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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想做这个，还要等等。”平日里总是沉默的沈尧主动开口：“换点小钱可以，大钱不行。” 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江莹莹放下笔：“你有好办法？” 沈尧轻笑一声：“分成怎么算？” 真是越沉默越能算计！ 江莹莹心里翻个白眼，面上却露出一个嗔怒的笑：“尧哥，你怎么还和我算分成？” 沈尧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昨晚不是一样算？” 江莹莹干笑两声：“你先说有没有办法？” 沈尧也不是真的要和她计较这个，只是因为白天知错不改的小花那一口口姐姐，惹的烦躁罢了。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可以考虑南方。” “南方？” 江莹莹重复了一句，她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毕竟改革开放是先从南方开始。 “如果能和南边联系上当然好，可是我们又不认识可靠的人。” 沈尧意外的看她一眼，她竟然问也不问南方是什么情况？ 一个连村都没出过的女人，竟然对南方这个词半点不惊讶？ 他掩盖下眼中的疑惑，沉吟片刻才开口：“农忙结束，我可以试着联系一下。” “你有人？” 江莹莹心中一动：“可靠？” 沈尧点了下头：“可靠。” 既然自己现在和他是一体的，那么他也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江莹莹心中松了松，不管如何，现在她要先攒到缝纫机和自行车的钱。 不然总不能靠着天上掉兔子和大雁吃肉吧？ 一次两次还好说，次数多了，自己怕不是要被当成妖怪抓起来…… 虽然现在不是封建社会，这诡异之事也不是没人信…… 房间里面又安静下来，沈尧回过头才发现不过片刻功夫，这还和自己说话的女人已经睡着了。 她侧身躺着，小脸还对着自己，樱桃一样的唇微微张着。 因为天气热，上衣扣子被解开两个，侧身的姿势让胸前的轮廓挤压在一起，露出一片惹人遐想的白…… 沈尧突然觉着口干舌燥，他抿了下唇，翻身不再看她。 可是闭上眼睛，那片白怎么也抹不去了…… “娘的！” 沈尧平生第一次爆了粗口，然后黑着脸爬起来去冲凉水澡…… 李兰芝家。 小花进了院子，就听到爹在骂人：“连个饭都做不好，老子早晚打死你！” 然后是李兰芝委屈的哭声：“打打打，你打死我算了，打死我小宝就没娘了！” 小宝也跟着哇哇哭：“饿，饿……” 李兰芝又带着哭腔哄他，“小宝乖，娘马上就做好饭了！” 她刚出屋门，就看见了进来的小花，立刻没好气的把她揪过来：“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端锅？没看见你弟弟喊饿了？” 小花抿了下唇，低着头往厨房走。 李兰芝看了她一眼，狐疑的开口：“这都到饭点了，沈晓芸家没留你吃饭？”
第28章 半夜洗澡 小花下意识想点头，又突然想到临来时江莹莹的话，又摇了摇头：“没……” 现在谁家里都不富裕，中午管一顿饭已经算好的了。 李兰芝倒也没再怀疑，只是撇撇嘴：“干到这么晚才回来，连饭都不管，真是抠门！” 说完又上来扯她的衣服：“让你偷的肉呢？还有工钱呢？” 心里升起一股难受的情绪。 这个时候小花还不懂，这个叫做悲哀，只是咬着唇把骨头和那五毛钱拿了出来。 盼了一天的肉，最后却只是几个骨头。 李兰芝顿时来了气，扯着小花的耳朵就骂：“怎么是骨头，肉被你偷吃了？” 小花疼的脸都皱在一起，却不敢反抗，只能细声辩解：“娘，本来就只是炖的骨头汤！李大娘说是尧哥从县城给人要的骨头，拿来解解馋……” 李兰芝松了手，她这时已经信了八分，这李雪莲可穷着呢，她就说怎么有钱吃肉？ “什么人家给的？我看是路上捡的还差不多！一家子抠搜穷酸东西，还学人家请帮工？搞什么资本主义……” 小花连忙开口：“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江姐姐说了，要是从咱们这传出去嚼舌根的话，她以后就再不用我了！” 李兰芝瞪她一眼：“你娘不比你懂的多？我问你，真就做衣服？” 小花点点头：“就是缝缝衣服。” “缝个衣服能挣什么钱？该不是沈尧娶的那个狐媚子女人想的主意吧？” 李兰芝嘀咕一句，又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呵，这李雪莲那时候生了两个儿子，就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现在好了吧？” “儿子死一个，这个又娶个败家娘们！这日子早晚被造完！” 小花心里听了不舒服，抿了下嘴：“娘，明天还要请我过去帮忙，还是八毛工钱。” 她说完，忐忑的看了李兰芝一眼：“我还去不去？” 李兰芝犹豫了一下，小花去了，家里的活就都要她干。 不过这可是八毛钱呀！要是小宝他爹知道还不得打死自己，当下做了决定：“去，怎么不去？明天早点过去，去他家里吃饭！” 小花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也不敢说吃饭不吃饭的事，只是懂事的去端锅：“娘，你先去屋里等着。” 李兰芝终于舒服了，她拿着骨头进了屋。 没有肉，让小宝嗦嗦骨头也是好的，这骨头闻着也香…… 一家人坐下吃饭，李兰芝端了半碗稀可见底的汤水放到小花面前：“赶紧吃，吃完去院子里把那盆衣服洗了！” 小花乖巧的点了头，慢慢喝着那碗汤，桌上的饼子她也不再看。 傍晚吃的很饱，她一点也不觉着饿…… 而那颗从未见过的糖，到现在心底也是甜的，连带着那汤也甜…… 第二天，天微亮，小花就被李兰芝叫了起来。 她独自一个人睡在西边屋里，连床都没有，只是缩着身子躺在一块破布铺的地上。 “睡死你算了！懒丫头！” 李兰芝没好气的踢她一脚，压低声音：“还不赶紧起来做饭！一会还要去沈家干活，这点懒也想偷？” 小花沉默着站起来，小声应道：“娘，我这就去！” “打水声音轻点，把你弟吵醒，我皮给你打烂！” 李兰芝不放心的又戳了戳她的脸，才捂着嘴回了东间屋：“做好饭喊我一声！” 可她刚进屋，就听见小宝的哭闹声：“娘，尿尿……” 然后就是她爹陈志刚的骂声：“吵死了，赶紧给老子抱走！” 小花垂下眸子，去了厨房。 她麻木着脸开始烧火做饭，重复着从记事起就一样的生活。 只是小时候她还会哭，后来知道哭只会换来更多的打骂，现在连哭也不会了…… 等到六点左右，饭被端上桌子。 小花刚要坐下来，就被李兰芝往外撵：“吃什么吃？去别人家里干活，还在自己家吃饭？你长不长脑子？” 陈志刚也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滚！” 可她明明是去挣钱了，却连顿饭都不能吃。 小花站起来，什么也没说，默默的出了家门。 没关系，她可以在外面多转悠一会，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去江姐姐家里…… 而这时李雪莲照例早早起了床，她烧了点热水，就开始生火做饭。 沈庆宏也起来了，他压低声音：“昨天晚上阿尧半夜起来洗澡你听见没？” 李雪莲看他一眼，“大夏天洗个澡我还听着，我有病呀！” 沈庆宏无奈的抿了下唇，他当公公的总不好打听儿子房内的事，可是这男人半夜起来洗澡，他老伴好像不明白代表什么…… 这话，他一个文化人怎么明说呀！ 李雪莲没耐心的推开他：“去外面看看，那鸡下蛋没，留着给莹莹吃。” 沈庆宏叹口气，只好闷着头去了外面。 沈尧也披着外衫出了房门，他今天起的稍微晚点，看见沈庆宏又在拿鸡蛋，喊了一声：“爹。” 沈庆宏连忙拉过自己儿子：“那个……” 沈尧看着他手里的鸡蛋：“又是给江莹莹吃？” 沈庆宏理所当然的点了头，“对呀。” 沈尧脸色也不好看：“爹，文勤文聪正在长身体，把鸡蛋留给他俩吃。” 沈庆宏心里一凉，看来昨晚没戏。 他没好气的推开沈尧：“那两个小兔崽子，这两天的功夫都吃胖了，再看看莹莹，嫁过来就瘦了两斤！” 梳着辫子的沈晓芸也跟着凑过来：“哥，你不知道吧？文勤文聪自己死活不吃的，说要留给婶婶！” 沈尧看了一眼自己还闭着的房门，甩了手出门：“我下地去了，你们自己吃吧！” 沈庆宏连忙喊他，“不吃饭了？” 沈尧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饼子呢！” 这混小子！沈庆宏摇了摇头，刚转过身就见隔壁的沈大娘把自己拉了个过去：“庆宏，大姐得和你说说，这儿媳妇可不能惯！” 沈庆宏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沈大娘算是自己的堂姐，平时也是个热心肠，便耐着性子问了句：“大姐，什么意思？” “我看你是教书教傻了！” 沈大娘恨恨的点了他一下：“你说你家昨个是不是又吃肉？” 沈庆宏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搓了下手：“大姐，家里肉多，又分给莹莹她娘家一些。下次，我给你也送一碗……” 沈大娘呸了一声：“庆宏，你这是看不起谁呢？大姐是那个意思吗？我这是提醒你呢！” “隔三差五一顿肉，这是要把你们老沈家的家底吃空啊？！” 沈庆宏明白过来，干笑一声：“大姐，这肉都是莹莹弄来的……” “那也不行！” 沈大娘的声音大了一些：“嫁进来就是你家的人，这样过日子能有个好吗？” 沈庆宏压低声音：“大姐，不瞒你说，昨天是天上掉下来个大雁刚好砸到莹莹身上……” 沈大娘却更气了，她一张老脸都挤成了一团：“庆宏，我这是好心好意提醒你让新媳妇安稳过日子！你倒好，编排这种瞎话哄我！” “怎么？是不是怕我贪图你那点肉！” 沈庆宏一愣，连忙解释：“大姐，我没那个意思，都是真事……那天吃肉也是因为正好有个野兔子撞进了莹莹怀里……” “行，我多嘴，以后你家的事我再管我就是个棒槌！” 沈大娘的脸彻底拉了下来，转脸就回了自己家。 沈庆宏无奈的看着她，他说的都是真话呀！这还是看她是自己堂姐才说的，要是别人他还不告诉呢！ 结果竟然不信他！ 外头声音大了点，昨天晚上又睡的早，江莹莹也破天荒七点之前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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