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眼眶泛红:“五姐!” 堂姐的颤声不容置疑:“快!” 苏尘挥开攻向堂姐的行尸,剑身在染血的手上蹭过。 饮了苏家人血的宝剑立时绽放寒光,光洁的剑身上浮起一层流动的咒文。 贴上来的行尸白骨感应到强劲的攻势,纷纷退避。 后面的行尸不明缘由,还在疯狂朝前挤。 夹在进退之间的行尸白骨倒了一地,被它们自己踩得不成人形。 苏尘结印后一剑斩下。 剑气激荡出层层气浪,行尸触之即被劈为两半。 沈青杨的菜刀砍出了花,一刀落下必有一个脑袋飞天。 两人配合默契,竟真的在绝境中杀出一条生路。 先行闯出去的长辈遇见了去其他方位找人的苏家人,当下一部分人负责护送伤员强突重围,余下人折返回来捞苏尘。 有了增援,苏尘一行的前进速度更快。 沈青杨换到苏尘身侧,与她并肩杀敌。 看见沈青杨周身是血,苏尘仅剩的理智亦烟消云散。 他俩就像掉进鲨鱼群的旅人,除了搏命别无选择。 激战终落幕。 苏家人全员集齐,个个带伤。 除了那三个从行尸堆里抢出来的后辈,几位长辈的伤情也不容乐观。 可他们弹尽粮绝,所有药品都在打斗中消耗掉了。 苏尘的身体因脱力而不受控制地颤抖,她用宝剑当拐杖撑住自己不倒下去,人活一口气,现在她就是苏家赖以生存的这口气。 沈青杨揉揉眼,眼前不但没有变得清晰,反而被血糊得更看不见了。 苏尘这才看到他脸上有一条巴掌长的外翻伤口,都能看见面颌骨了。 一张完美俊秀的脸上多了这么一道狰狞伤口,实在过于触目惊心。 苏尘眼里发热,鼻子酸酸的,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的血都快流干了,哪还有泪呢。 沈青杨从疼麻了的感觉中找回一点痛感,他用菜刀当镜子照自己。 面上那道伤口快把他半边脸削掉了。 沈青杨乐了:“完了,毁容了。” 许是他乐得动作过大,他脸上那片岌岌可危的肉唰地耷拉下来,就剩一层人皮连着。 他啪叽将那半边肉又拍回脸上。 看见的人全都下意识五官抽搐。 只有他像个没事人一样。 一滴通红的液体从苏尘眼角滑落。 没人分辨得出那是血还是什么。 就在苏家人躺在地上,打算缓口气再想出路之际,一辆灵车晃晃悠悠开至近前。 一只小小砂糖橘从驾驶室蹦跶出来,怪声怪气说:“准备好了吗?” 所有人:“?” 灵车后门一开,奇形怪状的小妖铺了一地。 沈青杨定睛一瞧,全是蛛类。 它问蜘蛛:“你亲戚啊?” 小小砂糖橘摇晃螯肢:“不是不是,你看我们颜色都不一样。” 这一地花里胡哨大大小小的蜘蛛,怎么看都比那成千上万的行尸更可怕。 砂糖橘一声令下。 蜘蛛们各自组队爬到苏家人身边开始吐丝。 砂糖橘扯着嗓门喊:“都别挣扎呐,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怎奈它的音量跟体型成正比,它喊破喉咙都没有蜘蛛大军在地上爬的动静大。 小小砂糖橘很无奈地回驾驶室掏了个大喇叭出来,开关一打开,传出来的是尤浩戈的声音:“恭喜各位渡劫成功,想活的乖乖上车,找死的请自便。” 苏家人:“……” 尤大师都发话了,苏家人哪敢反抗,很快便被蜘蛛包成了一个个茧。 沈青杨和苏尘得到了砂糖橘的亲自照顾。 苏尘的伤都在身上,头露在外面。 沈青杨可就惨喽,脑袋包得就剩俩鼻孔。 砂糖橘警告他:“你还想靠脸吃饭的话就别动。” 沈青杨一怔:“我都这样了还能靠脸吃饭呐?” 砂糖橘在车顶挂下两条蛛丝,把他脑袋牢牢固定住:“秦老大说能。” 苏尘死寂的眼底燃起希望的光。 灵车后车厢一如既往地冷,倒是有效地帮这帮伤员们降低了痛感。 多数人比沈青杨伤得重,但没有沈青杨伤得那么狠,所以他们自发地挤着坐,尽可能给沈青杨留出空间。 一层坐不下,蜘蛛们又在上头结网格出两层。 堂堂古老玄门世家也是没料到有朝一日要像蚊蝇那般粘在厚重的蛛网上保命。 所有人如沙丁鱼罐头般挤进灵车,蜘蛛们却没上来。 沈青杨使劲翻眼皮向车外望去。 那群彩色蜘蛛涌进行尸的地盘,出来时用蛛丝带着一堆手机和武器法器。 后车门关闭,灵车缓缓启动。 沈青杨两眼一黑,脑海中仅剩一个念头:小秦老板还真是不改“节俭”本色。 ~ 青山脚下摆了好几排棺材,苏家人卸车一个躺一个。 秦悠实在来不及把棺材拆解成木床,只得挨个安慰:“就当体验生活了。” 苏家人表示:这生活不体验也罢。 伤者刚躺进棺材就有各式小妖来帮忙拆蛛丝。 蛛丝粘人的威力有限,加上每个人身上都有血污,并没有因为拆蛛丝而伤上加伤。 赶来帮忙的小宝和白骨大妖负责给他们发丹药和止血药粉。 修行之人体质都好,经过一路调养,已经有人能勉强坐起来了。 在金贵的丹药助力下,一部分苏家人可以为自己包扎上药。 而秦悠和尤浩戈的精力都在沈青杨和苏尘,以及苏家几个奄奄一息的人身上。 秦悠掰开沈青杨的嘴往里塞药。 沈青杨有点神志不清,嘴刚张开,半边脸就掉下来了。 他居然还有闲心问秦悠和尤浩戈去哪了,看没看见他留的借条。 “我们找药炼药去了,不然你们出得来也够呛活得下来。菜刀就是给你留得,好用吧。” 秦悠帮他扶正脸上那块肉,尤浩戈穿针引线开始缝。 沈青杨疼得直哼哼:“不给上点麻药啊?” 秦悠惊了:“你还知道疼呢?” 沈青杨:“我又没死,当然知道疼了。” 尤浩戈拍拍他缝好的脸:“知道疼就闭嘴,这半边脸再掉下来你就找神仙去吧。” 沈青杨嘴贱得难受,想回两句,余光瞥见苏尘担忧的神情又把到嘴边的话都咽回去了。 秦悠和尤浩戈对几位重伤员的伤处进行完基础处理,就要开始重中之重的灵力疗愈。 古早时的医修可不仅仅是医术了得,他们的修为同样不落人后,只是战斗技能太差而已。 秦悠和尤浩戈不是医修,却也懂点治疗的手法。 秦悠优先张开气场,温润的灵力同时灌注进几人体内。 苏尘神智清醒,因而她的感知最为敏锐。 这股磅礴之力既滋养了众人虚弱的魂魄,又在加速肉身伤口的愈合。 如今这世道,竟有内息如此强盛之人? 她望向秦悠,惊疑之余又很担心秦悠会吃不消。 当秦悠的灵力稍有减弱之势,一股凌厉霸道的劲气填补上来,拖着前面的温润灵力持续治疗。 这下其他几位重伤员也都有了感应。 尤浩戈懒洋洋撩起眼皮:“醒都醒了,各位,自个儿也动动呗。” 无需他们过分消耗心神,一刚一柔两道灵力便已推着他们的内息作调养。 这一治便是三日不断。
第446章 番外 苏家人的外伤都见好。 青山灵气给予他们前所未有的修行体验,长辈们因祸得福,修为更上一层楼。 年轻人不太能适应灵气的变化,无所适从中选择了躺平。 最麻烦的还是沈青杨。 他的修为最浅,疼劲上来哪还顾得上运气调理。 秦悠从玄易医学院那弄来些止痛麻醉的药给他用上,好歹能让他不乱动了。 苏家人陆续离开青山。 在其他委托上忙活的苏家人包括苏尘父亲亲自来接,并送上丰厚大礼。 尤浩戈也没客气,给多少收多少。 苦战之后的苏家人实在狼狈,恢复不错的伤员们去河边简单冲洗换身衣服。 苏父趁这机会请尤浩戈借一步说话。 尤浩戈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半点看不出灵力高强度持续输出三天的疲累:“想问什么?” 苏父递上个超厚红包:“还是小女的气运。” 苏父这趟没能跟苏尘同去救人,即使人在其他更艰险的委托上也还是时刻忧心,但凡有点时间就要算算苏尘的气运。 修行中人的命数不同于普通人,乍看或许没什么区别,实则要经历的起落远比普通人要惊险得多。 苏家不精于命理,只在添丁进口时大致算算命数走向。 苏尘是被家里占算次数最多的晚辈,这能帮她躲过很多劫难,却也会为她招来很多不必要的灾祸。 要知道人的命数是天机,算命等同于窥探天机,占算者要承担天谴的风险,被算的人亦躲不掉。 苏尘的第一劫算是靠占算才寻得了一线生机,那后续就会有突如其来的危险落到她头上。 苏父担心闺女气运中那股看不透的诡异就是这么来得。 幸而苏尘平安归来,那古怪的气运应当是过去了吧? 尤浩戈瞥向苏尘。 她是玄易老师,不跟家里人走。 何况沈青杨的伤还没有多大起色,她要留下照顾他。 苏父的目光随着他望过去,正瞧见被苏尘坐起来喝水的沈青杨。 上次见面时还是个精致帅哥,这会儿“丑”得让人无法直视。 苏父身为一家之主没时间看电视追明星,但他也知道这个满大街广告牌都是的小伙子是个大明星,很红很受欢迎。 一个靠脸吃饭的年轻漂亮男人,毁容许是比死更难受吧。 苏父重重叹气:“我不该给他留地图。” 尤浩戈倚着门框,看沈青杨喝进去的水从脸边上漏出来直乐。 苏父小心翼翼叫他:“尤大师?” 尤浩戈摆手:“世人都以为命数是出生时注定好的,其实这人命就相当于老天的心情,玄妙得很,哪有当真能算得清的。翻脸比翻书都快这话你听过吧?” 晴朗的天空传来隆隆雷鸣。 尤浩戈:“你看,老天心情晴转阴了。” 苏父仰头,智慧的眼里盛满茫然。 尤浩戈:“不必过分计较劫难,过不过得去要看机缘,也要看老天的心情。太把命数气运当回事,你就会变成被老天吊下来的胡萝卜勾着走的拉磨驴。” 头顶的雷鸣更响亮了。 尤浩戈:“你看,驴叫了。” 苏父:“……” 等苏家人离开,秦悠背着手溜达过来,笑得贼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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