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在“谢茉”父亲受迫害下放后,赵新路本性彻底暴露,不但公然和其他女人勾勾搭搭,尤其令人发指的是,只要他在外面遇到不顺遂的事,就回家对老婆拳打脚踢。 这样的社会渣滓就该滚出银河系。 作为一个三观正常,最是爱惜自己的人,谢茉绝对绝对不想见赵新路:“所以,他就算了吧,我不喜欢这样的人。” 章明月面上十分严肃,对没打听到这一信息既自责又气愤,僵硬地点了点头,她长吁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下一刻却又不禁后怕起来。 若是闺女真和这样四处招蜂引蝶的人结了婚,以她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日子不得跟泡进黄连水似的苦。 幸好,幸好…… 眼见章明月自责不已,谢茉安抚般抱住她胳膊:“就算不知道这些,也不能选他啊。” 说着,谢茉又举起卫明诚的照片,似模似样夸赞道:“您瞅瞅,他跟赵新路一比,眉眼是不是更周正,身板是不是更笔挺,精气神是不是更蓬勃?再说人品能力——” 谢茉眨了眨眼卖关子似的顿了一瞬,又摇着章明月,语调轻快道:“什么人最可靠,当然是共和国的军人;什么人最可爱,当然还是共和国的军人。您这位曾经共和国的军人说对不对?” “对对对。”章明月忍俊不禁,显然很享受谢茉的这一记彩虹屁,伸指轻推她额头,“你这丫头最有理。” 这些人选中,她本就更中意卫明诚和赵新路,现在正好再不必左右摇摆,不过她还是问:“不怕离家千里,随军艰苦?” “不怕。离开父母羽翼庇护,直面风雨,才能获得真正的成长。”谢茉抿唇一笑,向往道,“从小听您和我爸讲军中故事,对军营一直怀有好奇,它必然有特别不一般的魅力,才让你们念念不忘。” 章明月面色复杂,不舍中又透出浓浓的骄傲。 “再说,八字还没一撇,见面后兴许觉得不合适呢?”谢茉用玩笑口吻预防道。 章明月哼笑:“只有我闺女瞧不上别人的。” 话虽这样说,她心里已盘算着尽快和媒人通电话,商定两个孩子的碰面时间。还有,那个赵新路她可没忘,回头得想法把他道貌岸然的皮揭了,省得他再去坑害其他好人家的女儿。
第004章 第二天一早,经医生检查,确定谢茉的身体没大碍后,便得了出院准许。 由于谢茉骑车载人的请求被坚决地驳回,回去时是章明月骑自行车载她,其余的诸如暖水瓶、茶缸等物品则被来送早饭的赵嫂子捎带回去。 “口罩戴好,当心吹风咳嗽,你先在这等着,别乱跑,我去把自行车推过来,一会儿就回来。”章明月替谢茉拉了拉口罩,把她安置在住院楼下的长椅上,自己去车棚取车。 叮嘱孩子似的口吻,令谢茉哑然失笑,故作正襟危坐地乖乖顺从:“好的,您放心。” 她笑眯眯目送章明月走开的身影,转眼的一瞬便被一道挺拔的军绿色背影吸引。 挺拔有力,犹如一株傲然挺立于崖间峭壁的青松。 沉稳,浩然。 作为未来人,对这个年代谢茉或多或了解一些,而对这抹承载了无数传奇的标志性绿色,她很难不生出几分好感。 下面的兵哥的举动也不负盛名,他正大步流星走近一位身形佝偻踉跄前行的老人,一把托举住老人背上硕大的麻袋。 谢茉的唇角情不自禁微微上扬。 七十年代初,又是在这样枪打出头鸟的环境下,不结婚太不现实,而且她也渴望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 穿书前,她茕茕孑立数载,疲惫一天回到空空荡荡的房子,迎接自己的只有满室冷清。某个时刻,她亦想有一盏暖色的灯光,冒着烟火气的餐桌,有来有往的嬉闹闲聊。 不提她对这个年代的军人的天然好印象,就只现下动荡的时局,再没比军营更安稳的地方了。再者,卫明诚卓然拔群的相貌,对颜控的她极具吸引力。 还有一点,她和原主在本质上便是两个迥然不同的人,生活习性,言行举止上存有不小的差异,仰赖那像电影回闪般的记忆,早晚会因某个不留心的疏忽出纰漏,继而被抓住马脚引出怀疑。 这这时可不乏抓特务的好手,各个眼利敏锐,被逮着小辫子那麻烦就大了。 和最熟悉原主的这些人分隔开是最好的法子,人总是会变的,婚姻对人而言不啻一场轰轰烈烈的的改造,时间久了,一切出入变化都有了说法。 一个全新的环境,会让她更自由、自在。 谢茉敛神抬眼,一张俊挺逼人的面容撞进眼帘。 深邃眼窝,入鬓剑眉,鼻梁傲然高挺,利落的下颌线流畅得如同刀锋。 愣怔了须臾,谢茉瞳孔猛地一缩。 卫明诚?! 不会这么巧合吧? 可能是她目光过于直勾勾,对方原本正直立在斜前方楼下听老人叙话,锐利的视线陡然转向谢茉。 谢茉心头突地一跳,怔怔和那双幽潭似的眼眸对视,不闪不避。 卫明诚眉宇渐渐攒起。 倏忽。 谢茉弯了眉眼,澄澈眼波划开圈圈涟漪,起唇默念:“你好,卫明诚。” 空气仿佛一下子欢快起来。 “茉茉。”遽然的一声呼喊穿破空气,剪断两人相接的视线。 谢茉顺声扭头,章明月正推着自行车站在不远处的路口冲她挥手。 “来了。”谢茉整了整口罩起身,掀开眼皮斜睇,人已离开原地,透过道路两旁的树枝罅隙,影影绰绰可见峻拔的军绿身影正快速前行,须臾一瞬消失在拐角。 谢茉敛眉莞儿,脚步轻快。 章明月瞧她脸上无法遮掩的欢欣愉悦,心头也舒畅:“怎么这么高兴?” 谢茉一时凝噎。 遇见卫明诚像是一场美丽而短暂的意外,时间地点都不恰当,若是主动上前打招呼,唐突又失矜持。 将才,她肆意盯视了卫明诚良久,自己却面戴口罩,掩藏了大半脸孔,并藉此形成一种微妙的心里优势。 关于日后的相亲,她仿佛已占据上风,掌握了更多主动权。 那时,卫明诚是否能认出她来?会不会惊讶错愕? 想想就有趣。 她对这场相亲不禁开始期待起来。 而所有的这些小心思都不便暴露给章明月。 好在章明月只随口一问,并不等她回复,已催促道:“看来真是大好了,住院的确熬人。你赶紧上车,趁天儿还不热,妈能骑快点,半个小时就能到家了。” “好嘞。”谢茉忙不迭应答,舒了口气挨上后车座。 章明月身材高挑,蹬车毫不费力,车过带风,眼前的纷纷景物一掠而过,谢茉鬓发飞舞,一颗心也跟着越荡越高。 拉下口罩,她深深长长地吸了一口沁凉的空气,而后便兴致盎然地打量起沐浴在绯色朝阳中的七十年代。 铃铛“叮铃叮铃”响个不停的自行车、身穿灰蓝色工装迈着铿锵步伐的工人、鲜红色的油漆标语、人员超荷依然哼哧哼哧摇摆前行的公交车、吆喝声招呼声欢笑声不绝于耳,还有低矮的楼房、不宽却整洁的街道、道路两旁伫立站岗的排排高树……一双眼好似怎样都看不够。 而这一切的一切笼罩在红彤彤的日光中,是那么的朝气蓬勃,活力满满。 就连被骤起的一阵晓风摇落的瘦长树叶,打旋儿飘落的姿态都别致的可爱。 谢茉小腿情不自禁来回晃悠,明亮眼中的笑意多到漾出来。 …… 谢茉醉心览视一路风景,已然忽略时间的流逝。 待章明月下车和门口警卫打过招呼,又跟两人零星聊了几句,回应谢茉已大致康复,多谢挂心,改日有空再细说等等。 谢茉跟她身后全程微笑。 终于,两人走进向里靠东的一座院子。院墙半人高,抬脚就能望见院内种植了一些花卉盆栽和蔬菜。 房子是一栋二层民国风小楼,几十载光阴磨砺,赋予石头外墙厚重又内敛的气韵,楼前的参天槐树枝耸然而立,合抱粗的树身百摧不折,照旧枝繁叶茂,葳蕤葱茏。 关上院门,章明月一手提起后车座,一脚登上停车支架,嘴里不住关心:“吹到风了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路上,难免遇上颠簸,虽然章明月已用破旧袄子在自行车后座垫了厚厚一层,仍是担心谢茉不舒服。 “没,感觉挺好的。” 谢茉心间涌起汩汩暖流。 这般细致的关怀,让她惶惑的同时,又带来无比的安心。 心里对这个年代,以及周遭人和物的陌生隔阂、不安感消减不少。 “那就好。”章明月给谢茉捋了捋缭乱的发丝,拉她朝小楼走,“这头发吹得都成小疯子了,进屋直接把辫子解了散开,也能松快松快。” 章明月把谢茉摁在客厅沙发里,抄过她的麻花辫开解,动作轻柔又麻利,显见是做熟的。 谢茉端坐不动,眼珠咕噜转动环视,将小楼一层尽收眼底。 入门左手后边是通往二楼的扶梯,客厅中央摆了一组沙发,围拢一张红木矮几,矮几上整齐地铺陈着一叠报纸、一本红皮书、一套白瓷茶具和青花色烟灰缸,另有带抽屉的矮柜、木质衣架、高几等家具,各类小摆设、布帘、泼墨草书、花枝嫩条等,恰如其分摆放在周遭,整个客厅阔而不空。 足见主人品味。 确切地说,是男主人谢济民的品味。 除却客厅,一楼还有三间房,面南采光最佳的书房、面北的厨房、章明月和谢济民的卧室。 谢茉睁圆眼圈,紧紧盯着放置在书房和卧室中间的高几上的电话,好奇不已。 边上的章明月手指行云流水般翻飞,不一会儿便将其中一条解散,手指没入发瀑梳理顺服,又捞过另一条,漫不经心问了句:“高中毕业后你就嫌麻烦不稳重不爱梳两条辫子了,今天怎地又梳起来了?” 谢茉身形一僵,片晌,若无其事般轻快道:“嗯……两条辫子更好看。” 她终究不是原主,脑海里关于原主的一切信息都笼着薄薄的灰雾,她只是她自己,行为思想都出自她本心。 先时的考量果真不多余,那么和卫明诚碰面后只要合适,她也不是不可以接受闪婚。 大不了先婚后爱嘛。 ……只希望这次的双重背叛可以成为完美掩盖的借口。 “先前你爸爸还跟我可惜闺女少了条小辫子,这回不巧,昨天他又下乡调研了……” 章明月俨然并未起疑。 暗舒口气。 谢茉重重一点头,肯定地笑答:“那我以后就多梳。” 章明月闻言怔了怔。 她视线在闺女单薄的肩头和削瘦的脊背上掠了一圈,想到这可能是因为遭遇背叛,谢茉有了改头换面,昭示要积极迎接新生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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