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恐怕必有猫腻。 裴烬这是在试探她。 她早该料到的,皇兄身边的鹰犬连这点观察能力都没有,怎么可能轻易的混上督察司提督的位置。 真可惜,她早就不是什么长宁长公主了。 “多谢裴大人。” 李容瑾大大方方地拿起一块花生酥饼,神情处变不惊,就在她准备将花生酥饼放入口中的时候,她的手腕上突然多了一道强硬的力道。 她抬眸便看到裴烬剑眉微蹙,眼中情绪复杂,一时之间让李容瑾有些读不懂,只能面露疑惑的看着裴烬。 “裴大人?” 裴烬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喑哑:“花生酥饼已经冷了,璇玑,拿去让厨房为沈姑娘加热一下。” 璇玑神情上闪过一丝错愕,而后赶忙说:“是。” 明明是大人说要测沈姑娘的,为何突然又反悔了? 璇玑摸不清头脑。 裴烬将李容瑾带入了书房中,书房整洁,屋内点着熏香,香气冷冽,似是雪松的味道。 裴烬身形颀长,走到书架前,从其中拿出一个信封来:“这便是姑娘要的东西。” 李容瑾接过,打开信封便看到一副画像,画像中的男人样貌瘦削,颧骨突出,一副刻薄相。 她看着画像中的男人,心中竟然觉得有些眼熟……这好像就是因为调戏宫女,被她恶惩赶出宫的男人。 没想到此人离开后竟打起了她的名头去招摇撞骗! “此人与你姨娘秦氏关系恐怕不简单,我手下的几次三番看到他与你姨娘私会,这卷宗里面是齐正平平日出没的地方,是杀是刮就全凭姑娘心情了。” 李容瑾闻言翻开后面的几页纸,发现都有字迹清晰的注解,甚至具体位置都写了出来。 这人就好像是真的在帮她。 李容瑾也不是什么恩将仇报的人,裴烬有心帮她,她自是要道谢的:“多谢裴大人,不知民女能为大人做些什么?” 裴烬淡声道:“不日过后陛下就会宣旨让宫廷机械师为他做春猎的弓箭,我要你在这其中脱颖而出,将季宴川的人挤下去,拿的此次名额。” 春猎…… 李容瑾心中呢喃。 从裴烬书房出去后,他便派人安排了马车送李容瑾回去。 在李容瑾走后,璇玑才上前道:“大人,你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沈姑娘去做就不怕她搞砸吗?” 毕竟沈姑娘她初出茅庐,如何与那些在宫里做了大半辈子机械师的人去比。 然而裴烬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他坐在太师椅上,神情薄凉,声音低沉淡漠道:“那便杀了她。” 他是不会为一枚废棋浪费时间和精力的。 今日或许是他失心疯了,才会生出一种沈蓉就是长宁的错觉。 李容瑾回到沈府后,她前脚刚踏进家门,后脚沈书瑶就凑上来,只见面色不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 李容瑾挑眉问:“妹妹有事?” 沈书瑶酸溜溜道:“刚刚是裴大人送你回来的?” 李容瑾轻笑:“是又如何?” 沈书瑶瞬间感觉自己被李容瑾羞辱到了,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李容瑾头上戴着的步摇上,这个步摇极其好看,不知要比之前那支昂贵上多少,就像是宫里的款式。 沈书瑶眼红心馋,声音尖锐道:“你这支步摇哪来的?!裴烬给你的?” 凭什么沈蓉的命就这么好! 早上有季宴川为她簪发,下午又有裴烬送她回府,这两个男人还都送了沈蓉发簪,而她什么也没有! 如果不是沈蓉在那日故意捣乱,坏她好事,不然今日这些都会是她的了! 李容瑾看着沈书瑶这酸溜溜的样子,她故意摸了摸头上的步摇道:“这好像与妹妹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吧?” 沈书瑶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抢李容瑾头上的步摇:“沈蓉你个贱人!把步摇给我!” 李容瑾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沈书瑶伸向自己的手。 她的力气极大,沈书瑶吃痛,又开始挣扎:“你放开我!” 李容瑾非但没有放开她,力气还又加重了几分,就像是要生生将沈书瑶的手折断一般:“怎么,不是妹妹要抢我这步摇吗?” “沈蓉你个疯子,你快放开我!” 李容瑾笑道:“我为什么要放开你,你夺我名声,抢我作品,欺我辱我,我如今折断你一只手作为报酬,是再好不过的了。” 沈书瑶被吓傻了,泪水在眼眶打转,大喊道:“娘,娘娘快救救我啊!” “沈蓉你个疯子放开,放开我……” 秦氏闻声赶到,一起来的还有沈恒。 秦氏看到自己女儿哭红的眼眶,心疼的厉害,当即大声呵斥道:“沈蓉!快放开你妹妹!” 沈书瑶看到秦氏过来后便委屈的更加厉害,大力挣脱了李容瑾的手,直奔秦氏的怀里。 她哭的厉害,像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秦氏心疼的紧,指责李容瑾:“沈蓉,瑶儿是你妹妹,你身为姐姐,不知道让着她,这是做什么?” 说完秦氏就想沈恒倒苦水:“老爷啊,这沈蓉真是越发不懂事了,前些日子不分尊卑的顶撞妾身,如今又肆无忌惮的欺负瑶儿,这,这……” 沈恒的脸色微沉,看向李容瑾问:“大丫头,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李容瑾目光淡淡地睨了眼秦氏和沈书瑶,这母女二人能如此猖狂无非就是仗着沈蓉背后没有母族依靠,而秦氏又惯会颠倒黑白向沈恒吹耳边风,如此也才导致前身沈蓉在沈家的日子如履薄冰。 她淡声道:“回父亲,妹妹想抢女儿步摇,女儿不给,她便恼羞成怒的来打我,妹妹嫉妒心胜,在家中女儿受些委屈无妨,若是日后在外头冲撞了什么贵人,闹出什么有损门楣的事情,恐怕丢的就是父亲的颜面了。” 沈恒还未答话,就听秦氏道:“左右不过就是一枚步摇,你让与你妹妹又如何?非要将家中搅和的姐妹不合,乌烟瘴气的惹的你父亲头疼你才满意吗?” 李容瑾道:“姨娘不问步摇来历便要我将其让给妹妹,到时候冲撞了裴大人,他要来沈家问罪,那姨娘可愿让妹妹亲自向裴大人赔罪?” 沈恒一听,面色微微凝固,听说前不久裴烬无缘无故就拔了一个人舌头,此人是陛下的人,喜怒无常又极其冷血,瑶儿若是戴上这步摇惹恼了裴烬,恐怕到时候还会连累到他。 没想到大丫头竟然与裴烬关系不错。 沈书瑶眼看父亲没有责备沈蓉的意思了,但她还是想要那枚步摇,便耍脾气道:“母亲,我就要她头上的步摇,她已经有沈大人送的了,给我一个又不怎么样,我不戴出去就是了。” “荒唐!”沈恒皱眉,呵责沈书瑶,“之前你娘教你的教养呢!你可知裴烬是什么人,得罪了他,我们沈家一家都别想好过!立马滚回自己的院子给为父反省去!” 沈书瑶被沈恒的呵责声吓傻了,她可是从来都没有被父亲骂过的,当即就哭了出来,反驳了句:“你们都向着沈蓉,不心疼我!” 说完她就委屈的跑走了。 秦氏担心女儿,瞪了李容瑾一眼就去追沈书瑶了。 这里就独留下了沈恒和李容瑾二人。 李容瑾对沈恒微微行礼:“女儿让父亲为难了。” 沈恒对于大女儿的知书达理很是满意:“不为难,你也是父亲的女儿,父亲怎么会不管你呢?” 说到这里李容瑾突然眼眶泛红,她抽噎了两下,用衣袖掩面低声哭泣。 沈恒无措问道:“大丫头这是怎么了?” 李容瑾摇了摇头,哽咽道:“没什么,只是看到妹妹和姨娘,突然想起了母亲,父亲与母亲恩爱两不疑,如果母亲没有出事,那今夜母亲是不是也会这般袒护我……” 沈恒蹙眉问:“蓉儿可是在怪为父?” 李容瑾道:“父亲为沈家奔波劳碌,养着我们一大家子,女儿怎么会怪父亲,只恨不能早日替父亲分忧,今日只是女儿太想念母亲了一时没忍住,让父亲见笑了,女儿还有其他要忙,就先行告退了。” 李容瑾做出懂事乖顺的模样,向着沈恒行礼告退。 在她走后,沈恒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深沉,长远…… 甚至还带着几分心疼和自责。 翌日,李容瑾来到宫中上任的时候,便果真听到了昨日裴烬说的,陛下要为春猎做打算,找宫廷机械师制作一把趁手的弓箭。 李容瑾也按照裴烬的要求积极参与了这次任务。 据说到时候皇兄会从这些弓箭中选出一把,得选后会有意想不到的赏赐。 季宴川看着手中手下人呈报上来的人名单,目光在名单末尾停顿,注视着“沈蓉”二字。 他的眼中情绪隐晦,让人捉摸不透。 季宴川身边的手下察言观色,问道:“大人,可是这位沈姑娘有什么问题?” 第7章 我看谁敢造次 “我诈他。这你也信?”…… “无事。” 季宴川声音温润,将名单重新合上,放在了书案上。 他手下的人这时说道:“大人,近两天来我们的人都被裴烬拔出去不少,以前大人与他那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像疯狗一样死咬着我们不放了!” 说到这件事季宴川的眉头就微微紧蹙,眼中闪烁着冷意。 他从笔架上拿起一支毛笔,在纸上字迹清晰的写了‘裴烬’二字。 季宴川低声呢喃:“既然他诚心要与我们为敌,那我们只能……” “除掉他了。” 语尽,他的眼中满是杀意,用笔墨将原本写好的‘裴烬’二字画上了一个浓重的错号。 沈家得知沈蓉要参加这次春猎的事情后,沈恒在书房赞许的点头,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不愧是我沈家子孙,蓉儿啊是长大了,知道要为家里争光了。” “张管事,你去将我的腰牌给蓉儿送去,就说铺子里的零件让她随意使用,别耽误了弓箭进度。” 张管事领命,将沈恒的腰牌送到了李容瑾院中。 李容瑾拿上腰牌后就让玉兰为张管事塞了一枚荷包,她温和的笑着:“让张叔费心了,一点心意,张叔就收下吧。” 张管事:“多谢大姑娘。” 在张管事走后,玉兰笑着对李容瑾道:“没想到老爷还是很在意姑娘的。” 李容瑾只是微微浅笑,并未答话。 沈恒在意的不是沈蓉,而是沈蓉能为沈家带来的利益。 沈蓉近日风光了,秦氏那边就过的如履薄冰,外加上沈书瑶性子跋扈,完全不知道体谅秦氏。 她今日听到父亲让沈蓉去铺子的消息后,一大早就来秦氏的院子闹脾气了:“娘!我不管,你给我想想办法,沈蓉她害我名声有损,如今我只要出去参加个什么宴会,那些姑娘就要问才女的名声是不是偷姐姐的!现在大家都说我品行不端,不想和我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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