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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的帝师学院主队队长周山微微偏头，面色凝重。 他们寻找魔族气息，这一路来危险重重，许多队员都负伤了。 如今在这荒山野上，他们总算察觉到了一丝魔族气息。 周山丢下了那片枯萎的叶子。 “回去复命。”他吩咐着，站起了身子。 既然有了魔族气息，那就可以恢复禀报了。 再往前，魔族气息越浓，他们越危险。 闻言，纪凤接道，“我回去复命吧。” 他们这里，要人守着。 刚好，她回去处理一下家里的事。 周山看了她一眼，想了想，点头道，“也行。” 纪凤从传送阵回到七州时，纪雀还在闭关中。 她找到了任楚，打听关于魏家和一百一十二家的事。 这边任楚刚带人血洗了八荒的那一百多个家族。 正为不知如何处理纪家而犯愁，见纪凤主动提起，诧异又正中下怀。 “纪姑娘可知，纪家养僵尸一事？”任楚直接问道。
第404章 顶罪 听到任楚这样直接问出来，纪凤也是愣了一下。 而后应声道，“知晓。”她倒是没有遮掩。 她从前在家中，也知道这些事。 但因为并不是家中的继承人，所以知道的也不多。 那时候的她除了修炼，对其他杂事并不关心。 任楚问出这话的时候都是斟酌又斟酌。 却是没有想到纪凤能这么快就承认。 还这般……一本正经……好似这件事是什么无所谓的小事。 把任楚都搞不会了。 他顿了顿，才道，“你方才提起八荒那一百一十二个家族，以及魏家，都是因为涉及到豢养僵尸，被问罪清算的。” 纪凤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在听到任楚的话之后并没有多惊讶。 只是眉头蹙起。 “问罪可以，为何要清算？” 虽然豢养僵尸是违反规定的，被问罪不过惩罚，何至于清算整个家族？ 任楚看着她，面色有些古怪。 这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明白？ “豢养僵尸，清算他们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任楚说道。 纪凤看着任楚，目光认真，“他们豢养的僵尸都是用的自家祖先，也没有害死别的人养成僵尸，不至于为此而灭族吧？” 任楚迎着纪凤的目光，还是懵逼了一下。 “虽然养成的僵尸是自己的祖先，但养成一个僵尸，需要无数人的鲜血来喂养。”任楚道，“且僵尸大成之后，是异祟。” “想要修炼僵尸，就必定要用人族的鲜血来灌溉成长。” 任楚道，“这一具僵尸，便是成百上千的人命堆出来的。” 纪凤知道家中在养僵尸，但并没参与过。 知道的并不详细。 听闻任楚的话，脸色黑了下来。 却是一句话的都没有再说。 任楚看着她，安静中想了想，小声试探地问道，“说起来，养僵尸的所有家族都清算了，现在就剩纪家了。” “看您和神主长相如此相似，也不知道纪家和神主，是什么关系？” 他问得小心翼翼。 纪凤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一直没有处理纪家，是因为纪雀的缘故。 顾忌着纪雀，担心她与纪家有什么关系，不敢轻易下手。 纪凤没有回答，冷笑了一声。 “没什么关系。”她说道，面色带着冷意。 听得此话，任楚有些不相信。 毕竟两人长得……那真是一模一样的。 无视直接任楚的反应，纪凤问道，“那些家族，都是怎么处罚的？” 纪家与纪雀无关，也不需要因为她而被荫蔽。 任楚回道：“除了魏家，全部废去修为，丢进僵尸窝里啃噬。” “若是能熬得过，便活。熬不过，便被僵尸咬死。” 废了修为让僵尸啃噬，怎么可能熬得过？ 纪凤脸色变了变，却也只是瞬间，便道，“纪家的罪孽，我来扛。” 任楚没有想到纪凤会为了纪家这般豁得出去。 她如今是帝师学院的人，还是主队巫师，纪家再怎么出事，她也可以不被牵连。 完全置身事外。 但很快，任楚便反应了过来，道，“这事儿我说了不算，要请示神主。” 对于这些家族的处理，是神主发话的。 纪家如何做，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却也不敢随意放过。同不同意，还是得神主亲自开口。 纪凤没说话，沉默着转身离开。 朝着纪雀闭关的摘星塔而去。
第405章 她也可以 摘星塔之外，是守候着的西歌队员们。 以及西歌的老师们。 他们如今负责的，就是侍奉神主。 与纪凤一起到来的，还有发现魔族气息的消息。 听说帝师学院那边发现了魔族气息，西歌的老师们也不敢轻慢，立即进了摘星塔回禀纪雀。 此时，纪雀正坐在摘星楼的最高层，这些时日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身体里的力量，也能完全掌控这些力量。 如今，她除了那双不可逆转金瞳和额间的印记，其他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脚下没有步步生出的莲花，肩上没有瀑布一般的长发。 身上，还是西歌的黑袍，只不过没有再戴眼带和罩帽。 看起来，与普通的凡人无二。 离开摘星塔的时候，纪雀将满头的头发绑了起来。 地霸杖别在腰间。 魔族气息找到了。 一出去，纪雀便看到跪了密密麻麻一群的人影。 高呼神主。 所有人跪了一片，乌压压的。 除了人群后面的纪凤。 她站在最后，隔着乌压压跪着的一群人，看向纪雀。 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即使过了这么久，看到这张脸，她还是很膈应。 纪雀目光扫过人群，“以后见我别跪了。”她说着，穿过人群。 一边走，一边转头看向自自己出来就一直跟在旁边的冷柳月，“发现了魔族气息，你跟我一起过去看看。” 她说着，整个人的状态与之前凡人时候一模一样，并没有高高在上，也不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反而让人心生亲近不少。 寂生南赶紧上来，“老大，我也去吗？” “你们留着，等镜月公子回来。”纪雀道，“等我找到魔族的踪迹，给你们传话，到时候你们将赶回来的镜月公子带过来。” 一边说着，一边穿过人群往外走。 擦肩而过的时候，纪雀并没有理会唯一一个一直站着的纪凤。 好似她只是空气。 “等等。”纪凤忽而开口，声音喑哑。 纪雀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 目光无波无澜，平静冷漠。 她没有出声，只是看着纪凤。 纪凤心中很难受，却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纪家的事，是你吩咐的吗？” 纪雀一挑眉，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关你屁事。” 而后便转身离去。 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纪凤。 纪凤一噎。 不仅仅是她，就周围的其他的人也没有想到神主竟会说出这么……粗鲁的话…… 有点儿与形象不符。 纪凤很快反应过来，看向纪雀的背影。 “纪家的罪孽，我来承担。”她拔高声音大声道，“放过他们。” 纪雀停下了脚步，看着远处的天际。 不知想着什么。 “废尽修为丢到僵尸群里被啃噬，对吧？”纪凤说道，脸色不改，“你放过他们，我来。” 纪雀回头，看向纪凤。 似乎第一次认识她。 也是第一次认真看她。 明明眉眼一模一样，却又那么明显的不一样。 “你求我？”纪雀问，嘴角勾出了一个讥讽的弧度。 纪凤袖子里的手攥紧，目光冷冽。 短短几个字，便如同折辱。 终年不曾低过的头颅，已经忘记了如何低下。 高高在上的神女地位，也容不得她匍匐着恳求他人。 攥紧的手松开又攥紧。 “随你怎么想。”她道，“只要你放过他们，所有的罪过，我都能承担。” “即使这会让几十年的修为毁于一旦？”纪雀问，盯着纪凤的脸。 似乎想看清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无所谓。”纪凤道，“修为废了也能重新修炼，你以血召令过，不也恢复了修炼吗？” “你都可以，我也可以。”她说道，话语间没有丝毫怀疑。 似乎坚信自己可以做到。 纪凤打心眼里不觉得自己比纪雀差。 她都能行，自己凭什么不能行？ 她可以。
第406章 代价 纪雀并不在意她可不可以。 她要的，就是养僵尸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看着纪凤坚定的模样，纪雀冷笑了一声。 “可以。”她说道。 话音落下，纪凤一直提起来的气松了。 她没想到纪雀会这么爽快答应。只是刚松一口气，就听纪雀的声音传来。 “你一人，也只能换一人。说吧，你要换纪家的谁。” 一个纪凤，想要换取整个纪家的安存，纪雀当然不答应。 要换，也只能换一个。 家族全死，只剩下那一个活着的，不会更好过。 纪凤没想到自己也只能换一个人。 她的命只值一条命吗？ 她明显不这样认为。 但面对纪雀，她不想开口多说。 那口一直堵在心口的气在纪雀面前会被烧得更旺盛。 连争辩都懒得去争。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任楚，问道，“那一百多家的人，被僵尸啃咬致死需要多久？” 任楚突然被纪凤提问，先是看了一眼纪雀，又看看纪凤，缓缓道，“没算过，反正不过一刻钟。” “那就算一刻钟。”纪凤说道，回头看向纪雀，“按时间来算，我被啃噬一刻钟，救一个。” 纪雀转头看向纪凤，背起了手。 “你当，是你说了算？”纪雀问道，嘴角带着讥讽的弧度。 纪凤脸色一红。 这么多年，她都是被人捧着的。 就算后来纪雀苏醒成神，众人也没有来奚落过她为什么神女还是凡人之身。 甚至对她仍然尊敬有加。 这是纪雀苏醒之后，第一次与她面对面讲话。 也是她第一次被人下脸子。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纪凤脸上挂不住，红了又白。 最后，还是妥协道，“那你说，怎么办？” “一个时辰，一条命。”纪雀道，“废去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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