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玉,魅香居的头牌,和沈初与江茯苓交情不浅,他是从宫中出来的,消息比一般人都要灵的多。 虽然徐三也知道不少关于京城的消息,但这一次他既然没有主动说有关于这件事的其他消息,那就应该是不知道了。 既然这样的话,她靠自己的人脉问问也不是不行。 来这里三年,沈初除了每天去谢冥那里刷个脸,别的事情都不需要做,整个京城,和她熟悉的人不在少数,人脉多得可怕。 听见沈初的话,管事的男人脸上快速闪过一抹异样,随即又道,“言玉公子今天身体有恙,恐怕是不能接待这位贵客了。” 这里的小九九沈初比什么都清楚,掏出一张银票丢给对方,“只见他一面。” 垂眼快速看了银票的面额,男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啊呀,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言玉公子就是身体抱恙也会见这位贵客的。” 沈初轻笑一声,“那就好。” “贵客们这里请,言玉公子马上就过来了。” “什么?” “不是说了我今天身体抱恙?你收的钱,你自己去吧。” 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灵隐山,在那山上,葬着他的心爱之人。 而今日,是他和对方认识第三年的日子。 穿着花衣的男人见他这样油盐不进也没有生气,忽然转了话题,“我瞧着那两位贵客,有一位的身形和江小姐很像啊,你真的不去看看吗?” 视线原本一直定在灵隐山上的男子闻言瞳孔微缩,攥紧了手心,“李管事,你若是再骗我,这魅香居我便不会再待了。” 说罢他起身,朝外走去。 这样的借口,这半年来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了,明明都知道结果,却又忍不住想要去期待。 他知道他或许已经疯魔,如若不是江小姐将他送入这里,他又怎会一直在这待着? 推开半掩的门,言玉径直往里走去,却在视线瞥见某个人时猛地顿住脚,脚下仿佛生了根,一动也动不了。 见言玉终于进来,江茯苓面露惊喜,朝他挥了挥手,“言玉?这里!” 话音落下,她将头顶的帷帽摘下,露出了面纱下的脸。 只一眼,言玉觉得,自己死寂的世界又活了过来。 言玉的脚下像是生了根,久久不能动弹,即便是听见江茯苓的声音,他也依旧没有动弹半分。 以为是自己吓到了言玉,江茯苓忙不迭起身走到言玉跟前,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不会吧?吓到你了啊?” 她以为对方会欣喜的呢。 结果给人吓死了。 “那我还是把帽子戴上吧,你当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 江茯苓作势就要将刚才摘下的帽子戴上,可是手刚碰到帷帽言玉就出声了,“江、江姑娘?” 见对方总算是出了声,江茯苓露出笑,“欸,我以为把你吓傻了。” “来来来,坐下,我们坐下聊。” 她抓住言玉的胳膊,将这个脚下仿佛生了根的人拉到位置上坐下。 “我知道你可能很震惊,但这件事说来话长,有机会的话我们日后再说,现在我们先聊正事。” 沈初也将头上的帷帽摘下,冲言玉笑了笑。 即便心中已经猜到另一位戴着帷帽的人可能会是谁,但真正见到这张脸时瞳孔却还是剧烈收缩了一下。 言玉的攥紧的手用力到发白,竭力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后才终于开口, “好。” 既然沈小姐和江姑娘会来这里找他,定是有事,他便不能浪费对方的时间。 只不过在这之前…… “我同李管事说了我今日身体抱恙,你们想见我……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啊?这个不重要。” 江茯苓出声,摆了摆手。 可即便她这样说了,言玉还是掏出了两张银票放在桌上。 “江姑娘有什么想要问的?” 他的视线紧紧注视着江茯苓,不曾移开半分。 早就有了提问方向的江茯苓听见这话也不客气,没去管桌上的两张银票,问道,“你可知道,朝堂上下,有哪些人记恨太子殿下?” 她压低了声音,提防隔墙有耳。 听见这样的问题,言玉的脸色微变,眉头顿时皱起,“可是有人对江姑娘和沈小姐下手了?” 这样的场景他早就设想过,可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没有等江茯苓或沈初搭话,言玉又道,“现下,明面上与太子殿下斗得最狠自当是三皇子谢玄,他想与太子殿下争,他想争的不仅仅是陛下的关注,真正的野心是太子殿下现在坐的这个位置。” 也就是储君之位。 可是齐国从未出现过立下太子却又更换储君的先例,太子殿下又并未无能之辈,自不能借口太子无法担此大任重新立储。 既然这样行不通的话,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如果太子没了,那就自然需要重新立储了。 言玉的这番话出来后,沈初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她就知道待在谢冥身边绝对没有好事。 “除去三皇子谢玄,与太子殿下不对付的还有孙贵妃母家,也就是当朝宰相,孙史权。” “如果不是孙贵妃现下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孙相的气焰更甚,难保不会起另立太子的心思。” 言玉的声音很轻,说到这里他并未继续,而是看着江茯苓,问道,“江姑娘可否与言玉说你们纠结遇到了何事?” 闻言江茯苓本要开口的,可是临近开口时却又被人打断。 “殿下!殿下!” “殿下您不能进去啊!这里面有贵客在此,您怎能擅入?” 第38章 你男人怎么来了? 李管家声如洪钟的声音打断了她想要继续开口的想法,而是直接朝沈初看了过去,眼中满是惊恐。 虽然她并未说话,但是沈初看懂了她想表达的意思:你男人怎么来了? 沈初瞪了她一眼,心说她怎么知道? 不对,谁是她男人? 她猛地站起身,抓上帷帽就往自己脑门上扣,压低声音道,“记住,你们今天没有看过我。” 话音刚落,她想到什么又顿住了想要离开的脚步。 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为什么要跑? 不是给谢冥留下了书信吗? 虽然字有点潦草,但……看懂应该没有问题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谢冥过来干嘛呢? “本宫找人。” “来魅香居的都是来找人的,只不过殿下来这种地方未免有失体统,殿下您若是想要谁,招呼一声就行啊,就是想要在下,也不是不行嘛。” 李春堂从见到谢冥的那一刻起声音就瞬间拔高了好几个度,就是为了提醒里面的人。 来这里的不止有普通人,还有些官家女眷,甚至是一些有着特殊嗜好的官家人。 这些人要是让太子殿下撞见了,后半辈子怕是也无需做官了。 为了魅香居日后的生意,他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原本还沉溺在温柔乡的人在听见李春堂的话后忙不迭穿上衣服往外溜,有些人听见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只顾着赶紧逃,离开这是非之地。 谢冥的手下将房门一一推开,推开后进入房间内查看,没有发现想找的人后又忙退了出来去推开另外一间房间的门。 本就脸色难看的谢冥在听见那句“来魅香居的都是来找人的”话后越发难看起来。 这样的话,沈初又是来找谁的? 找魅香居头牌的。 “你真不走啊?” 见原本站起身的沈初又重新坐下,江茯苓担忧的问了一句。 浑身是胆啊。 “我为什么要走?我就是来找人……”回个话罢了。 她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她们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谢冥站在门口,逆着光,面无表情的看着沈初这边。 “所以你来这里寻欢作乐?” 从他口中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看起来已经在发火的边缘徘徊。 沈初手中拿着筷子,筷子上还夹着她准备吃的牛肉,听见谢冥这样说,她缓缓眨了眨眼睛,“也没有,我说我来这里吃饭,你信吗?魅香居厨子做的酱香牛肉可好吃了。” 说着,她的筷子往谢冥的方向递了递,“你要尝尝吗?” 被人群挡在房门外的李春堂听见这话不禁抬手捂脸。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在魅香居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被抓包用这样的借口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家姑娘敢让太子亲自来抓人啊? 尚书府的沈初沈姑娘敢。 听见沈初的话,谢冥冷笑一声,眼底有疯狂在蔓延,“你当本宫是三岁孩童?” 沈初知道谢冥迟早会发现自己离开了东宫的,不过她没猜到谢冥在看见她留下的书信后还会出宫来找她。 还怕她不回去不成? 谢冥的人并排站在房门外,人高马大的侍卫将里面的场景给挡了个七七八八,谢冥在门口站了一会往里走,却又出声,“关门。” 太懂事了,还知道进来后要关门。 沈初闻言也喊了一句,“把门都关上。” 这会不管是她还是茯苓都已经将挡脸的帷帽摘下,要是被外面的李管事看见可别把人吓死。 毕竟她们还挺熟的。 时间也没过去许久,李管事应该不至于将她给忘了。 “我不是写了书信吗?虽然有些潦草,但你应该看得懂……” 沈初的话没能说完,她的下颚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攥住,对方强迫她仰起头与他对视,猝不及防撞进那双幽深眼眸的沈初愣了片刻。 眼里除去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愤怒与疯狂,还有别的情绪参杂在其中。 但她看不懂。 看着眼前的场景,江茯苓也坐不住了,自己闺蜜受辱,她自当冲锋陷阵! 可是她刚站起身,谢冥薄唇轻启,冷冷的吐出一句话,“云舒,把这几人全绑了。” 江茯苓瞪大眼,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反应最为迅速的沈初侧过头道,“愣着干嘛?跑啊!” 除去沈初外这张桌子上还坐着五人,在听见这句话后所有人都有了动作,只有言玉还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仿佛与身下的凳子融合为一体了。 见状沈初朝他投去疑惑的目光,完全将攥着她下巴的谢冥视若无物,“你想去地牢?” 谢冥一旦抓人,无一例外统统关去了地牢,若是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关久了,人疯掉都是迟早的事。 原本江茯苓都走到窗边打算跳窗走人了,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又退回两步走到言玉身边,直接上手将人拉过来往窗户那边推,“下面有人,摔不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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