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哦。”她蹭蹭他,娇嗔般笑道,“你看中一个,我杀一个,毕竟我舍不得杀你嘛。” 她指尖拎起日印薄薄的皮肉,对着揉搓,突然用力一掐,明显感到抱住她的臂弯骤然收紧,少年足下一个踉跄。 他掀起眼皮,不言不语看她,眼尾泛着似露水娇花般的浅红。 真可惜现在没法弄出蝴蝶啊。 “这是小小的惩罚。” 虞菀菀松开手,任由日印消失,掌心随意拍了一下他腿间一团。 薛祈安倒吸口气,下意识要把她丢出去,到底忍住了,用力一压眼皮:“师姐……” 虞菀菀压根不管抵住的灼热温度,打断他微笑:“你再敢乱想我和别人成亲,可不仅到这种地步。” 还挺火大的。和他做完,晕了后在梦里和陌生人成亲。 傻子现在也知道这事和他有关。 有什么隐喻吗? “干嘛给自己戴绿帽啊?不是你非要和我结道侣的吗?” 虞菀菀双腿夹住他的腰,用力上跳,将他向后扑去。 少年乌睫一颤,手抬起似要摁住她,最后却只是搭在她一后腰,毫无动作。 他们向后栽倒。 倒下的地方像刷漆卷扫过,陌生的、刺眼的红屋渐渐变成练心关里,他们一道布置的新房的模样。 她的裙子也变为一身雾蓝,游云般袅袅飘扬,是练心关挑中的那件。 “婚书听见了吗?”虞菀菀捏他的脸问。 薛祈安笑:“看见了。” 在她念出他名字时,婚书“新郎”下蒙雾的字迹忽然就很清晰。 是他的名字,和她并排。 虞菀菀说:“我也没成过亲,反正就这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不想拜天道,没有父母可以拜,要不我们拜三次吧?”她侧过脸,眉眼一弯笑盈盈看他。 窗外停着几只白鸟,眼珠子一转,好奇看向少年少女在无人的屋内慎重拜了又拜。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长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床榻被褥映着月光,冷呼又软绵的,虞菀菀摊上去,并没压到桂圆、花生、枣一类的吉祥物什。 她偏点脑袋问:“你想放几个红枣、花生什么的象征一下么?” 薛祈安:“象征?” 虞菀菀:“嗯,枣生桂子。” 薛祈安立刻拧眉:“不要。” 他手撑在她身侧,俯身咬住她的唇轻轻的:“我如果能和师姐成亲,一点都不想师姐‘早生贵子’。” 当然不是不喜欢她。 只是不喜欢她的注意力被分走。 不管是儿女,都会带有他的模样影子——那为什么,不能直接看他呢? 所有的喜欢都给他就好。 “那就不放了,就算放了估计也要被我吃掉。”虞菀菀揪住他的头发,往下扯了扯哼笑问,“所以我们现在做什么呀?” 虽然刚做完不久,但不累啦,非要再来也可以。 却听少年问:“看星星?” 虞菀菀怔:“嗯?” 他竟然是很认真得出这个结论,拉开窗帏向外瞥了眼说:“月明星稀,师姐要去外面看吗?” ……洞房花烛夜,纯聊天? 可真有他的风格呀。 虞菀菀“噗嗤”笑出声,好无语,却又莫名高高兴兴的。 “不用。”她招招手,把他扯到身边,自己塞入他怀中说,“小月亮,过来陪我躺一会儿。” 薛祈安也笑:“师姐怎么又有奇怪的称呼——之前什么小漂亮、漂亮小龙。” “因为就是漂亮嘛。” 就是喜欢嘛。 她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鼻尖挤入他的衣襟,哼笑着由那股清冷的甜桃香包裹她。 这个角度瞥去,窗外月儿高悬。 / 不晓得过去多久,虞菀菀在一阵喧闹中醒来,看见那么多人围着她,她还有些懵。 床榻早冰冰凉凉,没人待过的痕迹。白玉砖映着蚌里晖的橙光,白得刺目。 围住她的修士七嘴八舌: “我们收到你的信后就来了,没想到日月海在这啊。风景倒是奇致。” “辛苦你了,把那妖龙迷得晕头转向,甚至从他手里得到白玉殿。” “没想到神谕也会出错——我就说邬绮长老的弟子,怎么会是天道说的那样‘不分善恶,当诛’。” 虞菀菀脑袋懵片刻,才理出点信息。她张嘴要说话,嗓音竟然哑得没法出声。 “……什么信?” 片刻,她才沙哑得勉强挤出几个字。 面前忽然递来杯温水,攥住杯子的是只木手,再往上看——是装有龙魄的傀儡人! 他的豆豆眼竟流出点难过情绪。 用傀儡的修士并不少,没人在意她的傀儡。 “喏,这封啊。”提到信的修士从怀里掏出封信放她手里。 他目光落在她腕和踝,注意到那条同床柱拷在一起的金链,手中凝出灵力冷笑: “虞道友,我这就救你——” “不要动!”话语却被少女急促尖锐地打断。 “让我先歇口气好吧?”虞菀菀坐起来,随意将金链在腕边环了两圈,垂眸补充,“谢谢您。” 那修士讷讷的:“好、好的。” 虞菀菀从他手里接过信,的确是她的字迹无疑,叫他们今日来日月海,妖龙不在,她也成功把白玉殿占为己有,有心助修士匡扶正道。 话比这些好听多,活像她是什么菩萨心又有担当的正道之光。 假设她当真寄过这样一封信的话。 虞菀菀咬牙,纸被攥出数道褶皱,脑海浮现昨日少年温和的话语: ‘我伪造师姐的字迹写了封信,师姐会生气吗?’ 她说:‘不会,完全没问题呀。’ 虞菀菀脑袋嗡嗡作响,周围人的喧闹逐渐模糊远去。 她一时分不清,成亲,和他不辞而别,哪个才是现实。 系统小心翼翼说:【姐,你别难过哈。】 虞菀菀笑:“我没有难过。” 一点也没有,她只是很火大。 这么想很粗鲁又不合时宜,而且毫无落实的可能。 但她现在就是很能共情小凰文强制爱男主发现女主逃跑后的想法: 操.死他。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看任何“为爱放手”的话本子。 虞菀菀微笑和系统说:“他敢再出现我面前,我就敢让他狠哭。” 哭着恳求她触碰和亲吻他。 / 合欢宗万事如旧 虞菀菀怀里,小八探出个脑袋,好奇张望,似乎不明白刚走为什么又回来。 因为有的混账,喜欢自作主张。 虞菀菀咬牙在想。 房屋摆置如旧,仅仅少了一人,就空荡得慌。她难免有些不适应。 虞菀菀把小八放入院里的水槽,忽地听闻身后似有脚步声窸窣。她眸色本能一亮,猛然回头—— “菀菀,少主嘱托我给你做饭。” 许是薛祈安对他做了什么,那只傀儡人现在可以说话,掰着手指一板一眼道: “少主还说,以后我要记得辰时去买沙炽星,然后收衣服;巳时末做饭;午时洗碗刷筷铺被褥,菀菀要午睡,未时去上课……” 傀儡人说了好多,全是他入侵她生活的痕迹。 虞菀菀手握成拳,指腹无声息凝出点冰蓝的蝴蝶纹,和在他锁骨处的如出一辙。 那是她中下的,同心咒。 能让她永远永远感受到他的存在,像团皎洁温润的月华流连锁骨窝。 可也能…… 让他渴望她。 一日不见,思之若狂,更甚酥痒难忍。 虞菀菀好几次都想催动,惩罚他的擅作主张,又实在是…… 她轻压眼皮,指尖冰蓝色的蝶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手背那片亮闪闪的日印。 他安排得很稳妥。 也的确有必须得做的事吧? 她有点不忍心做那些。 傀儡人终于说完,小心翼翼瞥她眼,学人似地一咽口水说: “菀菀,少主猜你会生气,让我替他说声抱歉。他没想丢下你的。” 只是不和他待一起,她会更安全。 这几日,她在修仙界也算出尽大风头。人人都说,合欢宗的虞菀菀是正道之光。 此前受神谕号召,讨伐她的那群人,更是极默契地自行解散。 他这么稳妥了,她还能说什么? 虞菀菀摩挲着日印,抿紧唇,轻声说:“豆子,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傀儡人却一愣,好惊喜:“豆子?这是我的新名字吗!” 他蹦蹦跳跳跑远,像拿到糖的孩童:“我有名字啦!我叫豆子嘻嘻嘻!” 院内只剩她一人,静谧涩然。 远处云海混沌,正中能看见团白而雾蒙的漩涡,那是……妖境开启的迹象。 虞菀菀仰起脸,看向那片晦涩,胸腔莫名像空了一块。 她抬手贴到左胸,心跳还在。 那为什么会有点难过呢? 好像不是有点,是好难过。 好难过。好难过。 好不习惯。连呼吸都不习惯。 “菀菀,你找我要说什么?”忽然一道女声打断她。邬绮长老红裙翩翩落入她院内。 日光恰好有瞬偏移,穿透漩涡,像照进那片晦涩枯败的荒芜。 / 白玉殿被赠人,还认了主。 没主人认可就算妖龙死后,他们也没法拿走白玉殿哪怕一砖一瓦。 这完全出乎薛明川意料。 满脑子情爱的蠢货。 他背手而立,眯着眼站在崖边离那团漩涡最近的区域,冷笑一声。 云州附近,山坡土块悉数解体,错落悬浮半空,像条通往穹顶之外的阶梯。 无数浮尘徐缓飘动,草木摇曳,似乎连时空流速都变换。 土块顺着地势起伏蜿蜒,连接到一片白金色的陵墓,正好位于漩涡之下。 狂吹的疾风如卷起沙尘,遮覆陵墓真容,只隐隐窥见似有条红漆的大棺。 云州古坟。 这才是云州古坟的真容。 远远有修士试图闯入,身形渺小如蚁,在劲风中寸步难行,投出的术法似没入沼泽。 雾霭尘霾间,似有道银光闪过。 嘹亮的龙鸣此起彼伏,压过世间一切喧闹嘈杂。 着竹青色衣袍的弟子上前,恭敬请问:“少主,现在该如何是好?妖龙迟迟不现身,无法擒拿。” 他说:“而且自它意图开妖境,已有三日余。可响应讨伐者,并不若我们预期多。合欢宗、万佛寺、天易宗都表态,绝不参与;其余大小宗门也多在观望,坊间,坊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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