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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他这个老院子何时会出现这么多人？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李大纲的声音有些冷，尽力维持着自己冷漠的声线。 “这是你家院子？” 沈初在看见李大刚后说出了这句话。 不怪她要这么问，而是她看面前的这个人，觉得他不像是会做出挖坟墓放尸体事的人。 这人看着面相过于老实了。 如果猜错了，那算他她识人不清。 “你们来我家还问这是不是我家？” 听见李大刚的话，沈初都不由得一笑。 好像是这个道理。 她们未免有点太不礼貌了。 “不是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 可是从他刚才的话来看，她好像不需要再确认了。 因为这就是他的家。 那也就说明，那件事就是他干的。 毕竟沈初相信江茯苓说过的话。 谁都可能骗她，唯独茯苓不会。 既然茯苓说过，她就绝对相信。 而且这件事情是江茯苓调查很久后才肯定的。 “茯苓，这是你找到的那个人吗？” 傅锦年站在一旁询问。 嗓音里带着疑惑。 似乎在他看来也觉得面前的人不是那么可能。 这会儿就连江茯苓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 她可以确定那个人就住在这里。 但是有关于那个人的体貌特征，这件事情她是拜托别人帮忙的，所以那个人究竟长什么样，她也不是特别清楚。 可是在他现在看来，他并不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会是绝掘坟墓埋尸体的人。 之所以大家都会这样觉得，是因为李大纲身上的气质太过于悲伤，眼神也过于无神，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每天都生活在那种暗无天日的世界里，这样的人一定足够悲观，但是却又不会做出过分激烈的事情来。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活成这样，这也是江茯苓心中的想法，所以在她意识到这一点后便直接询问对方，“半个月前你有到过灵隐山吗？” 第164章 原本一脸老实人模样的李大纲在听见这句话后脸色瞬间发生了变化。 他没有回答沈初的话，而是扭头朝自己刚才离开的房间走去，等他再一次出来，原本被他放下的木棍重新到了他手中，有些苍白失色的皮肤上青筋凸起，看得出来，他正在用很大的力气拿着这根木棍。 像是生怕会有什么人将他手中用来防身的木棍夺走。 他的表情不似刚才，而是一瞬间变得冰冷，防备地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准确来说，在听见沈初说出口的话后他就立即变了脸色。 “他有问题。” 徐三冷不丁的声音响起，听得江茯苓不由得心中一咯噔。 其实她也是这样想的。 如果说这个人真的什么都没有干，现在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反应。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 很可能就是因为干了亏心事。 虽然猜测有些荒谬离谱，但江茯苓确实是这样想的。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灵隐山是什么地方，我家不欢迎你，希望你们赶紧离开。” 李大纲鼓起勇气，似乎想要用这样的办法恐吓住面前的几个人。 很可惜他不知道面前这几个人的身份。 在京城里，非官家的人，根本无法恐吓到面前的几人。 而且，如果不是厉害的身份背景，也是相同的。 她们几人的身份背景就足以在京城里横着走了。 “实不相瞒，你当日掘的坟，就是我们两个的。” 沈初也看出了关键问题，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带着试探。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想要用这样的说法来恐吓面前的人。 然后她成功了。 是的，沈初成功了。 在几人的注视下，李大纲的木棍跌落在地，整个人也随之一起跌倒在地上，声音里都透着疯癫。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要打扰逝者的，我……我就是想要钱……” 男人的声音到了后面变得格外的悲戚，也变得个格外的生硬。 本就无神的双眼在此时此刻变得格外的悲伤。 他回想到了半个月前的事情。 这件事确实是他亲手干的。 那日他走在京城的大街上，为自己身上没有几两碎银发愁，为老母亲接下来的药发愁。 他想要一死了之，但是最终却又因为残存的一丝理智而放弃。 他若是死了，他的母亲又该如何？ 死了都没有人能发现…… 于是李大纲退缩了，他没有再想着要去死，而是想尽办法去筹钱。 或许老天爷知道了他的难处，在他飘荡在大街上的时候，有个人撞到了他。 接下来就是很烂俗的剧情，别人可能觉得他的气质很适合和死人打交道吧，便问他要不要干个赚钱的活计。 事情做完，他能拿到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 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问，直接便答应了下来，但是在听到具体要做的事情后他还是退缩了的。 只不过还没等他决定放弃，老母亲的咳嗽声唤醒了他。 他现在在意的不是这些有的没的，而是钱。 也正是因为这样，李大纲下定了决心，替那个人把事情给办了。 拿到了那十两银子。 在李大纲絮絮叨叨的只言片语中，沈初一行人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情况。 了解清楚情况后，不管是沈初还是江茯苓几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首先，光是从这些只言片语中，他们就能了解一定的情况。 最先可以肯定的就是，面前这个人不知道那些多的情况，只知道一些简单的事情。 简单来说，此时坐倒在地上的人，是一个替死鬼。 是的，替死鬼。 拿最少的钱，担最重的罪。 否则根本不可能这样轻易被找到。 了解到这里，该明白的也都明白了。 线索又一次断了。 他们需要重新找人了。 在离开这里之前，沈初进屋子里看了一眼李大纲口中那位差点把他害死的老人家。 只能窥见一点天光的房屋里，两鬓斑白的老人躺在床上，浑浊的双眼睁大，盯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沈初刚一靠近，一道苍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小姑娘，我替他跟你道歉。” 老人的声音里带着悲伤，语速很慢。 沈初很讨厌自己太过感性，因为她能看见世间疾苦，但是总无能为力。 能做的终归很有限。 就像此时此刻。 她站立于床前，静静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对她此时的境地表示同情，可她却无法帮到面前的人。 在回去的途中，江茯苓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 那就是沈初进了屋子后，她头上的发钗少了一个。 那是一支纯金的发钗，价值不菲。 发现这一点后，江茯苓垂下眼，明白了沈初究竟做了些什么。 这怎么不能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虽然事情没有解决，但是刘太明那边却一切都在稳定的进行着，不过翌日，状告户部尚书沈重的奏折就递到了陛下面前。 奏折里写明了他的一双女儿的尸体都是在户部尚书沈重女儿的棺木中找到的。 而且，沈重的女儿根本没有死这件事也被他写了进去。 不可谓闹得沸沸扬扬。 那一日，早朝很晚才退。 沈重甚至还被陛下留下来问话了。 就连沈初和江茯苓两人也同时进了宫。 陛下同这三人究竟说了些什么无人知晓，也无人敢问，只是在这日之后，大理寺又多了一桩需要告破多案件。 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会很久才有结果后，在这件事情被移交到大理寺的第二天，便有人主动上门自首了。 是的，有人主动上门自首了。 速度飞快，对他犯下的罪供认不讳，完全不去辩驳。 而此人早就是背上了数条人命的在逃犯，大理寺少卿审问他时，问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人只回答了一句，“看不惯户部和吏部，杀人还要什么借口吗？” 大理寺少卿怒不可遏，当即判了对方不日问斩示众。 走在回家的路上，沈初对这两日发生的事情简要总结了一下，“真是有够戏剧啊。” 江茯苓走在她身边，闻言也是一笑，“如此迅速，我甚至怀疑，会不会是孙相的手笔了。” 第165章 谢冥来信 在整件事情里，唯一受到伤害的刘御史刘太明的一双女儿。 就连那个迅速跑去顶罪的在逃犯，都是罪有应得。 和江茯苓的看法不一样，沈初觉得，或许不是孙相搞得鬼。 或许，是更位高权重的那个人。 整个齐国，还能有比孙相更加位高权重的，怕是只有一人。 那就是此时坐在最高位置上的人。 只不过这样的话不能随便说。 毕竟说得多了，很可能掉脑袋。 于是沈初将自己想说的话全都咽到了肚子里，打算让这些事情都烂在肚子里。 三日时间一转眼过去，而云舒那边却依旧没有传来消息。 虽然沈初已经极力不让自己去想那些关于谢冥的事情，但还是控制不住。 “初啊，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啊？” 一句担忧的话从身旁响起，闻言沈初一怔，下意识反问，“什么？” 她担心什么？ 她怎么不知道？ 但很快，她就知道江茯苓所指的究竟是什么了。 “是不是还在担心有关于谢冥的那件事咯。” 江茯苓站在沈初边上，说话时还用肩膀撞了撞沈初。 这几天她都看出来了。 沈初老是不由自主的走神。 虽然她说没什么，担真的没什么吗？ 怎么可能？ 包担心的。 “对啊，挺担心的。” 原以为沈初会否认，但没想到沈初居然就这样轻易的将这件事承认了下来。 对此江茯苓有些意外。 她睁着眼睛，缓缓眨了眨眼，有些诧异。 “我还以为你不敢承认呢。” 毕竟前两天沈初都是这样的。 或许是看出来了江茯苓的震惊，沈初笑了笑，“如果谢冥出了事才是最不好的吧？” 在谢冥之前，有一个尚在京城的哥哥，还有一个小他的几个弟弟，若是谢冥倒了，京城不得变天？ 夺嫡向来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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