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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身后的人，安抚揉捏她的手，涉及到大事就知道怕了。 天幽幽渐黑，本就狭小安静的小道更恐怖，仿佛一直有人在角落盯着你。 顾无闫将人送行马车，苏念安有些不舍拉住他，“明天要随姑母去拜年，等我回来再去骑马。” “嗯。” 马车悠悠走远，他还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平稳有力，他迫切想知道这人有几分真心。她就像发光的珍珠，却看不清内里。 连夜赶去军营，和铁匠一起赶制她说的扭力弹簧，既然做不到铁丝，直接使用铁片弯转扭曲。 顾无闫看着远超常规的高度和强度的投石，心里暗叹苏念安的聪明，仅从一个铁片就想到这个。 他之前怎么会觉得她和镇国公那群人一样愚蠢。 “你说这个是你那表妹想的？”穿着平常锦服的上官肃露出一丝惊讶。 “她是否有什么想要的？” 顾无闫摇头，“未同她说过此事，属下斗胆替她日后求一个恩典。” 这可比寻常赏赐贵多了，上官肃打量顾无闫，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摇摇头，“本宫应下了，非灭族大罪，都可一应——” “但本宫不希望看到她不可控，越是好的东西，落到旁人手里就越是锋利。” 苏念安必须是自己人。 -- 拜完三天长辈之后，苏念安穿过街道，远远看到正在食粥的潇曼文，后面敞开的房间，正有小孩摇头晃脑在读书。 突然浑身脏臭的孩子推倒了身边的孩子，被推倒在地的孩子瘦弱不堪，擦出一片血红，一下子嚎啕大哭，周围的人围拢看热闹。 潇曼文放下布粥的勺子，连忙将人扶起。 周围熙熙攘攘，“孩子父母呢？” 推人的小孩理直气壮，“推了就推了，反正她也不能进去读书，一直站在门口干什么？”说着还脏兮兮抹了把鼻涕。 潇曼文脸色沉了下来。 旁边立刻有人起哄，“不公平，这种坏种也能去读书，凭什么这娃子不能去！” 小孩不要脸的做鬼脸，“因为她是不值钱的女人，她就该回去——” “啪！” 潇曼文一掌扇在小孩伸出来的手上，抱起怀里的孩子，沉声开口道：“谁说她不能读了，书院不收大家一分钱，只要守规矩的孩子，都可以来。” “好！” “那……那我家丫头也能去？” “我家的呢？” “都可以，去旁边登记。” 抱着孩子的妇人突然泪流满面，“大善人啊！大善人！” 穿过重重人群，潇曼文看向她，苏念安避开视线，走入人群。 掀开车帘她就看到了四天没见的顾无闫，坐在里面翻阅她扔在一边的游记。 苏念安放下裙摆伸手朝他抱，被拥入满怀，是熟悉的草药味，“伤口还没好吗？” “差不多了。”顾无闫扶过她发梢，将改良多次的袖弩给她，“听说这几天在院子里练射箭了？” “自然！”她头也不抬研究手上的东西，突然抬手，箭矢对上顾无闫心口，顾无闫面无表情扫了眼已经被划破的衣服，这每一支箭都是他亲手做的，有多锋利没人比他更清楚。 他毫不犹豫低头靠近怀里的人，遮住她不可置信的眼睛，亲在她柔软的唇上，“试试……” 试试能不能杀了他。 第11章 主线任务完成 百花楼，都城最繁华的销金窟。 他们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斜对面敞开的窗，看到顾长羡坐在下首，美人倒酒，衣衫半褪，旁边的人甚至…… 眼睛突然被蒙住，顾无闫将苏念安从窗边捞进怀里，“看什么！” 苏念安撇嘴，看看对面妙舞腰软，丝管初调，倚轻风、佩环微颤；再看他们这房间，空空荡荡，垂落的纱幔都像一个笑话，有种太监吃春药的无力感。 她伸手去够酒杯，被身后的手包裹，顾无闫头靠在她肩上，“不能喝，里面有东西。” 这不能，那也不能。 握着的手被强势分开，指骨相交，顾无闫的手指插进来，十指相扣。 顾无闫看着两人的手，“很漂亮。” 滚烫的呼吸落在侧颈，整个脑袋埋进她颈窝，垂落的发丝和她的交缠在一起。 顾无闫身上好闻的草药味以极缓慢的状态变得暧昧，苏念安呼吸有些不畅，伸手拽住顾无闫头发，迫使他抬头，仰头主动亲他，等他主动天都黑了。 欲望的火苗一旦点燃，便难以抑制。 “砰……”案桌上的食物洒落一地，素来冷冽的眼中布满猩红的欲望，墨色的长发如瀑布般从案桌散落，顾无闫低头咬在她喉咙上，迫使她仰头露出纤细的致命点。 突然身上一空，苏念安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深冬的时间男人沾染情欲的汗水俯视她，这也能停？ 脑海中不合时宜的冒出一句，他不会是不行吧。 她迟疑地开口道：“你是不是——不行？” 顾无闫反应良久才明白这人在说什么，没好气将人抱起来，给她理好衣服，搂紧人侧头不去看她。 他迟早有一天被她气死。 坐了一会儿的苏念安还是觉得不开心，这男人比她还能忍，还想继续伸手去拽他的手都安分压住，“不准乱动。” 她真的要气死，她都做到这一步了，还吃不到。 她换了个话题，“顾长羡那边怎么样了，这个角度我看不到外面了。” 身体腾空被放在地上，顾无闫伸手压住她要乱动的脑袋，将帷帽给她带好。 必须带她走，再待下去迟早出事。没轻没重，胆大包天。 察觉到他的意图，苏念安还想讨饶，不能吃肉，至少看完顾长羡的事吧！身体却被强势往外带。 “再看看，我保准……” “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那你再亲我一下。” 苏念安撩开一角帷帽，仰头看他，笑意盈盈，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这种单纯挑衅的模样最容易挑起旁人的摧毁欲，尤其像他这种本就不怀好意的。 顾无闫认命闭眼，顺从她的话轻轻亲在她唇角，帽兜下狭小的空间，都是她的气息。 一触即离，确认她只是有些红肿，才安心，不能给她留印子。视线扫过被领子遮起来的地方，下意识抿嘴。 这世道总是对女子格外苛刻。 另一边，顾无羡被身边一群美人簇拥走入房间，身体逐渐燥热，柔软的手攀上他的肩膀，不消片刻，他突然推开身上的人，赤红的眼睛快速拔出匕首。 鲜血喷薄而出。 “啊！” 尖叫声戛然而止，地上的美人眼睛死死盯着，死不瞑目。 另外几个美人惊恐地捂住嘴巴，不敢尖叫出声，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她们。 门突然被推开，一身男装的锦珠郡主难以置信的看着里面的人。 原本温润有礼的人，现在衣裳敞开，脸上身上沾满鲜血，满脸阴翳，就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撕掉了伪装的面目，露出真正丑陋的模样。 “长羡哥哥？” 她倒退一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怎么会这么巧有人给她递信，又这么巧遇到这一幕。 顾长羡冷静下来，整理好衣裳，“她是刺客，你不该来这里的。” 跪在角落里一直没说话的红衣女子突然爬出来，“不是这样的！分明是公子不举，怒及杀了九姐姐灭口！” 她看到顾长羡握着手青筋暴起，连滚带爬想往外跑，却被一把掐住喉咙。 “暗一！” 顾长羡被一掌推开，红衣女子捂着脖子往锦珠方向跑，“嗬——嗬——”，白皙的脖子上面掐痕红肿明显。这一刻锦珠清晰的知道，她的长羡哥哥是真的想杀了这个青楼女子。 …… “有意思，狗咬狗。” 南山将百花楼的事情原本复述给顾无闫，顾无闫让人下去，手中的笔不停，许久一幅完整的院子图彻底画完。 他到没想到顾长羡还给了他意外的惊喜，竟然敢暴起杀人，这下宁王想保下他也要费点力气，前提是那位小郡主还要顾长羡。 手指取下棋局上的一枚白棋随意丢进火堆，他还要谢谢苏念安。 一想到她，突然一口气不上不下，耳尖红得发烫，没羞没臊！ “南山，把库里的夜明珠给表小姐送过去。” “是！” “算了！”顾无闫突然起身，自己往库房走，“你直接去大营。” 他今日回来本就是想来给她带个消息，但碰到她总是正事不干，被她牵着鼻子走。 半夜的镇国公府十分安静。 装着夜明珠的盒子被放在苏念安枕边，姑娘睡得很熟，无知无觉缩在被子里，乖巧到人心软，和白日勾人又气人的模样截然不同。 就像她伪装出来的愚蠢和她的聪明格格不入。 拂开她脸上的发丝，指尖摩挲肌肤细腻，他低头亲在她眉尾，连神色都温柔了下来，“乖一点。” 她像远古战场遗留下来的宝藏，独他一人发现。 …… 顾无闫又不见了，她对着烛火看这颗硕大的夜明珠。 现在外面顾长羡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尤其是平时人们平日以为高高在上的达官显贵们，沾染了桃色的传闻，无论真假，向来都是人们最为津津乐道的。 更何况其中还混杂着几股势力的角逐。 主线任务完成。 “姑娘，你快试试这围脖。” 雪白的狐毛柔软细腻，是上次顾无闫送她的皮毛。 “先放着吧。”苏念安拿起弓去院子里练箭，即使有弓弩，她也不准备放弃学箭。 按照顾无闫教的手法，提弓，拉弦，挽箭。 手上的动作不断，脑海中最后脱离的计划初具雏形。 利刃破开空气，正中靶心。 千秋园的诗会的邀请就在这时送到苏念安手中。 “大夫人让我也去？” “是老夫人的意思。” 这段时间只要能出去她都不会拒绝，苏念安欣然应下。 热闹的林园，半个京都的贵女都来了，锦绣罗裙，行走间环佩叮当。 大夫人带着府上四位小姐和苏念安下车，大家都等着看镇国公府的笑话，镇国公唯一出彩的小辈可能不举多丢脸的大事。 可越是在这个时候，镇国公府的人越是要保持从容。大夫人脸上看不出一丝憔悴，言笑晏晏，举止得体。 林夫人连忙迎上来，眼睛落在人群中的苏念安身上，实在这姑娘的容貌过于出挑。 大夫人笑着介绍道：“这是家里的表小姐，苏念安，安安过来见过林夫人。” 苏念安行了个标准的女礼，林夫人闪过一丝满意，可惜家世差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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