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采女神色焦急,看清扭打的两人,出来制止:“快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说完伸手去拉架。 青竹听到采女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见柳画被季采女拉住了臂膀,她腾出手来暗自狠狠扭掐着柳画的腰,然后飞快的一松,又使劲扭一次! 啊.......- 柳画尖声叫喊,青竹随着张嘴,比她声音更大。 近距离的季景澜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下大笑,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人也机灵呢。不错,不错! 众人眼中看到的是青竹被柳画推了一个趔趄,勉强站住,她被抓的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她喘着气哆哆嗦嗦的朝着同样被柳画甩出的季采女跪下:“采女恕罪,奴婢刚刚看到柳画往采女和面的盆里洒着可疑□□,那面团正是给妮妮做的吃食。奴婢问她洒的是什么,她闪闪躲躲的说不出来。奴婢心中生疑,想禀告采女,她却拦住奴婢不让。”如倒豆子般,青竹一口气说出来后,带着哭音委屈道:“还请采女明察!” 柳画捂着被掐的生疼地腰,气的想吐血,破口大骂:“满嘴胡言的小娼妇!分明是你.......”一抬头,就瞅见太后身边宫女彩云也在。愣神着停顿在那,心惊肉跳之下,脸皮跟着一片惨白。一时间惊慌失措的大叫:“你胡说八道!撒谎,我什么时候往面团里加东西了!”反驳的话顺口而出,她情绪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死咬着不承认:“我根本没碰那面盆,你竟敢无中生有的诬陷我,看我不禀告兰嫔!” “呜呜.......-奴婢没撒谎.......”青竹边哭边说“刚刚你手中正拿着一个红瓶往面团里倒东西,见我突然进来,瓶子失手跌落摔碎了.......”她说到这伸手一指地面“那些白色粉末就是从瓶子里洒出的。” 众人顺着青竹的手指瞧去,果然厨房灶前的青石台面上落下了一些白、粉。可谁能保证那不是白面,事已至此,明眼人一看心里便有了计较,今日这事不会善了......想来兰嫔是玉贵妃的人,平日连皇后都给几分好脸色,一个小小的采女这是要被丫鬟连累死啊。 柳画心里越发慌乱,而面上却更强横,她眼睛对上季景澜,目光露出尖利:“采女,青竹在胡说,她故意诬陷我,我没碰那盆子。”心里只盼着兰嫔快点来,好给她做主。 “你.......”季贵人一脸的惊疑不定,转头道:“一切实事求是,自会有人来查明一切.......” “你真没碰那和面的盆子?”一片混乱中接口说话的是太后宫女彩云,她问的是柳画。 “没.......-”柳画强找回声调,坚定地回:“没碰!”这话听起来掷地有声。可她脑子早已乱成一团,只感觉一股无法抑制的寒气从脚底上窜,后背更是冷汗津津。 彩云点点头:“那让我们看看你手上有没有碎瓶。” 柳画害怕又心虚,她觉得好似有一张无形的网,正罩住她,越来越紧,让她觉得呼吸不顺。抬头看了周围一眼,见所有人都望着她,在晨星阁里,这些人没谁比她有资历,忽然又找到了自信和底气,死活不承认!难不成他们敢搜身不成?等她回到主子身边就安全了,她用力咬住唇,稳住心神:“我凭什么给你们看,没碰就是没碰,是青竹故意诬陷。我是兰嫔身边大宫女,一切自有兰嫔定夺。”说完迈开腿就往外走。 彩云是太后身边的宫女,虽然没什么实权,辈分比一般奴才总归要高些,这个柳画明明可疑还敢在她跟前如此嚣张,对太后忠心耿耿的彩云怒不可遏。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柳画的两只手臂。 柳画大惊,猛的挣扎,跳脚大叫道:“你要干什么?” 彩云没吱声仍用力抓着,一打眼过去,柳画手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彩云眉头却紧锁,重重冷哼了一声。 她侧身看向一边傻了似得季采女:“事关太后安危,不是我们这里的人能做主的。还劳烦季采女命秋月去禀请皇后。” “恩.......”季景澜愣愣的点了下头,有些惊慌地吩咐着秋月。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兰嫔的亲信趁人不注意赶紧偷偷跑过去报信。 兰嫔午觉睡得正香甜,被唤醒后听闻此事,微微一愣,顿时眼睛大睁,随着刷的掀开被子:“来人!快备衣服。” 有人赶紧递上华丽的锦裘,兰嫔边穿边阴沉着脸骂:“没用的东西,一点事儿都办不好!” 吓的小丫鬟们都不敢吱声,愈发细心的伺候,就怕一不小招来责骂。 “快去通知玉贵人,如实禀报!”兰嫔有些郁卒的让人去请救兵。 这个下午,整个晨星阁都处在一种无声的肃杀气氛中。 兰嫔气息有些不稳的赶到厨房,她横了周围一眼,厉声喝道:“一个个皮痒的不想活了是吗,还不赶紧都回去!” 宫人们看兰嫔气势汹汹,都哆嗦着身子行礼,准备离开。 “主子!”柳画一看到兰嫔,顿时如见救命稻草般,哭着就往前扑,跪在那,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大声说道:“青竹污蔑奴婢给太后下毒,还偷袭奴婢,她有备而来,奴婢拼死抵抗也挣脱不开,奴婢冤枉的,冤枉啊!”
第26章 戗下 彩云面色凝重的听着,心中冷哼,她对兰嫔行了个礼后语气恭敬道:“事情关乎太后,奴婢不敢轻易离去,还是请皇后娘娘前来定夺。请兰嫔见谅!” “当然要这样。”兰嫔赞同,一脸平静的又说:“那就去本嫔的殿上吧。” 彩云拒绝了,不卑不亢:“还是在这的好,人和东西都在,奴婢听说断案也有现场之说。” 兰嫔皱起眉头,脸上已然有怒气升起。她忽然转头对着好似惊吓过度的季景澜沉声道:“季采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去殿里吧,你说呢?” “恩?”被点名的季景澜仓促地抬起头,目光游移闪躲,又低眉顺眼,怯怯地开口:“妾惶恐。” “你惶恐?你的奴婢乱喊乱叫,搅的晨星阁上下不安宁,你就是这么约束下人的?你有什么可惶恐的?”兰嫔眼中射出寒光来。她声线本就细,这么一喊,吓得季景澜直哆嗦,头愈发低了。 “妾的错,兰嫔恕罪.......”说完好似哭了一样行半礼于地上。 “禀兰嫔,季采女一直与奴婢在一起,都是后赶来的。” 见彩云为季景澜说话,兰嫔火冒三丈!看来这个彩云是有意与自己为难了!好胆量啊。不行,必须尽快把柳画带走,她刚转身去拉柳画。 忽听外面皇后的仪仗声,兰嫔眉头紧锁,莫名的,通体发寒。竟然是皇后亲自来了,先到了这里?! 皇后出行,别有一番雍容华贵。晨星阁的大门被整个打开,所过之人见了皇后连忙退到一旁恭敬的跪下行礼。庭院也显得狭小拥挤起来,皇后目视前方,直到了厨房门口,那凤驾才停住。 皇后淡淡的坐在那,杏眼一扫,第一眼看向了季采女,见她浑身发颤,有些惨淡的跪在那。不远处的兰嫔双唇紧抿,神色紧绷。 她缓缓开口,面色严肃的问:“发生了何事竟牵扯到太后,季采女你来讲?” 季景澜身子一僵,脸现惶恐地回道:“回禀皇后娘娘,臣妾.......臣妾的奴婢说兰嫔身边的.......婢女柳画往臣妾和面的盆里洒东西,那面团是臣妾要给福宁宫做糕点之用的,臣妾.......臣妾请皇后娘娘明察。” “哦?”皇后双眼紧紧的盯着季采女看了又看,又转头看向太后宫女彩云:“彩云是你让人找本宫来的,你也说说。” 彩云恭敬点头,把从她来找季采女,然后老远听到青竹的惊叫,便和季采女做伴匆匆赶来,以及听到看到的一切,彩云口齿伶俐,气息稳健,连场景,动作都描述的清晰细致。最后,她高声加了一句: “这盆面团是季采女亲自和的,奴婢听说面粉里混有梅花、红枣、盐、糖、醋、蜂蜜等汁液。手一旦沾上,两天不易褪色。奴婢刚刚想看柳画手中是否有那砸碎的玉瓶,却意外发现她手掌上的嫣红。在场之人都听到柳画言之凿凿的说没有碰那盆,那试问手上的色彩是怎么来的?不知柳画敢不敢再拿一下盆盖,印迹是否一样?” 这话一出口,如平地一声雷。兰嫔心里咯噔一声,觑了一眼柳画,发现她正盯着她自己的手,眼睛大睁,身形剧烈一晃,看着似要瘫倒。 青竹也惊诧不已,刚刚还想着只要皇后下令搜柳画的身一切便可真相大白,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染色之说,简直天助我也。心神更为大定!暗暗啐着柳画自作孽不可活! 其他人也都听出了门道,尤其兰嫔手下的奴才们,无不变的紧张忐忑,屏息颤栗,心中咒骂不已,柳画这个挨千刀的贱、货,少不得被她连累了! 皇后静默不语的看着。就听彩云几分激动的又磕了个头:“还有地上的那些□□末,请皇后娘娘审查明断!” 一阵静默后。 “传本宫口谕让蔡太医速速前来验明!”皇后沉声吩咐左右。 柳画抖如筛糠,面皮发青,脑子嗡嗡作响。 兰嫔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地连气也不能吐。浑身发抖,手心冒汗,她生平头一次明白何为大难临头!心中将柳画骂了个狗血喷头,恨不得亲手杀了整个坏事的婢女。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脑中飞快在想着可退之路,她是如此期盼玉贵妃身边的掌事嬷嬷能尽快些来....... 皇后沉稳的坐在那,从那几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把她们的神情尽收眼底。今日之事,如果是季采女一手策划,那这个人可就厉害了。不显山不露水的,假她人之手就把兰嫔给拿下,而且正赶上最恰当时机,如果这是个局,可称得上算无遗策。 想到这,王意潇坐在那凝神望去,但见季采女一副战战兢兢,惊吓不已的胆小模样委实不太像心里大有乾坤之人,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没有经过任何磨练就算能伪装一时又岂能日日伪装,再有就是一个县官家出来的女儿,入了后宫不应该努力表现,力争上游才对吗?就像是同样来自安西来的曹侍女,还有那个郑答应? 皇后的目光又不不着痕迹地扫向季采女一旁的秋月,在对方微不可见的摇头之后,皇后压下了疑虑。 兰嫔在暗暗祈祷着玉贵妃的人快些来,却没想到蔡太医的脚程更快。他先恭恭敬敬的给皇后请了安。得了指令后便走进厨房里蹲下身子,捻起白色粉末放置鼻端,又用舌尖轻试尝了尝。 片刻后,他双眉大皱,一脸严肃的俯身跪下:“启禀皇后,老臣已断明,此乃赤霜。也就民间所说的十步倒。毒性极强,食后十步就可归天。” 周围空气跟着一片冷肃,只有柳画牙齿打颤的嗒嗒声。 皇后冷瞥了那□□一眼,顺带着扫过兰嫔,又绕回蔡太医身上,继续命令 “蔡太医继续检查那两个装面团的盆,看里面有没有这种下作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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