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沈初静静地等着谢冥的回答。 走了好一会后谢冥终于在床榻边停下,他弯下腰,小心的将人放在榻上,生怕沈初磕着。 “你已经死了。” 什么意思? 她已经死了?那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什么? 鬼啊? 沈初下意识就要反驳,她撑着身子坐起,抬眼与谢冥的视线对上,“那我现在是鬼?” “初儿。” 这个名字从谢冥的口中说出,不由得让沈初头皮发麻一瞬。 怎么好端端的这样喊她? 她尤记得这是两年前她跟谢冥说过的乳名,告诉谢冥以后可以这样喊她,不为别的,全为了进度条。 可是谢冥当时听见她的话只当她放屁,根本就没有听,该怎么喊她还是怎么喊她,一点也没有变。 现在突然这样喊她,沈初的头皮都麻了。 她勉力支撑着脸上的笑容,视线有些飘忽,“怎……怎么了?” “你是自己离开的对吗?” 第14章 囚于东宫(修) 偌大的寝殿除了她和谢冥再无他人,谢冥的这句话一出来,气氛瞬间凝结成冰点,除了一轻一重的呼吸声再无别的声响。 死寂笼罩着整个寝殿,沈初甚至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些许。 因为谢冥的目光有些可怕。 她没敢继续直视谢冥,怕被他看破眼底的慌乱,只得将视线移到别处,假装不在意,“为什么会这样问?我为何要逃离京城?” 谢冥缓缓蹲下身,抬手将沈初别开的脸掰正,让沈初的眼里只有他存在,他的脸上看似平静无波,可是在这平静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只有他最清楚。 “这个问题初儿自己最清楚,不是吗?” 如果说刚才沈初还只是头皮发麻,那么现在她已经寒毛直竖。 她不知道谢冥这样说的意思究竟是什么,被迫注视着对方的双眼,沈初缓缓眨了眨眼,还是打算蒙混过关,“殿下,你不信我。” 以为这样谢冥就会稍微让步的沈初大错特错。 谢冥非但没有让步,反倒是更加凑近了一些,他坐在床榻边上半身的距离和沈初靠得越发的近,近到沈初可以清楚看见他眼尾处的那颗泪痣。 “你说一个让我相信的理由,看着我说。” 他说话带起的小气流拍打在沈初的脸颊上,这让她脸上有些微微发痒,于是沈初没有立即回答谢冥,而是往后靠了靠,这在谢冥眼中就是沈初不想回答他还想躲他的最佳证据。 谢冥眼中神色晦暗不清,猛地伸手抓住沈初的肩膀,动作很快,但是手中的力度有收着,沈初没什么感觉。 所以她只是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谢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咋啦……” 被谢冥一把拉入怀中,沈初的话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怀抱打断,被谢冥紧紧抱着,她还有些搞不明白。 “不说也行,但你不能回尚书府。” 他主动退了一步,想为沈初搭台阶。 可是沈初并没有顺着台阶下,而是反问他,“殿下都要立太子妃了,我在这……当殿下的小妾吗?”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完全不怕惹怒谢冥。 “你也听到了那些传言?” 沈初盯着他,“看来殿下自己也知道,既然殿下知道也没有处理散播传言之人,这应该是真的吧?” “不对,立妃的事早就有传言了,殿下,你不会已经立妃了吧?罪过罪过,是小女子逾越了,殿下都有太子妃了,刚才居然任由殿下抱着,太子妃知道不会生气吧?” 这一番话说得飞快,说完她挣开谢冥的怀抱,作势要起来,但是被谢冥摁回去了。 她看着谢冥,眼中满是无辜,眼神像是在说:是你抱的我,跟我可没关系。 原本脸色难看的谢冥听完沈初的话后脸色好转了些,就连眼神中都多了几分温和,他的声音笃定,“你生气了。” “怎么可能?” 她生气什么? 要生气早就生气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才来生气。 “总之,还是谢谢殿下今夜送我下山,明日我一定会带着哥哥登门拜谢的。” 她又一次起身,往外走去,这一次谢冥没有继续拦着她,而是看着她一步步走远,直到沈初抬手要去推门,冰冷的声音从沈初身后传来,带着狠戾,“今夜你敢出这个门,腿就别要了。” 和商珩一同进了京城后江茯苓就想让商珩放自己下去,她家不在京城的偏僻小巷,不需要走多久就能到。 可是她每每开口声音都淹没在马蹄声中,商珩没有听见过一句。 等到江茯苓终于忍无可忍,这才凑到商珩耳边喊道,“我家到了,放我下来!” 商珩充耳不闻,继续往前。 以为他没听清,江茯苓又要继续喊,结果刚开口嘴巴就被捂住了,男人的掌心带着粗粝的茧子,磨得江茯苓有些难受,低沉沙哑的声音从极近的地方传来, “去将军府。” 谁能告诉她,商珩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她让商珩将她放下却被商珩拒绝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正常来说商珩听见她这样说,一定飞快把她赶下马,刚才不仅没有赶她,还用手捂住她的嘴,简直太卑鄙了。 在那之后,商珩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不说话就算了,捂着她嘴巴的手却一直舍不得松开,最后还是江茯苓咬了他一口才被迫松开手。 江茯苓见他收回了手,正要继续重复刚才的话,结果那只撤离的手却又覆在她头上,轻抚了抚,像是在安抚炸毛的她。 眼前风景飞速从眼前掠过,江茯苓坐在马上,嘴唇微张,张目结舌。 直到马儿在将军府门口停下,江茯苓被商珩抱下马,她才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她挣扎着要脱离怀抱,嘴上也没消停,“你干嘛呢?我来将军府干嘛?放我下来!” 声音到了后面变得尖锐,可是商珩却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往里走着,江茯苓的力气也不小,但商珩是上过战场的,她就是力气不小,和商珩也还是有一定差距。 “你这叫强抢民女,触犯律法了,我可以状告你的。” 江茯苓试图唤醒商珩的理智。 不过没成功。 “你去状告我吧。” 意思是承认了江茯苓所说的罪责。 好啊,好啊,简直太好了。 “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她的双手并没有被束缚着,可以自由行动,她这样说着,双手伸到商珩脖颈处,真就这样掐了上去。 即便这样商珩也依旧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由着江茯苓。 “我信。” “在我左腰间,有一柄匕首,你可以用那个,会快一点。” “……” 说这些话的时候商珩步伐平稳的往前走,这里江茯苓来过无数次,这是去往商珩卧房的路。 看到这,江茯苓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丁点的慌乱,在这慌乱间她真伸手去摸商珩腰间的匕首去了。 她的手在商珩的腰腹处胡乱摸着,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匕首究竟在哪,倒是一路上都情绪稳定的商珩突然停住不动了,气息也变得紊乱。 这时,江茯苓总算摸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将匕首一把抽出,江茯苓单手握着匕首,对准商珩的心脏处,“放我下来。” 第15章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新剧情) 被匕首指着的人视若无睹,原本停下的步伐又一次往前,眼看着匕首刺破了商珩前襟的布料,有殷红的血往外渗出,她立即将匕首收回,有些心悸。 盯着被自己收回的匕首,江茯苓心口堵着一股郁气,越看这匕首越不顺眼,于是她直接将这匕首丢出,丢出的匕首稳稳扎在回廊的柱子上,泛着冰冷的光。 “你故意的?” 她生气了。 并且被气得不轻。 商珩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用脚踢开卧房的门,终于将人放开。 他垂眼不敢看她,声音还有些哑,“茯苓。” 江茯苓站在他对面,眼神很冷,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商珩,“接下来你想干嘛?扒了我的衣服,然后……” “没有,你今夜睡这里,我去书房。” 她的话立即被商珩打断,对方的语速有些急,说完这句话商珩退了出去,轻手轻脚的将房门带上。 看着商珩将门关上,江茯苓怔在原地。 是她把商珩想得太恶劣了。 不过她还是不想在这里睡。 于是江茯苓推开了房门,径直与站在门口的商珩视线对上。 “……” 江茯苓和商珩面对面坐着,史无前例的感觉到尴尬。 沉默许久后,她终于开口, “你为什么没有去上朝?” 这让她想趁着商珩上朝时逃走的计划都无法实践。 “感染了风寒。” 坐在江茯苓对面,商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极度坦然。 江茯苓的视线在胡乱瞟着,听见商珩这句话时嗤笑了一声。 说话都不打草稿啊这是。 她正要出声嘲讽,可是却在瞥见某道身影时突然改了主意。 她将视线收回,发现商珩准备朝她刚才视线停留的方向看去,忙不迭起身掰正脸商珩的脑袋,她双手捧着商珩的脸,一脸深情,“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双手捧着商珩的脸,眸中流露出深情,看起来就是无比真切的在担心商珩。 见商珩一直没有出声,江茯苓又道,“你现在好点了吗?” 她的声音收着,极尽温柔,和昨夜跟商珩对吼时完全判若两人。 看着江茯苓放大的容颜,商珩突然不想欺骗她了,他盯着江茯苓的眼睛,声音中带着歉意,“我没有感染风寒。” 商珩原以为会在江茯苓眼中看到厌恶之色,可是并没有,江茯苓听见他这样说反倒是眼睛亮了亮,随即开怀道,“这样不是更好吗?” 原本情绪有些低的商珩听见这句话后有些欣喜,“真的吗?” 江茯苓走肾不走心道,“当然是真的啊,你没有生病不是更好吗?” 她反问他,注意到某个人的视线移开后这才准备收回自己的捧住商珩的双手。 结果手收到半路被人抓住了。 抓住她手腕的没有别人,正是商珩。 她心下微惊,也顾不上去看那人现在是什么表情了,忙不迭去看商珩,想看看他准备搞什么鬼。 然后她就看见商珩一脸凝重的盯着她的手。 细白的手腕上,有数道交错的细小伤口,昨夜灯光昏暗,商珩并未发现这一点,直到江茯苓收回手时他才注意到了这一点。 那交错的伤口并非新伤,看起来已经有许久,就连印子也消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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