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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滑得过了头，发丝在指缝里滑过的时候倒像是某种享受。 全程避开omega后颈的敏感区域，慢慢把他的头发吹干，最后俞恬把暖风调到最大，把宋衍胸前洇湿的布料吹干了。 虽然俞恬主动避开了敏感区域，可一个陌生alpha站在他背后拨弄他的头发，宋衍居然毫无防备。 这个omega真是…… 俞恬忍不住想叹气。 宋衍醒来后俞恬叹的气，比俞恬知道自己是个炮灰的时候还多。 关上吹风机，俞恬弯腰拿起营养液递给宋衍一支，又给自己打开一管。 宋衍学着她的样子拧开营养液盖子，却不像她那样一饮而尽，只是微微抿了一口，恰到好处的优雅，是刻进肌肉里的记忆。 两人相对无言地坐着，尴尬中，俞恬又比平时多喝了一管营养液。 “我的假期很短，等会儿我就得回基地。”见宋衍喝完，俞恬说。 哪怕假期很长俞恬也会暂时离开，既然人已经救下来，易感期还是避开的好，她是怕了颜色文了。 氛围感杠杠的。 他的唇因她的话绷直，显得有点紧张，俞恬补充说道：“最近军队里很忙，少则半个月，多则三十天我才能回来。” 俞恬看着他的眼睛，表情格外认真：“我希望你留在这里，不要出去。外面很危险。各种意义上的。” 宋衍手指蜷了蜷，似乎想让她安心般认真点头。 “我不会离开。” 随着他点头的动作，散落的发像水银泻地，层层流淌下来。 看起来很乖。 俞恬移开目光，打开星际电视，“这里的营养液足够使用半年以上，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可以通过电视接收外界信息。” 顺便学点生活常识。 这个时代安装星际电视的人家，就像21世纪订报纸的家庭一样少有。 俞恬只是出于前世的习惯，在办理入户手续的时候勾选了安装星际电视一栏，套餐还送了电视，俞恬原本就很少回来，自买了这间公寓后星际电视几乎没开过。 没想到现在居然能派上用场。 电视里播音员正在播报新闻，是关于宋衍失踪的消息，电视上没有关于宋衍的照片，只有播音员简短的几句话。 宋衍怔怔地看着电视，灰眸毫无波澜。 但俞恬没有给他更多时间，宋衍这副懵懂的样子，俞恬没法什么都不教就把宋衍一个人留在这里半个月以上。 于是她不得不耐心地带着宋衍在她的公寓里转了一圈，告诉他东西都在哪里，教他打扫机器人、洗衣机该怎么用，连纯净的饮用水和烧水壶在哪里接都细心地说了。 客厅里还有一些训练器材，俞恬想难得他的肌肉记忆还在，荒废了怪可惜的，就叮嘱他在能承受的范围里练习一下。 等俞恬把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天都快亮了，俞恬喝了点水润了润使用过度的嗓子，那边宋衍用手揉了下眼尾，倦了。 俞恬才想起这间公寓里根本没有床，只有一个从军队里替换下来的旧睡袋。 从衣柜里翻出睡袋，俞恬递给宋衍：“只有睡袋，你凑合用吧。” 宋衍捧着睡袋，和手里的一团大眼对小眼。 俞恬只得放下水杯，教他如何展开铺好，又看着他乖乖钻进睡袋。 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外套，俞恬回头，宋衍躺在睡袋里，静静地看着她，银色的长发像银河散落，美到极致。 “我要走了。”俞恬收回目光。 宋衍抓着睡袋边缘的手紧了紧，低声保证：“我会在这里等你，不会出去。” “再见。”俞恬穿上外套，开门走了出去，在关门前听见他低低的一声“再见。” 似有不舍。 俞恬来时的黑色夹克已经脏的不能穿，教宋衍怎么使用洗衣机的时候放进去了，现在正在洗衣机里翻滚呢，希望等她回来她的夹克能干爽地挂在衣柜里，而不是躺在洗衣机里发臭。 带着这样的担心，俞恬启动悬浮车绝尘而去。 公寓内，宋衍躺在睡袋里，地板被供暖系统烧得暖烘烘的，他困倦地睁着眼睛，视线仍停留在她离开的地方，眼底堆满茫然，喃喃自语：“我是宋衍，帝国皇子，排行第六，现任帝国军队总指挥。昨天晚上，我乘坐的逃生舱坠落在莫耶星郊区，是她把我救回来的。她是俞恬，第三十八机甲师一一六团，一营第三小队的队长，一名机甲少尉。” 他说得很慢，却很认真，似乎要把每个字都刻进心里。 “我不会叛逃。” “她……相信我不会叛逃。” 他忽然捂着了头，浑身颤抖，细碎的喘息声从咬紧的红唇里逸出。 “好疼。”
第7章 回到基地，空气都清新香甜起来。 严格说来俞恬现在还没有真正进入基地，她正在进入基地的航站里。 在飞行器上俞恬就已经把销假申请写好的，现在她只需把销假申请提交上去等待系统过审。 系统没有让俞恬等太久，几分钟后俞恬的光脑响起提示音。 她的申请通过了。 此时，192号基地才正式向俞恬打开。 扫过虹膜，俞恬走进检查通道。 百米长的检查通道里只有俞恬一个人。 通道干净整洁，为了防止有人把不该带的东西带进基地内，墙壁后面、天花板上面还有地板里面都藏着精密的检测仪器，比检测东西更重要的是详细核对俞恬的生物信息，确保她还是俞恬，没有被其他人取代。 星际时代的整容技术堪称逆天，技术上任何人都可以复制出一张和俞恬一样的脸。 但是整容的时候会在肌肉和组织里留下痕迹，军队的仪器可以探测出来。 这个世界娱乐业发达，整成什么样的明星都有，人设崩塌之后换个名字再换个样子，物理洗白一下就重新来过的明星也不少见。 网上甚至专门成立了扒明星马甲的小组。 军队和政府相关系统向来禁止整容，从上到下都以原生面目示人，即使受伤了，医疗舱也会完美地把肌肉组织修复成自然状态，即使骨头断了也能恢复成原样。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基地除非那人有能力瞒过军队的检测系统，又或者在信息录入军队系统前就做过相关手术。 那可是个大工程。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像她这样，穿越。 俞恬翘起嘴角走出检测通道，一路绿灯。 好在检查灵魂穿越的机器还不存在。 192号基地不大，说是基地，其实不过是由几十艘战舰连接起来的空港罢了。 平时大家还是在各自的战舰上训练、生活，空港则是战士们的公共活动空间，军队高层并不在空港里办公，他们喜欢待在更灵活机动、更安全的战舰里。 溃败的时候逃得也快点。 想到这儿，俞恬嘴角露出嘲弄的笑。 “头儿！” 还没走到俞恬隶属的白凤号星舰，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俞恬不用去看也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会这么叫她的人，现在只有迪亚。 寻声看去，迪亚站在诺恩身旁，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她笑，人却没什么精神。 俞恬直接问：“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他的K-61没了。”迪亚没回答，诺恩先说了。 俞恬拧眉：“怎么回事？” 诺恩回答：“K-61调价了，我在系统里看见，队长之前的申请被驳回了。” 俞恬一怔：驳回？ 迪亚原本是不想说的，但诺恩已经说出来，一直窝着火的迪亚也压不住气：“军部不知道准备搞什么，反正出了个通知，说7号之后申请的都不算，要按调整后的价格购买。” “K-61涨了多少？”俞恬问，“如果不多的话可以先凑一下。” 迪亚：“300%。” 俞恬呼吸一窒，这么疯狂？ 书里一句不咸不淡地抱怨，照进现实居然是300%？ “算了，我不想了K-61了，就继续用N-3，出任务损毁的军部总不会不给我报。”迪亚攒了一肚子气，本就是一提就炸的状态，忍不住用力踢了下墙壁。 迪亚力道不小，白色的空港墙壁坚硬厚实没有发出太大声响，迪亚倒把自己弄疼了。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抱着脚嚎哭起来，迪亚嚎得格外大声，断了指头都没叫过的人，像是要把郁气全部发泄出来似的嚎叫。 俞恬抿唇，刚想说话安抚，忽然抬头看向前方。 一群人正向他们走来，气势汹汹，比他们人先抵近的是打头那人散发出来的alpha信息素。 冲鼻的煤油味。 在abo的世界里，这样肆无忌惮地释放高浓度alpha信息素就是挑衅。 “呦，这不是咱们俞小队长嘛，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再休息休息？”来人一头红色长发，配上他的信息素味道，真就一点就着。 俞恬眉梢一扬：“我休息得挺好的，谢谢崔营关心。” 来人是崔德运，营里新来的副营长，崔德运的经历和诺恩相似，都是队伍溃散之后并进来的，说起来崔德运还曾经是诺恩的营长。 迪亚小声嘟囔：“阴阳怪气。” 诺恩看见崔德运立刻退后一步，摆明了不想掺和老营长和新队长之间的冲突。 迪亚声音不大，但崔德运听力更好，不由哼笑一声：“刚才你那一脚我可都看到了。故意破坏公共设施，按军法该怎么罚，你不会不知道吧？扣2点纪律分。” “纪律分？”迪亚有点懵。 “怎么？崔营的话没听见？要不要我给你说清楚？”崔德运身边的小跟班挽了挽袖子，摆明了挑事。 迪亚还没反应过来，俞恬已经上前一步：“崔副营，只是一点小事，倒也不必如此。” 崔德运冷哼：“一点小事？俞小队长不懂，这队伍的纪律就是一点一滴，从一个个微小的地方抓出来的，也是一点一滴，从一个个微小的地方败坏的。今天这不管，明天那不管，等真想管的时候纪律早就松散了。” “比如前几天那次任务，我和营长有事不能带队指挥，军部将重任委托给俞小队长。任务虽然完成了，俞小队长的态度却很不对。任务完成后，俞小队长没有述职，反倒直接走了，不知有什么事让你这么急呀，俞小队长？” 崔德运一直称俞恬为“俞小队长”，每次提到时重音必定落在“小”字上，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俞恬注意她的身份：她俞恬只是个小队长，而他崔德运是副营长。 俞恬冷笑：原来是为了这个。 崔德运刚来一营不熟悉各队之间的情况，之前都是营长带队，崔德运一直想要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好容易遇见一次营长不方便带队的机会却给崔德运自己错过了，崔德运不去想自己的原因，反倒想要在她这里找回场子，不过是欺负俞恬资历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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