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发听得出来皇上语气不好,小心地回道,“已经差人去请太医了,只是听闻宋昭仪的情况不太好,奴才这才来请皇上。” 慕容彻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人已经从床上起身,“那朕便去看看。” 说完,他像是想到什么,又对薛悠黎道,“你也一块儿去吧。” “嫔妾遵命。” 晕厥这种事可大可小,既然王德发说宋静思情况不妙,可别等太医赶到,她人已经凉了。 毕竟,凌云殿离她的望月轩比太医院近多了。 薛悠黎立刻让半夏进来替自己整理妆发,然后顺手用天机书查看宋静思的情况,对她晕厥的原因也有数了。 临走前,她小声叮嘱了半夏几句,便随慕容彻出了凌云殿。 等到了望月轩,寒秋看到慕容彻就噗通一声跪倒在他脚边,“皇上,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她刚刚吐血了!” 站在榻前的几位妃嫔看到眼前俊美威严的男人,齐齐下跪行礼,“嫔妾参见皇上!” 慕容彻径自走到榻前,扫过面色惨白的宋静思,沉声发问,“宋昭仪怎么了?” 今晚有好几位新入宫的妃嫔来宋静思这里串门喝茶,实际上就是过来跟她套近乎的。 之前没靠山的孟才人得罪了薛悠黎,当场就被皇上赐死。 而宋竞骞殿试舞弊,还嫁祸薛悠黎的二哥,皇上都没赐他死罪,可见宋家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她们主动跟宋静思交好,也是希望将来万一遇上事儿,能有人替自己在皇上面前求个情。 谁知她们茶还没喝几口,宋静思却突然倒下了。 可把她们吓坏了。 此时,看到比太医先到的慕容彻,被男人周身强大的气场所慑,紧张得不敢吭声。 倒是几人当中位分最高的方贵人上前一步,说明刚才的情况,“皇上,嫔妾与几位姐妹陪宋昭仪一块儿喝茶,谁知道还没聊几句,宋昭仪就突然倒下了。嫔妾瞧宋昭仪脸色发白嘴唇泛紫,当场便命人去请太医了。” 慕容彻沉吟片刻,侧目看向薛悠黎,“薛美人熟读医书,你过来先给她瞧瞧。” 闻言,站在榻前的几位妃嫔不约而同地看向薛悠黎。 她今晚穿了件芙蓉刺绣的长裙,低垂的发髻间斜插着缀着珠玉的芙蓉步摇,花容月貌,哪怕只是淡妆,依然美得不可方物。 “嫔妾医术浅薄,只能尽力一试。”薛悠黎嘴上谦虚,但是手上动作一点儿也不含糊,她给宋静思把完脉,立刻道,“宋昭仪是中毒了。” 此话一出,殿中静了片刻,那些妃嫔们都是满脸不可置信。 “宋昭仪明明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说中毒就中毒了?” “是啊,我们刚才喝了一样的茶,吃了一样的点心,这毒是从哪来的?” “不会是我们当中谁跟宋昭仪有仇,暗中对她下黑手了吧?” “你可别胡说,我们进宫前都不认识宋昭仪,怎么会与她结仇?” 她们还在相互猜忌,薛悠黎已经给宋昭仪催吐,把人救回来了。 这时,程太医终于提着医药箱赶到。 薛悠黎把宋静思的情况跟程太医说了一遍,程太医上前查看一番,向慕容彻禀报,“皇上,多亏薛美人及时施救,宋昭仪已经脱离危险。万幸她所中之毒的毒性不强,微臣再开个祛毒的方子,悉心调养几日便能康复。” 慕容彻微微颔首,随即下令道,“王德发,立刻彻查宋昭仪中毒之事!程太医,你再替她们几个瞧瞧,看她们当中有没有中毒的。” 在场妃嫔跟宋昭仪喝的是同一壶茶,吃的是同样的点心,但是程太医给她们把完脉,发现几人身体并无异样,“回皇上,几位主子并无中毒迹象。” 奇了怪了,那宋昭仪身上的毒是哪里来的?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那边已经查验出宋静思茶盏的杯壁上有残留的毒药。 负责准备茶水和点心的宫女立刻被带过来。 慕容彻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冷冷发问,“你为何下毒?” 宫女没有说话,反而趁人不备就往墙壁撞过去,想自尽。 王德发眼疾手快,一脚将宫女踹翻,命人将她拿住。 “把她带下去,严加审问!” 很快宫女的嘴就被撬开,她招供三天前跟凌云殿的小安子私下见过面,她用来害宋昭仪的毒就是小安子给她的。 于是,小安子被人从凌云殿带过来。 他跪在慕容彻面前,大声替自己喊冤,“奴才冤枉啊!这宫女是新人,她说她入宫时间短不识路,奴才当时就是好心给她指个路而已!请皇上明鉴!” 那个宫女被打得浑身是伤,一口咬死小安子,“你当日把毒药交给我的时候,送了我一对金镯子,让我给宋昭仪下毒,你还说事成之后再给我五百两!” “你胡说八道!一派胡言!”小安子气得浑身发抖,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薛悠黎,“主子,您要相信奴才!奴才真的没有给她毒药!” 宋静思体内的毒已经排得差不多了,她被寒秋扶着,在旁边看着慕容彻审讯小安子。 她听完小安子的话,捂着嘴巴一脸震惊地看向薛悠黎,“薛美人,虽说我大哥陷害了你二哥,但是他已经受到惩罚,你为什么还要害我?” 众人一听这话,立刻反应过来了。 之前薛悠黎的二哥被宋竞骞陷害入狱后,被宋竞骞买通的狱卒用了私刑,打得浑身是伤。 薛悠黎肯定是想替她二哥出一口恶气,这才买通望月轩的宫女对宋静思下毒。 薛悠黎面对众人怀疑的目光,心里不慌,却一脸委屈地看向慕容彻,“皇上,这个宫女信口雌黄污蔑嫔妾,还请您替嫔妾做主。” 宋静思比她更委屈,声泪俱下地向慕容彻叫屈,“皇上,嫔妾的哥哥被流放千里,薛美人的二哥如今已是风光的探花郎,她却还要谋害嫔妾,请您替嫔妾做主!” 薛悠黎淡定地看着她,“宋昭仪如此肯定是我害你,想必已经掌握了我下毒的铁证吧?” 宋静思没有回答她,反而对慕容彻深深一磕头,“薛美人存了害嫔妾的心思,若是一次未成,必定还会害嫔妾第二次!所以,她宫里必定还藏有剩余的毒药!嫔妾恳请皇上下令搜查水月轩!” 她既然以身做局,就不可能让薛悠黎有翻盘的机会! 薛悠黎今晚必须死!
第43章 非得把恩人的妹妹送走是吧? 慕容彻幽沉的眸子冷冷睨着宋静思,沉默着,并没有立刻回话。 薛悠黎顺着宋静思的话道,“宋昭仪说得对,为了证明嫔妾的清白,还请皇上立刻搜查水月轩!” 【还好我提前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想到宋静思这么狠,为了扳倒我,竟然给自己下毒!】 宋静思听着她坦荡的语气,心中冷笑连连。 等从水月轩里搜出毒药,她倒要看看皇上当着大家的面,还如何偏袒薛悠黎? 慕容彻视线从她们二人脸上扫过,吩咐道,“王德发,带人仔细搜查水月轩。” “是!” 王德发立刻带着手底下的小太监将水月轩从里到外都搜查了一遍,没有放过任何犄角旮旯。 他办事可靠效率高,很快便回望月轩复命。 “皇上,水月轩并没有那名宫女所说的毒药。” “不可能!” 宋静思脸色一变,脱口道,“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地方?” 王德发回道,“宋昭仪放心,奴才命人把水月轩的每一块地砖都敲过了,确实没发现毒药。” 怎么会这样? 那毒药明明就藏在水月轩的花瓶里。 方贵人瞥过宋静思眼底的慌乱,出声提醒了句,“若是存心害人,谁会将证据留在身边呢?换作是我,肯定早就销毁了。” 宋静思会过意来,“没错!薛悠黎阴险狡诈,没准她是提前将毒药丢了!” 薛悠黎没跟她们逞口舌之争,而是转向慕容彻,把罪名扣她头上,“皇上,就凭一个宫女空口白牙的栽赃,宋昭仪就要定嫔妾的罪,嫔妾倒觉得她是做贼心虚!” “嫔妾没有!嫔妾是受害人,依薛美人的意思,难不成嫔妾会蠢到给自己下毒吗?” “谁说世上没有这样的蠢人?脑子人人都长了,但未必人人都会用!” 薛悠黎冷笑一声,继续对慕容彻道,“皇上,宋昭仪中毒一事疑点众多,毒是她宫里的宫女下的,旁人看了定会怀疑她是贼喊捉贼。如今嫔妾的嫌疑是洗清了,为了替宋昭仪的清白,何不让王公公把望月也搜查一遍?” 宋静思无语了,谁跟她讲她的嫌疑洗清了? 而且自己是受害人,凭什么搜望月轩? 可是,没等宋静思出声反驳,慕容彻就点头同意了,“王德发,搜查望月轩。” “是!” 不过宋静思根本没在怕的,就算他们掘地三尺,也不可能在望月轩里搜到东西。 然而—— 过了没一会儿,王德发手上握着个纸包,快步折回殿中。 “皇上,奴才的人在那名宫女的住处搜到了这个。” 慕容彻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沉声道,“程太医,验!” 程太医打开纸包,闻了闻里面的粉末,大声道,“皇上,宋昭仪中的正是此毒!” 宋静思在王德发拿着纸包进来的时候,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现在她听完程太医的话,脸色一白,差点儿站不稳脚。 要不是有寒秋在旁边扶着,她铁定要跌倒。 她感受到寒秋握着自己手臂的力气在加重,就知道寒秋是在提醒她不要慌张。 宋静思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对跪在地上的宫女怒目而视,厉声斥责,“我自问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下毒害我?说!是何人指使你的?” 宫女对上宋静思的眼神,一个哆嗦,随即一脸惋惜地开口,“无人指使奴婢,只是奴婢进宫前,曾受过薛家二公子的恩惠。几日前,奴婢得知薛二公子被主子的大哥所害,这才花高价从宫外弄来毒药,想折磨一下主子。但是奴婢只想为薛二公子出一口恶气,并没有想害死主子。” 薛悠黎听着她替她自己找的下毒借口,冷嗤,“你这谎撒得真是漏洞百出,我二哥若是对你有恩,你为什么要把下毒的罪名栽赃到我头上?怎么,你就这么看不惯你恩人的妹妹在宫里过得好,非得把恩人的妹妹送走是吧?” 说这么拙劣的谎话,是想侮辱谁的智商? “奴婢……” 薛悠黎没给她再开口机会,“皇上,此宫女满嘴谎话,嫔妾请求将她打入刑狱司,严加拷问,定能问出幕后之人!” 宫女赶紧磕头认罪,“奴婢自知罪无可恕,求皇上赐死奴婢,不要怪罪薛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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