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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面是她雕刻了很久的小狐狸星际碎片。 舒声注意到胡梨用了“很久”这样的形容词。 于是，持续了一整天的坏心情，在这一刻全部消散。 “我看你是消极怠工了很久。”他从她手里接过这份礼物，然后顺势就牵住了她的手。 Omega的手软乎乎的，带点儿凉意，于是他没忍住，将她的手整个儿的包进了掌心里，还捏了捏。 “下次不要再到外面等了。”他说，“外面凉。” “知道了。”她说。 却在心里想着，不会再有下次了。 吃完饭，胡梨又被舒声逼着喝了碗热汤。 不知道是因为alpha在身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胡梨这一晚都没有任何想吐的征兆，精神也都很好。 果然孕早期的Omega很需要alpha的陪伴。 “你做什么总看我？”胡梨注意到舒声明明是在办公，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将视线转到自己这边，让她觉得很是莫名。 “我没有总看你。”他不承认，还要说她，“你才是要收敛一下，梨花味都充满这个书房了！” “有吗？”胡梨猛地吸了几口气，否定道，“没有吧。” “有的。”舒声肯定地说，“我闻到了。” 胡梨一时之间就有些脸红了。 当一个alpha对Omega说自己闻到对方信息素的时候，往往就是他想要同这个Omega发生点什么关系的时候。 这是ABO世界里默认的规则。 但显然舒声没有这个想法。 他似乎只是在陈述这么一个事实。 因为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低头去处理文件了。 并且很长时间内都没有再给胡梨一个眼神。 看吧，他就是这样一个alpha。 轻易地搅动别人的情绪，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走开。 就好像自己很无辜一样。 事实上舒声一点也不无辜。 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就偃旗息鼓了！ 前一天他父母的到来与那些话让他想了很多。 高的匹配度下发生的爱情，是单纯的爱情吗？ 他不断地问自己这个问题。 试图撇开信息素去思考他和胡梨之间的事情，可结果却是将自己的思绪弄得更乱。 没有信息素，那么就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极致发情期，也不会与她有什么交集。 当然了，胡梨可能会因为灵魂和内丹的事情继续接近自己，而自己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吗？ 大概率是不会的。 他或许会在狐狸内丹的影响下做那个他曾经做过的、有关于书生和小狐狸的梦，然后找到胡梨，同她走到今天这一步。 但也有可能，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若是这样，排除了信息素的干扰，他就不能真正的感受到胡梨对自己作为舒声的感情了—— 那种愿意为他摘除腺体，以普通人的身份相恋的感情。 这里面千头万绪，无论怎么分析都容易产生悖论。 灵魂、信息素、前世今生…… 舒声在纸上画出了无数的分割线和小箭头，推演和计算了好几张草稿纸，最后左右的箭头汇聚到一个既定的结果上—— 无论是哪种走向，他们最后仍然会在一起。 所以，结果就是，不管有没有信息素的影响，胡梨仍然会爱上他。 他们也一定会走到这一步。 一旦想通了这一点，舒声立刻就豁然开朗了。 “胡梨。”他叫她的名字，很认真地问她，“你在送我礼物的时候，是不是忘记要和我说什么了？”
第37章 胡梨不知道舒声为什么忽然就生气了。 他似乎真的很容易就生气。 明明收礼物的时候都还好好的，结果在书房又翻脸了。 明明是他问自己有什么话是不是忘记说了。 可等她真的说了，他又生气。 alpha的脾气真是反复无常。 胡梨躺在床上，隔着薄薄的一层睡衣抚摸自己并不突出的肚子，心说，宝宝，你以后千万不能像你爸爸这样。 这样会很容易没人喜欢的。 她转了个身，似乎还能感受到alpha的气息。 在书房那会儿，他离她那么近。 雪松味几乎完整地将她包围，让她头昏脑涨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只会晕头晕脑地问他：“你喜欢吗？” 却不知道这个“喜欢”，具体指代的是什么。 是这份礼物，还是收到礼物这件事情。 又或者是，送礼物的人。 于是，舒声就在这种指代不明的提问里黑了脸。 “就这？”他再一次问道，“没别的了？” 她迷迷糊糊地反问：“还、还应该有些什么吗？” 他就那样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只有简单细胞结构的草履虫，这过程中还貌似不经意地释放了一点点颇带压迫性的信息素，昭示着alpha不算美妙的心情。 于是胡梨就更懵了。 几秒后，alpha生气地摔门而出。 直到现在，摆脱了alpha的干扰，胡梨不算聪明的脑袋才总算想起了什么。 她“啊”了一声，迟钝地想到：“他想要听的，是那个……么？” 曾经很多次她都在问舒声，收到小狐狸星际碎片后，对自己的喜欢会不会变得多一些，那时候还用手指头比了个小小的距离。 他当时是什么反应？ 胡梨想了想，嘴角不由得带了点不甚察觉的笑意。 “比这要多一些。”他说。 说完还伸手把她比出来的距离放大了一些。 再后来…… 他在一次又一次对礼物的催促和提醒中也试探着说过好几次有关于喜欢多少的问题。 也给出了不少类似于“承诺”的话。 所以，那时候他说的我忘记说的话，指的是…… 我应该向他再一次的表白，并讨要他对自己的喜欢吗？ 怎么可能。 胡梨很快否定了自己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们之间的从来都不是爱情。 至少，他对自己，从来都没有过关于爱情的想法。 想到此处，胡梨却并不觉得自己多么可怜。 双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因为她已经有了新的期待呀！ “你今天很乖哦。”胡梨小声说，“都没有让妈妈难受。” 生活在alpha的空间里，问到alpha的味道，真的对孕早期的Omega很好。 胡梨想着，如果自己可以在这里住的久一点就好了。 可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舒声不喜欢自己，也不想要孩子。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知道！ 现在宝宝已经六周了，等时间长一点她的肚子就会凸出来了。 到时候就瞒不住了。 所以不能住很久。 胡梨拿出通讯仪，点开“新手妈妈”APP，看上面一些有关于Omega孕周期的记录，然后下床拿出笔记本做好相关笔记。 最后，还要在APP打卡页面上详细地记录自己的一天。 因为没有alpha，所以胡梨对待自己和宝宝就更加认真。 她甚至还在笔记本里列好了养宝宝的计划。 怀孕期间类alpha信息素喷剂要准备多少支，各个孕阶段喷剂浓度的变化值也要提前计算好。 宝宝的奶粉钱、学龄前的育婴费用、生活开支等。 最重要的是，得买一个带学区的房子，让宝宝从学龄期开始就能够享受优质的教育资源，实现人力资本的原始投入…… 胡梨思考了很久，也事无巨细地记录了很多，最终的计算结果就是，一个能够让她哭出来的天文数字。 胡梨：“……” 养幼崽竟然要这么多钱的吗？ 胡梨看着自己的养崽计划，有些欲哭无泪。 睡吧，她告诉自己，梦里什么都有。 结果还没入梦，她就再次兴冲冲地赤着脚跑下床，然后从自己的行李袋里翻出一张金卡！ 她记得，当初那个给她金卡的Omega是这样说的—— “这张卡里面的钱多到可以买下一颗小行星了。” 那时候她还因为这一张卡泪洒25光年的距离！ 现在看来，却只觉得庆幸。 还好有这么一张卡！ 胡梨小心而郑重地把卡夹在笔记本里，然后终于安心入睡了。 梦里有兔子，还有光屁股追着兔子到处跑的可爱幼崽。 幼崽又软又萌，伸出粉粉嫩嫩的胳膊抱紧她的脖颈，甜腻腻地喊妈妈。 胡梨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化了。 一整个早晨都沉浸在美梦带来的好心情里。 然后就在饭桌上碰到了臭着一张脸的舒声。 “睡到这个点才起。”他说，“你真的是猪吗？” 胡梨：“……” “对不起。”她立刻道歉，“明天我会早点起床的。” 几分钟后，却在心里暗骂道，你才是猪。 猪才不会起得晚，猪只会吃很多。 因为在胡梨还没喝完一碗粥的时候，舒声已经喝完三碗了，甚至还吃光了她很爱吃的奶黄包！ 胡梨：“……” “舒长官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是臭着一张脸，他的Omega不是来了么？”茶水间总是有新的话题。 “谁知道呢。”另一道女声搭腔，“alpha的情绪总是很难琢磨。没Omega的时候会生气，有了Omega也会发脾气。说来说去还是咱们beta脾气好，干这种辛苦活儿还成天笑嘻嘻的。” “说起这个，陆将军似乎也有Omega了？”财务小声八卦道，“他身上带着浓郁的Omega水仙味儿，我一个beta都闻出来了。” “应该是的，昨天下班后我还在顶楼的情侣餐厅碰到陆将军和他的Omega约会呢……” 茶水间外。 舒声握着咖啡杯，一脸漠然地转头走了。 然后将办公室的门摔得震天响。 上午十点，有了Omega的陆世安带着一股子水仙花味儿敲开了舒声的门。 “迫不及待来炫耀了？”舒声正在处理一份军务文件，头也没抬就想让陆世安滚出去。 他身上的水仙花味儿真是隔五米远都能够被闻到。 舒声很清楚要发生些什么才会沾染这么浓烈的味道。 更何况陆世安这个逼还穿了一件领子颇低的白衬衫，很有心机地露出了颈侧Omega留下的咬痕。 “不是来炫耀的，是来和你做友好交流的。”陆世安丝毫不见外地拉了把椅子坐到舒声面前。 一分钟后，办公室充斥着陆世安震惊而又不加控制的声音。 “胡梨还没有和你告白？！”陆世安震惊道，“她送你礼物的时候什么都没说？” “倒也不是。”舒声说，“她说想送我很久了，还问我喜不喜欢。” “……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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