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有大妖庇佑,人族也有修者守护,两族虽有争斗,但也不会随意抓对方子民,有些人抓不了真正的妖,只好让人来替代。 姜棠很快想清其中关窍,连声冷笑: “有苏姒说得没错,修士果然道貌岸然,若他们肯庇护这些凡人,何至于此。有时候人连妖都不如。” 沈媞月突然出声:“姜棠,乌池城能做的事太多了,连洗髓丹都在这里风靡,你觉得知韫她?” “你想说她也在此处?我们相伴多年,只要她在附近,我一定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可是……” 未尽的话语彰显出她的无奈:“除非关押姐姐的人,高出我现有的能力太多。” 送走姜棠,让她去告诫宋逢君别乱说话,沈媞月关上房门,长吁一口气:“方彦真是阴魂不散。” 为了不引起方彦怀疑,她只能和鹤青一间房。 “一晚而已。” 屋内灯影摇曳,鹤青熄灭香炉,“早些睡吧。” 夜色笼罩庭院,烛光微微跳动,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沈媞月突然觉得口干舌燥,结结巴巴道:“我今晚不睡了,有一套功法还没参悟。” 他笑了笑:“这句话应该我来说。” 沈媞月越发局促:“这……怎么好意思,我刚好看着小白,以防它捣乱。” 小白没有瞧见主人脸色,三下两下蹦到床上,舒适地打了个滚。 “你看,”他眼底笑意更深,“兔子也知道哪里最舒服。” “若被方彦察觉我们分床而睡,岂不是前功尽弃?” 沈媞月闭目躺在床上,想尽快睡着,但身边多了一道呼吸,根本无法忽视。 就像回到梦境,他们抵足而眠。 这样亲密的氛围令她不安,她必须得说点什么。 “鹤青,你知晓我的事,可我好像还对你一无所知。” “我忘了。” 沈媞月翻了个身,直视他的侧颜:“是忘记还是不想说。” 鹤青在黑暗中短促地笑了一下:“我只记得拿着孤光,杀死一个接一个扑上来的妖魔。” 数以万计的妖魔朝他袭来,不知疲倦,源源不断。他到最后只是麻木地抬起手,斩下又一个头颅,他不能倒下,似乎有什么人等着他去救。 可他想不起来了。 污血溅到眼睫,他眼前一片血色,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脑中有道声音在说,不要回头。 不知走了多久,伤口还在不断流血,他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凌乱的脚步声从不同方向传来,有双手扶住他。 “这里还有幸存者!” 记忆戛然而止。 鹤青缓缓地诉说:“再醒来我就在天山宗,他们说我是宗门弟子,奉命前去除魔,同行中只有我活了下来。” “后面我以一人抵御魔族百万大军,他们要求我坐上仙尊的位子,护佑宗门平安。” 沈媞月:“这么说来,以前天山宗是没有仙尊的,是谁提议让你成为仙尊?” 鹤青犹豫一下,告诉她一个不可思议的名字:“江时筠。” “什么?”她愕然。 他说:“我也不懂她意欲何为,但我看得出江长老没有坏心。” 沈媞月怀疑:“也就是说宗门弟子的身份都是别人告诉你的,有可能你根本就不是?” 鹤青:“也许。但孤光确实出自天山剑冢,我也会宗门的独门秘法。” 她似乎被说服了,甚至有心情开个玩笑:“身份要是能轻易造假,天山宗早就成魔族大本营了。” 他还有一点没说。 从苏醒那日,他就能感受有一股魔气在体内横冲直撞。 他原以为是杀魔时不小心沾染上的,但多次驱除都无效,反而扎根越深,就像一直都是他身体一部分。 他还能控制这股魔气,与施展灵气无异,甚至更得心应手。 他有时怀疑自己其实是魔,可灵气是天地万物中的自然之气,魔不受天道眷顾,天生就不能修炼。 如果把这一点告诉她,她还能心安理得睡在他身边吗? 鹤青焦躁地想。 “嘤嘤,你讨厌魔吗?” 他侧目,少女呼吸逐渐平缓,安静地熟睡。 沈媞月做了个美梦。 * 比起出门打打杀杀,青年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寝殿,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其他几位殿下提着礼物过来,他反而发脾气将他们全赶出去。 魔这种生物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沈昭缨的枕边经常飞来各种断肢。任谁一早起来看见断肢残臂,心情都不会美妙。 她决定另找住所。 青年的寝殿很大,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沈昭缨喜欢这难得的清静,时常过去找一处角落睡下。 起初她还担心也被赶出去,时间一长,青年每次都视若无睹从她身边走过,她也就安心住下。 毕竟是别人家,她怀着愧疚,悉心照料青年养在殿内的灵草,灵草想要在魔域生长很难,她废了许多珍宝,才勉强让这株灵草活下来。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问:“你在这干什么?“ 沈昭缨被气走了,没过一会又眼巴巴跑回来:“如果有一天我必须离开,你会怀念……我曾为你看顾灵草吗?” “不会。” 他仿佛毫不在意。 少女失落地垂头:“我知道了。” 几个月下来,她已经探查出想要的答案,再没有理由待在魔域。临走前,她犹豫是否要去告别,回想青年冷漠的神情,决定一走了之。 她刚迈出门槛,就被两名魔将拦下,异口同声地抱拳:“殿下要见你。” 看似请她过去,其实毫不客气要把她绑过去,还是用最原始的方法。 她转了转许久没活动的手腕,勾起一抹微笑:“抱歉。” 魔将鼻青脸肿地被拖到大殿上,她这才发现做得有些过分。 “是他们先动手的。” 青年撑着额头,神色莫测看着她:“你怎么……” “算了,这不重要。”他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来魔域许久,就没什么想做的事?想杀了魔尊,还是想搞乱魔域?” 沈昭缨愣了愣:“我为何要做这些?” 他疑惑地说:“你们修士……来魔域的目的不都一样吗?” “我跟他们不一样……啊不对,你知道我身份了?” 她眼睛陡然睁大,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正道第一剑在我身边晃悠数月,我却一点也没察觉。沈昭缨,你以为我蠢?” 青年嗤笑,抬起她的下巴,手中力量蓦地加重:“你近日倒是安分得很,连灵草都不再浇水,是已经得到想要的,不想再装模作样待在我身边? 沈昭缨‘啪’地打掉他的手,眼角迅速湿润:“是,我替你照料灵草也是别有用心,我们生来就是死敌,你要小心别死在我剑下。” 她红着眼眶,呜咽出声:“我讨厌你,离开魔域我就要忘了你,我们后会无期……” “不许。” 青年没有哄人的经验,只会下意识重复:“我不允许你走。” “我就算走你又能怎样?难道你还能追到天山宗不成?”她越说越气,“反正我们什么关系也不是。” “你一点也不怕我,为何?” 他以一种奇怪的腔调,缓慢地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就算魔尊亲自前来,我也有信心与之一战。” 即使在落泪,沈昭缨眉宇间依然藏着独有的傲气,“我连他都不怕,为何要怕你?你知道我的身份,却没有禀告魔尊,该害怕的人是你。” “我说的,不是这种怕……魔低贱、卑鄙无耻,你与我搅和在一起,你的同门会视你为叛徒,你不再是正道的骄傲,你会失去一切。” 青年的声音很温柔,带着某种引诱的意味,逼近她。 “拿着我的项上人头,去宣告魔尊又少一个左膀右臂,人们会欢欣鼓舞,视你为神明。这很简单,不是吗?” 炽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边,沈昭缨发现,他们间的距离过于近,他只要低头就能吻上她。 这个距离给了她勇气,她隐约感到青年另类的纵容。 沈昭缨抓住他的腰带,让他更加靠近自己,他们的身体紧密贴合,呼吸交织在一起。 “我不会失去一切。我的师父和师妹会支持我做任何决定,其余人我不在乎,就如你不在意其他魔族的看法一样。” 他眨了眨眼,眼中闪过迷茫之色。 接下来的话就不太好听。 “你要是真不想活了,我帮你昭告天下,保证有一大群修士上赶着找你麻烦。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想不想我留下来?” 从前在天山宗犯了错,师父只要稍微露出一点好脸色,她就会顺着杆往上爬,得寸进尺向来是她本性。 可惜眼前人对她了解不够深。 “想。” 他想都不想便应下。 沈昭缨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好乖。” 青年试图赢回颜面,少女踮起脚尖,轻啄一口他柔软的嘴唇。 两人脸上腾地升起红晕,沈昭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支支吾吾:“我、我……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这可不行。” 一声轻笑,她双手被反扣高举头顶,青年垂头寻她的唇。 他全无技巧,像野兽般又急又重地吮.吸,一下又一下舔舐她的唇角。见她迟迟不张口,他失去耐心,重重地咬下去。 沈昭缨吃痛,唇齿被迫打开,他急切去寻藏在内里的舌尖,去含住,去吃她的舌,溢出的唾液从嘴角流下。 她承受不住这野蛮至极的亲吻,呜呜地挣扎,青年加重力道扼住她,仿佛疯了一般,只会进攻与索取。 沈昭缨脚上聚集灵气,连踹带踢才勉强脱身。她颤抖地抚摸上唇,嘴角破了个小口,血丝从中渗透出来,她倒吸一口气: “你疯了?” 青年呼吸沉重,目光沉沉地注视她娇艳欲滴的红唇,经过适才的狂风暴雨,此刻显得可怜兮兮。 他上前一步,环住她的腰身,低头还想继续。 沈昭缨狠狠将他推开,手掌施法,水从他头顶浇下,她不敢置信:“你给我清醒点,真是疯了,谁亲人会这样……简直……” 他方才的模样像是要将她吞之入腹。 水顺着发丝滴下,他浑身湿透,勉强找回几分神智,毫无诚意地道歉:“抱歉,我忍太久,有些控制不住。” 她胸腔不断起伏,气得狠:“忍?你什么时候在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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