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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山一别，他以为她死了。听到她没死的消息，因要去取人首级，没时间亲自看望。回来后，又因别的事务拖到现在。 “殿下......”冉子岁见姬元曜舍不得走的样子，编了套说辞要劝他快些离开，下巴却忽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捏住，强迫她仰面。 “本座渴了。”悦耳的声音上挑，浓浓的暧昧与威胁。半垂眼睫，危险的眸光缓缓落到她的唇上。 冉子岁一下子便明白了，兔子似地跑去廊里，“霹雳啪啦”拍门。“大人渴了！紫玉紫烟听到没有？” 门很快开了，冉子岁推紫玉、紫烟出去奉茶，而后将门重重合上。 不管了，外面发生什么都不管了！ 看见冉子岁着急忙慌跑进屋，辛奴和桃桃不复之前的喜悦，“原来县主过得不好......” 冉子岁给自己倒了杯水，漱口。收好所有的害怕，假装不在意道：“挺好的呀！比在将军府中好。” “放心吧。”冉子岁偏头一笑。 系统二妞看在眼里，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又怕被冉子岁发现忘了将它静音。磨蹭到冉子岁入睡才轻轻道：“人美心善的主人呀！您对辛奴和桃桃真好！” 冉子岁这才发现自己忘了这厮。 见冉子岁没有反应，也没有静音它的意思，系统二妞继续说：“主人呀，辛奴和桃桃都来了，何不将您的家人也带来花汀呢？” “年关将近，若将家人们带离苦难之地，他们定会感激主人的！将来主人也能活得更安心呐，至少背后有血浓于水的家人！” 有那样的家人在背后，她才不会安心呢。 冉子岁打了个哈欠。 系统二妞换了个可爱到粘腻的语音：“主人呀~您能都好好对待辛奴、桃桃那样的外人，为何不能对您的家人多点耐心呢？x” “二妞不会害主人哒~” “静音。”
第38章 除夕家宴 除夕这日的雪鹅毛般大块大块落下，街上的百姓富裕些的锦帽貂裘，不惧严寒，清贫的插袖缩脖，稍不注意清鼻涕便冻成冰渣子。不论富裕或贫穷，皆挤在长街两侧，羡慕地看着中间大道上行过的一伍伍皇家车马，拥挤着。穿着铠甲的士兵们不得不用长矛将激动的百姓拦住。 皇室贵族按爵位的高低有序往皇宫去，气派的仪仗幡旗飘扬，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看！那是敦亲王的马车！”有人伸出手去指。 “那是宝亲王——” “哎，这是哪位贵人呢？”一辆相比之下很是质朴的马车缓缓驶过。 “哎！还有一辆呢！没见过啊。”对王侯爵位礼制熟悉的人很轻易便看出有两架特别的马车。 “嗐！这都不知道。”一名乞丐腰板挺直，骄傲地指指点点：“是陈皇后的侄女永乐郡主和嘉祥县主！太子也大了，早该纳太子妃啦，喏！太子妃就从这两位里出了。否则皇家除夕宴，一个侄女怎去得？更别说没有罪臣之女封的县主了！” “哦~”一阵了然之声后，一个声音响起：“我赌太子纳永乐郡主！” “我也赌永乐郡主！” 忽然四面八方射来密密麻麻的火箭，百姓们乱作一团，几名士兵中箭倒下。 火箭大部分射中后一架马车，顿时蓬勃的火焰将马与马车吞噬，那是身份最低的嘉祥县主的马车。 “快救火——” 与此同时，队伍最前端华丽到过分的华车旁，玄公公当笑话似的将嘉祥县主马车被烧的意外讲出来后，冉子岁拨开某只大妖孽披着狐裘毛毛，可怜巴巴道：“大人，我能回行宫么？” 那是太子派来接她的马车，一早便停在行宫宫门，她为了避嫌没有乘坐，还好没坐，太可怕了！ 这才出门呐，就有人迫不及待了，看来这个除夕危险重重。 一只修长白皙的美手戴着硕大的蓝宝石戒指，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不能，你还要侍奉本座呢！” 冉子岁欲哭无泪，不得不面对未知的危险。 皇宫处处张灯结彩，大大小小的宫门皆贴上福字。一路随引路公公来到乾清宫，皇帝皇后正与众皇子公主们聊到兴头上。 他们一来，繁琐的礼仪寒暄后，各亲王与王妃入座，共饮一杯后，乐声奏，歌舞起。 姬婴的席面仍最接近皇帝，皇帝甚至召太监将两张长案靠近些，金筷夹起一片薄如蝉翼、肥瘦相间的羊肉放到姬婴的碟子里，关切道：“这是膳房养了两个月的紫羔羊，喂香草、饮花蜜，没有一点膻气，鲜嫩清甜。子婴快尝尝！” 皇帝看向姬婴，忽然眼前一亮，摸着下巴的胡子，正色道：“子婴穿掐金蓝烟绫的袍子好看！国库里新收了三十匹，连同去年剩下的，都送你宫里去！” 姬婴饮下一杯美酒，淡淡答道：“多谢陛下。” 冉子岁怎么看这两人都不像兄弟，倒像是父子。老父亲什么好的都想塞给儿子，儿子来者不拒、照单收下。 姬元曜的席面摆在姬婴旁边，平视着前方，似欣赏歌舞，实则留心着皇帝与姬婴。 她也有席面？扫眼一看，永乐郡主旁的席面的确空着。 “去吧。”姬元曜微微偏头，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见冉子岁犹豫，玄公公将她推了出去，便只得跟着那名太监入席。 满座贵人有意无意将目光投去，看太子中意的嘉祥县主，也看陈皇后看中的亲侄女永乐郡主。 陈皇后见她入席，脸上的雍容慈惠不改，眼底闪过一丝凶光。 想是多年无事，那帮杀手在坤宁宫过得太安逸了，连个姑娘都烧不死，还好她有别的准备。 一曲毕，舞姬袅袅退下。 皇帝见众兄弟皇子公主有些乏了，便让人呈上太子的礼物。“太子这礼物送到朕心上了，而这礼物更是太子不折一兵一卒取来的。” 闻言，大部分人便猜出这礼物是什么了。 两名太监抬着一只黑色大箱子到殿中，而后打开箱子，掀开遮盖的黑布——一颗已经不新鲜的人头，因天气冷，又用药熏着，几点尸斑外，未见明显腐烂。 那是太平教副教主的头。 满座贵人作敬佩状，齐齐称赞：“太子英明啊！” 姬元曜颔首，垂眼，以示谦虚。 “唔！”身旁传来鹿鸣似的一声哽咽，只见永乐郡主低着头，眼睛紧紧闭着，浑身因害怕抖得不成样子。 一身粉裙衬得年纪尚小的她娇俏可爱，手心的桃花香糕因颤抖捏成渣子。一名年纪稍长的老嬷嬷正轻声安慰她，和她差不多大小丫鬟蹲下身子，悄悄逗她。 德王夫妇老来得的女儿过完年不过十四，千娇百宠的小郡主哪见过这场面，若是王府里她早哇哇哭着扑进母亲的怀里，因记得出门前母亲的教导正强忍着痛哭呢。 德王夫妇担忧地往这里看，因不能私自离席，只能干着急。德王更是气愤，下午才听赴百官宴的沈将军说太子呈上太平教副教主的头，有必要再拿出来瞧么？可别吓坏了他的小棉袄。 “郡主别怕，你看这是什么？”冉子岁在袖子的掩饰下从系统工具箱中取出一只草编的蚂蚱，塞到永乐郡主的手上。 这是桃桃想她的时候编的，前儿送给她一堆，不仅有草蚂蚱，还有草蜈蚣、草蜻蜓、草蝴蝶......精巧得很，便摆了几只在房中，其他的一律收入系统工具箱。没想到，还能用来哄孩子。 “哎！蚂蚱。”永乐郡主眼中一亮。 “这个呢？”冉子岁将一只草蜻蜓放过去。 “蜻蜓！” “这个呢？”冉子岁将一只草蝴蝶放过去。 “蝴蝶！” “这个呢？”冉子岁将一条草蜈蚣放过去。 “毛毛虫！”尚挂着泪的清澈小鹿眼一眨，“不对，是蜈蚣！” “郡主真聪明！” 终于那颗人头被收了下去，永乐郡主一边吃糕，一边将草昆虫们排成一行。 冉子岁才松了口气便收到德王夫妇感激的目光。太子远远看了她一眼，而后离席，恭敬行礼：“除夕佳节，儿臣还有一礼物要赠给父皇！”
第39章 册封郡主 “哦？”皇帝面有惊喜。 姬婴一双妖异美眸似笑非笑，悠悠道：“难不成乖侄儿那回从本座这里逃走后，不仅取了副教主的头，还砍来正教主的脚？若如此，也不负‘英明’之号了呢！” 闻言，部分亲王心中窃笑。姬婴的话在理，太平教教主神秘莫测，拿下副教主的头的确值得嘉奖赞许，但不必过分炫耀吧，拿到教主的头再炫耀也不迟，就是教主的脚趾头也行啊。 姬元曜不理会他，拍了两下手。 一群纱衣曼妙女子款款而来，随着单调的鼓声跳舞。奇怪的是女子舞姿各异，明显不是同一种舞。又因女子们舞技精湛，并不觉杂乱，反而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跳着跳着，舞女们由一开始的眼含泪花到香泪涟涟，于美的享受外增加莫名的感动。 冉子岁认出她们全是被太平教抓去的神女，太子想做什么？ 永乐郡主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笑道：“姐姐，这么好吃的糕你不吃么？” 这个......冉子岁当然想吃，但鉴于她如今的处境，她什么都不敢吃。 “姐姐不喜欢吃么？给我吧！”永乐郡主嬉笑着端走她桌案上的一碟兔子形状的糕。 “哎等等！”阻拦不及，永乐郡主已经咬下一大口糕。 冉子岁有一瞬的心慌，立即看向坐在首席的陈皇后。 陈皇后似乎才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慌乱了半分后，立即恢复往常的雍容慈惠、母仪天下的模样。 再看永乐郡主正愉快逗弄草蚂蚱呢，冉子岁暂时放下心来，看来没毒。精心挑了块糕，才拿到唇边，便听得太子的声音。 舞女舞毕，一个个哭得稀里哗啦，行礼跪地后久久不起。姬元曜站了出来：“回父皇，他们是被太平邪教掳去的少女，来自五湖四海。” “民女杭州知府之女杨青青！” “民女端阳人氏白梅！” “民女浔阳县丞之妹梁知秋！” “......” 舞女们抬起一张张梨花带雨的脸说明身份后一齐重重磕头：“幸甚至哉，特向陛下谢恩——” 众人不禁动容，部分贵妇贵女眼圈已红：多少少女受到太平邪教的迫害！被迫害的女子大多再回不来，逃回来的女子非疯即痴，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女子及其父母兄弟便再没脸待下去，居家搬迁是小，更甚者，全家投河！ 能见到回来的少女好好的着实不易。 陈皇后发自内心同情这群女子似的，拿一方丝帕拭泪，极慈悲地拉拉皇帝的衣袖。皇帝沉沉叹了口气，“起吧。” 随后极悲悯似的：“即日起你们便留在皇后身边吧，大越皇宫x永远不会亏待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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