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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村里来了个怪异的公子，带着四个壮汉手下几乎家家都知道。 钱奶奶回想一下也想起柴老二的样子。等大孙子回来后一定要准备东西上门去谢谢人家。 “殷大夫，我身上只带了一百六十文，不知道药钱和诊金够不够？” 她把所有铜板都放到了殷怀夕手上，殷怀夕只取走了八十文。 “您知道的，诊金不贵。止疼汤药一共四副，这些钱够了。” 见殷怀夕收了钱，钱奶奶心里放松多了。 隔了一会儿把药喝完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时候。 这时候的连越已经忙完了小岛上的活儿，回到了家里。 他没在家里看到人，还以为阿奶和弟弟去了隔壁。结果等他洗完澡喂完鸡鸭，人还是没回来。 于是他决定去周围邻居家里找找人。 刚打开门就见隔壁婶子正准备拍门。 “阿越啊，你奶奶在河沟晕倒被送去了殷大夫那儿。我本来一直在门口等着你的……” 刚去个茅房谁知道就错过了。 大婶话没说完就见连越刷一下跑得没了影。 她倒没觉得连越无礼，任谁听到自家亲人生病在大夫家里都会着急的。 哎…… 也不知道阿越奶奶究竟得了什么病，希望是小毛病吧。 大婶贴心的把连越没来得及关上的门合上，这才回了家。 此时连越一路狂奔，鞋子都跑掉了一只也没来得及管。 推开殷大夫的家的院门，他直接跑进了药房里。 他这来势汹汹的样子让家里的两只狗狗狂吠不止，宝珠阿南一人捂着一只嘴把它们关到了灶房里。 这时小屋子里的钱奶奶也醒了。瞧着大孙子发丝凌乱，鞋子都少了一只，忍不住念叨。 “阿越，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稳重一点。” 连越见江绾和殷大夫都看向他的脚，窘迫的缩了缩脚趾。 “阿奶，你怎么会晕倒的？身上有哪里受伤吗？” 一说起晕倒的原因， 钱奶奶和殷怀夕都沉默了。 江绾扯了扯阿娘的袖子，把她扯出了小屋子 。 病情的事，钱奶奶已经决定告诉连越了。还是给他们祖孙留点安静的空间吧。 母女俩搬了小板凳坐到了院子里，没一会儿就听到小屋子里传来压制不住的痛哭声。 至亲将要离世，真的很难接受。 江绾想起外婆重病的时候，她和阿娘也是这般。很久都没能走出来。 大约一刻钟后，药房里传出动静。很快就见连越背着他奶奶走了出来。 “殷大夫，今日真是麻烦你了。我的药一会儿阿越会过来拿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殷怀夕点点头，目送着祖孙俩离开。 “阿越一会儿你来拿药的时候，顺便去殷夫子家把你弟弟接回去。” “好……” “小圆子昨日就念叨着要吃肉，一会儿回去把梁上吊的那块肉取下来煮了吧。” “好……” 连越每次只回一个字，每个字都哽咽无比。 祖孙俩越走越远，渐渐已听不到两人的谈话。殷怀夕这才惆怅的关上院门，回到自己的药房里。 人生无常啊……
第359章 矮有矮的好处 小渔村里平静了几日后，一天半夜突然响起阵阵伤心的哭嚎。 隔天村里人便都知道连越奶奶过世了。 大家都知道连越家里就他一个人能顶事，相熟的人家便都过去一起帮忙张罗。 江绾一家没过去帮忙，因为还没有熟到那个程度。不过她随了份比较厚的礼。 一两银子在村里来说还是挺厚的。 因着连越奶奶的事，村里沉寂了一阵。一直到半月后村里有小孩出生才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算算日子还有半月就要过年了。 江绾想着到时候肯定两家一起过年，得去城里好好采买一番才是。 这回她没带宝珠和阿南，因为她们被罚小黑屋了。 最近两丫头都没好好学习，一个作弊，一个帮着作弊，结果通通被罚了。 关系到学习的事，江绾可不敢去撩她娘的虎须，只能等阿娘消气了再去说说好话。 眼下还是先溜为上。 江绾去了城里直奔商行。 要买东西商行里的最全了，正好她去查查账。 虽然秦掌柜看着是个可靠的，但商行上上下下又不止他一人，还是勤快点自己看着比较放心。 她一进商行就被热情的伙计请到了三楼。这里一般是招待贵客，还有就是商行自己的办公地点。 三楼可是所有伙计的心中的梦想。 “小良哥，刚刚那上去的是谁啊？怎么直接去楼上了？非哥他们还那么热情。” “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小老板啊。” 小良一边擦着铺子里的货架，一边把货品摆好。 “你才来没多久，没见过小老板不知道。现在认一认，以后见着就热情些，别得罪了人。” 他是商行的老人了，小老板刚来的时候有不少人不服她，差点都给辞了，还被秦掌柜狠狠骂了半个时辰。 打那之后，所有人见着小老板都是恭恭敬敬的。 小良现在想到都觉得心里怕怕的。 “小卫？跟你说的听见没？” 徐卫点点头，忙说自己记下了。 他脑子里还回忆着刚刚小老板的样子。虽然她看上去还没有及笄，但身量也差不远了。 这样的小姑娘最好哄了。 有钱又漂亮还好糊弄，他最喜欢这样的姑娘。 因着心里有鬼，徐卫干活的时候就跟擦楼梯的人换了换。 本想着很快就能等到人下来，结果左等右等也没等来人。 楼梯都叫他擦的发亮了。 最后门口要卸货，他不得不跟去出一起干活。 此时的江绾还在翻着账册。 因为这里的书写习惯都是从上往下，加上账房的书写出错率比较高，有时候一坨墨，有时候一条杠，她看起来很费眼睛。 一边看还要在心里计算，可累可累了。 花了半个时辰左右，江绾才把账看完。 一旁的账房也不敢坐，站了半个时辰， 背上的冷汗把衣裳都打湿了。 “这些账册我都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不过余账房，你这书写习惯得好好改正改正了。账面要保持干净整洁，字迹更是要清晰工整。” “好的好的，我肯定改！” 江绾又翻了翻别的单子，看完也没什么好待的便下楼去找秦掌柜了。 走到后头工坊处，一进去就见秦掌柜在训人。 “说了多少次，熬蚝油的生蚝一定要新鲜的！！你们一个个应的时候应得好听，做起来就马虎了？这批生蚝是谁送谁收的？” 被训的一群人互相看了看，齐齐指向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 “梁秋妹！！” “不是我！” 被叫到名字的梁秋妹震惊的看向身边人。 “我今天是有接收一批生蚝，可是我接收的时候检查过，是新鲜的才签字的！” 秦掌柜面无表情的朝身边伙计招招手，伙计立刻把每日收货的册子递过去。 “这字是你签的，货也是这批出的问题。你说怎么办吧。” 梁秋妹拿过册子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 她签字的那批生蚝，时间数量都和出问题的这批对上了。 近五百斤的生蚝，几乎全部臭了，这一赔得赔多少钱？ 她好不容易才当上乙间管事的。 “秦掌柜，要是我的问题，这些我都愿意赔。可是我检查的时候真的都是新鲜的。” 这是梁秋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江绾在一旁听了会儿，来龙去脉差不多也听明白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走出去，仍旧躲在柱子后头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一群人。 几乎所有人都被训的低着头，但江绾比他们矮很多，可以看到他们大部分人低下头的表情。 最前排也最容易看到的那几个人。在梁秋妹说到要赔偿的时候，有两人微微侧头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勾起了嘴角。 这事没猫腻的话，她把那几筐臭生蚝吃下去。 “秦掌柜。” 正满头怒火的秦掌柜顿时憋住了到口的话，转身迎上去。 “江小姐！您来了……” 他不知道江绾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江绾听到了多少。一想到在自己的管理之下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他就感觉脸热。 秦大人和江小姐那么信任他，还把工坊的事都交给他全权打理，他实在是羞愧。 “秦掌柜，刚刚我在那边听了会儿。你们只说这批生蚝是梁秋妹收的，那有记录是谁送的吗？” “当然是有的。” 秦掌柜拿过册子翻给江绾看。上面记录着是由一个名叫十里村的村众送来的。 “上面有名有姓的还有地址，先派人去调查调查再说。不能仅凭这几个字就把账算到梁秋妹头上。” 江绾的真正意图并不在这里。她把册子放回去，走到刚刚有偷笑的其中一人面前。 “梁管事，我瞧她刚刚跟你站在一起的，这是你带的人？” 梁秋妹抹了把眼泪，点点头。 “这是我们乙间的副管事，胡云。当时检查的时候她在干活，货是我检查的，字也是我签的，跟她没关系。” 江绾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那就先找人调查了十里村再说，现在都先去干活吧。” 江绾扯着秦掌柜就去了前面三楼。 “江小姐，那个胡云……” “再找人悄悄查查胡云……”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愣了一下便又笑起来。
第360章 新品 “秦掌柜你也瞧出来啦？” 秦远笑着摇摇头。 “我倒是没瞧出什么。但这事吧，出来首先想想最后受益的都是谁，心里差不多就有猜想了。加上我又见你特意问了那胡云，这才想通的。” 他站起身给江绾斟了一杯茶，继续说道：“梁秋妹收下那么多的臭生蚝，这样大的错误管事肯定是当不成的。她一下来，胡云就能升上去。” 江绾点点头，跟自己想的差不多。 为了管事的位置。 “那胡云左侧刚刚站着的那个男人是谁？” 江绾当时看得真真的，两人是互相对了视线后才笑的。他们在这件事上绝对不无辜。 秦远稍一回想就知道江绾说的是谁了。 心里有些诧异。 “那是甲间的管事蔡源，打从商行建成开始就跟着在干了。” 不然也不会在工坊里占了甲间的管事。 “江小姐他是有什么问题吗？” 江绾抿唇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她仔细回想了下，确定自己看到的没有错，这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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