙识字,有教她们琴棋书画的。 还有一种女先生是宫中出来的嬷嬷或者宫女,教的多是礼仪方面,跟前一种女先生课程不重合。 蒋府高门大户,女先生请了好些个,养出来的女儿个个为人称道,蒋淑仍为其中佼佼者。 蒋夫人的目光落在写满字的纸上,看见那一笔秀丽的簪花小楷,不由微笑点头。 快速扫过纸上内容,看到最后两列没有答案的题目,蒋夫人脸上的笑容淡去,轻轻叹了口气:“便是这两题答错了吗?” 蒋淑羞愧地低下头,蒋夫人安慰道:“无碍,只一次便通过考试,淑儿已经很厉害了。” 她略有些得意地道:“满尚京城的贵女,再无比我淑儿更出色的。” 蒋淑勉力撑出笑脸,趁机提要求:“阿娘,女儿猜测,这天幕的考试或许还有下一回,我担心下一回考不过,三日后的宴会,留在家中观看天幕,能不去吗?” 蒋夫人斟酌一番,点头允道:“也好,还有一年你便嫁了,留在家中静候婚期倒也不错。” 蒋淑垂着头,一脸乖顺。 蒋夫人拿着她默出来的考题和答案正要转身离开,想起什么,又描补几句:“你那些兄弟们在外面办差,闲暇时间少,没空看天幕,你阿爹说,此次淑儿有功,多给你五千两银子压箱底,回头再去流光阁,给你打两套首饰。” 蒋淑仰起脸,微笑道:“谢谢阿爹阿娘,还是阿娘疼我。” 蒋夫人满脸笑容,和女儿说了几句体己话,才拿着考题和答案离开。 在绣楼上看着蒋夫人一行人走远,蒋淑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了。 她也不想瞒着母亲,不想跟她玩心眼,但自从她发现她的想法阿娘完全无法理解,有时候还会给自己招来教训,蒋淑就渐渐学会了隐藏。 “小姐,您没有抽到彩色弹幕吗?”丫鬟一脸可惜,她们小姐的运气一向很好的。 蒋淑叹了口气:“只有一次抽奖机会,没抽到很正常。” 如果只抽一次,她确实抽不到,可她抽了三次呢,抽到的也不是彩色弹幕,而是可以发光的弹幕。 好在弹幕颜色是可以自己切换的,她依旧可以用黑色弹幕,只要她不说,没人知道她还抽到了比彩色弹幕更稀有的发光弹幕。 “对了,听说承恩侯世子夫人最近收养了许多慈幼院的孩童?” 丫鬟回:“是呢,听说是为了求子,不光给慈幼院送了许多粮食布匹,还选了好多孩子到她住的庄子上,说是民间听来的偏方,多养些孩子,就能引来自己的孩子。” 蒋淑撑着下巴,仰头看着天幕中依旧在写卷子的薛皎,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幅画面: 马上舞着枪,英姿飒爽的红衣少女。 马下蹦蹦跳跳大声鼓掌喝彩,兴奋得两颊通红的粉衣女孩。 关斐啊,你想做什么呢? “取十两银子,让人买些粮食布匹,不需太好,陈粮粗布即可,送到慈幼院去。” 丫鬟不解:“小姐,这……” 蒋淑垂眼:“若是阿娘问起,就说我想为自己积福,下个月差不多时日,再送一回。” 十两而已,她家给庙里添的香油钱,一月就不止百两,她出得越少,才越能长久。 丰朝某村。 一满身补丁的少年背着一袋糙米回到村里,路遇的村人见状不由自主惊奇:“陈二,这是发财了?买这么多米!” 陈家是村里出了名的穷困,穷了好些年了,陈二的父亲早死,留下孤儿寡母一大家子。 年纪最大的陈大郎也不过十岁出头,陈二那会儿尚不满八岁,底下还有刚会走路的弟妹,甚至幼弟还在襁褓中。 陈王氏一个寡妇,为了养活这么多孩子,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生生把自己熬到油尽灯枯,一年前就病倒在床,虽然吊着一口气没死,也起不来床了。 即便如此,陈家最小的儿子也没养活,陈大郎应徭役时被砸伤了腿,成了个瘸子,养家的重担又落在刚刚长成的陈二郎身上。 这陈二郎倒是打小显出机灵来,脑瓜子灵记性好,村里的老童生逗他,教他认了两个字,他一下便学会了。 可惜他家实在太穷,出不起束脩,老童生教完那两个字便不肯再教了。 他家里原本打算攒一攒钱,想法子送他去读书,哪怕不能当大官,能考出个童生,也能回村里当个启蒙先生,总比在土里刨食强。 后来不用多说,顶门立户的男人死了,别说攒钱给他读书,一家人想活下来尚且艰难。 这样穷到全村皆知的一家子,买粮食都买不了太多,没钱。 什么,存粮?哪有存粮,农人虽种田,收获的粮食交完各种税赋,能留下一些口粮就是极大的幸事,但剩余的那点儿粮食想吃到下一次收获,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陈二郎满脸笑容地回村人:“运气好,遇到个少爷要买题,我把我做对的题和答案卖给他了。” 村人语气含酸:“少爷竟然愿意信你。” 因丰朝全民备考,许多有钱人会买题,哪怕明知道考题是随机的,总想多做一些准备。 有人买就有人卖,不过自从有人在天幕上公布,发现作假的买家,对卖题人的要求和考察一下子变严格了。 实在是卖假题的太坑人,卖假题假答案就算了,还有人卖真题错答案,人家花了钱买题,好不容易在考试里碰到背过的题,正庆幸钱没白花,结果答案是错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于是,卖题生意最好做的,是抽到彩色弹幕的幸运儿们。 他们可以发一条买家规定内容的彩色弹幕证明身份,能发彩色弹幕,证明他们最少答对八题,这可信度就高多了,最起码不是个题贩子。 陈二郎跟孙少爷一样痴迷天幕,天幕给他展示了另一个世界,另一种人生。 尤其是薛皎和她爸爸讨论九年义务教育,陈二郎整个人都痴了。 如果丰朝也能不收学费,他就可以去读书上学了。 如果丰朝也能给农家子补住宿费,他可以不睡在屋里,随便哪里都能躺下,田间地头都能睡,这个钱他想买粮食,这样他的幼弟或许就不会被饿死。 可惜,丰朝不是这样的。 他如痴如醉地追看天幕,旁人觉得无趣的,薛皎疯狂刷题做卷子的内容他都看得津津有味,因为那也是他梦寐以求的,他完全能理解天女娘娘。 多可怜啊天女娘娘,原本能在天上好好读书,被弄到丰朝嫁人生子。 嫁人生孩子好不好?看看他阿娘就知道了,生儿育女,卧病在床,吃了一辈子的苦,靠着天幕的通感才尝到甜味,怎么比得上坐在学堂里读书识字来得快活。 因为不如孙少爷有空闲,陈二郎勉强赶上第二批参加考试。 考完后,他对外宣称错了四题没考过,然而实际上,他一题没错,拿了满分。 陈二郎不敢随便说,连弟弟妹妹都瞒着,只告诉了他阿娘和大哥。 自小没父亲,寡妇娘养大,他们吃的苦受的委屈太多了,他们可怜的时候,会有人同情他们,但一旦他们家突然翻身,保不齐会招来什么。 陈二郎憨笑着应对村人:“我又不是题贩子,家就在这,要是给了错题,少爷回头找我麻烦,我也跑不掉。” 村人揣手点头,是这个理儿,可惜了,他们嘴不如陈二这小子会说,没通过考试的人,卖题也不好卖,还会被压价,挣不了几个铜板。 扛着米回到家,陈大郎一瘸一拐来接,弟弟妹妹也围着他欢呼。 陈王氏撑起身子,看着沉甸甸的米袋子,泪流不止,双手合十叠声道:“天女娘娘保佑,天女娘娘慈悲,天女娘娘身体康健,天女娘娘心想事成。” 陈家其他人也跟着照做,真心实意。 陈大郎和陈二郎都明白,是天幕的出现改变了他们的生活,让他们免于饿死。 两小一脸虔诚,他们也喜欢天女娘娘,因为每天都能尝到特别好吃的东西,他们想天女娘娘永远都挂在天上。 周六出校门,薛皎脚步发飘,感觉自己要上天。 这种一整天拿下全科的高强度考试,确实跟平时做些卷子、小测感觉完全不一样,跟她入学考也不一样,同学翻卷子的声音,提前交卷的动静都会影响她。 遇到不会做的题时,可以提供参考的书就在面前,伸手可得。 说实话,薛皎觉得还不如会议室那个空荡荡的大桌子来得舒服,不会做就不会做,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直接放弃直接过。 然而书就在面前,哪怕没打算作弊,也会控制不住的去多花时间思考这道做不出来的题。 因为大概知道在哪本书里,说明是有印象的,有一点印象就想努力的回想,然后想起来的概率非常小,更大可能是浪费了时间,后面的题来不及写。 上午的考试薛皎就吃了这个亏,语文考试的时候还是名句名篇,她记得前两天翻到过,但还没背到,有印象但不多。 因为她语文是优势科,卷子写得快,还提前了十分钟交卷,一开始没察觉到这个问题。 等到考数学就吃亏了,前面有三道题隐约有点印象,反复琢磨思考,浪费了太多时间,别说最后一道大题,倒数第二题都没写完。 考完数学薛皎脸都白了,同桌以为她饿的,给她塞了一嘴面包,拽着她往食堂跑。 薛皎一想到自己的数学成绩,可能会比入学考试还低,觉得天都要塌了。 薛皎的心态还没完全调整好,比较容易情绪低落,上午数学考试发挥失常,让她心情很差,又间接影响了下午的考试,总之除了语文正常发挥,剩下几门她都觉得自己考的不好。 晚自习的时候,已经批改完的语文和数学卷发到她们手里。 语文确实正常发挥,123,虽然只比她入学考试高两分,但作文扣了几分,前面的部分又涨了将近十分。 写卷子的时候薛皎就有这种感觉,她知道这次的作文写得不如上次好,分数肯定会低一点,不过作文被扣分很正常,前面部分才是她要重点争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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