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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早就醒了，仔细观察芷儿，发现她没为昨夜的不知收敛生气，嘴角不自觉翘起来。 亲了亲芷儿头顶，“嗯，再睡一会儿吧，外面下雪了，太冷。” 芷儿迷迷糊糊之际仰头，“下雪了？” “嗯，现在没停。” 芷儿一个激灵，彻底醒了，“快起来，我们去看雪。” 白苏无奈，年年都看，还不厌烦么？ “好。” 南星南烛不爱睡懒觉，早早起来吃饱喝足又拉了臭臭，这会儿穿的厚厚的在廊下看雪，奶娘们抱着。 咿咿呀呀，手舞足蹈。 芷儿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先用饭吧。”白苏把人拉进饭堂。 “他们真开心。” “小孩子总是无忧无虑。” 白苏开始紧锣密鼓地查小糖身世，芷儿这边也给槐儿下了死命令，必须搞清楚小糖到底是不是西夏人，到底是不是雪莹公主弟弟。 南疆，小糖没把这事儿放心上。在他看来，他是不是雪莹公主或者谁家弟弟都无所谓，他不认。 什么认祖归宗，他不认。 他就是姐姐的弟弟，而已。
第584章 ，又是一年除夕夜。 除夕来临，万家灯火。 白府很是热闹。 芷儿静静坐着看白苏发红包，合府欢腾，两个小家伙也手舞足蹈，高兴的不行。 白苏准备了烟火，今夜云州城万民同庆。 芷儿靠在白苏怀里，抬头望向绚烂苍空，烟火层层叠起，经久不息。这一刻，脑海里只有几个字：锦绣未央。 不远处小院里白天明和温阑在守夜，凤卿卿乏了，回屋躺着。 她如今过的很踏实，有自己喜欢的事做，有银子花。儿子长大成人，妻子都有了，不需要她操心。 她也没有再找情人，有些事情一旦停了也就戒了，不再有念想。 只是偶尔会心里空落落的，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又享受这种孤独。 说不好。 北疆。 白郇有自己单独帐篷，今夜他轮休。这会儿情绪不稳定，可能是刚和花戈喝酒的原因吧。 一手摩挲着包浆了的旧物，一手给自己疏解。烛光摇曳，恍惚间看见白家村里他们度过的缠绵时光。 这几年他一遍一遍回忆过往，回忆那些蚀骨的、痛苦的时光。过去的一切像毒药，浓度与日俱增，慢慢沁入肺腑，每想一次便痛一次，他却欲罢不能，生不如死。 可又如何呢？ 不饮鸩止渴，难道拿刀自刎？ 不，她还在，他不能走。他要陪她看雪落成海，看花开遍野。即使不在一个地方，他们也有同一个黑夜。 毒药也是药，他甘之若饴。 否则，密密麻麻的夜他该如何消遣？ 半个时辰前。 军营里有三三两两的糙汉子出去找乐子，花戈也去，只是结账自己不用。 “你不挑一个？”白郇从来不选，花戈还是象征性问一句。 明知道没可能，还守着？ 白郇寡言少语，只有对花戈才愿意多说几句。 “你喜欢芷丫头？” 长乐郡主，他们叫不习惯，私下提起来依然是芷丫头。 花戈一愣，憨笑，“别胡说。” 白郇嗤笑，装！ 花戈给自己满上，又给白郇倒一杯，“度数低，喝着是个乐子。” 干坐着也无聊，白郇从善如流。 “以前觉得芷丫头长得俊，难免多看几眼。后来……有苏哥儿在，我就没妄想。”花戈坦荡，没什么不可说的。 少年爱慕，正常，谁不喜欢好颜色？只是人终究是人，有礼义廉耻，懂隐忍克制。 得不到的，也希望她幸福。 白郇听完不发表意见，只是猛灌几口。 “我想离开这儿。” 他来就是为了军功，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光明正大得到她。曾经也想过死了算了，既然不死，那他还得有念头。 她那么渴，离开他肯定不会亏待自己，如今不知已经有多少入幕之宾。 他不会祝福她幸福，他只会死缠烂打，至死方休。 一起烂下去，堕入深渊，轮入地狱，都行。 花戈了然，“为了……天明他娘？” 把“你嫂子”几个字吞进肚子里。 “嗯。” 花戈不说话了。 他这种人永远理解不了白郇，可也不再厌恶他。陷入爱情魔咒里的可怜人罢了。 白郇离开了，花戈一个人喝。他发现自己酒量很好，千杯不醉。 他隐隐感觉自己可能也要离开了。 京城秦国公来信，说查到了他的身世。 花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有点儿想爷爷。
第585章 ，离开云州。 春回大地，草长莺飞。 云州城从冰天雪地一下子复苏过来。 白苏手里有芷儿的情报网，想要了解和部署什么太容易，比如他的调任就是自己一手操办，没经过秦国公府，没经过太子手。顺便换了晋王和楚王的几个人。 太子笑的轻快，十分期待三年后白苏回京会成为怎样的风流人物。 云水谣费了芷儿诸多心血，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来了。她挺舍不得。 “喜欢云水谣，以后每到一个地方我们就建一个，好不好？”白苏拥着芷儿，见不得她难过。 芷儿眉眼弯弯，梨涡浅浅，“随缘吧。” 她也不是多纠结多么多愁善感的人。有离开就有相聚，有舍弃就有获得。人生如是，没什么可难过的。 白天明夫妇和枫儿、槐儿已经率先一步赶往南疆的花城，云州的生意徐娇和榕儿、杨儿善后。 “玫瑰楼和布行的新掌柜都能独当一面，是时候走了。对了，你公务都交接好了？”芷儿问。 白苏亲了亲她唇瓣，“就这几天。还有什么想买的吗？” “不了。”他们行李已经太多，超负荷了。 杨铠过年后就没来万州，他被白苏安排进了皇城司。 徐凤不想赶考。跟着温湛和白苏这两个师傅学了不少东西。他原本就爱奇门异术，如今更是通易经八卦，善兵法谋略，给小糖做军师再合适不过了。 白苏却让他走科举之路，金榜题名就同意他进军营。 徐凤听话又古板，自然唯命是从，从此越发废寝忘食。 真到了离开这天，芷儿情绪依然难免低落，白苏让孩子们跟着奶娘在后面一辆马车，他陪着芷儿。 “姐姐，你好香……”说是陪人，结果没说几句就开始不正经。 芷儿翻白眼，她没熏香，没抹香水，哪里来的香味？ “头发香，肌肤香。”白苏解释。 哦。 她用了精油的。 “还有奶香……”说着就要去寻。 芷儿也是服了他，心惊胆战的，“你别胡闹，马车上呢。” 白苏含糊不清，“姐姐你忍着点儿，别太大声。” 芷儿：“……！！！” 紧张的抓住白苏衣袖，不让自己瞎想。 她也确实无暇顾及其他。 良久之后，芷儿眼里还蓄着泪水。 白苏心疼地吻干，“姐姐还好吗？” 芷儿心悸的厉害，娇嗔地瞪白苏，这人简直了！ “姐姐抱紧我，别着凉了。”白苏闷笑。 芷儿干脆闭眼，这人太不要脸，她无语，眼不见为净。 白苏开怀大笑。 芷儿：“……”他疯了么？ 白苏慢条斯理地从袖袋里掏出一方手帕，堵在芷儿嘴里。 芷儿目瞪口呆，阿苏又疯了！ “姐姐别恼，夫君顾及不到这里，一会儿给你拿开。” 说着动起来。 芷儿差点晕过去。 白苏怜惜地抱着人给她渡气，一下一下轻轻抚摸芷儿脊背，让她缓缓。 马车是经他手改造的，隔音防震还安全。他和芷儿胡闹，外面不会太明显。 芷儿一路上基本不会多想，白苏腻她的厉害，孩子们也恋她。她不是哄大的，就是哄小的，没功夫想些有的没的。过的惊心动魄又温馨欢乐。 属于云州的生活彻底结束，接下来又将进入一个新的天地，她开始期待。
第586章 ，见到小糖。 京城来消息雪莹公主成亲了，她拖了太久，皇上不允许。 “冠军侯？是不是年纪很大？”侯爷嘛，一般年纪都大。 大舅舅那是自己拼出来的特殊存在，不像一般荫封获得爵位。大舅舅那般模样，少！ 白苏亲了亲芷儿唇瓣，目光晦暗，明天就到花城，路上肆意时光结束了。 “老冠军侯已经去世，新侯爷刚刚及冠。”把人搂在怀里，目光扫到某个地方顿了顿，笑意不自觉浮现在嘴角。唔，滋味不错。 芷儿点点头，那挺好，她对雪莹公主感觉很复杂，不管怎么说有个好看的夫君也是好事儿。 心爱的人就在跟前，白苏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芷儿恍恍惚惚想，贼老天对她挺好，她是有了不起的金手指的，不会坏。 白苏闭了闭眼，低声道，“……好暖……”“我好喜欢。” 良久，久到芷儿忘记了时辰，被白苏抱在怀里，“腰酸么？” 白苏每次给她按摩，他有武功在身，按完之后确实浑身轻松，很不错。 “嗯。”芷儿眉目舒展，一身疲惫去了大半，只是还懒洋洋的不想动，趴在白苏怀里躲懒。 心里忿忿，如此无休无止，简直丧心病狂！ 白苏闷笑，给芷儿喂一盏茶，“还要么，姐姐？” 芷儿捂住他嘴，色厉内荏，“你闭嘴！” 白苏就笑，眼尾泛着妖冶的红，简直勾魂摄魄。 芷儿一时间失了语言。 白苏笑的胸腔震动，心情颇好。 亲了亲芷儿嘴角，道：“小糖已经到驿站，晚上能见到他。” 芷儿眼睛一亮，“太好了。不知道我们的扶苏将军有没有长高？当了将军肯定很威风，真想看他穿铠甲的样子。他还没见过南星南烛两个小家伙呢，上次家书上说很想见，还准备了礼物。” “他总是报喜不报忧，写的倒是一切顺利，谁知道有没有隐瞒伤情。我……算了，他如今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再是当初那个小不点儿了，还是你看看吧。好好检查，看看有没有受伤。他还年轻，可不能留下隐患。” “雪莹公主的事儿我得和他好好谈谈，对了，你查到什么了吗？” 白苏听她念念叨叨不停歇，眼神柔和。“嗯，还未有确切消息。” “哦。”说不上失不失望。 刚到驿站，芷儿还没下马车就听小糖激动道，“姐姐！” 芷儿掀开车帘对上丰神俊朗的小糖差点没认出来，变化太大了！只是眼神依旧如初，兴高采烈的，浑身透着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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