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音山花燃对视一眼,这下有好戏看了。 她们俩从小时候就这样,看到有热闹就走不到道。 果然,谷藕生急得连连摆手,“我……我真没有这个意思……我这次来不是什么羞辱,其实是来上门提亲的,这两位就是我请的媒人……你觉得怎么样?” 林秀才眼里有狐疑,谷藕生又道,“我之前也没有看不上你的意思,之前肯定是我爹传错话了,对!就是他传错话了!你知道的,他是个大老粗,心眼大的跟城门楼子一样,意会错了也是正常的。” 真是亲爹啊,该甩锅时就甩锅。 林秀才望着她,漂亮的眼睛像是星空下的胡说,很让谷藕生沉迷其中,但说出来的话却比湖水还要冰冷,“实在对不起,谷娘子。往日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现在我已经有了意中人,不能再和你谈婚论嫁了。” 谷藕生急得舌头都大了:“意中人?什么时候的事情?不行,我不允许!” 林秀才道:“谷娘子,你现如今身居高官,是东宫的红人,某一介书生,不敢高攀。我的意中人虽然不如你富贵,但温柔解意,我们俩已经私定了终身。你这样的显贵什么样的如意郎君找不到呢?要往前看才是。” 谷藕生心想,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了,让她再上哪儿去找到这样一个长得合她心意的呢? 她还要再说什么话挽留,就看到林秀才望着她背后,欣喜起来,“巧儿,你怎么来了?我不提前说一声。” 他这副少年人情窦初开的样子,和刚才和她说话的客气疏离完全不一样。 谷藕生转回去,看到一个粗布衣裳的女子,正也一脸奇怪地打量她。 奇怪,这人好像有点面熟。 那女子开口询问道:“阿钧,这几位是?” 林秀才怕她误会,赶紧开口解释道,“旧相识家的女郎,有长辈过寿,特来邀请罢了。” 巧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武神音和山花燃,面色有几分古怪,但只点点头道,“原来是阿钧的朋友们,怎么只在门口说话,不进来坐坐吗?” 林秀才忙道:“几位娘子还要去通知别的亲朋好友,哪有闲工夫过来陪我们说话?还是让她们赶紧去忙正经事了,别耽误人家。” 巧儿姑娘道:“阿钧说的对。” 谷藕生不舍得就这样放手,还要再说什么,武神音扯了扯她的袖子,就她回头看的功夫,林秀才已经把巧儿扯进了门,道,“伯父的寿宴林某一定会去参加,就不送几位了。” 说完,不等谷藕生反应,就火急火燎关上了门。 谷藕生抱怨道:“娘子,你刚才扯我干什么?” 山花燃嘲道:“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那轮得到你来拆散鸳鸯?” 武神音道:“你不记得这位巧儿娘子了吗?” 谷藕生仔细想了想,一脸茫然摇摇头。 这巧儿虽然面善,但她这副长相,实在是很普通,大街上估计一抓一大把,说不定就是平常打个照面看到那种呢? 武神音没在林秀才门前就说人家意中人的闲话,只道,“回去再说。” 这个巧儿说起来谷藕生应该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新科进士放榜之后,朱巧儿当街卖未婚夫。 第二次就是去捉仰月清个现行,朱巧儿也在抱头蹲好的那一堆人里。 这样瞩目的两件事,居然谷藕生都能忘了? 不过仔细一想,也不是很稀奇。 大街上那次,那位富商家的娘子虽然带着面纱,只惊鸿一瞥就让多少人看直了眼,那气度当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收了黄金的朱巧儿自然比不上。 人嘛,可能会记住那朵花开得最美,但绝不会去比较花旁边的叶子哪片最绿。 第二次就更容易想明白了,谷藕生当时眼珠子黏在那些不正经男人身上没放下来过,怎么可能会注意到蹲着的朱巧儿? 得知此事后,谷藕生一脸沮丧,“我怎么就这么命苦,他长这么好看,明明是我先来的,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殿下,要不然你还是把让慈赐婚给我吧……” 武神音:“……你还真是想得开。不过,这事情应该还有转机。” 谷藕生哭丧着脸:“还能有什么转机?姓林的都要跟别人跑了,我可不要跟二手货成亲。” 武神音:“胡说八道什么,小小年纪跟谁学得?什么二手货,这么难听刻薄。” 谷藕生看她脸色沉下来,只敢小声嘟囔,“外面那些人都这么说嘛,又不止我一个。” 武神音道:“姓林的不是还没成亲吗?你着急什么,先回去等两天。” 谷藕生无法,只能点点头,“好吧。” 下值出宫的时候正好遇到山花燃,往日两人总是一见就要吵嘴几句,今天谷藕生为情所困,任凭山花燃怎么说都不为所动。 山花燃便也没动静了,两人罕见和平相处。 她心里想着之前武神音说过的话,谷藕生比她小个好几岁,她有什么好计较的? 山花燃觉得十分不公平,凭什么她比谷藕生大几岁,就要让着这个傻大个? 而且,明明很多时候就是谷藕生找茬,还不是阿音变了,有了谢濯,有了谷藕生白芙孟青蓝等等等等,要是以前还和她最好的时候,肯定是无条件向着她的。 谷藕生此刻想的也是武神音,不过内容很不相同。 殿下刚才说的林钧的事情还有转机,到底是真是假呢? 该不会是殿下舍不得让慈所以说来哄她的吧? 可是驸马真的很小心眼,有驸马在,殿下肯定不会把让慈怎么样。 思来想去,谷藕生终于下了结论,她一定要找一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郎君。 在家里,她当然会尊他敬他,但出门在外,应酬逢场作戏难免嘛 殿下就未免有点太娇惯着驸马了。 默不作声一路出了东宫,此刻的东宫内,武神音正在和那位被娇惯的驸马说话。 “谷藕生的事情我今天就去看了,原本想的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没想到居然是这神女眼神不好看错了人,现在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情了。” 谢濯微楞,“原来是人家不想娶,而并非她不想嫁。看来得让谷长冬再重新张罗了。” 武神音道:“还不必重新张罗,还有转圜的余地。” 谢濯道:“什么余地?” 武神音捏了捏他的脸:“等到尘埃落定我再和你说吧。” 谢濯小声抱怨:“阿音对我都卖关子了。” 武神音笑道:“驸马这话可真让人心寒,我得了你的吩咐,可是马不停蹄的就去望为你做事。现在我回来了,你不但不谢谢我,反而还埋怨起我来。” 她正常和谢濯说话的时候都称他的名字,但一不怀好意想逗弄他,就开始正儿八经地称他为驸马。 谢濯显然也发现了这点,幽幽叹口气,然后看上她如星子般含着笑意的一双眼,凑得很近几乎是在她耳边说话,“那殿下是想让我怎么报答你呢?” 呼吸像是羽毛一样,又暖又轻,撩拨的人耳根子痒痒。 武神音的脸因为这热度红了一半,他绝对是在故意勾引! 武神音直接按住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才假模假样道,“夫妻本是一体,雪枝不要说这种见外的话。” 好好好,好赖话都被她一个人说完了。 谢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道,“一会儿晚饭用什么,我去让人准备。” 武神音道:“什么都行,反正我也不挑食。” 谢濯哼一声:“你的确是不挑食。” 这短短几个字有语带双关的意思,武神音讪讪没说话。 谢濯又道:“之前谷长冬跟我说,谷藕生分明是看不上那个读书人的,怎么你们今天一去就掉了个头?那位秀才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武神音道:“的确,要不是好看,藕生也不会立刻只见了一眼就倒戈,之前是她认错了人。” 谢濯便又道:“是吗?那你觉得他如何呢?” 武神音道:“我觉得嘛,不及雪枝多矣。” 谢濯听了这话,脸上也没泛出一丝笑,伏在她肩头,语气平平道,“殿下是不是觉得这东宫太空阔了,也想找几个人来扩充一下?” 武神音道:“我应付你一个,已经很吃力了,哪里还有空闲去想其他人呢?” 谢濯道:“最好如此,你身边只有我一个没错,可脑子里、眼睛里都是却是人山人海得很呐。” 武神音冷哼一声:“你胡思乱想而已。” 她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谈诗意的声音。 现在只要武神音和谢濯待在一起,谈诗意就会出去,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 若不是有正经事,也不会出言打扰。 “殿下,让慈求见。” 谢濯的眼神便意味深长起来,凉凉道,“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都这么晚了,宫门只怕也快落锁了,他掐着这个时间点来,是想干什么?” 后面一句话声音越小,“难道还想自荐枕席吗?” 听见此句的谈诗意倒是先闹了个大红脸,之前还是谢逸做皇帝时,她也在宴会上见过谢濯许多次,那时候朝野上下少有不称赞他好的,谈诗意对他印象也很好,现在却只觉得,他如此这般,和自家风流六叔后院那些个莺莺燕燕没什么区别。 武神音无奈道:“少乱说,你现在是心眼越来越小,脾气越来越大了。” 谢濯只觉得自己委屈:“我的心眼自然不如殿下的大,能装得下很多人。” 武神音道:“你……” 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只跟谈诗意道,“走吧。” 来到见客的偏殿,让慈已经在那里候着。 他今日很是罕见穿了一身黑衣,和以往白衣飘飘的仙风道骨不同,很是添加了几分妖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武神音总觉得他好像比以前高壮了一点儿,眼神也由含情脉脉转为了赤裸裸的明目张胆,看起来和谢濯口中的自荐枕席没什么两样。 武神音道:“这么晚了,郎君到访东宫有何事?” 让慈微微一笑,武神音心里的感觉更奇怪。 名门世家精心教养的长公子,真会露出这样堪称蓄意的笑容吗?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让慈,处处都透露着古怪,要不是武神音不相信有什么妖魔鬼怪的存在,肯定会让几个道士过来给他驱邪。 让慈:“正是因为晚,才想着过来跟殿下说几句心里话。” 武神音心头狠狠跳了一下,让慈这是也要发疯了? 她强自镇定:“孤与郎君私交平平,不知道有什么心里话好说。” 让慈定定望着她,眼里却并无悲哀和伤心的意思,没什么变化,还是那种带着笑的赤裸裸的引诱,“殿下可真冷情,你我相识时间也不短,居然连听我说几句话也不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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