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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庆幸顾无闫放弃了养废她的计划，即使他不说，她也察觉到了。 不再是单纯的金屋藏娇，是完全的掌控。 “姑娘这位子有人吗？可以让我们拼个桌吗？” 苏念安缓慢抬头，即使看不见还是朝着声音的方向微微侧头，是沙哑的男子声，“坐吧。” 杜怀和霍文逸坐下，杜怀的视线不时落在苏念安身后几个护卫身上，绝对的高手。 “姑娘，我叫杜怀，旁边还有我朋友，霍文逸，我们都是初入京都。” 杜怀，霍文逸…… 可惜她看不见，这两位一个未来是顾无闫手下唯一的女将，一个是未来位极人臣顾无闫的死敌，顾长羡的好友。 日后不死不休的两方，现在竟然是朋友。 “苏念安。” “杜怀，很高兴认识你。” 她真的很高兴能认识这位世家出来却一意孤行的姑娘。 杜怀眼睛都亮了，“前面茶楼有口技表演，咱们去看。还得买些花，苏姑娘抱着才行。” 是呀，上巳节折柳祓禊，送花赠予心上人。顾无闫是非要在今日忙不成。她心里有些怨，杜怀以为是他戳到了苏念安看不见的伤心事。 杜怀连忙岔开话题，“最近京都发生了好些事呢！” 三溪动了动脑子，将军没说不能让别人告诉姑娘，那应该没事。 “走，咱边走边说，出来了可不能呆坐这儿。”杜怀二话不说起身，刚上来的馄饨也不吃了。 三溪扶着苏念安不让杜怀靠近，杜怀不好意思一笑，差点忘了她现在是男的。 外面人群熙攘，女子恬静温柔的走在其中，霍文逸眼睛扫过立刻收回视线。 “现在京中要说最热闹的就是，昨日骠骑将军去——” “姑娘小心前面有人。”时刻在动脑子的三溪意识到不对，立刻开口打断。 苏念安低笑，“去昌云侯纳征了？” 这个时间不难猜出顾无闫去昌云侯干嘛，说不上难过，事实如此。而原本顾无闫就会和吴书雪走一辈子，那是连作者都认可的一辈子。 顾无闫虽然将昌云侯连根拔起，吴书雪还是金尊玉贵的以将军夫人受尽尊重。若以他们为主角，也该是一场糟糕的虐恋情深。 说不出难过，只是有些可惜没吃到口的肉。 杜怀看到远处高大的身影，“这不巧了，那是骠骑将军和昌云侯府二小姐吧。” 苏念安轻笑，“倒是可惜了，我看不到。不是去茶馆吗？走吧。” 继续走了两步，三溪后知后觉紧张的不行，感觉要出事。 人就是越怕遇到什么，越容易遇到。他们一行人本就走得慢，赶上街头放火龙，只能先进一旁酒楼。 杜怀不小心撞上同样被进来的黄衣女子，场面一下子难看起来。 杜怀刚刚一直在她身边，也是为了不让人挤到苏念安才会被撞上，苏念安下意识朝地上伸手，“杜怀……” 顾无闫出来看到便是这样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周围的声音嗡嗡地吵得他面色唰地冷下来。 摔倒的吴书雪低声叫了一句，“将军。” 苏念安一下子抬头，眼前还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人，也不知道他在哪。扯了扯嘴角，扶着三溪往旁边让开。 顾无闫目光落在苏念安头顶，不知道在想什么，久到所有人都察觉到不对。 苏念安幽幽叹了口气，屈身福礼，“表哥。” 杜怀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霍文逸皱眉不经意扫过这位传说中战无不胜的骠骑将军。 “原来是表妹，怪不得今日遇上了。原来是缘分。”吴书雪笑得温婉，不复刚才的不耐，“既然遇到了，可一定要一起坐下赏今日烟花。” …… 几人坐在包间内，气氛格外怪异，吴书雪倒是从容，保持着世家小姐的进退有度，给所有人都安排了茶水点心。 苏念安一个瞎子，坐在赏烟花的最佳位置，透过敞开的窗户，夜里初入春的风还带着一丝凉意。 她胡思乱想着回去会不会发烧，风突然没了，似乎被挡住。 杜怀咧嘴一笑，出口的公鸭嗓有些滑稽，“苏姑娘你过来些，那边风大。” 苏念安不知道现在大家是怎么坐的，但也不能让人一直给她挡风，刚要起身，桌子底下的腿突然被勾住，冰冷坚硬的靴子贴上她小腿。苏念安浑身一抖，心跳不可抑制开始加快，顾无闫疯了！ “表妹不过去吗？” 苏念安甚至从顾无闫平静的声音中听出一丝蛊惑，过去，站起来，让所有人看看桌下他们在干什么勾当。 鞋面愈发嚣张，摩挲过她小腿，插入她两腿之间。苏念安紧张地捏紧桌边，尽量平稳语调，“杜怀我没事，这边挺好的。” 吴书雪视线从几人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被人保护起来的苏念安身上，调笑道，“妹妹这么多香包，见了叫人羡慕。” 苏念安所有的心思都在某人作乱的脚上，一时有些迷茫，什么香包，“啊，杜怀见我没人送才送了我些。吴姑娘喜欢便……” 吴书雪声音带着遇见心仪之人女子特有的娇羞，“我有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仿佛一盆冷水淋头浇下，从头到脚一点点冷却下来，小腿处的触感依旧格外明显，她却冷静下来，所以她在紧张什么。 顾无闫让她一个人玩，结果他们却在最热闹的酒楼相遇，身边跟着他即将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不是她这个被藏在不知道哪个院子的未来妾室。 多有趣的事情。 苏念安冷静下来之后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不经意问道，“杜公子和霍公子都是来参加春闱的吗？”霍文逸肯定是，但杜怀肯定不能参加春闱。 “我没进春闱，但文逸兄必然高中！” “为国效力需文需武，杜公子考虑成为武将吗？” 顾无闫手一顿，心底戾气横生，她同这个杜怀不过萍水相逢，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就想着帮他。 杜怀倒是连连摆手，“我这身板进不了军营。” 苏念安没有劝，只是感叹道，“我记得表哥初入军营也不过十余岁，你总不能还不及表哥吧。将军该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她要杜怀成为可以比肩顾无闫而立的将军，她不想让杜怀成为顾无闫的手下。 顾无闫握着杯子收紧，看着女子垂首温柔笑意的模样，闪耀得让他移不开眼睛，心底又开始涌上怪异的酸涩。到底要怎么才能彻底控制住她。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杜怀心中涌起万丈豪情，执掌权势，搅弄风云。这不是她父亲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吗？妄图掌控她的命运换取足够的利益。既如此，凭什么不是她去搅弄池水。 苏念安摩挲指尖，可是她没时间了，希望这颗种子有一天能发芽。 外面传来巨大的烟花爆炸声，苏念安循着声音望去，漆黑一片。三溪收到将军的示意，扶着苏念安起身，站在窗边，能听到外面喧闹的嬉笑声。顾无闫站在她身后，不过相距半步，从远处看，就像相互依靠的一对璧人。 吴书雪在顾无闫身侧，期待抬眼小心去看身材高大的男人，却发现他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外面的烟火，失落的垂头。 …… 吴书雪坐在马车里冷声吩咐丫鬟，“去查查林家赏诗宴镇国公府的这位表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说身体不好送去别院休养了吗，当日也是顾将军抱着这位表妹匆匆走的，只是后来她被送走了，她就没放在心上。看来事情并不是简单的身体不好。 这边苏念安就没这么轻松了，回去的马车到半路被顾无闫追上。 随着顾无闫进入马车，狭小的空间瞬间跌入冰点，“他们俩是谁？” 苏念安冷笑，“表哥身边的人又是谁？” “其实表哥不必如此遮掩，今日直接告诉我要去陪吴姑娘，我自然……” “你自然不会出去？”顾无闫掐着苏念安的腰，仿佛要将她掐断，“不去馄饨摊传消息了？让我想想，你要给谁传消息……你那个小婢女？” 她不置可否，她就没想能瞒住他，她总要让白露她们知道自己没事，万一情急之下被人利用，得不偿失。 “说话！”顾无闫摩挲上她的颈间，低头亲吻，低喃道，“不该让你出去的。” 苏念安呆呆任由他动作，眼泪从眼角滑落，顾无闫像是被烫到，蓦然抬头，“哭什么？” 明明生气的是他。 她难过地抱住顾无闫，将头埋在他肩窝，掩盖住空洞眼底的冰冷，“我们的第一个上巳节，你却去和吴姑娘携手同游？” 还没办法拒绝温香软玉在怀，顾无闫冷着脸抱住怀里的人，“你若不出现，酒楼的时候我已经去找你了。” 苏念安得寸进尺，“那你先去找她干什么？” “我先来找的你。” 苏念安：…… “昌云侯有东西让我去取，便过去了一趟。”顾无闫将人扯下来，“为什么对杜怀这么上心？” 他了解她，可不是会随意对初识就上心的人。她最是无利不起早，没有利用价值他都不会入她苏念安的眼。 “本是想去看个热闹，后边是为了让你吃醋。” 苏念安撇嘴，侧头随意亲在他脸上，反正看不见，亲了他一脸口水。然后嫌弃地撇开脑袋不让他亲。 没问香包，没必要。吴书雪本就是不让顾无闫生气扯的借口，目的达到了便好。 若是真是顾无闫送的，她问出口简直自取其辱。 这点感情，她不会让顾无闫知道。 第16章 贼心不死 事实就是苏念安放心太早了。 顾无闫的怒气被压到极点，平静地瞒过了苏念安。所以当苏念安被顾无闫压在床上亲的时候，她甚至还有心情勾着他不放。 直到顾无闫掐着她后颈的手越来越用力，低声在她耳边诱哄道：“杀了杜怀如何？” 一室旖旎瞬间消散，“你疯了？” “叫夫君就放过他。” 苏念安胆战心惊，她不敢叫，这时候逆着是火上浇油，顺着也是。干脆什么都不说，拽着他往下亲，伸手摸进他胸口。 但这次她错估了顾无闫，衣衫放纵，他一遍遍叫她名字。 “念安……” “再来一次。” 第二天，苏念安似乎中途被扶起来喝了药，她又迷迷糊糊睡去直到下午她才醒过来。 酸软得整个人似乎都不是她自己的。在她看不见地方嫣红的痕迹遍布肌肤。 似乎有东西绑着她脚腕，摸到精细的链子时候，她都气笑了，一晚上她嗓子哑得生疼，醒来给她整这一出。 眼前有隐隐绰绰的光线，只要能恢复光明，一切都还有挽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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