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芸说着,又斜目瞥向乔桦:“我劝你还是趁早认了,给自己也留一份颜面。” 乔桦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让她……带人!”此时,乔枣花虚弱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别听她狡辩……” 乔枣花刚刚被被行完了刑,她被扇得一张脸成了猪头,牙齿都有些松动了。此时她的眼神怨毒得像是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夜叉,简直恨不得把乔芸生生撕了吃肉喝血。 都是这个小杂种!害她挨饿,害她进大牢,害她挨打! 云雪媚最见不得别人用这种眼神看她的芸儿,于是也瞪了回去。 乔枣花再怎么样都是农家丫头,这辈子可能连只鸡都没杀过,眼神再吓人也不过都是些怨恨罢了。云雪媚则不同,她人生的头二十年杀过的人不计其数,有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也有得罪了本地豪强被买命的良心父母官,她瞪起人来眼神是当真含着冷冰冰的杀意。 乔枣花顿时就瑟缩了一下。 虽然觉得她应该不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可她心里还是升起一股后怕。 乔桦回头看了一眼乔枣花,顿时觉得这张脸实在太过惨不忍睹,连忙又扭了回去,沉声道:“你这是想故意使诈么让我退缩?哼,我不上这个当,你带人吧!” “好!”乔芸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冷笑道:“到时候看你还如何狡辩!” 哼,这一家子都是一脉相承,不见棺材不掉泪! 孟县令再拍惊堂木,制止了二人的争吵,吩咐手下去请人。 甄家离县衙离得近,这边升堂的动静他们早就知道了。甄皓池预计不多久就会有人来请,于是早早得叮嘱宋氏与何氏一定要好好照拂乔芸。 乔芸也是她们俩的外甥女,她俩自然满口答应。 于是两个女人来到衙门看到那对镯子之后,真情实感地落了泪。 宋氏哽咽道:“是我们小姑的嫁妆,当年她出嫁时,还是我给她梳的妆,这对镯子是我亲自给她戴上的。” 何氏平时为人本就较为夸张,此时更是哭得要把房梁都掀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我苦命的小姑啊,你十五岁出嫁,算到如今也才二十六岁,怎么就走了,你怎么舍得撇下芸儿的呀!你这一死,那黑心的老婆娘要拿你的嫁妆去害死你女儿,老天爷呀,您要是有眼,怎么不天打雷劈劈死这个老虔婆!可见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呐!” 原本屋外沉浸式吃瓜鸦雀无声的围观群众被何氏这么一哭,瞬间热闹了起来,对这屋里指指点点。 不管怎么说,母亲才去世,婆母就用这妇人的嫁妆去谋害妇人留下的骨血,这听着也太让人心酸了。 乔桦何曾让自己到过这种千夫所指的境地?他百口莫辩,这会儿又羞又愤,一张脸红得能滴血,脑袋也险些垂到胸口去。 吕氏见这一幕,知道自己儿子招架不住了。 她也有点急切,她儿子是读书人,怎么能让这些泥腿子指指点点! 而且若是就这么认罪,他们一家子就完蛋了!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胸腔中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了一样,嘶吼道:“胡说八道!” 谁都没想到吕氏回来这么一出,何氏和宋氏顿时被震了一下,纷纷朝吕氏看过去。 吕氏恶狠狠地瞪着乔芸和何氏宋氏,破口大骂道:“便是我买了蒙汗药又如何,那蒙汗药我前些日子药野猪了,又没拿去害人,你们急什么急!甄家老婆子怎么教的儿媳,让你们两个不孝不贤的死婆娘长了张狗嘴,在这里胡乱咬人!” 说完这一通,她颇为得意地松了口气。 乔桦也眼前一亮。没错! 没人能证明那买来的蒙汗药后来进了乔芸的嘴! 只要没有这一样证据,县衙就不能给娘定罪! —— —— 求月票,求收藏,求订阅,求全订(自动订阅),么么哒(ლ′◉3◉`)ლ
第192章 暂时退堂 宋氏和何氏本来两人一左一右搂着乔芸梗咽,一听到这里,何氏咬牙切齿地伸出手指遥遥指着乔桦,厉声道:“都到了这个节骨眼,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你老娘前头买了蒙汗药,我们家芸儿后头就晕倒在破庙里,这不是你老娘喂的那是谁喂的?动动脚指头都能推断出来,你还想狡辩!” “你也说了,这是推断。推断终究只是你的臆想而已,如何算得了数?”乔桦此刻已经陷入到孤注一掷的境地中了,他眼下格外冷静,如同在黑暗中捕猎的狼一样,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突破口。 “你!”何氏气急败坏,满口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法反驳。 眼下局面就陷入了僵局。 虽然提前串通好口供的钱寡妇已经被带到县衙的客房居住了,但却不能这会儿请过来。不然不是显得是乔芸提前买通了人吗? 在乔芸跟孟仁甫的计划里,衙门的人要驾两辆车去,一辆是不带车厢的驴车,用来载另一个犯人李氏;一辆则是带车厢的驴车,停在钱寡妇家门口。 一方面是装作把钱寡妇带进县衙,另一方面是把钱寡妇的儿女一起带来。 她帮了这么个大忙,过后总得请人家吃一顿饭,送一些好礼。 孟仁甫见状,问一旁的师爷:“眼下什么时辰了?” 师爷一拱手,道:“约有午时六七刻了!大人莫急!咱们的人去白荷村是驾车,不是骑马,一来一回要四个时辰,眼下可能刚走了一半呢!等回来可能都要到晚上了。” “哦……”孟仁甫点了点头,立刻吩咐退堂了。 只能留到明天继续审。 县令一走,乔芸她们几人就松快了几分。何氏拿出帕子给自己擦了擦眼泪,扶住乔芸,关切道:“你饿了吧?我们去鼎食记吃个午膳如何?舅母请你们!” 乔芸顿时有些羞涩地捂了捂自己的胃:“实不相瞒,我早上才在他家吃了一套早膳,这会儿还不大饿。” “不饿也得多少吃一些,你一定受惊了。”何氏拉起乔芸的手,又看向云雪媚,笑道:“这位娘子,您也一起来吧。鼎食记的油炸鸡只有中午才有,去晚了就没了。你不知道,那炸鸡又酥又烂,香的不行。” “是葫芦鸡吗?我和阿娘也好久没吃过了,那我就不客气啦。” 乔芸四人有说有笑,相携着离开了县衙。 一旁的乔枣花想尖叫喝住乔芸,可她现在腮帮子火辣辣的疼根本叫不出声,只能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哼哼。 “三哥,我也想吃葫芦鸡……”乔枣花才动了一下嘴皮,立刻就疼得跟刀割一样,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就往外冒,吱呜呜地哭。 一旁的不良人上来驱赶:“回牢里去!” 乔桦知道娘肯定有事情要吩咐,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几人来到牢房。 路上的几个不良人对他的背影指指点点。 “看看,这就是读书人!瞧瞧这一身长袍,这幞头,多神气!” “可惜了摊上这么个娘!咱们县令府里老夫人还在的时候你没见过?那是个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哪像这个,嘿!净给儿子扯后腿。” “都是老太太,咱们县令府里以前那个老妇人也是大字不识的,可是咱们县里见过她的人没有不发自内心敬爱的,怎么人跟人就差距那么多?” “要么人家怎么能养出来当县令的儿子呢?看这个,秀才估计就顶天了。” 这一番话让乔桦的脸色憋成了猪肝色。 他很想发火。 可也找不找理由。 吕氏和乔枣花被送进牢房、锁上了木栅门,吕氏仍旧在心疼哭得支支吾吾的乔枣花,她扑到栏杆口,跟乔桦诉苦道:“你妹妹长到这么大,我连她一根指头都不舍得碰一下,从来没挨过打,都是那贱丫头挑唆的!还有老二,我和你妹妹被抓进来这么些日子,也不见老二家的过来看我,一群没人心的!” 乔桦蹲在牢门外,憋了半晌,说道:“阿娘,你就是太惯着老妹了。” 要不是她嘴巴不干净还克制不住情绪,何至于挨打?私底下怎么骂都无所谓,那可是在公堂上啊!当着县令的面骂人骂得那么粗俗不堪,便是有理也成没理了! “你这是什么话?花儿是咱家老小,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你就这么一个妹子,不疼她疼谁?稍微疼一疼怎么就成惯着了?”吕氏也止不住地流眼泪,“再说了,我哪里惯着她了?不就让她吃了两口好的吗,咱家是个什么光景你也知道,你忍心让你老妹饿肚子?” 乔桦不以为然。 郑氏跟她说过二房的苦恼,他也知道,这样掌家不对。子曾经曰过,不患寡而患不均,家里的粮食分明能让所有人都能吃得不饥不饱,可娘偏偏要别人饿着肚子也要喂饱乔枣花一个人。 二房明显跟老太太离了心。 以前有大房在,乔松是个种地的好把式,又会打猎,大嫂甄氏也是操持家务的好手,手里也有嫁妆,有这两人忠心耿耿地提供财物和劳力,家中资源丰富,她再怎么偏心,家里也能维持表面上的平衡。 可她做事太绝,把大哥大嫂一家子逼得家破人亡,这等杀鸡取卵的事让家里彻底没了稳定收入,二嫂李氏眼见着继续讨好婆婆没好处了,那她还受那个气干什么? 但乔桦没法把指责的话说出口。 一来孝道压人,二来他们三房也算是吕氏偏心的得利者,他怎么能受了娘的好反而指责娘的不是? 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纠结里,万般无奈下只好叹了口气:“娘,我去给您买点吃的。” “好,去吧!我和花儿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呢!你妹妹受了这么多苦,她既然要吃那个什么葫芦鸡,你就给她买一只那个解解馋吧!” 吕氏的语气不容拒绝。 乔桦没了法子,只好去鼎食记买葫芦鸡。 随后他就惊掉了下巴。 “四百六十文一只?这价格与抢劫何异?” 这话一出,茶博士老吴就不爱听了,他的脸立刻垮了下来:“蔽店在这里开了四年,四年以来都是如此!最近蔽店改良了配方都没涨价呢,头一次听见人说我们抢钱,新鲜!” 二楼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女声:“没钱还学别人来酒楼?有的人呐,也不看看场合,这鼎食记是街头小酒肆能比的吗?菜便宜了那些员外都嫌丢份!” 说话的正是何氏。她们专门挑了个临街的雅间,原本是看看风景换换心情,谁曾想就听见了乔桦在楼下的那一声。 乔桦顿时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咬了咬牙从荷包里抓了一大把铜子儿,数了数,居然只有二百多文。可他出门匆忙,全身上下也就这么点了。 他看向老吴:“能赊账不?我先付一半儿,你记下账,过会儿我来送剩下的钱。” 老吴惊呆了:“蔽店的葫芦鸡是要四百六十文,可也有普通的烧鸡二百文一只,你干嘛非得买那个葫芦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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