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么说不是折煞了我们?为夫人布菜是我的荣幸。” 芳姨娘是个吃货,在墨锦溪这好吃的这样对,让她天天侍奉她都愿意。 “夫人大鱼大肉款待我们,妾自当侍奉夫人。” 月姨娘腼腆地笑着,在墨锦溪身边坐下,秦姨娘唯恐落了后,上赶着帮墨锦溪先斟茶。 “这便好,别拘着,给我布菜的时候你们也吃。” 墨锦溪大手一挥,小厨房那边就开始上菜。 她院里正午的饭菜,比早饭不知丰盛多少,冬日里才能吃到的炙鹿肉,口味极佳的鹅掌鸭信,另外还有用不少名贵药材煨出来的乌鸡汤,几位姨娘看得眼都直了。 经过这一遭,几人都细品出来,只要对墨氏态度谦和恭顺,她就不会亏待了谁。 看清楚这一点,姨娘们看待墨锦溪的心态,都有所转变。 与此同时,尹天瑶的院子内。 “阿……姨娘一早去主母那请安,就没回来?” 周青远习惯亲昵地称呼尹天瑶的真名,话将出口才意识到这是在周府,才堪堪把话收住。 “是,听说其他姨娘也在夫人院里,想来是夫人留了姨娘们说话。”洒扫丫鬟忙着手里的事,没空去管主子为何没回来。 周青远得知尹天瑶在墨锦溪那半日未归,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他晌午一般不回府,今日是念着发妻等他,才急忙从翰林院回来。 没想到阿瑶竟然被留在墨氏那。 周青远记起墨氏在花厅说过的话,心里感到不安,立马赶去墨锦溪那。 府里一众女眷都在暖阁,周青远听见暖阁传来说笑的声音,眼底闪过一抹惊异。 墨氏莫不是真的接受了阿瑶,还与阿瑶相谈甚欢不成? 周青远将信将疑来到暖阁,下人见他过来,便将门帘抬了起来。 门帘抬起,映入眼帘的,就是尹天瑶跪在边上抄书,而墨锦溪等人说笑着用饭的情景。 墨锦溪身边坐着的三位姨娘,笑着给她布菜,几人时而说笑,看起来真是和谐温馨极了。 就是身为夫君的周青远,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这些女人整日里争风吃醋,一大家子用饭时,什么时候不是暗暗较劲? “荒唐!真是荒唐!”周青远黑着脸迈步进屋。 墨锦溪身边环着莺莺燕燕,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她的妾室!这般行事把他的脸面置于何处? “老爷回来了?快些坐下来用饭吧,你们别围着我了,快去伺候老爷。” 墨锦溪放下筷子,让人先给周青远添一副碗筷。 她毫不介意地把妾室推到周青远身边,几位妾室方才还和她相谈甚欢,一时之间都有些不好着急着往周青远身上贴。 周青远见状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是我的妾室,理应伺候我,还需要看她这个妒妇的脸色?” 他大步走到尹天瑶身边,不由分说将人扶起来,尹天瑶跪了一上午,腿早就麻了,被扶起来时腿直打颤,无力地歪在周青远身上,弱弱地唤了声:“周郎。” 一声周郎,惹得其他姨娘皱起眉头,暗骂于氏果真是狐媚子。 周青远看尹天瑶站都站不住,猜出她只怕被罚着跪了半日,气愤之余,对发妻心疼不已。 “墨锦溪你这是什么意思?前脚装贤良把人迎进门,关起门来把人拎到跟前来可劲糟践!她是我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随意折磨处置?你未免太善妒了些!” 尹天瑶受了半日委屈,男人一回来,就为她出头,心下感动不已,委屈地落下泪来。 “我不过是想给于妹妹小小的告诫,提醒她,别以为自己长得像前夫人,就能在我面前端老爷发妻的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真正的夫人。” 面对周青远的斥责,墨锦溪不为所动。 一句‘真正的夫人’,就让周青远与尹天瑶胆寒。 周青远一噎,半晌想不出驳斥的话。 “我罚她抄女诫,是因她曾为外室,德行有损,抄几遍女诫打磨心性不是为了她好?” 墨锦溪说得有理有据,如一盆冷水,直接把周青远心头那把怒火浇息。 说一千道一万,新姨娘都曾为外室,这是不争的事实,除非,她不是外室而是另有身份。 看周青远吃瘪,墨锦溪笑了笑,柔声道:“老爷疼惜新人是人之常情,不过您千万要记住,再像,于妹妹也不是真正的前夫人,老爷不要陷进去,真把妹妹当前夫人。” 墨锦溪只字不提替身,却字字都在说‘于心曳’只是替身。 身为真正的原配,听这些话当然是有口难言,墨锦溪要的,就是她的有口难言。 她敲打的话,令尹天瑶与周青远毛骨悚然,都怕墨锦溪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转念一想,墨锦溪应当只是心存嫉妒。不然哪有人知道自己的夫君设计发妻假死的谎言,实情是为了骗她的嫁妆,会不发作? 他们其实猜想得没错,若是在上辈子早早知道这件事,墨锦溪定会沉不住气,大闹一通。 人经历过生死,心境也就不同了。 直接甩手走人,不如扮猪吃老虎,慢慢折磨他们。 “老爷,别为妾说话了,夫人做的是对的,我从前确实行事轻狂不得体,夫人既然是为了妾好,女诫妾必定会认真抄写,不辜负夫人一番好意。” 尹天瑶擦了眼泪,得体地向墨锦溪行礼表态。 她从前觉得假死离府,每个月只能偷偷摸摸见上两回自己的夫君,已经足够委屈,没成想今日之委屈,乃是过去不能及的。 墨氏用心恶毒,说的话却提醒了她。 她现在不是尹天瑶,更加不能是尹天瑶。 是以她就算有千般委屈,也只能忍耐。 尹天瑶泪眼婆娑地看了周青远一眼,松开两人相握的手徐徐跪了下去。 与自己恩爱的发妻,为了自己的前程假死,如今被迫以妾室身份入府,遭到续弦的欺压,周青远之悲切痛心,不亚于尹天瑶。 【 第50章 不就是让她有个孩子么 “心曳,我何德何能,得你如此为我着想忍让?”堂堂探花郎周青远今日为后宅事红了眼眶,大概周青远自己之前也没料想过。 “体贴老爷是妾分内之事。”尹天瑶拿帕子娇娇弱弱地擦了眼泪,便继续持笔抄书。 墨锦溪看着这一幕觉得好笑,周青远竟是这么好忽悠的? 几位妾室冷眼看着于氏极尽讨好之能,她们平时没少用这些把戏,哪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女果真是个狐狸精!老爷也真是的,居然这么好忽悠! 平时她们装模作样抹眼泪,也不见他多动容,换了一副皮囊,就把他忽悠成这样。 看够了‘夫妻情深’的戏码,墨锦溪理了理衣裳苦口婆心劝道:“老爷在翰林院身居要职,理应尽心,还请老爷回去处理公务,不要整日盯着后宅的事,耽于儿女情长。” 墨锦溪往尹天瑶那看了一眼,摇头道:“我知道老爷挂心于妹妹,老爷放心,只等于妹妹抄完了女诫,我就让她回去,不会再加苛责。” 她一番敲打之下,周青远不好再继续赖在后宅里不走。 拿前程来压他,墨锦溪不担心他听不进去,他可是宝贝自己的官途的很。 若不重视到了魔怔的地步,也想不出让发妻假死,哄骗她人的嫁妆这般龌龊的想法来。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若我回来知道你还使别的手段让心曳不好过,我慢慢和你算账!” 周青远有心解发妻之困,但如今的尹天瑶是于心曳,身为主母的墨氏管教她天经地义,他没办法为心爱之人说话。 看了眼跪着抄书的发妻,周青远恨恨地瞪向墨锦溪,对方压根没理他,继续动筷吃饭。 周青远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心里暗暗发誓,等他高升之日,这丑女的好日子,便到头了! 墨锦溪直接让尹天瑶抄十遍,到了晚间尹天瑶还没抄好。 墨锦溪让她身边的丫鬟把人扶起来:“今日就抄这些,明日妹妹再过来接着抄写就是,回去用过饭,洗漱罢就安歇吧。” 屋里看热闹的姨娘们早早散了,墨锦溪盯着她看了一整日,亦是乏累。 就算她不累,周青远不是放了狠话?她不想那个男人大晚上到她这来发癫。 一天总算熬到头,尹天瑶才松了口气,听到明日再来抄写,脸色唰的白了。 “夫人罚妾抄写女诫,是为了让妾心里有所警示,妾不敢辜负夫人好意,今夜回去彻夜不睡抄写此卷妾也心甘情愿。” 在墨氏屋里跪了一日已是折磨万分,尹天瑶不想第二日还过来受苦。 墨锦溪扫了一眼尹天瑶微微发抖的手,看穿她那点小心思,在屋里连夜抄写确实可以免去第二日来她这受苦,但尹天瑶抄了一天书,哪里还有精力熬夜? 今夜屋里彻夜不睡抄书的,只怕另有其人。 墨锦溪看破不说破,没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也好,于妹妹能有如此自觉,可见是真心改过。” 墨锦溪让人把笔墨纸砚收起来一并给她,欣然送她出了屋子。 夜里寒风刺骨,尹天瑶裹着斗篷回到住处,立即让人拿炭火来点上。 “你把书卷和笔墨纸砚拿到耳房,照着我的字迹把剩下的抄完。” 尹天瑶抱着汤婆子缩在火炉边,打发贴身丫鬟代为抄写女诫。 周府不过是小门第,丫鬟识字的少之又少,丫鬟没想到姨娘要把差事交给她,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奴婢么?” “不然还能有谁?记得照着我的字迹描摹,快去。”尹天瑶头疼地摆了摆手。 她是一刻都不想看见劳什子女诫,恨不得把笔墨纸砚扔得远远的。 婢女抱着怀里的宣纸书卷,不情愿地撇了撇嘴,但主子吩咐,她只能照办。 是夜。 尹天瑶草草吃了饭,沐浴罢就听见屋外廊上传来脚步声。 “是夫君么?”尹天瑶拿下挂在衣椽上的斗篷披在身上,正要去开门,周青远就先一步推门走了进来。 “今日未能护你,让你平白受了墨氏的磋磨,是我对不住你。” 周青远心疼地把人抱入怀中,他从外头回来,身上挟着寒气,冻得尹天瑶一激灵,尹天瑶没将人推开,反把男人抱得更紧。 “不是夫君的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要罚我,是因为嫉妒我得到夫君的疼爱,为了夫君的前程,我吃点苦头没什么。” 今日在墨锦溪那受的委屈,尹天瑶恨得是咬牙切齿,奈何不能在墨氏面前发作,此刻到了周青远面前,眼泪再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周青远今日在翰林院一直心神不宁,此刻回来,面对发妻的眼泪,着实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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