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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直刚亲婆婆 李大花背对着他们没看到人，瞧见杨翠花眼睛滴溜溜地转，骂骂咧咧道，“你个臭皮子干嘛呢，还不赶紧把饭做好！” 这死老婆子就知道骂人，但杨翠花还是对她做着眼色，微微偏头示意着，“妈，二弟二弟妹来了。” 嘴里准备好一大堆骂人的话没说出来，噎着李大花难受地咳嗽了两声，指着灶里的柴找补，“这火也太大了，一不小心给熏着了。” 又自然地转过身看着张欣，“这就是老二媳妇儿吧，长得可俊俏。”没有一点被人当面看见的慌张。 张欣微微笑道，看着他们，甜甜地喊，“大伯娘，大堂嫂。” 两人听着这称呼都僵了片刻，还是李大花反应快，干笑了两声看了一眼没说话的乔宏振道，“嗐，叫什么大伯娘，老二还没跟你说吗？我是他亲妈，只是小时候被他奶过继给了他二叔，私下里你也叫我妈吧。” 这老二怎么回事？自家情况都不先跟自己婆娘说清楚的吗？还是说是这老二媳妇在跟她打幌子？得先把这嘴上的关系说清楚，过后才好说其他的。 张欣拿过男人手里的肉，让他先去堂屋和长辈聊聊天，她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这男人又不笨肯定是清楚了，不说什么就是没什么意见，现在是他们女人间的事情了。 乔宏振看着女人脸上放心的表情才去了堂屋。 张欣自来熟地把猪肉挂在悬梁上，抹了抹手上蹭到的油，“大伯娘，振哥小时候的事我都听他说了，情况我也都知道，若真叫妈就于理不合了。” 李大花看着温温柔柔说话的张欣，三角眼一勾，皮笑肉不笑，“一家人之间还讲什么理，这老二是过继出去了，但怎么讲他都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是我的儿子。” 张欣脸上的笑不变，继续温声道，“大伯娘，这我知道，所以这些年阿振辍学上工供三妹四弟上学，先不说这是不是他分内该做的事，但这些他都做了，对大伯娘不是挺孝顺的吗？” 李大花哼笑道，“这供弟弟妹妹上学本就是老二该做的事，当初就是因为他被他奶过继这件事，才害的我没到日子就生下了老三老四伤了身子，后头两小的吃药又花了我不少的钱，那供弟弟妹妹上学就是他分内的事，不是这出哪还有后头那么多事？我这儿子还是听他亲妈我的话，就是他婆娘也得听我的。不说了，还是先做饭吧，家里男人都等急了。” 看样子她得把老二的钱抓在手里，这老二媳妇看不出来心还挺黑的，竟敢打老三老四上学的钱的主意。 张欣看了看一旁熬煮的鱼，奶白色的鱼汤看不出放了多少油，但锅沿边还有些沫子。 “老二媳妇，切点肉再炒个菜就行了。”指挥好了这两人做的事，李大花就出去了，她要去把老二带来的东西收起来。 张欣又把猪肉取下来，看了看准备切一半，剩下的一半挂了回去，热锅的时候杨翠花才忙完那边的事，一回头就看到那一大碗的肉，失声道，“二弟妹，这些肉都是要炒的吗，太多了，妈知道了会说的。” 张欣无所谓的答应道，“大嫂，家里不是人多吗，这一碗我还担心有些不够吃呢，而且这天肉也放不住啊。”虽说那里还有一锅鱼，但打眼一看汤里的鱼根本没有多少，大部分都是配菜。 杨翠花还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反正肉是老二家切的，她也提醒过了，跟她没什么关系，她等会还可以多吃两片肉呢。 锅里油热了，张欣正把猪肉倒进去的当口，李大花正进来，看到那一大碗的肉心尖都颤了颤。我的个亲娘哎，那么多肉得是他们几天的量？ “等等。” 但张欣的速度更快，拿碗的手更往下倾斜，一下子全部的肉都下了锅。另一只手翻炒了一下，将猪肉摊开些熬出更多的油。 一边还不忘还回头问道，“怎么了，大伯娘？” 李大花跑过来吼道，“老二家的，谁叫你放那么多肉的？”现在日子艰难，一天能尝到点肉味就算好了，老二在家是亏着她了，跑这来霍霍了？ 张欣手里的铲子继续翻着锅里的肉，淡定地说，“大伯娘，咱们不是人多吗？不得多些肉，不然一人还夹不了两筷子，而且肉我也没切完，还剩了一半呢。” 杨翠花知道自家婆婆的德行，她也不说话，就站在一边装作忙自己的事，实际耳朵竖得老尖余光一直注意着这边。她婆婆终于是有了另一个儿媳妇来叨叨了，有了老二媳妇在好歹也能帮她分担下火力。 李大花顺着往梁上看过去，那叫还剩一半？那最多就是三四指宽了，原本还有三四斤的肉被嚯嚯了一大半。李大花的眼里是又心疼又埋怨。 这老二娶的是什么媳妇儿，一顿饭就糟蹋了她这么多肉，不是城里来的知青吗，怎么还跟八百年没吃过肉一样。 这是张欣第一次来吃饭，后头还有老二要供老三老四上学的事，现在不太好撕破脸皮，李大花强压下了心里的火气，硬扯出一抹笑，只是看着十分怪异。 “老二媳妇，咱们这不比你们城里，下地刨食的一年能有几个挣头，家里你小弟小妹还要读书，自然是省着来了，一顿能尝着个荤腥就好了，那边还有一大锅鱼呢，再是人多也吃不了那么多肉啊，这天又这么热放坏了不就糟蹋了？” “大伯母，你放心！别的不说我做饭的手艺还不错，绝对吃的完，别担心！真吃不完我打包打走，绝不坏在你这！”张欣信誓旦旦地保证。 锅里的肥肉慢慢熬出了油，张欣也盛出了一半，加了两勺豆瓣酱，炒匀后把肉撇到锅一边，倒入蒜苗和辣椒。 这能不好吃吗？放那么多的油那么多的肉，谁做不好吃？还想打包带走，真不是黑老鸦想在水里漂白，痴心妄想？ 李大花是看得这顿操作心里抽抽的疼，嘴张了好几次，最后一转头将火力对准了一旁喜滋滋瞧热闹的杨翠花。 “你搁这站着干嘛呢？没事做啦？不知道收拾碗筷叫自己男人回来吃饭啊！站着肉就能跑到你嘴巴里了，这年头谁家里吃得起那么一大碗肉！老大娶你回来一天天就跟个懒婆娘只知道馋肉！” 第23章 嘴嫌体直 糟了一顿骂的杨翠花心里更怨张欣，明明是她贪吃嘴巴馋放了那么多的料，却挨得她平白被婆婆说了，但她又不敢顶嘴。还是二弟妹好，自己住外边不说，钱还在自己手里。 “妈我就是在这收拾一下厨房啊，刚刚二弟妹切了肉到处都是油脏的很，我这不是怕会引来苍蝇大蚊吗？我马上就去叫建军回来吃饭。” 杨翠花收拾了碗筷出去，哼，她回不了嘴还不能给张欣上上眼药了？ 刚刚李大花指桑骂槐的话张欣没放在眼里，现在杨翠花的眼药她更不放在眼里，说吧说吧，又不耽误她等会吃肉！ 桌子上有四个菜，一盆鱼，一大碗的回锅肉，还有张欣他们带来的一碗卤肉，和一盘子炒青菜。 原本李大花是把青菜拿开了，三碗都是肉还不够吃的吗？ 但张欣还是眼疾手快地一把将青菜下了锅，都下锅了李大花拦着也没用了。 在一旁骂骂咧咧了许久，但张欣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当没听见，你骂任你骂，不好意思算她输。 堂屋是一张长方桌，但十个人坐着还是有点挤，满满的肉狗蛋眼睛都看直了。乔大树坐在上位，说了开饭后大家才拿起筷子。 狗蛋直奔那一碗回锅肉，一口一个，囫囵吞下就夹下一筷，太好吃了！他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之前家里有肉奶奶都是留给四叔的，他只能吃几口，他在一旁都流口水了四叔也不给他吃一点，但奶做的肉没有二婶做的好吃。 大丫在一旁不敢夹肉，连肉里带着肉味的菜她也不敢夹，只敢吃那盘没人光顾的青菜。 狗蛋瞧见了，恨铁不成钢地嘿了一声，一连夹了好几块肉放在她碗里。 “想吃你就得自己夹，有什么不敢的。” 他们的速度太快，乔宏振担心自己媳妇儿吃不到多少，一直往她碗里夹肉。 他想着她喜欢吃鱼，想给她夹鱼肉的，但他刚尝了一块，不好吃，还带着一股土腥味，他就不让自己媳妇儿遭这份罪了。 张欣看着都快冒尖的肉和菜，拍拍他的手臂，“好了，我够了。”没看见对面他妈的眼里都快冒火了吗？ 李大花恨恨地嚼着嘴里的肉，这还是她儿子呢，怎么没见他给自己夹肉，尽给媳妇儿夹了。 旁边的卤肉虽然冷了，但闻着还是很香，乔亭亭瞅了两眼，还以为这么香真是什么好吃的呢，竟然是猪大肠！ “二嫂，你买不起好的肉，也不能带猪下水来啊，这玩意儿这么臭谁吃啊？” 刚刚狗蛋一直吃那碗肉，没注意到旁边的碗，他使劲闻了闻，“小姑，它不臭，老香了！不信你闻闻。” 乔亭亭白眼一翻，臭小子尽拆她的台，嗤笑道，“那是你没见过它本来臭的样子！有的东西闻着香吃的臭，有本事你尝尝，看它臭不臭！” 像是知道狗蛋不敢似的，乔亭亭一直盯着他，这小子知道什么？天天撒丫子满村子跑呢，大字都不识一个。 狗蛋挺了挺自己的小身板，嘴里不服气，“尝尝就尝尝，二婶带来的东西肯定很好吃。”就跟那一盆肉一样，他都还没吃够呢。 “那你就吃啊！这猪大肠你知道是装什么的吗？给狗狗都不吃！你没看你二婶吃了两筷子就不夹了吗？那就是太难吃了！”乔亭亭才不信这东西能有多好吃。 张欣原本是想留着给他们吃的，反正自己家还有，尝了个味就够了，但听到乔亭亭这么说，夹了一大筷大肠放在狗蛋碗里。 笑着道，“狗蛋，你尝尝二婶做的好不好吃？” 狗蛋看了一眼张欣，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二婶也太好看了，笑起来跟朵花似的。大肠一入口，狗蛋就睁大了眼，软糯中还带着嚼劲，太好吃了，和那个肉一样好吃。 乔亭亭看着狗蛋好吃得都眯上了眼的样子，这猪下水真有那么好吃？ 杨翠花知道自己儿子有多好吃，他说好吃的绝对差不了，她也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吞下去后才舍得说话，“三妹，这还真好吃。” 看杨翠花一直夹着吃，她不信邪地也夹了一筷子大肠，静默了两秒才塞进嘴里，虽然是真的好吃但她也不想给张欣脸，冷着脸又夹了一块。 “小姑，你不是说它很臭不吃的吗？怎么还一直夹呢？”狗蛋疑惑地看着乔亭亭的动作。 小姑肯定是在骗人，她不好意思承认！ 乔亭亭被他戳破了心思，有些恼火，“你个臭小子知道什么？我是怕不吃就给放坏了，这东西再不好也是钱买的，哪能随便糟蹋了？” 狗蛋撇撇嘴，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他才不和小姑争辩，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吃两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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