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有恃无恐,最大的资本不过就是笪子晏,这个世界的确很重视笪子晏,但有一点你恐怕弄错了,他重视的是笪子晏,不是你那个废物徒弟。” “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笪子晏吗?他以为找人刺杀笪子晏就能威胁到我?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这是她自己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鱼死网破?你真是太天真了。” “我想你还是没弄清楚重点,笪子晏能被重视,是因为他的无穷潜力,可跟着你,他的无穷潜力是不可能被逼出来的,如果你不按照他设定好的路线来,那笪子晏就不能算是他重视的人了。” “你们会被一起抹除,今天这不是威胁也不是警告,只是因为这个时间段,笪子晏应该已经迈出成长的第一步了,这种程度的刺杀也杀不了他,但因为你,他没有成长,所以他就会被杀。” “我说的再简单点吧,要么,你老老实实配合他,把他想要的剧情走出来,他勉强饶你一条命,要么,你和你的废物徒弟一起死。” “哦,对了,这不是在跟你商量,你也没有任何问题拒绝的权利。” 说到最后,这位前任剑圣的目光有些怜悯,他看着徐冬清,半是同情半是嘲讽的说—— “除了妥协,你没有别的任何办法,认命吧。” 第145章 我们不合适 事实证明,心里压着事儿,连昏迷都昏的不安心。 这段时间的心力交瘁,让徐冬清整个人的精神都很差,过度疲惫导致的昏迷反而让她休息了一下。 但她就像是有刀架在脖子上一样,连晕都不敢多晕一会儿,精神刚好一点就挣扎就醒了。 彼时,姚嫚都还没赶来。 她躺在之前与笪子晏一起睡过的小床上,迷茫的看着头顶的木板,有一瞬间甚至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师傅,你醒了?!”一直守在床边的诗鹤立刻察觉到她的动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温柔的浅褐色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担心与紧张。 徐冬清这会儿其实还没回过神,但还是下意识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诗鹤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掩饰住了,不动声色的继续说:“我已经去让人请姚峰主来了,师傅您再等一会儿。” 徐冬清离家出走的意志这会儿终于慢慢回笼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然后说:“没事,不用麻烦她了,我只是有些累,歇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她挣扎着就想从床上爬起来,观众已经离场,这场戏自然没有必要继续演下去,诗鹤对她有异样的心思,那她就更不能做出让他误会的事情。 诗鹤沉默的看着徐冬清的动作,嘴角溢出了一抹自嘲,在徐冬清挣扎着爬起来要往外走的时候,他才忽然开口:“师傅。” 徐冬清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却并没有回头。 “你跟他吵架了吗?” 诗鹤没有明说他是谁,但徐冬清却知道他的意思,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把都到了嘴边的“没有”又给咽了回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常的说:“不是,只是我发现,我们可能不合适。” 诗鹤的眼睛顿时一亮,但没等他把心底的话问出来,徐冬清就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但我还是只喜欢他。” 诗鹤的脸色瞬间又苍白了起来。 徐冬清不敢回头看他,更不敢看那张与笪子晏一般无二的脸,只闷声闷气地说:“你是个好人,但我们……回不去了。” 原主都死的连渣都没了,自然不可能回去了。 而她徐冬清,自始至终都只喜欢笪子晏。 被无情发好人卡的诗鹤苦笑了一声,几乎是自嘲一般的说:“是我痴心妄想了。” 徐冬清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这房间的气氛压抑的可怕,她有些待不下去,正想离开的时候,诗鹤却又开口了。 “我不知道你与他闹了什么别扭,但他现在肯定在等你,你如果不想见他的话,就在我这里休息吧。” 徐冬清诧异的回头看他,就看到诗鹤的表情已经平静了下来,非常温和的看着她:“我睡客房,那边已经收拾好了。” 他没有继续追问徐冬清和笪子晏之间发生了什么,也没有生气发狂的骂徐冬清是个负心汉,甚至因为自己的身份尴尬,连挽留的话都说的很小心翼翼。 他顶着一张和笪子晏那么像的脸,声音几乎是哀求,语气那么卑微,徐冬清那句“不用了”都到了嘴边,却又实在说不出口。 最后她只能叹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 刚好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笪子晏,还是先让他冷静一下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徐冬清睡了一个不怎么安稳的觉,然后因为同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诗鹤,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努力避开了与诗鹤的见面。 她寻思着笪子晏现在应该还在九峰疗伤,毕竟昨天伤口应该崩了,那她可以先回自己的主殿再躲几天,等差不多双方都冷静好了再见面。 结果算盘打的好,现实却永远比预想的要麻烦。 因为她一回来就看到了,那站在主殿门口的人。 徐冬清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笪子晏都伤成那样了,却没回九峰,而是在主殿门口等她。 天已经很冷了,更何况这是在高山之上,太阳还没有出来,天灰蒙蒙的,笪子晏的身上凝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浸湿了血液的衣服又凝固,被冻得硬邦邦的。 而他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就像一尊有些脏污的石像,阴影与角落里的黑暗几乎融为了一体,让他整个人都有了一种不真实感。 徐冬清看到这样的画面,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就想走,可却迟了,笪子晏已经迟钝的抬起了头,目光直直的向她望来。 一时间,四目相对。 徐冬清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节,下意识的想走,脚却跟有自己的想法似的,顿在了原地,怎么也迈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笪子晏缓慢的向自己走来。 他的腿大概是麻了,脚步很踉跄,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徐冬清的心也跟着他摇摇晃晃的身影一起不上不下。 最后,笪子晏终于走到了她面前,定定的看着她。 他大概是想笑的,但也不知道是脸冻僵了,最后露出来的表情非常的勉强,他明明是在笑,但看起来却像在难过的说:“师尊,我等到你了吗?” 一语双关。 徐冬清懂他的意思,心口又酸又软,几乎要演不下去,但最后却硬是别过了脸。 她听到自己用不近人情的,冰冷的声音说:“笪子晏,我们不合适。” 笪子晏闻言,立刻整个人都僵住了。 半晌,他像是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缓缓眨了眨眼睛,很轻的问:“师尊,你说什么,我好像听岔了。” 自欺欺人的表情。 徐冬清不想再这么煎熬下去了,于是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笪子晏,一字一顿无比清晰的重复:“笪子晏,我们不合适。” “我等了你整整一晚上,师尊。”笪子晏的眼睛渐渐红了,声音也变得沙哑,他就像只在崩溃边缘的野兽,竭力压制着暴怒:“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结果你一见面就说,我们不合适?” “我们不合适……”他喃喃自语,然后忽然笑了:“我这么爱你,我满心都是你,可你现在跟我说,我们不合适?你早干嘛去了?” “师尊,这个玩笑不好笑。” “别开玩笑了好吗?算我,求你。” 第147章 我只是玩玩而已 场面陷入了僵持。 徐冬清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却没想到笪子晏那样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居然能忍下来。 少年红着眼睛,声音沙哑带着祈求,表情满是小心翼翼,就像是闯了祸的孩子,生怕被家长丢弃。 可明明是她对不起笪子晏,但徐冬清却觉得,面前的笪子晏才是做错了事的那一个。 面对这样的笪子晏,徐冬清的心就跟被人狠狠捏住了一样,又酸又涩,窒息的疼,她根本就说不出重话来。 这操蛋的世界。 缓了好一会儿,徐冬清才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逼着自己说:“你不会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吧,我只是在耍你玩而已,现在我玩够了,懂吗?” 如果笪子晏现在够清醒,就会发现徐冬清的声音都在颤抖,根本没有一点底气,可惜他现在整个心慌的不像是他的,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要失去徐冬清的恐慌感中,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因为在他还小的时候,他的所有亲人都离他而去的时候,他也有过这样的感受。 那种感觉真的很痛苦,痛苦到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痛苦到他再也不想再感受一次。 那时,他的亲人他最后也没有留住,徐冬清他却不愿意放手。 他真的不能再失去徐冬清了。 什么诗鹤,什么背叛,在失去徐冬清面前都不值一提,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找徐冬清,如果他没有撞破她与诗鹤,是不是就不会失去了? “师尊,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求你了,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赶我走,求你……”他几乎是卑微的恳求,就好像一头被拔去了獠牙与利齿的野狼,最终被驯化成了只会摇尾祈求怜悯的家犬。 哪怕主人打他骂他不要他了,他也不会走,只会惶恐的跟着,被打的头破血流也要跟着,生怕自己被抛弃,那么的可怜,又那么的卑微。 见到这样的笪子晏,徐冬清是很难过的。 她忽然无比清晰的发现,她可能从一开始就走错路了。 笪子晏不该是这样卑微的一个人,他原本的路是一条无敌的路,他本该是最强最无敌的,是会站在这个世界之巅的人,而她却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将他困在了自己身边。 是她一手造就了眼前的局面。 是她把所有的事情弄得一团糟。 万幸,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徐冬清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次她不再犹豫,就好像忽然变得心硬如铁,免疫了笪子晏所有的可怜祈求,她露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嘲讽表情,语气也变得尖锐。 “笪子晏,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贱?” 笪子晏顿时浑身僵硬,眼底的受伤是那么的明显。 徐冬清强迫自己忽略掉他难过的表情,一字一顿的说:“我只是无聊跟你玩玩,你难道当真了?你这么玩不起的吗?” 说完,她怕自己绷不住,也没等笪子晏回答,直接就转身进了主殿,然后重重的把门关上,彻底隔绝了笪子晏的目光。 门一关,她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量,贴着墙壁跌坐下来。 她再也控制不住眼底汹涌的泪意,捂着脸开始无声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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