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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欣月越说越过分，把李萍说的都红了脸，轻啐了一口，“呸，我结婚还早着呢，你还是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看着转身跑进了院子的人，张欣好笑又羡慕地摇了摇头，脾气再怎么躁怎么装老成，也是个年轻的姑娘。不像她，经过了前世的那些事，外表看着再年轻，眼底也有一点藏不住的沧桑。 李萍一口气跑回了家，差点和从屋子里出来的周婶子撞到，周婶子使力点了点李萍的额头，“你个死丫头跑什么呢，差点撞到你妈我，你是在外头干什么呢，脸这么红？” 就跟那猴子屁股一样，莫不是又去找乔家二小子了？ 李萍挽上她妈的手，轻轻摇晃道，“妈，我就是刚做了活回来嘛，你也知道外面那么热。我刚好像看见张欣从我们家出来，她来干嘛了？” 周婶子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人就是来和我换点吃食的，给家里男人吃点好的，张知青已经好好和乔宏振过日子了，你就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乔宏振再好，可他背后到底还有一大家子人，还供着弟弟妹妹读书，说是过继出去了，谁不说是乔大树一家在占自己弟弟的便宜。 也是乔大根傻，自己带大的孩子还让他养原来的家人。你给我老实点，知道吗？你妈我不会害你，一个男人再好，也要看他后头的家人，你以为做人儿媳妇是那么容易的事？” 李萍撇撇嘴，她也觉得乔宏振这样做挺傻的，有多的钱给自己和他二叔买些好的吃不好吗，那乔家的人就没一个是真心对他的。 但她之前想的是如果她嫁给了乔宏振，会像她家一样让乔宏振把钱叫出来给自己管，至于给钱那乔家人，门都没有，她一个子都不会给。 乔家人都有手有脚的，家里还有壮劳力，怎么这么不要脸还向一个被过继出去的儿子要钱。 但她爸妈就是不想让她嫁过去，乔宏振好像也不是多乐意娶她，就她剃头担子一头热。 看李萍呆愣愣的，没有一点反应，周婶子气的拧紧了她的耳朵，“我跟你说的话都听到了吗？” “妈呀，痛，痛，痛。”李萍吃疼地从她妈手里挣脱出来，幽怨地看着她，“我都听到了你还拧我耳朵干啥子？” 看她妈还想说什么，李萍忙捂着耳朵丢下一句话就跑开了，“我去做饭。” 她妈这个人，说了什么不把人耳朵听出茧子来誓不罢休的，他们家的人就没一个招架得住她的。 张欣走到村尾的时候，乔宏振也刚从山上下来，他去山上布置了一个陷阱。 她一脸欣喜地看着他，“乔宏振！”自然地把手里的篮子放在男人刚伸出的手上。 乔宏振接过东西，脸色有些奇怪，像是想问什么却什么也没说，沉默地往前走。 张欣敏感地察觉到男人的异样，挽住他的手，亲昵地说起，“振哥，我刚去周婶子那换了一点东西，等会我给你做好吃的啊。” 她发现这男人很喜欢她这么叫他。 第15章 吃饭的规矩 乔宏振听到这一声振哥，万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有一丝松动，声调也不自觉地上扬，“我做饭，你休息。” “我不累，我今天什么都没做呢。”男人做饭的手艺还不错，不过他都上了一天工，张欣不想让他那么累。 男人会心疼人是好事，可她也要心疼自己的男人。 “饿了没？我在隔壁王嫂子那换了一条鱼，我还从周婶子那买了好些辣椒，咱们晚上吃酸菜鱼？”张欣一边说一边比划，之前的酸菜炖肉是好吃，但还差了点味道，所以她才换了不少的香料回来。 她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要怎么煮鱼，已经开始兴奋了。 乔宏振勾了勾唇角随意问道，“你喜欢吃鱼？” 他们大队的这条河平时队上的人没事的时候都会下河捞点鱼打打牙祭，因为鱼的个头不大数量也不多，对此大队长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年头的日子谁都不好过。 有时候乔宏振也会下河抓鱼，只是他煮出来的鱼总有股子味道，并不好吃。 这边的人嗜辣，还爱吃泡菜酸菜。他们家也有，用萝卜，青菜梗，辣椒泡着，什么时候都能吃，特别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煮一锅玉米碴子粥，配着特别的下饭。 糟了，她好像还没去拿鱼，张欣偏头跟身旁的男人丢下一句话就利落地转身跑了。 “我忘了拿鱼，你先回去，我等会就回来。” 手臂上娇软的触感消失，乔宏振有些失望地摸了摸刚才被挽着的手臂，不舍地按在上头。 乔宏振家在村尾，是之前他奶留下来的老房子，和最近的邻居王寡妇家也还离着一点距离。 王寡妇家的院子敞开着，张欣在院门口先叫了一声，“嫂子。” 王寡妇腰间挂围着粗布围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摆手示意着，“哎，张知青快进院里来。” 抓回来的鱼她都放在院子的破缸子里。 “你看看，这有两条稍微大点的鱼，其他的都是小鱼仔，你是想换哪一条？” 张欣看着缸子里的鱼，竟然还有些螺蛳，只是没有多少，她也不是很想弄那个。她指着那两条比较大的鱼，“王姐，这两条大的，我都要，成吗？” “成，怎么不成，你等一下，我给你系好啊。”王寡妇转头对着屋里喊人，“铁蛋，拿根草索索出来。” 很快，屋里就走出一个看起来才十一二的男孩，手里拿着一根草绳。 王寡妇接过草绳，跟张欣说道，“那是我家大小子，铁蛋。” 张欣刚才以为还这是她家的老二，看着瘦瘦小小的，一点也不像是十三四的少年，但这种情况她也明白，这年头一个女人能把两孩子拉扯大，已是不易。 “铁蛋还挺懂事的，他是在屋里做饭吧？”刚才她见到小孩好像是从厨房出来的。 王寡妇串好了两条鱼，“是呢，我让他给我看着点火。”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张欣正准备回去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嫂子是裁缝吧，可以给我做几件衣裳吗？我手笨不会做衣裳。” 王寡妇一听是巴不得，队上女人大多都会做衣服，一年下来也没几个人来找她，而且有的人知道她是寡妇，更不乐意上门了。 她搓了搓手有些局促地说，“可以的可以的，我本来就是裁缝做几件衣服不费事的，你把布拿来要不了两天我就能给你做好，” 张欣笑了笑，“那我回去就把布拿来，我也不急，嫂子慢慢来就是了。” 张欣提着鱼进了家门，一眼就看到了在树下端着烟杆抽烟的乔大根，“爸。” 乔大根抬起头看到了那两条鱼，问道，“丫头喜欢吃鱼啊？明天我就叫那小子去河里捞两条大鱼回来，这木东西，自个媳妇儿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张欣有些哭笑不得，是她嘴馋了想吃点荤腥，却弄得乔宏振被说了两句。 “爸，我也是刚刚想吃鱼的，乔宏振哪里知道？不说了我先去做饭了啊，等会再叫你。” 张欣一进厨房就看到在刷锅的男人，灶台上放着已经切好的酸菜和萝卜，这男人一直都这么自觉，回家也不会两手一摊啥都不做。窗外的余晖打在男人身上，她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男人下巴上滑落下的汗珠，配着男人刚毅的线条是满满的男人味。 她在心里小小地感慨了一下，找了一个大盆，把鱼放里面，正要开口，男人就拿着一把小刀过来了，“我去杀鱼。” 端着盆出去的时候，乔宏振突然回头说了一句，“我明天就去河里捞鱼，捞大鱼。” 张欣眨了两下眼睛，才明白这男人肯定是听到了刚才她在外边和爸说的话，这么在意的吗？ 旁边的小灶上已经焖上了米饭，一面是白米饭，一面掺了不少的玉米碴子。张欣觉得明天去镇上买些东西回来是迫在眉睫，不然这男人永远都是在亏着自己。 酸辣鱼里放些素菜味道也很好，张欣想了想去菜地里摘了几根嫩黄瓜，旁边的丝瓜也长了三根，她扯下来等会再做个清炒丝瓜，这就是他们晚上的菜了。 乔宏振杀好了鱼，内脏鱼鳞都整理好放在了一边，问过张欣怎么切后把鱼片好，中间的部分就切成鱼块。他看了一眼快要见底的水缸，挑起两个空桶就出门担水了。 这女人爱干净，每天都会洗澡，水用的也多，他得多备着些。 张欣切了葱姜蒜，又倒了一点酒先把鱼腌味，把其他的配菜和干辣椒切好。等准备工作都做好后，锅里倒上油，放入辣椒酱干辣椒和花椒香料翻炒出香味，把酸菜和酸萝卜都放进去也炒出味，最后加上两瓢水，水开又多熬煮了一会才放入鱼头，估摸着时间一一放入鱼块，黄瓜和鱼片，最后撒上葱花。 因为锅里还有些水不太好炒菜，张欣先把锅涮了，两三分钟清炒丝瓜就出锅了。 乔宏振早就回来了，看着灶膛里的火，每样菜煮好后他都主动把菜端上了桌，张欣洗个手的功夫，饭都盛上桌了。 饭菜都摆上了桌，乔大根和乔宏振都没有先吃。 张欣擦了擦手，笑道，“爸，你们快吃啊，尝尝我做的鱼怎么样？” “你做的饭不用尝闻着味都知道肯定是最好吃的，再说咱们家的规矩是所有人都上桌了才能动筷，你做好了饭，咱们这些吃饭的哪能不等你！”乔大根直接拒绝，他们家没有男人先吃饭不等女人的道理。 第16章 一回生二回熟 乔宏振身边的凳子已经拉开，张欣直接坐下去，拿起筷子，“行，我们快吃吧。” 她碗里的是白米饭，往旁边一瞧，男人的碗里全是掺了碴子的饭和红薯。张欣又坐直了身子探头看，乔大根碗里的是红薯要少一些。 她把男人的碗推过来，夹走一半的红薯，“乔宏振，你不知道吃粗粮对身体好吗？怎么我碗里一点也没有。” 乔宏振想把碗拿回来的手也顿住了，他担心女人是误会了，他只是想让她吃白米饭，不是不想她身体好。对他来说白米饭就是最好的，他急忙解释，“我是想把好吃的给你。白米饭好吃，红薯不好吃。” 他知道她娇气，这些剌嗓子的碴子她肯定吃不惯，所以他还蒸了一半的白米饭，就是怕她吃不饱。 张欣小心地夹起一片鱼肉放在男人碗里，说道，“白米饭好吃，红薯也不错，好吃的我们要一起吃，粗粮好吃对身体也好，下次也给我盛一点，快吃饭吧。” 乔宏振低低地应了一声，“嗯。”张欣这两天的态度让他受宠若惊，心里诚惶诚恐生怕一切都是偷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乔宏振没有吃自己碗里的鱼肉，先给乔大根夹了一块肉多的，又挑了一块鱼肉仔细把刺挑出来，放在了张欣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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